阿尔弗雷德什么没做就走了, 不管乔涵擅不擅长, 她都要为今晚的晚饭负责，不然两人都得饿肚子。
傍晚, 太阳渐渐落入西边，远处的天空是一片昏黄色的云。
现在是晚上六点, 银白色的炮车在笔直的道路上飞驰, 碾碎一地碎石, 掀起黄灰色的尘埃。
笔直的道路一眼看过去没有一辆车, 握着方向盘的手看起来十分有力, 布鲁斯·韦恩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点着，脑袋随着音乐晃了晃，一副没把阿尔弗雷德的离开放在心上的样子。
乔涵环抱双臂，扭过头去看他说：“你就不担心吗？”
布鲁斯·韦恩愣了一下, 随后笑着说：“什么？阿福？我的格斗术刚开始是他教的，我想只要不遇上穿战甲的钢铁侠, 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一定没有走的太远，说不定正在和平的纽约渡假。
乔涵沉默了一会, 撇过头别扭的说：“我在担心你。”
布鲁斯·韦恩翘起了唇角, 右手离开了方向盘, 往副驾驶的位置靠了靠：“我不是个孩子了，野外求生能力可是得过阿福夸奖的。”
乔涵一针见血的说：“你会做饭吗？”
“……不会。”
“生吃？”
布鲁斯·韦恩嘴巴张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可以学。”
乔涵撇了撇嘴没有接话，要是布鲁斯·韦恩的厨艺这么容易进步的话，他就不会到了三十岁连一块吐司都不会加热了。
有些人或是天生就是厨房杀手, 无论如何都改不了。
像是他碰过的厨房工具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一样，仅是把一块吐司放进烤面包机里加热一下的简单动作都能让烤面包机爆炸，她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研究了许久没有得到结果。
不管在哪个方面，蝙蝠侠都是个暴徒。
漆黑高耸的建筑林立，霓虹灯渐渐亮起，行人脚步飞快，橘红色的残阳挂在天边。
乔涵和布鲁斯·韦恩踏进这座城市最大的商场，门在他们走进去后自动合上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商场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店里人群熙熙攘攘的，他们两人混在里面显得很突出。
主要突出的是布鲁斯·韦恩，乔涵只是顺带。
外国人分不清亚裔的脸，看不出乔涵和最近频繁出现在报纸上的亚裔有什么不同。
但身为哥谭人，不认识布鲁斯·韦恩简直是一种罪过。
就像曾经和布鲁斯·韦恩参加舞会一样，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乔涵心里开始后悔和他一起买菜了，自己一个人来该多好。
最近遭遇的意外太多，她已经彻底忘了哥谭宝贝对普通人的魅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哥谭的迷人宝贝在她心中的意义不再是帅气、多金、看上一眼就能让心脏加速跳动等代名词。
而是伙伴，是陪在身边、可以随时触碰到的人。
她再也没有当初的小心翼翼。
乔涵略微不爽的皱着眉头，伸手拉起布鲁斯·韦恩的手，径直往蔬菜区走去。
布鲁斯·韦恩眨了眨眼，翘着唇角，手臂轻轻搭在乔涵肩膀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两人亲密姿态尽显。
乔涵可以感觉到贴近自己的胸膛传来震动，几声不可闻的笑声漏出嘴角，布鲁斯实在没憋住。
她抬起头望着男人，疑惑地问：“你在笑什么？”
布鲁斯·韦恩尝试抑住嘴角的笑容，可是他失败了，只好放弃，勾起嘴角开怀的笑着说：“只是在开心。”
哪怕是一丝吃醋的可能，也让曾经的哥谭王子心情愉快。
第一次见面开始，乔涵轻而易举地走进了他的心脏，而她却不曾知晓，经常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哪怕她同意了告白，他总有一种乔涵会随时会从他身边飘走，像一片随风的羽毛般轻盈，又像炽热的烙铁，在心间印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在得到乔涵的名字登记了住院信息后，他瞬间慌了，开车的双手在发抖，手臂像是随时可以被轻易折断，跑车硬是开出了蝙蝠车的感觉，还好出事的人不是她。
虽然布鲁斯·韦恩不曾说明，但他清楚的知道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透过他看着谁。
某个曾经在乔涵生命里留下深刻印象的人，那人和自己长得很像，这大概是乔涵轻而易举同意自己告白的理由。
布鲁斯·韦恩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他会做好一切准备，杜绝那人再次出现的可能。
如果乔涵知道的话一定会笑到站不住脚，自己让自己永远不会出现？今年哥谭迷惑大赏的冠军非他莫属了。
可惜布鲁斯·韦恩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买菜的过程比布鲁斯·韦恩想的要困难，他以为只是拿起一捆菜，付账，走出商场大门，没想到居然要从两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菜里挑出哪个更好。
好吧，他从来没有进过卖菜的商场，难道有人会想象布鲁斯·韦恩自己买菜吗？所以他不知道那颗菜更健康很正常，他还是更适合一眼看出哪支匕首更锋利。
挑菜，买菜的过程不是布鲁斯能插上手的，他只要负责跟在后面拎东西就好，偶尔在乔涵抛出的菜式选择里选一样，或者两个都要。
反正他对吃的无所谓，重点永远在身边的人身上。
夜风拂过脸颊，吹气黑色的长发，乔涵将一颗卷心菜放进了购物车里，脚步轻盈地继续往前走，不止是今天，她还要为未来的每一天做好打算，万一管家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如果身边的是未来的布鲁斯·韦恩，她会毫无心理负担的压榨他的劳动力，可是……他现在只是个未成年，虽然到了可以负刑事责任的年龄，不过还是算了，柴米油盐还是交给唯一的成年人吧。
如此安慰着自己，乔涵将可能需要的东西全部放进购物车里，布鲁斯·韦恩推着小车，一路来到了结账的地方。
收银台排起了长队，两人即便老老实实的排队，依然显得和商场的氛围格格不入。
乔涵习惯了尴尬的气氛，一般她都是尴尬的制造者，布鲁斯·韦恩也习惯了成为众人的焦点，一时间两人都没发现自己的特殊。
没让他们等多久，市民们还没察觉到犯罪率下降的事实，依然想着赶快结完账回家，哥谭宝贝再迷人能有自己的命重要？哥谭人是最现实的，永远不可能产生狂热追星的现象。
真正意义上的双人同居生活正式展开，两人买完菜回到韦恩宅邸，已经接近八点了，月光照亮了回家的路。
少了一个人的韦恩宅邸显得越发空旷，等他们解决了午餐，洗完了澡，成功在凌晨一点回到了卧室门口。
然后分开了……分开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会在临睡前分开！
阿福不在家，再也没有人会阻拦布鲁斯夜里敲女朋友的门了。
……咳咳，虽然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光明正大。
但是！一起睡是男朋友的权利，所以他来的正大光明。
布鲁斯·韦恩站在乔涵卧室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心脏紧张的不停跳动，耳边是寂静的风声，偌大的韦恩宅邸只有他和爱人，可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只要敲响着这扇木门，他们就会在一起。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右手握紧成拳，指骨绷紧成了白色，和手上力气相反的是，他敲门的动作非常的轻，像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
刚敲响布鲁斯就后悔了，这个声音是不是太小了，如果乔涵听不到怎么办？他是不是应该再敲一次。
可是假如她听到了，那再敲一次是不是太烦人了。
初次恋爱的布鲁斯诡异的没有毛头小子的冲劲，反而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简直像个初次恋爱的少女。
布鲁斯内心唾弃了一秒少女的想法，他不是少女，而是可以挡在乔涵面前撑起一切的男人，没有人规定男人就不能患得患失，爱情里不管男女，感情上是想通的，只有爱和不爱的区别。
就在这时，眼前的门打开了，乔涵换好睡衣，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吊灯熄了，只开了昏黄暗淡的床头灯，头顶的黑发乱蓬蓬的，脚底踩着温暖的拖鞋，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额，我能……”
湛蓝色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别处，来之前打好千百次的草稿胎死腹中，布鲁斯·韦恩能回想起草稿上的每一个单词，但它们却一个字母都不愿意往外蹦，嗓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干涩。
乔涵安静的等了一会，温柔地问：“睡不着？”
布鲁斯·韦恩局促的点点头，脸上通红，哪怕是第一次以总裁的身份面对韦恩集团所有股东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乔涵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她能理解。
布鲁斯把阿尔弗雷德当成唯一的家人，今天最后的家人也离开了这个家，他睡不着倒也正常。
手拉开门，乔涵让开了身说：“进来吧，记得关上门。”
幸福来的太突然，布鲁斯·韦恩一时间被惊喜砸的晕乎乎，身体很诚实的立马跟上去了。
不止一次和布鲁斯同床共枕了，乔涵很自然的接受了这点，为他从衣柜里专门抱出来一套被子和枕头，甚至还有闲心拍拍枕头，放在另一边。
两人隔的距离比较远，宽大的床足够让他们翻个身也不会撞上。
月光透过窗帘显出朦胧的感觉，乔涵直接躺了下去，黑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漆黑的眼眸在温和的月光下更像一块带着暖意的黑曜石，朦胧的光色顺着白皙的脖颈滑向了深色的被子。
布鲁斯·韦恩关掉了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盖上被子，整个人往墙角缩，转过身望着床另一边的乔涵，一点都不敢往她的方向靠，生怕搞出会让自己挨打的举动。
听到身边的动静，乔涵闭上眼睛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人必须要休息，睡吧。”
布鲁斯·韦恩：“……”
心情不好？我现在心情好到可以开蝙蝠车在哥谭兜风一整夜。
想要解释，但是紧张发干到冒烟的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布鲁斯·韦恩只好‘嗯’了一声，反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到底是什么理由并不重要。
布鲁斯·韦恩闭上了眼睛，手指紧紧交叉在一起，搭在腹部，他不敢动一下，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
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不知道乔涵能不能听到，要是她听得到的话，那他脸丢大发了。
在一片漆黑中，布鲁斯脸色通红，期望能有一道凉风能吹散脸上的热意，但是春季的风带来的暖意只能让他脸上的温度更热。
身边的呼吸变成绵长，乔涵睡着了，布鲁斯·韦恩更加不敢动了，生怕吵醒了对方。
冷静点，你们可什么都没做呢，等做了什么之后再脸红吧，布鲁斯在内心不断对自己说着，可上一秒晕乎乎的大脑这一秒该死的好用。
等做了什么之后……他们会做，男女朋友之间能做什么呢。
身体某一处传来的异样感让他的身体更僵硬了……如果他真的是块石头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起反应了。
突然乔涵转过了身，仿佛做了噩梦一般渴.求温暖，身体无意识地靠近了床上的热源，抱紧了被子外的另一只手臂，下意识地寻求安全感。
她轻轻地皱着眉头，柔软的嘴唇擦过手臂的肌肤，温热的呼吸擦过，黑色的头发在皮肤上骚动，更像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扫过。
布鲁斯·韦恩咽了口口水，咬紧了唇。
阿福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会过的非常快乐，并且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布鲁斯恢复记忆倒计时，明天或者后天，看我明天能写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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