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三十一年正月,景朝德明皇帝诏曰:户部侍郎之侄女陆氏, 菀, 恬静温婉, 品貌端方, 朕闻之,思吾儿今已弱冠几载仍未婚配, 特将汝许配于他,为大皇子正妃。由钦天监会同礼部, 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陆府前院, 全林尖着嗓子将圣旨慢慢念完。而后他清了清嗓子, 等着陆府众人的欢欣与喜悦,毕竟这么天大的喜事儿呢。
却没想到他等了片刻却鸦雀无声。
于是看了看前面跪着的众人,只见他们个个神情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似的。
这是太高兴了?
他将视线移到陆姑娘身上,见她那张如花小脸甚是惨白,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慌乱。
嗯?
全林不解,不应该啊。
那天在宫里这陆姑娘明明跟殿下好着呢, 卿卿我我的, 怎么今日听见要嫁给殿下了却是这般?
难道是两人闹矛盾了?
“陆姑娘?”
全林唤了一声,想问问她咋了,但他今日是来宣读圣旨的,代表的是圣上,必须得有个样子。
于是敛了敛神, 笑着对旁边的一家之主道喜祝贺。
一家之主陆文忠此时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寒暄客套了一番,脸上是勉强挤出的笑意。
但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
他现在跪在地上都能觉出自己的腿脚发软。
赐婚给大皇子。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小菀能成为大皇子妃,还是正妃,那是他们陆府几辈子想都想不到的荣光啊。
从末流士族一下子越升为皇亲国戚,从此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但是,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之前要把小菀献给三殿下?
那三殿下他明明都收了小菀了为什么会由着这赐婚圣旨下来?
如今小菀已然不是清白之身,到时候新婚之夜大殿下若是发现这个,定然会震怒。皇室怎么可能会接纳一个不洁之人入玉牒,那他们陆府,可就遭了!
抗旨不遵是死罪。
欺瞒皇室也是死罪。
且这圣旨一旦下了断没有收回的,若是这时候跑去说小菀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他们陆府可如何是好?!
陆文忠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小菀,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肩膀在微微颤抖。
可如何是好?
陆菀在听到让她为大皇子妃的那一刻,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脑中如五雷轰顶一片空白,她完全听不到外界在说些什么,眼前更是一阵黑光闪过。
整个人就像是瞬间掉进了一个冰冷的寒潭,她觉得好冷,透彻心扉的那种冷。
怎,怎么办?
她要被拉去嫁给大皇子了。
呜呜,她的褚哥哥怎么办?
她只想嫁给褚哥哥啊,不想嫁给什么大皇子呜呜。
颤抖,全身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便看到前面的屋檐在倒,两边的古树在倒,而后天旋地转起来。
原来,天真的塌了。
帝都西郊,沐浴在温润的阳光下,视野一片开阔。
几位少年鲜衣怒马而来,马蹄翻飞,后面跟着一众仆从,在这一片平原田野里穿梭。
以往这个时候,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皆是萧条的冬景。不过如今,这片原野上每隔一丈都搭着一个御寒的棚子,棚子里,是他们从南方带回来的几样农作物。
他们几个牵头,打算将南方的几样农作物栽种在这北方的土地上,扩大粮产。
如今正在试验哪些可以存活移栽。
这时一紫衣少年缰绳一勒下了马,随意掀开了几个棚子查看了一翻。里面专门配置的土壤里,一颗颗小青苗正茁壮成长,绿油油一片,在这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的北方冬季里,显得异常的鲜艳。
看到这样的场景,紫衣少年显然心情不错,转头,朝马背上的人说道:
“慕兄,看样子将这些农作物广泛种植在咱们北方并州冀州一带,应该是没有问题。我明日就派人来将这些移栽出来。”
他口中的慕兄,便是慕容褚。
一身玄色锦衣,玉冠束发。此时也下了马来到棚子旁,伸手扯出一颗幼苗,仔细看了看底部的细根,以及那几片绿叶。
“还得再等等看,这些幼苗太小,你看这根须,恐经不住外面的风霜。”
一同来的几人也纷纷下了马,将马缰绳递给了旁边的仆从,到田野里到处转了转,在不同的棚子里各自扯了一颗幼苗,瞧了瞧。
而后一黛色少年接了话,“慕兄说得对,赵兄你在猴急个什么?马上翻了春天气就转暖了,那时候将这些小青苗移栽出来,正合适。”
“嗯,我也觉得还得再等等,毕竟是南方的农作物,喜温。赵兄,你这阵子就不要急这个,朝廷那边的会考你准备好了吗到时候我们都考上了就你没考上啧啧啧那可丢人咯。”
“去你的,我赵爷会虚那考试?”紫衣少年一拳打在旁边那人身上,“朝廷这次总算是认识到了咱们这些人的重要性,听说是那大皇子提议的,不愧是长在民间,意识到空谈误国,实干才能兴邦!等着吧,等咱们这些人进入朝廷,定会大干一场!”
“哈哈哈,对!大干一场!”黛色少年显然心情不错,“就像那鹤初一样诶等薛鹤初从南方回来我介绍给你们认识,那小子,好好的世家子安逸生活不要,跑到南方黑山土匪窝,大刀阔斧的造起了梯田,在那里干得热火朝天!”
少年们意气风发,顺着讨论了一阵子南方的梯田水稻。慕容褚在旁边听着,微微勾唇,显然心情也不错。
“慕兄这次也会去参选吗?”黛色少年问。
“当然,咱们朝堂上见。”
“好,朝堂上见!”
这时有小厮从那边主干道上神色匆匆的跑来,来到慕容褚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慕容褚一听,微微皱眉。
而后想也没想便翻身上马,朝城门策马而去 。
“好好的他这是咋了,那么急?”留下的几人不解。
“嗐,铁定是他城里养的那娇花出了啥事。”
“嗯?娇花?我似乎错过了什么故事。”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没闻到吗?他最近每次回来身上都有淡淡的香甜味,是女人香。”
城内陆府。
陆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前院的。
失魂落魄,等有了点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南苑的软榻上。
绯色的床幔,一如既往,但陆菀却觉得没了之前的色彩。
稍稍偏过头,床边是眼睛哭得通红的知书。
“姑娘,您醒了。”
知书抹了把眼泪,“您终于醒了,您不要吓奴婢。”
“知书。”
陆菀一开口,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知书我该怎么办?”
杏眼湿漉漉,那声音里满是无助。那道圣旨仿佛一下子抽调了她全部的力气,现在她连呜呜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但那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过鼻梁,与另一眼角的泪一同滑下来。
只一会儿,那绣着素花的小枕上便湿了一片。
知书见状,吓坏了。她不怕姑娘呜呜呜的哭,就怕她像现在这样,默默的流眼泪。
“姑娘您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吗?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一定会的。”
其实知书说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那是圣旨,圣旨啊。一旦下了,断不可更改。她家姑娘,如今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若是抗旨不遵,是死罪,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可是要怎么办,姑娘无论身心都给了公子,那还怎么嫁给别人?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慕容褚从外面进来。
脚步有点凌乱。
他知道今日会下圣旨,原以为女人听到了会满心欢喜,等巡查完了西郊那片青苗回来,女人肯定会捧着圣旨笑得眉眼弯弯的扑进自己怀里。
但没想到却被,告知她当场晕倒了。
匆匆赶了回来,在旁边架子上的洗面盆里洗了手,来到床边。
“怎么了?”
见着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鬓发散乱,小脸血色全无,泪眼汪汪的,那双总是星光闪闪的眸子里,此时全然没了亮光。
慕容褚的心陡然被扯了一下,他摸了摸女人是额头,又贴了贴脸侧,温度尚好。
“大夫来过了吗?怎么说?”他问旁边的丫鬟。
“刘大夫刚刚来过了,说姑娘是急火攻心。”
“好好的怎么就急火攻心了?”慕容褚坐在床边,牵过女人的小手,“是那圣旨的事儿?”
陆菀盯着来人,好半天才集中了精神看清他的脸。
小嘴一瘪。
“褚哥哥怎么办?”
看得出她在极力的忍着,但还是没忍住,眼泪流得更凶了。
“怎么办褚哥哥,我,我要嫁给那个大皇子了呜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嘛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流越多。
慕容褚一听她说的是圣旨的事情,心便安了下来。
擦着她眼角的泪,而后弯腰,将女人半抱在了怀里。
“怎么,你不想嫁给我?”他轻声问。
“呜不是嫁给你是嫁给大皇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我要嫁给大皇子了以后就不能嫁给你了呜呜。”
慕容褚有一丝丝的无奈。
他抱着女人,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
“我跟你说过,我就是大皇子,大皇子就是我,你怎么就不信?”
这话一出,旁边的知书瞬间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姑娘,心里着实震惊!
大皇子?
公子是……大皇子?
知书觉得很吃惊,她当然是信的,冒充皇族是死罪,谁都不会乱说这个。正因为相信,所以才这么吃惊。
原来公子是大皇子!
是了是了,这气度,还有那些势力,断不仅仅只是个庶族。
所以,姑娘被赐婚的,就是公子?
真的是……太好了!
那边知书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但这边陆菀却仍旧是心如死灰。
她是全然不信的。
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只认定了他们第一次交谈时,他说他姓慕名容褚。
不是皇族之人。
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说的话肯定是最直接最真实的。
不像现在,他说他是大皇子,定然是为了哄她。
“撒谎,你总是骗我呜呜呜到现在了还这样,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陆菀推他,像小猫咪一样伸出了肉肉的爪子,不住的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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