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纳哥事件随着伊万·凡科的入狱落下帷幕，记者们的笔杆子可没有停下的时候。很快，纽约报纸的娱乐头条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标题——
「神秘钢铁侠竟是托尼·斯塔克，预料之外？意料之中？」
「斯塔克工业前任董事长与新任CEO高调恋爱！权利更替的背后是否别有隐情？」
看着报纸上一个比一个能胡说的撰稿人，林清菀扶着额头哭笑不得——她和托尼谈恋爱？天道在上，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无奈地把报纸扔到一边，林清菀继续工作。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摩纳哥袭击事件虽然过去，却引来了一系列后续影响：托尼曾经嚣张地宣称自己的技术领先五到十年，却在半个月后出现了和他的战甲威力不相上下的装甲，这意味着托尼·斯塔克的技术并没有那么不可复制；民众也对一个花花公子能否如他所说保护美国产生怀疑。
种种言论，总结到最后就是：为了国家安全，托尼·斯塔克必须向国家交出战衣制造的所有相关技术。
对此，他的回答是——“NO”。
随后他像是终于感觉到疲惫，不再出席会议、参加聚会，而是按林清菀的嘱咐在家好好休息。外界的攻击和质疑，都被她一手挡下；国会和军部的逼迫则由罗德尽力拖延。
“呼——”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林清菀回到家，听着贾维斯带着电子音的“欢迎回家”，感觉无比亲切。
“贾维斯，托尼人呢？”她揉着有些酸痛的后颈问道
“Sir现在在工作室。”人工智能管家此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打小报告：“他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什么？！”秀气的眉头立即皱起，她也不揉脖子了，踩着高跟鞋就往地下室走。
“托尼，你怎么回事——”
责怪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看到他现在模样的林清菀吞了回去——他此刻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除了眼下因为缺乏睡眠而出现的青黑，脸上也没什么血色，身上更是隐隐透出一股颓丧之气。
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托尼，”她放慢了步子，脚步轻缓地走到他身边，伸手覆上他看起来有些清减的脸庞，“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垂下眼，回避她看向他的眼睛，一脸自然的拿过桌上的叶绿素汁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得仿佛此刻看起来状况堪忧的不是他一样。
“贾维斯告诉我你很久没睡了。”
“天才的大脑不需要那么多睡眠。”
……嘴巴倒是和以前一样利索。
“托尼，”林清菀掰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抑或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但我希望当你感到难过的时候，能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托尼没有说话。
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如果肯把自己的事分给他人共同分担，他就不是那个骄傲的托尼·斯塔克了。
恶作剧似的把托尼那张让无数女人痴迷的俊脸揉成皱包子，林清菀的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宠溺和纵容：“你呀，总是喜欢难为自己，哪天没人管你了，你就哭去吧。”
托尼也没管她作乱的手，焦糖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温暖的笑意，“是吗？看来我得给你开更高的薪水，来打消你可能出现的跳槽的念头了。”
“斯塔克先生，你似乎忘记了，”她秀气的柳眉微微挑起，“你的公司都给我了，还能开出多高的薪水？”
“Um……”在嘴仗上无往不利的斯塔克先生难得的卡壳了。
“噗。”林清菀一下子笑出声。她放开那张被自己揉得红扑扑的帅脸，站直身子看他：“后天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Well……什么都行。”托尼撑着下巴，食指在嘴角敲啊敲的。
听到他随意的回答，林清菀不意外地耸耸肩：“好吧，只要你到时候不会不喜欢的话。”说完，她又戳了下托尼的脸蛋，然后赶在他抓住自己之前跑向大门，溜了。
托尼手指摩挲着被戳的脸颊，看着黑发女孩儿小跑着消失掉的背影，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漂亮的大眼睛也有变弯的趋势。
“Sir，我认为应该告知林小姐关于钯元素……”
“贾维斯——”他对着空中摇摇食指，“No，我不想让她知道。”
顿了顿，托尼又加了一句：“有关钯元素的事为最高权限，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Yes，sir.”
没有其他指令，晚间的贾维斯也进入了休眠状态，整个工作室一片寂静。不期然间，托尼想起了今天和娜塔莉，那个他从法务部调来的美艳助手的对话——
“如果这是你最后一个生日，你会怎么过？”
“我会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托尼说不清他对于当时下意识想到的人是清这件事是什么感觉，有些恍然，又有些悲哀。毕竟，一切都来不及了。
比起跟喜欢的人如同末日前的狂欢般随心所欲，他宁愿自己在世人眼中仍是那个狂妄不羁的花花公子。
这是托尼·斯塔克的坚持，也是他不可亵渎的荣耀。
*
“长官，我跟您保证，钢铁侠很快就会回到他的岗位……”
汽车里，罗德正努力和上司解释拖延，以免士兵们开着坦克冲进斯塔克别墅强行带走钢铁战衣。只是，看着别墅里乐声震耳、美女如云的火热场面，他的这番说辞怎么听都觉得苍白无力。
挂断电话，罗德本就是巧克力色的脸更黑了一层。他用力关上车门，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太凶神恶煞，而后艰难的绕过一众聊天调情的男男女女，走到DJ台下看着明显已经醉醺醺的托尼，眉头皱得死紧。
“佩珀，”他叫住正准备去阳台透气的佩珀，“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佩珀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今天一下子老了十岁。她拦住想要上去找托尼谈谈的罗德，语气无奈：“相信我，罗德，我试过结束这个场面，可托尼根本不听我的。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罗德沉默了。这的确是托尼·斯塔克的风格，我行我素，除自己之外的人都别想动摇他的决定——
不对，有一个人是例外。
佩珀清楚的看到罗德黑色的眼睛亮了下，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掏出手机，急匆匆地扒开人群出去了。
唯一一个正经谈话的人也走了，佩珀被屋内震天响的摇滚吵得愈发头疼，只能捂着耳朵逃到外面去了。
“林，你赶快回来吧。”罗德正在别墅门口跟林清菀打电话，那怒气混杂着怨气的表情让他看起来仿佛是受了委屈正在跟老师告状的小学生。“托尼他太不像话了。”
接到电话的林清菀紧赶慢赶，终于在罗德冲上去揍人之前赶回了别墅。她一进门，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震懵了一下。
“上帝，你可算回来了。”一向沉稳的空军上校此刻仿佛像看到了救兵，迫不及待地领着林清菀往里走：“林，现在只有你能让他清醒一下了。”
他把她拉到DJ台前，指着此刻正穿着Mark 4号战甲揺首摆臀、一脸荡漾的托尼，额头青筋直跳：“他再这样下去，军部的人一定会以此为理由强行夺取钢铁战衣的技术，到时候局面对他就更不利了！”
林清菀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对罗德点了下头：“交给我。”便踩着高跟鞋径直向台上走去。
“嘿！清，你能来我真是太惊喜了！”托尼拿着话筒，左摇右晃的看着她，对台下的人群说道：“让我来为大家介绍……这位，林小姐，正是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公司的董事长——”
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林清菀直接拿掉了他手里的话筒，伸手扶住他倒向自己的身体。“托尼，你醉了，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托尼对她咧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而后拉直嘴角，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提着不合理要求：“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回去。”说着，还把脸朝她越凑越近。
“不，你知道这不可能——”她艰难地用胳膊抵住托尼不断向自己逼近的上半身，感觉自己朝着外边的右半边身子快被台下的女人们的眼刀扎成筛子了。
“好吧，”她突然放弃抵抗，两只手臂顺势从胸膛往上环住他的脖子，不躲不避地看着他，“我亲你，但我们得找一个安静的的地方。”
托尼像是被她迅速转变的态度搞懵了。他愣了会儿，蓦地直起身子，摇头：“不，你骗我。”
“我没……”
林清菀还在尽量耐心地劝他，或者说哄他结束聚会，正被他不合作的态度弄得头疼的时候，旁边猛然传来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我就说一遍——”
“Get out.”
台上的两人偏头看去——是穿着Mark 2号的罗德。
“罗德？”林清菀不解。
“抱歉，清，”上校冷硬的声音从战甲里传来，“你这样太慢了，我认为该给他来点厉害的。”
“哦？你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吗？”托尼放开怀里的人，眯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他。
“脱下这套战衣，你不配。”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两人谁都不退让，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两个“Iron Man”的打斗很快让现场变得一片狼藉，刚才还在喝酒享乐的人群已经逃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些敢于用生命看热闹的人还坚持站在门外围观。
托尼像是厌烦了这样的“打闹”和像小丑似的被人围观。他反手掀翻罗德，对着门外的人群发出一声野兽似的怒吼，成功吓跑了最后一拨人。
然后，他就被罗德举着钢板一把拍进了壁炉里。
“我们没必要这样的，托尼。”
他把头从燃烧的壁炉里□□，对着罗德举起手掌：“来吧，开火吧！”
“放下你的手。”
“开火啊！”
“放下它！”
“No！”
两个相对的掌心同时发射出威力巨大的粒子束，二者相撞产生的冲击力震碎了屋子的玻璃墙面，成功把这栋别墅变成了一堆废墟。
托尼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他看着哈皮护着佩珀离开，看着罗德穿着战衣头也不回地飞走，还有那些参加聚会的人……
大家都走了啊……终于，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摘下钢铁面具，捂着脸低低的笑了出来，只是声音听起来没有多少愉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他听到一阵鞋跟“哒哒”踏地的声音，然后，停在了他面前。
托尼拿开手，视线顺着那双纤细修长的小腿向上看，在看到那张熟悉的秀丽面容时，脑子里竟然产生了一种“果然是她”的感觉。
是了，他早该清楚的，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因为各种原因和他相遇，又因为各种原因离去。只有一个人，始终陪在他身边，从未离开。
“家被你炸光了，我们今天只能睡大马路了。”他看到她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表情无奈，语气包容。
“Well，或许你可以把办公室的沙发分我一半。”
“没问题。不过，你得先配合我一件事。”
“Wha——”
“t”的音还在舌尖上没发出来，托尼就感觉后颈一麻，随后失去了所有意识。
“希望我没有太用力。”将手指从他脖子上挪开，林清菀拨开领子，果然看到了一片诡异的银色花纹。她顺着衣领向下，指尖摸索到一条铁片拼接的缝隙后，五指成爪，一把掀掉了战衣的胸甲。
然后，她拿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在反应堆靠近心脏的位置，缓缓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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