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你不是自己飞回去了吗?”林清菀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偏头看他,“你一直在附近看着我们?!”

    托尼被她突然变大的嗓门儿震了一下,即使人在战衣里都忍不住“嘶”了一声,“清,你可以再温柔一点对我表示感谢的。”

    顶着这样一身损耗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源不足,直接从高空坠落的战衣在空中待了这么久,这种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行为还想要感谢?

    林清菀表示:门儿都没有。

    “回家没收你的工具箱一周,取消你的芝士汉堡和披萨点餐权一个月,好好反省一下吧!”她冷着一张脸宣布了对托尼的“惩罚”措施,整个人看起来既冷酷又无情。

    “Oh……come on!honey,你可以不要把自己的形象往我初中时期的教导主任身上靠拢吗?”托尼的语调有些惊悚,仿佛隔着面具都能看到他瞪大的焦糖色大眼睛。

    林清菀轻轻咳了一声,温柔地提醒道,“我亲爱的斯塔克先生,再说下去,你就要一个月见不到你的工具箱了。”

    战衣里还想搞怪的老男孩儿瞬间噤声。

    远远地跟在后面的幻视:……为什么我有一种自己此刻不该在这里的感觉?

    *

    他们最后还是用了缩地符。

    没办法,托尼有头盔可以挡风,幻视没有头发,甚至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根本不用考虑头发随风飞舞的问题。剩下林清菀这个身体配置还是正常人类的小仙女(雾)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想顶着一头狮子王一般的乱发回来见人。

    要知道,即使托尼飞得再快,也没办法在半个小时之内到家,而她又没精力去长时间的支起一个挡风屏障。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虽然被男友公主抱什么的很浪漫,但是……

    托尼那一身硬邦邦的战衣真的太、不、舒、服、啦——

    深怕被迷妹指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林清菀只能在心里小声哔哔。

    等回到马布里的别墅,她才有时间收拾自己,顺便拿出手机,看看自己不在的这大半天积攒了多少公务。但出乎她意料的,手机邮箱里并没有多少邮件,只有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十一个未接电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皱着眉头考虑了一分钟,还是决定打过去——万一是重要的事呢?

    林清菀按下了回拨键。电话很快就通了,但一直没人接听,只听见来电铃声在不停的重复播放。那支铃声很小众,是一首大多数人不太常听钢琴曲,林清菀也是偶尔听见过一次,才会感觉有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中,电话被自动挂断了。这下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她又拨了第二次。

    这次,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很抱歉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之前没有听到您的电话……请问您找欧文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一个沙哑又疲累的女声从音质优异的播放器里传了出来,修士灵敏的听力更是让女人声音里强忍的哽咽都暴露无遗。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听起来遭受了重创的女人,是佩珀。

    林清菀不敢置信,顿了好几秒后,才像怕吓到她似的轻声叫她,“佩珀?”

    即使在外人面前再怎么坚强,只要熟悉的人轻轻的叫一声她的名字,说一个单词,就能轻易粉碎她所有的伪装。

    电话那头的佩珀最开始只是屏住呼吸,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随后开始小声啜泣,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悲痛,对着电话里的林清菀嚎啕大哭,“林,欧文走了!他不在了,我永远失去他了——”

    林清菀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大脑空白了一瞬,连身后的凳子自己被踢倒了都不知道——怎么会呢?欧文一个普普通通的美术老师,工作内容根本接触不到危险,人也看起来温和有礼,并不像会招惹仇家惹来杀身之祸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这让深爱他又重感情的佩珀,以后……怎么办?

    听着佩珀在那边痛哭出声,林清菀心里也并不好受。纵然她现在有满腹疑问,但见佩珀这样,她也没心情问了,只一边安慰她,一边让詹妮弗追踪她的位置,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按着詹妮弗给的地址赶到相应的地点,林清菀才发现这里是一家医院,看起来设施并不怎么好,环境也很一般。最重要的是——这里离索科维亚并不远。

    她匆匆跑进医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长椅上,呆呆地看着地面的佩珀。

    “佩珀——”她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放慢脚步,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惊动她,然后小声的叫她的名字。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她伸出手,将这个此刻看起来如琉璃般易碎的姑娘抱进怀里,“佩珀,别害怕,我在这里。”

    “林……”见到好友赶来,佩珀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睁眼就到了索科维亚的城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欧文明明说他只是累了,结果却再也没醒过来……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冷静,冷静下来亲爱的,”林清菀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黑如曜石的眼眸里深邃而宁静,有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这并不是你的错,他对你的感情正如你对他的感情,如果今天换作是他陷入险境,你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的!相信他在做这一切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仍然选择了让你平安。”

    “他只是……听从了自己的心。”

    不知是她的哪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佩珀渐渐止住了眼泪,整个人看起来虽恹恹的,但并不像之前那样精神全无了。林清菀稍稍放下心来,这才去找了护士,买下一张单人病房的chaung位,让佩珀进去休息一会儿。

    而她自己,则去找了收治佩珀和欧文的医生。

    “您说那位波茨女士?她的情况算很好了,从索科维亚城郊逃出来的很少有能撑到医院的,不是伤势太重当场死亡,就是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失血过多……像她这样连骨折都没有的,应该是多亏了和她一起那位先生保护吧。”

    “说起来,那位先生的情况有些奇怪,”女医生走到自动贩卖机那儿买了一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伤者——全身的伤看起来都很严重,但一直到他进入手术室之前,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重伤的人,连出血都没有太多,这也是我们选择为他施救的原因——他的体征看起来只是休克,而不是死亡。等到我们清理出手术室,将他推进去的时候,他身上才开始逐渐显现出一处处致命伤,那些伤口的大出血瞬间将整个手术chuang都染红了。但他的肌肉——噢,这真的是最奇怪的地方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因疼痛而收缩痉挛的症状。”

    “就像……就像他受伤了,但他的身体不知道,没有感知到疼痛,因此强行延迟了伤口产生的表状一样。”

    女医生说完看了看表,表示自己还有手术要做,因此跟她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了。只是听她离开时口中不自觉小声念叨出来的“怎么会这样呢”。显然,这位女大夫要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

    不过,她怎么样林清菀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她话里的真实度,以及……欧文的身份。她对此有了一定的猜想,但这些都得等她见到欧文的尸体后才能证实。

    她去找到医院太.平间的管理员,提出自己作为朋友,想要看一看欧文奥克利先生的遗容,再加上一卷塞到手里的钞票,那个管理员便什么都没问的让她进去了。

    昏暗的冷色灯光下,一个个蒙着白布的金属架chuang上,摆着因为各种原因离世的人们没了灵魂的躯壳。室内的温度非常低,很容易就让进来的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加上空调风口时不时的就冒出一股冷气,让整个房间里显得更加鬼气森森。

    这间医院规模不大,连带着太.平间也显得有些狭小。林清菀在里面转了一会儿,很容易看到了被储物柜挡住了大半的金属架chuang,以及没被挡住的chuang头上挂着的名牌,上面正是欧文的名字。

    她快步走过去,看着白布下的隆起,心里不禁深吸了口气——她不怕死人,但可怖的伤口还是能给她的视觉造成强烈的冲击。正当她伸出手,打算揭开那层白布确认是不是欧文时,一只大手突然出现,紧紧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又见面了,林。”温和的男声在一片死寂的太.平间里响起。结合这诡异的环境,林清菀想都没想,召出清光就是一剑,直直的朝着那只大手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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