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不管幕后主使的目的是不是放出冬兵发动战乱,作为以守护世界为目标的复仇者也决不能放任这种巨大的潜在隐患留存。

    因此,在知道这件事的当天,史蒂夫便带上托尼、巴基和皮特罗,一同前往九头蛇在西伯利亚的那个废弃基地。

    林清菀知道后,立即表示要和他们同行,即使托尼严肃反对,也没能改变她的主意。

    她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召唤并催促着自己,必须去到那里。这种神秘的感应对于修士来说并不陌生,几乎每个修士在修行的道路上都会遇到几次,而每一次顺应而行,都会给他们的修行生涯带来一定的机缘。所以,林清菀并不打算拒绝“它”的呼唤。

    拗不过妻子也阻止不了她的托尼最终只能同意她和他们一起去西伯利亚。毕竟即使他不答应林清菀同行,她也能自己跟着战机飞过去,与其让她自己偷偷行动,还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照顾。

    于是就有了这样画风清奇的一幕——威武酷炫的玄色战机上,一群穿着战衣和作战服的健壮男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绸布长裙、小腹微微凸起的……孕妇。

    这种组合真是——太奇妙了。

    皮特罗忍不住偷偷瞄了她好几次。

    不放心地坐在林清菀身边看顾她,但是脸依然很臭的托尼被他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小眼神烦得不行,随手抄起手边的螺丝刀扔了过去:“小子,想自己跑到西伯利亚去吗?”

    “哦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不愧是代号为“快银”的人,皮特罗眼都没眨,就接下了那个冲着自己俊挺的鼻梁过来的“凶器”。在发现林清菀对他的偷看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后,他立刻无视了托尼臭臭的脸色,放心大胆的发问了:“林,你身上穿的是斯塔克新研发的某种生物智能衣物吗?呃,我的意思是,鉴于我们要去的是西伯利亚,你的衣服看起来实在有点单薄。”

    “这个吗?”她拍了拍自家先生的手,安抚了下他不怎么好的情绪,这才指着自己看起来和这个时代的画风不太一样的长裙问道。

    见皮特罗点头,她轻轻地笑了下,看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即解释道:“这个其实算不上衣服吧……可以保暖,但我更多的是用它做为一种,嗯……基础防护措施。不然,斯塔克先生可不会答应让我一起行动。”

    你还好意思说。

    身旁的托尼在心中暗自腹诽。

    “怎么防护?”皮特罗来了兴趣,“是能像他的战衣那样挡下子弹和冷兵器吗?”

    “不全是,部分法术也可以挡住。”林清菀看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师门里最小的师弟,也是这样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因此,在面对皮特罗时,她忍不住拿出了当初对小师弟的态度,耐心极好地满足他心中的好奇:“你想见识一下吗?可以朝上面扔点东西试试看。”

    快好奇宝宝银飞快拿起了刚才被自己扔到一边的螺丝刀,顶着斯塔克先生的死亡视线,朝着对面的林清菀扔了过去。

    细长的金属刀身闪过一丝冷光,在力的作用下朝着柔软顺滑的丝绸布料狠狠扎去。皮特罗都预备好在螺丝刀的尖端碰到她脆弱的衣料之前抓住它,以免这个因为自己好奇心而起的小试验伤到她。

    然而,下一秒,他藏在防风镜背后的眼睛瞬间瞪大。

    在其他人眼里,螺丝刀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阻断了它前进的路线,而后被弹到了地上,撞断了刀身,导致手柄和刀身分离开来。但在皮特罗眼里,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在螺丝刀快要接触到那层布料时,一道非常浅淡的能量光束从布料中凝聚而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屏障。在刀尖触上屏障的那一个极短的瞬间内,屏障上弹出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刀身,将它打落在地,腰斩当场。

    “……”

    皮特罗默默收回了自己企图追赶螺丝刀的小手。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一个大杀器怎么会因为怀孕而变得柔弱、需要被人保护呢?就像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大杀器依然是大杀器。

    只不过变得看起来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经过皮特罗这么一通打岔,战机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更确切的说,是斯塔克夫妇之间的气氛——托尼总算没板着脸对着她了,因为……他板着脸的对象变成了皮特罗。

    可喜可贺。

    经过数个小时的飞行,战机缓缓降落在西伯利亚被积雪掩埋的土地上。

    后舱门打开,巴基率先跳了下去。循着记忆里的路线,他转了转,很轻松的找到了这个已经废弃多年的基地入口。只是,大门已经打开了。

    “看来,他已经来了。”他看了眼黑洞洞的大门,头也没回的对身后的队友说道。

    史蒂夫走到他身边,面色凝重:“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确认情况吧。”

    他将盾牌从背上卸下,握在手里,率先进入了大门。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剩下的人也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去,留下皮特罗在门口接应。

    从大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廊顶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装着一个小白炽灯泡,在黑暗的环境里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托尼扫视了下四周,打开了热扫描系统,很快就确定了这里除他们之外的那个活人的位置。

    “他居然单枪匹马的来了,我该说他过分自信还是太过狂妄?”他眉梢一挑,指了指一个方向,偏头示意队友们,“跟我来。”

    穿过走廊,从楼梯上去,又走了一段后,一扇挂了些许锈迹的双开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史蒂夫上前查看。门缝附近的冰层已经没了,剩下一些细碎的冰碴,还没被重新动起来,这说明那个人刚进去不久,或许还没来得及离开。

    他对身后的几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做好准备,而后伸手扒住门缝,手上逐渐施力,封闭的大门便被再次开启。

    一进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巨大的氧气密封罐,每个密封罐里都躺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只是玻璃罐子的表面爬满了冰霜,让他们无法看清里面的详细情况。

    巴基忍不住走近,细细查看里面沉睡的人影,却赫然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抹蜿蜒而下的殷红血迹,而再往上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弹孔。他连忙将所有的密封罐都看了一遍,结果不出所料——这五个人,全都在沉睡中被人一枪毙命。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身边的史蒂夫,祖母绿的眼睛里全是问号。

    “如果你要问这个的话,”不远处的密封罐里,传来了陌生的沙哑男声,立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这或许是我这些天来做的最大的善事。毕竟,在睡梦毫无痛苦的死去,比眼睁睁见证自己的死亡,要幸福得多。”

    “你想做什么?”史蒂夫问他。

    “我?”他笑了,笑声冰冷刺耳,“我想亲眼见证一个帝国的覆灭。看着它从内部分崩离析,永无复起之日……我会感到由衷的愉悦。”

    林清菀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发问:“你是索科维亚人?”

    “Oh,林小姐——”他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听说你的朋友也差点死在那里了?多亏了那个变种人,不然你可要后悔一辈子了。”

    站在原地的林清菀心中一紧,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欧文的死是佩珀心里的一道疤,又何尝不是她和托尼心中的沉痛。即使他们为此做了很多弥补,也始终无法改变他因为他们而死的事实。

    泽莫对她脸上流露出的隐痛很是满意。

    “心痛吗?难过吗?很好,这正是我想看的。”他后退一步,抬手按了一下什么按钮,“但这远远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份大礼等着送给你们呢。”

    顺着他的视线,托尼将目光转移到他左侧的光屏上,那里正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

    “我认识这条路。”他看着视频里熟悉的路,又看了眼下方显示的时间——1991年12月16日。

    这个他毕生难忘,甚至过去一度成为他噩梦的日子。

    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更仔细地去看。

    画质模糊的视频里,有着熟悉的金属手臂的男人走近了车头撞毁的白色小汽车,在女人不断的求救与哀求声中,将满头白发的男人从驾驶座里拉了出来,一拳又一拳的打向他已经受伤的面部,直至断气。但他没有停手,反而转到副驾驶,掐上了女人脆弱的脖颈,轻易地要了她的命。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盛怒中的托尼给了屏幕一记掌心炮,这台年老的机器连个火花都没闪一下,眨眼间便报废了个彻底。

    “托尼……”

    史蒂夫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托尼看也没看他。

    即使在此之前,林清菀已经劝过他一次,他还是无法在看到父母被活生生打死的录像后保持冷静。

    是的,打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清,那么等待霍华德和玛利亚两人的,只会是死亡。他不会有失而复得的机会,不会有和父亲和解的机会,他只会永远记住那个没来得及说“我爱你”的圣诞,留下一辈子无法消除的心理创伤。

    托尼的呼吸越来越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闭了闭眼,努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父母从没有死在这场人为的车祸里,他们都好好的回来了……

    他劝了自己半天,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能忍住了,却在一睁眼的时候正对上巴基那张包子脸的时候,一切控制宣告失败。

    他一拳揍翻了巴基。

    “托尼!”史蒂夫被这一拳弄得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立刻就想上前拦住他,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林清菀拦住他,不让他插手:“别担心,托尼知道分寸的。”

    果然,托尼听到他带着阻止意味的喊声,怒气冲冲地回头:“他打我爸这么多拳,我打他一拳怎么了!”

    说着,他冲着才爬起来的巴基又是一拳,成功让他再次趴下。

    史蒂夫这才注意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掌心炮蓄能的声音。

    他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不会出人命,史蒂夫也不急着阻止他俩了,相反,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拔掉这根隐刺,这正是他乐于见到的。

    有史蒂夫在那看着,林清菀也没去管那两个打做一团的人,转而去看被自己困在罐子里无法脱身的男人,那个始作俑者。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很抱歉,让你的计划失败了。”

    “是吗?”泽莫见她过来,反而不急着逃脱了。他盯着她因为走动而显现出弧度的腹部,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你们让我失去一切,我也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怎么样?”

    他狞笑着,食指缓缓勾上了手榴弹的金属拉环。

    “你说的是这个吗?”林清菀冲他摇摇手里完好无缺的手榴弹。

    “你怎么……可能……”他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突然,他感觉心脏处猛地一痛,随即是一股刺骨的寒冷——他低头看去,那里正插着一把寒冰凝成的利剑。

    “带着你的恨,去和维也纳爆炸里的亡魂说去吧。”她看了眼犹自不甘挣扎的男人,冷冷说道。

    身后的托尼和巴基已经停止了你来我往的“友好往来”,林清菀也没再多关注一个快死的人,转身查看他俩的伤势去了。

    所以她没看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个橙色的小球从她腰间的储物袋中飞出,在泽莫冰冷的尸身上环绕几圈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嗝——”声,而后迅速钻回了储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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