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蒙了, 傻了, 呆呆的看着老爹。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货特别横的一人, 现在是傻了。
冯安民一听,脸色难看, 刁老财是稳如老狗,心里也轻松了。老大这样打了就挺好。这个事就算过去了。
事后再态度好点, 拿钱爽快点。就没事了。还是给机会的。虽然拿钱很心疼, 要掏老本, 然而, 错过机会, 就什么都没了
看样子,关兴虽恨老大挑拨是非,却没恨到骨子里。对老二这个真正动手不留情的,是真的恨上了。
偏这老二,还一副特别委屈, 特别冤枉, 特别怨气的样子要求打呢。呵
老大确实是不地道, 可是他是没料着老二这么狠,这么凶残, 要是知道他行事这么狠, 老大这怂胆也绝不敢挑拨。
老大这人, 刁老财心里是清楚的, 就是有点贪, 有点小聪明, 但真没到这老二这么横的地步
老大贪,可也胆小啊,甚至是有些怕负责任的怂,可是怂有怂的好处,虽是缺点,但不致命。
可是老二这个就不好说了。
“爹,你罚我吧,我认错,”关开富整个人的节奏全被打乱了。
这也是邓智林的策略,他越是如此,就越不能打,越打,反而事过就忘了,就得这么着,吓吓他,他才真能知道怕。
“我不罚你,你是生了熊心豹子胆的人,啥事做的出来,能与老大威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若打了你,你还不得哪一天打死你老爹”邓智林道“你这样的儿子,我不敢认”
关开富是真急了,越急越说不出来话,汗直掉。
雷哥却想笑,这老二虽横,脑子却是个蠢的,这个一吓,语言的威吓比打还更狠。关叔也是挺会因人而治的了。这老二,打是打不服的。
雷哥心里清楚,主错其实不是关开华,而是关开富,为什么打关开华呢,是为了教训,但同时也是为了让关开富消怨气,他这怨气不消,只罚了他一个,将来还是埋下祸根,早晚说不定这怨气生了根,真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去找关开华了。还不如现在就趁着出了这个气。
说起来,关叔到底还是看情面的,这关开华虽是利为上,但当初也确实是特别孝敬,天天来,天天送肉的,看这面上,也得这么做啊。
无情即是情,威胁说剁手。其实关开富要是还有下回,不是剁手,而是剁头了。真个的
别说关开富蒙掉了,连关开远,关开贵也蒙掉了,呆呆的看着关兴,他们的爹,此生仿佛第一回看到这个爹似的,威严陡生,而且让他们心里有一种特别敬畏的感觉。见老爹的眼神扫过来,他们都不敢直面接触眼神,慌乱的避开了视线。
这两个怂包
于德荣与安泰面面相觑,这个事,他们两个就不掺合了。他们盯着的只是肥皂的事,不然,都懒得来掺合这些破事。老大老二的盘算惹了祸,他们才懒得来掺合这些事情。
两人低着头当蘑菇。也没有插话的意思。心里却是在想着,这个关兴现在确实是了不得,是个真正能拿得住事的。以前看他混,只以为只是混,没成算,后来看他分家那一套,以为他是狠和无赖,手段过人,现在一看,这不偏不倚的,恐怕是特别有手腕的一个人。手段和手腕可不一样。用手段,未必正直,用手腕,也就是亦正亦邪那一种,特别难对付的那种人,两人心中忐忑,寻思着,恐怕他们所有人都未必能玩得过这个老家伙,看来,只能是被他拿捏着呢。
这说话,打人的,何尝不是给他们听,给他们看呢
老家伙厉害着呢
冯安民欲言又止的,对邓智林道;“亲家,老二犯了错,该打你这打了他,就原谅他罢,若不打他,他晚上,恐怕都睡不着觉,再怎么说,是亲爹。”
“亲家这话虽在理,却有所不知,”邓智林道“我不打他,才是对他好。若打了他,他心里有怨气,又不肯服,越打越不服有什么用处面服心不服,半点用处没有,我何必讨这个嫌,惹他的厌他本就是没有羞耻心,没脸没皮的一个人,打也没用了,还能怎么除非真的良心发现。否则,我真不打。”
冯安民还想说什么,往关兴走了两步。
邓智林却堵住了他的话头,道“亲家说了也没用,我执意不打。这个儿子,我是管不了了,也认不起。以后恐怕要劳亲家操心。我是没这个能耐能让他心服口服的。”
关开富脸色一白,整个人都汗流直下,人也是蒙着的,呆呆的看着邓智林道“爹,可是不想儿子了要把儿子扫地出门”
邓智林没理他,续了水,抿了口茶。
冯安民心里岂能不急,道“亲家不打,我打我动手他要恨,恨我怨我便是”
关开富也是默认了,闭上眼睛,抱着板凳,道“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不劳雷哥动手,让丈人打我,我包管谁也不怨,爹你打我骂我都成,别赶儿子出关家”
冯安民看样子是真要动手。
雷哥笑道“关叔,关二哥也知道错了,要不给他一个机会”
邓智林叹了一口气,道“打了人,不道歉吗”
“我道歉,”关开富之前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这个时候了,他就是吃猪屎,他也得道歉,他现在是真的昏了头,完全是被这个亲老爹给弄怕了,一时之间竟然不问三七二十一的,从凳子上爬起来,到了赵玉和身前就是趴趴趴的利落的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道“玉和兄弟,我不是人,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求你原谅我。我不是东西”
赵玉和与小凡,还有关开涵站在门口看着呢,一看到这场面,赵玉和是完全的傻眼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关,关叔”
是完全不知道该咋反应了。
邓智林还慢悠悠的道“你逼一个病人打你,他打得动再者说,你这样逼到人眼前去,人要不原谅你,反倒是人家的错了这是什么道理,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故意的呢我可没有逼被打的人,原谅自己儿子的意思啊”
这话悠悠的,简直了。
冯安民简直要吐血,他就没见过这种不饶人的
索性关开富是里子面子,气性血性啥的全不要了,一听这话,闭了眼睛,心一横,甩手就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道“行,我自己打自己,我错了,我不是人,求玉和兄弟原谅,我扇我自己,直到玉和兄弟原谅我为止”
“这,这,别,别打了”赵玉和是真的吓着了,忙去拦。关开富就是不停。
关开富打别人狠,打自己也狠,这左右开弓的,这脸很快就肿了。
邓智林心里也就消了气,这老二虽说横,但对自己也没有心慈手软,不是那种顾己不顾人的人,也就行了。只要没有完全丧心病狂,肯服管,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然而这一举,可把关开华给吓的发抖,他屁股还疼的慌呢,刚刚还在掉眼泪,现在却顾不上屈辱和疼的伤心了,只感觉自己的脸都疼的厉害,二弟,也太狠了
他张着口,连呼吸都放缓了。
冯安民更是心疼的不能呼吸了。
女婿也是半子啊,为了自己家闺女,也不能这样,可是,他能阻止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到赵玉和的为难,邓智林还悠悠的道“他扇他的,玉和不用理他。不想原谅就别理他,扇个巴掌,顶多是肿成猪头,死不了人”
赵玉和一听,都要晕了,这他要是不阻止,这是要逼关开富扇死自己的节奏啊
他忙上前道“别打了,我原谅你”
他呼着手,拉住了关开富的手。
关开富僵在那里,然后眼泪哗的下来了,哭的伤心,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屈辱的。这一刻,都席卷着涌上心头,眼泪防线是彻底的崩溃了
雷哥光看着都不知道说啥了,一时之间,也是特别的佩服关叔的。
小时候教子,打骂啥的其实都好办,搁这个年纪的儿子,一般人家都不可能管成这样了,是要造反的。结果关叔,一管还真管服了
别人打不服,愣是逼他自个把自个打服了
雷哥是不服不行。
于德荣,安泰也是安静如鸡。而关开贵与关开远心灵震荡,呆若木鸡来形容是半点不为过,感觉这一刻,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恐被爹点名。
关兴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二人哪里敢接触他的眼神,低下了头,心跳的飞快。
邓智林也没再多说他们。
雷哥道“错也认了,玉和兄弟也原谅了,这个事,就揭过了吧。叔就别再提分宗的事了吧。”
“一码归一码,认错归认错,分宗归分宗。”邓智林道“不能说受害者原谅了就不提其它的补偿了。错要认,补偿也得到位。”
冯安民都给晕了,意思就是说,分不分宗,也不是打了解气就算了,还得是看五千两到不到位
他咬着牙,十分郁闷,他算是明白了,这关兴压根就没想过给他们任何还价的余地。
本来他是想要还还价的,可是现在还能再开这个口吗这个时候就不对啊。
可是五千两啊,五千两是什么概念,真的挣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到。
可是,再心疼,难道只能分宗,看着好处眼睁睁的溜走吗
冯安民也是真的狠人,一咬牙道“是,补偿当然要补偿,叔说的,我们照办”
我们
邓智林心里一乐,这冯安民说话还会打活结,得,看他与他四个儿子是有的扯皮了。冯安民与关开富一个人出,恐怕是不可能的。
邓智林也不问,管他们狗咬狗,只要不打起来,吵吵都无所谓,只要别少了他的就行。
“亲家爽快”邓智林心满意足,道“玉和不是下人,更不是仆人,在我家里,我是将他当侄儿看的,五千两看着多,其实给他们父子作个补偿,也不多,将来小凡要上进念书,若是念的好,要科举,成家,样样都得花钱,都在这里头了。亲家啊,玉和被打了一顿,可也被你们包了一生,我替他谢你了,这一顿虽冤,但也值”
冯安民脸色青青白白,刁大财也是神色恍惚,咬牙切齿,无语至极关兴老头坏啊,得了好处还要恶心死他们,气死他们。这话说的。
这就是关开富打人的代价之一。哎这个时候辩钱太多赔一个这样的人,也没用了,关兴就是咬死了要这么多钱,就是敲诈,能不给吗有所求,就得给啊,也不能还价啊,更不能辩驳说这钱赔赵玉和这样的人不可能啊
赵玉和一听钱竟是补给自己的,他想要摇头,再去插话,关开涵却扶着他进屋了,道“休息吧,爹自有安排。”
赵玉和真的是欲言又止,怎么可以呢,他十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哪里要得了这么多钱,给赔个五两作医药费,就不得了,至少他的观念里,赔这么多就已经够了,可是显然,这离他的想象未免也太远了
打死他也不能要,坚决不能要。关叔留着就行。
而冯安民也是马上就入主题,道“错也认了,补偿也应了亲家,你看,玉和兄弟拼命护住的东西,能否,叫我们也吃个股,参与进来我们就是小商贩,但是做了多年生意了,也多少懂点生意经,只要我们经手,那肯定是叫亲家做甩手掌柜,只收钱不操心的那种,亲家也别嫌弃我们太无能,都是一家人,能用就用,可行”比用外人强吧,只是雷哥在这,这话就不能直说。
刁大财与于德荣,安泰也是抬起了头,目光特别的殷切。
于德荣道“有雷哥牵头引线的,我们更安稳,亲家,我们也是诚心诚意”
雷哥乐了,不动声色。
“你们可研究出来那个东西是啥,怎么用”邓智林道。
四人摇头,特别讪讪,虽不知是什么,可是知道一定是好东西。赵玉和拿命相护的呢。
可惜他们回家瞅了又瞅都不知道是什么,急的那个晚上都睡不着啊。
邓智林是真的特别的无语,道“你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愿意掺合进来”愿意出血五千两,任他要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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