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后浪

小说:空间老汉种田记 作者:呦呦雨
    “跟着姐夫, 不闹事儿, 大差不离的只要守着章程,汤还是能喝到的,”孙元发经过这事, 倒是看清了不少的事情。

    孙丽娘也是一乐, 道“姐夫这人,的确是吃软不吃硬。”关金玉非要软话硬说, 软饭硬吃,还不得打断伸的太长的手

    兄妹二人是前后一想, 就放心了,这个事,怎么都不可能黄, 因此也不听他们辩吵。反正贪心的不是他们。他们只客客气气的, 既当亲戚, 又当恩人, 又当着是给饭吃的批发商一样的待着。正所谓, 迎面不打笑脸人,他们不失礼数, 又不只想钻空子, 占便宜,因此上,倒是半点不担心。

    反正关金玉是纠缠着四个侄儿吵吵了大半夜, 这才睡了。

    而孙元发孙丽娘年初二一早上就回镇上去了, 可谓是清早的就起来了, 他们不光是来拜年的,既带了重礼又带了银钱,竟是一刻也不歇的当面就提货结帐。

    这个事还不是现成的

    四个亲家过年嘛,好歹都囤了一点,再好卖的货,也得保障本县充足不是不然邓智林不高兴起来,他真能把摊子给掀了那种人。四个亲家是不敢惹恼他。

    本来这肥皂是好事儿,再贵再赚钱的生意,你要是把本县的货都供不上,全卖到外地去,这不是与关兴,以及与本县的居民都结仇吗

    要做长久的生意,是不能只看短利的,反倒是他们的女婿眼皮子浅,年前恨不得要把他们囤的仓库里不多的货全卖出去。四人当然不听他们的,也幸亏这经营管理与女婿们不搭界,他们沾不上边,也就嘴上说了说,四个丈人嘴上哼了哼,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四个亲家是爽利人,交货款,提货,孙氏兄妹初二一早就美美的带了一马车的货回镇上去了。

    等关金玉起来一看,还不气炸她也要提货,而且是空手提货,急着要回镇上去抢占先机呢。

    本来四人是不肯答应的,结果韩文韩阳二兄弟来了,劝了劝,四人这才答应。

    带着关金玉把他们四家的仓库给搜刮一空,直把四个丈人给气死。

    “就这”关开华脸都青了,道“这生意,是我舔着脸,我被打了屁股,老二被扇了脸,才换来的生意,她空口白牙的说提就提去了多大的脸。亲姑就了不起亲姑就能抢侄子库里的东西了别拦着我,我要抢回来”

    他昨晚郁闷喝多了,酒意上头呢,人一走头就晕的慌。刁氏拦住她道“你可省省心吧,屁股上的伤才好,又犯酒兴,这件事,爹刚来说了,雷哥的面子,不卖也得卖雷哥后头,既有官府,又有公爹”

    关开华极为委屈,委屈的要死要活,一想到亲爹现在让他都又敬又畏,又怕又不敢亲近,自个儿的亲爹啊,是要看这个面子,要看那个面子

    这个事闹心不闹心

    所以关开华斥道“净添堵”

    刁氏以为是他骂自个亲爹呢,一时恼了,上来就打关开华,道“王八当初那五千银子,我家的份,可是我亲爹代我们交的对我爹管着店铺,你是不是有意见啊摆脸子给谁看呢怪不得公爹不搭理你,你这王八,谁亲近你,你越蹬鼻子上脸的不知好歹啐”

    刁氏一掀帘子出去了。

    关开华默然,更黯然。他啥时成了这等厌物了,不讨亲爹的喜欢,也是与他的人有关吧不然亲爹何苦重用旁人,却不要长子和亲儿子们呢。以前他是觉得因为与兄弟们各怀私心才不讨爹的喜欢,现在更明白,其实,亲爹这样子才是正常的,对他们不亲近。相反是丈人,还会提点一二

    如今亲爹已经不理他了,若是丈人也那他岂不是成了狗不理。

    这生意连着生意,心连着心,婆娘的娘家,丈人对他又多有提携,他不能因为自个儿心里不舒服,迁怒于姑姑,倒让丈人误会自个儿骂他呢

    因此关开华想了想,便去寻大舅子和丈人了。

    刁老财知道他是什么,瞅一眼就知道了,道“关老二和冯安民才来了一趟,你心里想啥我也知道,只是这件事,你别抱怨,嘴上也别说,更别再提。这个面子不卖也得卖,明白雷哥那个人,让我们舍了利,出了血,他是讲义气的人,能不补上若换成货源补回来,还不怕不够赚的别因小失大,眼皮子里只这么点”

    关开华眼睛一亮,一想也是。雷哥这人就是这么个人。但是转眼就是一黯。丈人一过手就知道了,是面子里子全得了,看的明明白白,可他终究是差了那么些

    哎,这一辈子,他也认命了,也就只能这样了,小富既安就知足吧。

    关开华点点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走了。

    刁老财的长子笑道“妹夫如今也有满心含酸的时候。”

    “可不是满心含酸与刚刚那关开富不差不多”刁老财叹道“人与人之间的格局心胸气度,咋差那么多呢,这关金玉,舍一时利,安抚住她,又怎的这年头上的,真闹的难看了,又没正主在本县,事变坏了,可不得把所有好事全搅黄了”

    刁老财摇摇头,道“所以啊,关兴不看中亲儿子,就在于这不说他了,便是我,若是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宁愿那些个好东西捂手里烂掉了,也不会拿出来害人害己害子孙,关兴,真的树大招风,招风引蝶的,也许引来的,并非是好事,看看,这关金玉才是第一个”

    “爹是丈人,虽然靠着这层姻亲挣钱,然而,妹夫若是成器,爹只会生意做的更好更长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恨铁不成钢罢了。”刁老大倒是看得开,还劝他,道“有多大的本事便吃多大锅的饭。这样就成了。”

    “也是,不能太贪心啊,贪了心就与关金玉一样了”刁老财道。

    “就是出点血先稳住关金玉又怎的”刁老大低声道“我看着这关金玉怕是要出事。”

    刁老财心中一跳,没吱声。父子二人心照不宣。

    年初二又是忙了一天,走亲啊之类的。

    关金玉是提了货,一毛没出,欢欢喜喜的带着一马车的货回镇上去了。

    还得意洋洋呢,到了镇上就去糗孙氏兄妹,说他们只是外亲,拿货,一文不让利,而她拿货,那是一文不用出,什么叫硬关系,这就是。她可是人家亲妹子

    孙元发与孙丽娘也不搭理她,知道她是靠着撒泼讹来的呢。他们只开了一个柜台卖货,只是人家来问事因由的时候,便也只笑笑,并不言语。既不说不满,也不提关金玉的事情,便是有好事者想要打探的,也是一点八都不肯满足人家

    只那关金玉一直在家里指桑骂槐的,特别难听。当然那得意的样子,都能飘起来

    镇上好多人都骂她,不就是有一个好哥哥吗这么得意劲,早晚要被风刮了舌头,雷电劈闪了腰才好呢去买她肥皂的人,也都看不惯她。哪个买东西的愿意花钱还要被店老板给损一顿的又不是只她一家,结果不乐意听废话的人跑孙氏来买,关金玉还追出来骂,叉着腰说早晚要给孙氏兄妹断了货源,看他们卖个屁,只你们这些人买个屁

    弄的镇上简直乌烟瘴气的,那抖的得意劲,去的人,也都是想听点八卦,钻空子,想套话的闲人

    镇上的这年里风气也变得古怪起来了。

    初二晚上,雷哥亲自来了刁老财家里,还请了冯安民,于德荣与安泰一并来。关开华他们不在。是避着他们的。

    四人对雷哥,是有着对强人的敬畏,还有天然的想要亲近的意思的。

    雷哥的话说的很客气,道“本是关叔的亲妹子,倒叫四位有所损失了,关叔现在不在家,可不得咱们一并兜一兜吗但说实话,若论亲,自是四位亲,但向来没有让亲家损失的道理的。今儿的损失,我都在心里,以后一定以另一种方式补上。我来,倒也不是说这个的,是来感谢四位的,也敬四位一杯。不管如何,关家好,咱们才好。关家破败,咱们生意全得黄。关家的底,咱们得兜得住。还劳四位多担待,受了气,也大肚能容的捺一捺,至于损失,必不会当看不见,我雷哥说话,算数”

    他举了杯子,笑道“敬四位一杯。本是同根生,一荣俱荣,一损俱荣。不管遇到什么事,当一心才是”

    四人对视一眼,笑着也举了杯,道“雷哥说的是,自当一心。这点损失,我们还是受得起的。真用不着雷哥包了,真是太客气了。”

    “四位能包一次,却不能包多次,况且,你们能包是气度,但我若视而不见,就是我本事不足,怎么能服众呢”雷哥一饮而尽,笑道“多谢了。”

    四人也跟着一饮而尽,觉得雷哥话中有重,哪里敢轻视这样的人便是笑着说话,也是威严仍在的。说一个江湖人有威严似乎很可笑,可事实确实是如此。

    这样一个讲义气,有规矩,能面面俱到的人,能没本事吗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格局极大。

    四人便明白,将来,他们还是得看着他,跟着他的。当然,他也值得人信重和依赖。

    “这一杯代关叔谢四位亲家。”雷哥笑道“不光是自个的女婿,还有他的亲妹子,都受苦了”

    四人一乐,也都接了酒,又接着敬了雷哥一杯,只道以后全靠他多关照,再有什么生意,少不得他们一份,便是世代都吃用不尽的了。

    客气话说了一堆,宾主尽兴。话却不虚,而是字字落地,踏实。

    做商人嘛,最喜欢的就是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字字重诺,不虚,肯担待。

    他们对雷哥有了新的评估,客客气气的送他出门走了。

    雷哥一走,四人的心也定了,冯安民沉吟良久,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安泰哧笑一声,就你算得前浪么

    于德荣道“以后关金玉再来,咱们给些,但不能给多,越给多,越要的多,所以,咱们得给,但不能养大了胃口,先安抚住她。反正这部分损失有雷哥担着。咱们顶多受点气,倒不值什么”

    刁老财笑道“关金玉这轻狂样儿,真是有老关家的血,半点不掺假”

    众人都乐了。

    还是冯安民十分敏锐,道“对关金玉客气点儿,这个事,哪里那么简单”

    三人一怔,看向冯安民。

    冯安民道“杀猪之前还要给猪饱食一顿呢。你们懂什么这是最基本的规则,我以前你们也知道的。”

    三人心中一突,一惊,这要真是与关金玉折腾起来了,以后她出了事,哪个不怀疑是他们作的手脚

    安泰都不笑了,道“那就客客气气的当亲家待嘛,反正本就是一家人。”真与关金玉起矛盾,嫌活的太长了还差不多

    四人心照不宣的一笑,道“那是,都是一家人,闹的太难看,不像样。本就是营头小利的,哪能只将姑奶奶亲家撇在外的,是不是”

    “老冯啊,以后你这小酒馆可得说说咱们的好啊”安泰笑道。以后关金玉出事,就扯不着他们了。他们不光没起矛盾,还与她一家亲呢,那是半点矛盾也没有。

    冯安民手上盘了颗核桃,活像个大佬似的,笑道“只要客客气气的,舍点小利,不叫人寻到话柄,做个好人,有多难”

    是啊,有多难装装好人也不难。

    问题是,他们得都约束好自己的女婿,哎,一想到这四个估计关金玉以后再来,他们得炸毛,真得下力气安抚,既要照顾脾气,又要照顾情绪,还得劝劝他们,不要只顾眼前利益啥的

    关家四子有多难搞,他们是领教过了,看这样下去,得是无期的刑罚,他们也是苦笑但怎么说呢,为了利益,为了长远的利益和好处,不就是给关兴的儿子亦师亦长的教吗教呗,反正是亲女婿,再说了,女婿坑是不假,但女儿们也都坑啊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心塞。不管在公爹家闹,光闹他们这些亲爹了

    哎。

    一路有点冷,但真算不上冒着风雪啥的。没下雨也没下雪,倒也不艰苦,路也好走。府城更不远,所以都没遭啥罪。虽说比不上现代那车马座驾的待遇吧,但是也不差了。

    这一路到府城,走走停停的,到初五这一天,终于到了

    从年初一起,关开兰就在等着呢,渴盼着,一直等到年初五的下午,终于把邓智林给盼来了。

    东西搬进院子里,马车也走了,关开兰才眼泪掉了下来,人却是笑着的,想扑过来,到底是没有,克制的走了过来,颤着音叫了一声,“爹”

    “开兰,”邓智林对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关开涵上前来道“姐姐。”

    “五弟长高了,”关开兰又落泪又笑,激动不已,“这一路受冻了。”

    “冻是有点,挨饿倒没有,玉和来,”邓智林道“这是我女儿,关开兰。”

    赵玉和有点蒙,但也有点恍然大悟,怪不得上回原来是来这儿了,只是从没听说过关兴有女儿啊。有这个女儿,还是不能说的事。不然以关兴的人气在县里还不得说,人们还不得知道啊

    他更不可能见过以前的蔡氏了,因此忙道“姑奶奶。”

    关开兰一听都慌了,道“这,这”

    “你受得起,都是一家人,不是姑奶奶是什么”邓智林笑道“你叫他玉和哥就行。”

    关开兰正式的福了一礼,道“玉和哥。”

    赵玉和诶诶了一声,想给见面礼吧,结果发现没带啥贵重东西,主要是关叔这一路半点没言语说是来见女儿,他这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此时有点傻眼,也恍然大悟,道“我的鞋子,原来是姑奶奶做的,多谢姑奶奶”

    赵玉和叫小凡过来,笑道“叫姑姨。”

    小凡却是重重拜了下来,道“姑姨。”

    关开兰忙拉他起来了,道“小凡我上次就见过了,怎么又行这么重的礼,万万不敢受的”

    小凡嘿嘿笑,赵玉和朝着他笑,这小子,现在也是知事的人了,这件事,是一点风声也没向亲爹透露啊。

    是该这样才好。跟着五爷将来才有出息,能担大事儿。若是耳朵和嘴巴通着的,还能成什么事

    赵玉和也知道紧要,知道回了县里也不能说的,便只笑,不问来历和原故。

    水大娘忙上前道“娘子,老爷和五爷来了,该先进屋才是,站在院儿里多冷”

    “对,对,我都激动忘了,爹,快进屋”关开兰忙来扶邓智林进堂屋坐了。茶水奉上,热水上来给净面捂手,炭盆也都搬了进来。

    邓智林问了问关开兰在府城的事,见她没瘦,还圆润了些,这才放心。

    关开涵便与她聊学的字和练的笔去了。关开兰是极认真,看了看字书啥的,还将积攒的不懂的都拿出来问关开涵,关开涵并不嫌烦,一一解答。

    邓智林问水娘子话,水娘子说了些喜庆的过年的话,然后又讨好的说了几句娘子天天盼着老爷来的事情,俱都真情的很,像她们这样的,都是精明的,知道老爷想听什么,都面面俱到的说了。

    见关开涵和关开兰到另一边的院子里解书去了,水娘子才低声道“旁的事都琐碎也不值当到老爷这里说,只有一件儿大事,叫我不敢拿主意,娘子也心慌,便一直没说,就盼着老爷来拿个主意呢”

    邓智林看着她。

    水娘子这才将拜帖和礼单拿过来了,道“知府管家送来的,信我没瞧,但看封口是知府管家盖的,想是授意就是府台大人,礼单实在贵重,送来就一直封存着,也没敢开,更没敢往老爷那送,怕的就是有人跟着不瞒老爷,这信,我心里跟火烧似的,也不知道这信到底是给娘子的还是给老爷的这,老爷莫非与府台有瓜葛这娘子也不出门,按理说,也不可能冲着娘子来说句打嘴的话,便是要说亲,也没有像这样撞着直接将信与礼送到当事人手上的,这么不讲究,不像那衙门的作派”

    邓智林一看,倒是笑了,这水娘子的确是个精明人,便道“你做的很好。处理的很妥当,不往我这送,就对了。”

    “这信,是冲着我来的。”邓智林叹了一声,道“既然直接往这送,与往县里送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信他们不知道我的住处,无非是因为知道我会来罢了这两日若再有信来,只管接着。府台的面子,表面上不能不给不失礼数就行。”

    邓智林先看信,水大娘只应了一声,不敢多嘴,退到一边了,估计还是有事要说。

    邓智林看了信与礼单,放到了一边。

    水大娘这才说家里事,道“林大厨是有家的,过年过节的总不好麻烦他,因此上,饭都是我来做,味道实在一般,只怕是要委屈老爷了”

    林大厨当初是连家带口的来的,不在家里住,只在附近有赁院子呢,节里倒还好,只是年里,不管怎么着都得放个假。因此准他过完正月十五再来。

    家里不就没人做饭了吗

    水大娘一脸难色,估计年里想请人也难,况且家里这个境况也不能叫人知道,所以没请。而她,和小芙小蓉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

    至于武护院的手艺那就更不可能好了,他也就是能把肉煮熟的程度,仅此而已

    本家过年自家吃的都是好的,虽然手艺很一般吧,但过年是不差啊。但是现在老爷来了,她做的菜味道就摆不上盘了,因此上一脸为难,道“要不叫林大厨来”给些赏银便是了。

    邓智林笑道“大过年的,总不能叫他不能与家人团聚,赏都要赏,但到十五前,我来做饭便是,劳你为我打下手”

    水大娘一怔,便马上笑道“哎,那可真是托福了,竟能尝到老爷的手艺。”

    赵玉和笑道“在家里,也是叔做饭的,叔做的饭可好吃了,可不会委屈姑奶奶的饭食”

    水大娘笑道“那便好了,若是哪里还有不妥的,还要劳这位哥哥提点提点我呢。尤其是口味上的”

    赵玉和拘谨的很,连连摆手道“提点不敢太客气了”

    水大娘很会来事的,忙帮着赵玉和把行李往屋里搬。赵玉和搓着手连连道谢,看屋子里布置的暖和的很,放了心。这般的屋子,关叔和开涵住,是不冷的。

    二人放好东西便去厨房收拾了。水大娘原本还不怎么敢拿主意,有赵玉和意见在,她也能主张了,知道菜该怎么切,才符合邓智林日常做饭的习惯。

    邓智林摸了一下那只长大了不少的狗子,见油光水滑的,笑道“这才几个月不见,就从小狗长成大狗了,真变威风了”

    武护院进来道“平日数它吃的最好。”

    邓智林嘿嘿一笑,见这狗会看眼色的很,觑着邓智林直打量,也不敢叫,都说狗会看人眼色,半点不错。

    “倒挺聪明”邓智林道“武兄弟请坐”

    武护院话很少,人也不卑不亢,叫坐就坐了。

    邓智林给他倒了一杯茶,武护院倒是高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虽不算江湖人,但也算不上不义之人,人也不会眼高于顶,便接了茶喝了。他知道这是感谢他看家护院。

    “武兄弟甘愿于此,虽是志之所在,然而,到底是委屈的,以兄弟的本事,自能更有一番事业,我不能见你甘愿在此,就理所当然,还是要谢谢你,真诚的。以前,现在,还有以后,我不在时,这里的安危都交给武兄弟了。”邓智林道。

    武护院看了一眼他手边的信和帖子,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点了点头,道“我既应了,便不会有闪失。这年里,虽有人常来附近打探,但还没有胆敢摸进院子里的,明的来敲门的也没有。”

    邓智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骚扰到开兰就行。

    邓智林笑道“一会儿我做点好的,咱们喝上一杯”

    武护院点了点头。人是真有本事,脾气也是真脾气,话也是真话少。

    邓智林进厨房烧菜去了,然后整了两大桌,两桌摆成一桌,都坐了吃饭。

    邓智林一一谢了武护院,水大娘,还给了小芙小蓉压岁钱,给他们都有红包,还送了菜和酒,以及红封去了林大厨家。林大厨下午忙来道了谢。

    见这边确实用不上他,这才走了。

    关开兰眼睛亮亮的,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爹的手艺原来这么好一时说说笑笑的,倒吃的尽兴,还敬了酒与邓智林,邓智林见她没饮过酒的人有点头重脚轻的,便叫去歇午觉了。

    府城的院子里静谧安详,却也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风雨欲来的感觉。

    邓智林叫关开涵看信。关开涵看了信和礼单,道“信倒是稀疏平常,可是到了这个门上就不是平常。礼单却贵重。”

    “信是府台管事手写的,管事是什么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的意思就代表是知府的意思,而知府的后面是府道台,背后有多少人,不知道”邓智林笑了一下,道“他们亲自写信给我这样的人,肯定不像样,所以叫管事写,只是管事写给我这样的一个屠夫,乡野村夫,也是屈尊降贵了”

    “他们在等爹看到信和礼单求上门去,”关开涵道“写的信很不祥,含糊其辞,客气话一堆,其实虚无一片,什么都不算,算是试探,爹打算去吗”

    邓智林摇头,道“之所以与县太爷和你山长合作,是因为他们都是正的人,这样的人,官运可能很一般,但因为正,也没大祸,况且他们背后也有自己的靠山他们不错,我们就没事而现在咱们又怎么知道,这府道台的人,与县太爷他们是一路人,是一系的呢若不是,就是咱们搅和到这不知名的事情中去了小五,你知道上面人派系的斗争是很残酷的,没有对错,只有胜负,没有无辜,只有牺牲咱们可是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他们欺我们什么也不懂,未必是没有把咱们当成是棋子的意思,博弈嘛,未必是为了钱,而是别的东西就算是蝼蚁,谁又甘心成为筹码呢”

    关开涵想了想,道“我来回信,就说我们乡野小民,不知礼之人,实在不敢妄想能踏上那样的门槛。因此把礼退回,只说不敢去叨扰。更不是贤人,更不敢劳动知府大人来陋巷拜访一个屠夫只说惶恐便是了”

    这是把要来的理由也给找着了。

    邓智林一乐,道“他们肯定是等着咱们上门呢,心里还不定怎么小瞧我们,说我们巴不得要巴上去,偏不去这信用白话文来写,你写,我来纠正,越白话越好,越粗越狗屁不通越好,就算他能放下脸皮敢来,我也给他设置一下心理障碍”

    都说往来无白丁,估计要说服自个儿来拜访一个写信都狗屁不通乡野村夫,心里这一关也过不了,能端着不来,就最好不过了

    就是来了,这狗屁不通的信也是挡箭牌,为啥呢,要是真舔着脸皮的来了,他跟人家装傻装糊涂,装听不懂文化人的话就完了,他就不信了,他们这些当官当一方之宰的,能把话说的直白了

    文人嘛,肯定是内涵那一种意会的说话的,因为他们不需要把话说直白,有的是人主动贴上去。

    关开涵一听,竟是一乐,道“还是老爹有办法”

    关开涵开始写,邓智林笑道“这府城的人不安份,明年春里那些事一出,一端就是一窝怕他个鸟”

    关开涵道“爹以为,那些事情,他们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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