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四个从来都是空手上门,要不然就是从我这带走东西的,这乍然买酒来,我这不是心里害怕吗?!”邓智林似笑非笑道:“里长也莫慌,有毒没毒的,也没个要紧……”
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屁股是半点不动。而且这话说的多难听,这简直就是句句不指不孝,但句句都在说儿子不孝,不是玩意和东西了!
???!!!不要紧,要人命啊!
里长急的对冯安民道:“冯掌柜,这个事,要是你们不点头,可得县太爷出面了,事情就……”失控了。这老货真不是东西,你们扛不过,一会一个损主意!
所以趁现在能捂窝里解决,就赶紧的吧,不然真的要命了唉!
冯安民威望最高,看了一眼于德荣,安泰和刁老财,道:“你们觉着呢!”
三人也知大势已去,于德荣道:“这个事,当初也确实分的草率了些,没有充分的尊重亲家的意见,没有合理的采纳亲家的诉求。为了公正,这个事,我们再议。如何?!”
安泰也点头,看了一眼关开涵,看不出这小子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若真是他主导的,以后这小子,怕是个人物。因为这老货又蠢又坏,但以前真不是个有心眼的。这一次却……做事这么狠,微处见锋芒!这手腕看着不显眼,真闹大了,谁也讨不了好!
刁大财也点了头,这个时候了,除了点头止损,还能干吗?!只能倒霉认了。
外面四个,听见说要重分家财,重议这个事,脸都白了,一个个都在外面跪着叫丈人要替他们作主呢,生怕少分了钱财,一个个急赤白脸的……
古代是有分家律的。
没有女儿的人家,好分的很。一般若是有女儿,也是有争议的,出嫁了的,基本上是没有再分家的权利了,若是未嫁,还得留一份嫁妆。老汉没有女儿,按律法来分就成。
古代其实是推崇分家的,为什么?!这要从推恩令开始说起。
小国家为啥大家族从来都不分家呢,越小的国家,资源越得集中,才有抵挡大国的能力,而大国却是相反的。
统治者最怕的就是士族乡绅家族越发展越大,然后资源越来越集中,然后威胁到他们的国本。
所以在春秋战国时,还没有这样的,基本都很集中,一个家族只有一个家主。而次子,庶子,分的很少,分到点小家小产的能过活就成。但自从推恩令以后,所有的一切参考于此,全部平分!指的是财产,祖业!防的就是集中资源。
除非你家有什么政治身份,比如侯位,将军啊之类的可以世袭的,这个基本与祖庙宗田直接分给宗子就行。
但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是世族,都是朝廷主持的。
而小老百姓的人家也没什么世袭的位置,所以分家一般没有争议的在家里分了,里长和族老乡邻的出面做个见证就行,要是有争议,上了公堂,也是按律法来,县太爷若是有人情味的,还得判一下人情啥的,一般特指偏向有困难的,比如残疾。
但关家这种,是真没必要上公堂,一般上公堂的都难看了。多数是有什么上门女婿的人家,或是收养子的人家,比较复杂的人家,尤其是那种好处想占,责任不想负的争议就多。
所以里长看了一眼关开涵道:“五儿的确吃了亏,上一次确实不地道,这一次,五儿也得分。”
“当然要分,只是怎么分法,还得另寻人主持,四位掌柜啊,虽说亲家是姻亲,但是一般丈人家都是要避嫌的,这插手亲家分家,不讲究吧!”邓智林可不客气,也不管这四人脸上五颜六色的难看,只淡淡的道:“我关家的确是家小庙小,人口不及你们家族人多势众,可我关兴也是要脸的人,这要依着亲家分了家,说出来也难听,这个事本身就有争议,所谓庙小妖风大,浅池王八多。这要是分的又难看了,岂不连累的四位也成了王八蛋了?!”
“……”四人嘴角抽搐,那脸色可以开染缸。
而里长也是嘴角一抽,想笑没能笑得出来。
这不软不硬的话说的,贼难听,可把这四人给堵的哑口无言了。
关开涵也有点无语。这人不要起脸来,真的是叫人说啥好呢?!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要脸的人!
不过确实是有用的。所以,脸要个屁?!
冯安民哪受过这个气,今天真是处处看这老王八的脸色,听了这话,再忍不住,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道:“说的也是,没得倒叫别人说咱们占了女婿家的好处似的,行,这事,我们不掺和,只管叫里长寻人来做见证便是……”
说罢草草拱了下手,气冲冲的走了。
其它三人也气的跟了出来,四个女婿一听要重新分家,脸都白了?!哪里肯?!
冯安民暴怒道:“老老实实的跪着,再敢起来闹腾,等着被削吧……”
这四个夯货,大老粗,能斗得过这老贼吗?!这老贼简直成了精了!他一定得了那屁都没放的一个小子的指点,从心里蔫坏了,这损的!
四个女婿哭丧了脸,这重新分,能与他们四个分一样吗?!
一般养老银子,只要父母还在的,哪怕只是一方在的,都得分三成给养老,等死了再分第二次,都是这个例子,然后剩下的七成,再分成五份,而不是四份,这得少多少去?!他们得掏多少出来?!
这得了的,再从怀里掏出来,真的跟挖了心肝似的叫疼。
他们的婆娘也来了,还没进来就听见说要重新分家,一个个的开始满街的撕起泼来打起滚来,骂道:“天杀的老贼星哎,这是又闹的家宅不宁了,前番闹的还不够难看吗,这么大年纪了被人打了泼了屎尿的,还要闹,这日子没法过了……”
冯安民冷着脸,骂道:“还不快把你们的婆娘拖回家去!再敢胡乱说话,堵上嘴!”
四人也知事大条了,噤若寒蝉的去了。
冯安民是个狠角色,他若是发火,是真凶。是不怒自威的。
四人乖乖的去了,然后外面就是一顿打闹,但好歹是各自把婆娘给带回去了。
那都是女人叫,男人嚎,孩子哭个没完没了。
里长见邓智林肯松口,是真的想快点把这事给解决了,要是再拖下去,夜长梦多啊,这老贼,真的太精了,再出点损招,他真招架不住……
“叔啊,你看,请谁来主持这个比较好?!”里长道。
“请谁,长生你心里没数?谁公正,谁说得上话,谁有威望,你看着请便是!”邓智林道。
里长一滞,真是自认晦气,这要是分得好了也罢了,要是分不好,这个事,他可是各方落埋怨,也亏得这老贼想得出来这个事,真是……吃力怕也不讨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陪着笑道:“这样吧,我出面请两个衙役爷爷来,他们也能说得上话,大家都是一个县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他们后面的官字面上,咱也好说话不是,便是分得岔了有些争议,也尽量公正主持,叫人挑不出理来。”
这韩长生倒是有两下子。
“只是这谢礼,怕是得叔费心,”里长难道还得另搭礼谢别人不成?!要是真为了他们家又出钱又出力,真真是冤枉死了。
这狗屁倒灶的事儿!
“放心,少不了你的!”邓智林对他挤眉弄眼。
里长差点能噎死,这话说的,好像好处是给他的似的。
这老头儿,就是个煞星,故意恶心自己呢。这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老王八装大尾巴狼呢。
里长还能怎的?!再堵心也得认了,笑道:“叔,你看外面这个事儿,要不你解释一下去?!”
“这个容易,家分完了,我就解释去,一句话的事,能多难!”邓智林道。
不是难,而是得及时啊。
这老贼看样子不要回财产,不肯挪屁股了。
里长真是郁闷的要死,笑道:“也罢了,我马上去请人,再请乡邻做见证,叔,你看如何?!到时候也一并解释一下,这毒不毒的事,真是误会!”
“这个成,劳你费心了……”邓智林笑呵呵的。
里长是郁闷的要死的走的。
关开涵看着老汉,不说话,那眼神,叫邓智林也形容不出来。
他嘿嘿一笑,道:“怎么样?!多学学,无赖虽然丢脸,但有用。”
“不要脸。”关开涵淡淡的道。
“脸是什么,能吃吗?!”邓智林道。
“……”关开涵真是服了他了。
“以后多学学,”邓智林道。
学学?学无赖不要脸啊?!关开涵哂笑一声。
邓智林却是意味深长的笑道:“甭管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的,都是好猫。我说的是思路。思路决定出路啊,小子!”
关开涵没吱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起了身,开始收拾碗筷准备去洗。
“等钱重新分了,你继续读书去,考秀才。”邓智林道。
关开涵吃了一惊,回首蹙着眉头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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