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还怎么吃,菜里全是口水”关开华只能这么撒气, 实在没辙了
“一顿不吃也不会死。”邓智林是句句不饶人
关开华脸色是真如菜色,还真不拿筷子了。这饭还怎么吃得下去
“爹, 你现在咋这样了呢”关开华道“见到儿子跟仇人似的”
“不是仇人,是债主,我前世欠你们的, ”邓智林没好气道。
关开华真的噎饱了,气的想起身,又生生忍住了, 他努力的平心静气,不置气了,只把话引向正题,道“行行行, 你是我债主, 你是我亲爹”
这么坑的,可不是亲爹嘛
“有屁就放,咋这么多废话”邓智林道。
“行吧, ”关开华是真没脾气了,道“以后我天天给爹送肉,爹想吃啥肉, 只要猪身上有的, 我都送来, 跟我说一声就行, 这县城也不大,离的也不远,我左不过是跑个腿的事儿,放心,爹,包管不送臭的烂的,包管当天杀的,新鲜,绝不会放药,我要是放药,我就是猪”
关开华说的是心如刀割啊,都这个时候了,爹不是善人,他那三个屠夫弟弟也不是好鸟,看样子,这真得他这个长子独供了,事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怂,缩了,只怕爹下次就不让他上门,这事再闹大,更难听不是
话到嘴边,事到临头,这个送肉的事,只怕他三个弟是不可能出的了。哎,长子就是吃亏
邓智林瞅了瞅他,看他眼角抽搐,怕是心疼的慌,心中好笑,道“就不怕回家被你婆娘打你与她商议了吗”
“大老爷们哪能一个婆娘都辖制不住”关开华吹牛道。
这话连张广才都不信,吃着就乐了,关开华脸一黑,怕他嘴里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将他脑袋往桌上一按,张广才也不生气,笑的打颠,便是头被按了,那手还紧紧的抓紧了饭碗呢,头可以磕,那饭碗坚决不能掉
邓智林哪不知道缘故,他那婆娘刁氏就是属猫的,以前常把他脸给挠破,脖子啊手啊,都是,这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个不知道
更何况是张广才这闲汉,他这人就是闲遛达,混吃混喝,但就是耳朵贼大,听的事多,便是人家夜里吵上几句,他都能知道的这种。
邓智林当没看见他对张广才的威胁,便笑道“行,你是个大丈夫,既然能辖制得住你婆娘,这个事就好办了”
说罢便把布料给拿出来了,关开华怔了一下,有点不好的预感。
“既是长子长媳,就劳她给你五弟做两身衣服,两双鞋,这尺寸我都写在里面了,以后我身上的衣,你弟身上的衣,全靠她了,长子长媳嘛,就多担待些吧。我可跟你先讲好了,不准克扣我的面料,一根线都不准扣,不然真叫你吐一匹出来”邓智林那个说的理所当然。
关开华眼前一黑,转眼看向关开涵,却见这小子一脸无辜不知情的样子,一时气的头发晕。
这送肉的事还没说呢,这要是再加这个事,回家婆娘不得把他活撕了
可是是男人就不能怂啊是不是再加上张广才一听这话,更是笑的饭都顾不上吃了,笑的在那打跌,关开华那脑子一热,嘴就特欠的道“瞧爹说的这么正式,我这做长子的也没给爹做过衣服,给五弟尽点长兄的心,这买什么布料啊下回爹只管说一声,我供应便是了,左不过是一点子布料,也不值啥钱”
邓智林一乐,道“行啊,你的孝心我知道了。下次就这样吧,这马上入冬了,我和你五弟的全包你媳妇身上了”
关开华一噎,他就是客气一下,这老爹还真的,真的应了
关开华心里那个悔啊,脸色那个白啊,他低头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叫自己嘴欠回家有的打挠了
又不是不知道这老头的德性,他还真说了,老头还真答应了
那张广才已经笑疯了,已经在那顾不上噻饭,只顾喷饭了,他那眉飞色舞的笑的要死要活今晚有活动了,就是听关家老大家的壁角,这两口子晚上有的打闹,哈哈哈安排,安排上,早点吃晚饭就去蹲
这关家,真是承包了最近所有的闲话了。这么多热闹可以盯,可以看嘿
关开华不善的盯着张广才,他真的有一种被老爹给算计到的感觉。他深深的怀疑老爹请这张广才进来吃饭,这好端端的一向抠的老头儿这么舍得,原来是利用这个人给自己下套呢
这王八崽子听了这话,还不得一出去就张翅膀传的街巷全是啊
便是能堵住鸭子不张嘴,也不能堵住这张广才的嘴,这大嘴巴一张扬,他这长子的话放出去了,这是连反悔都不行了
也就是说,肉得送,衣服呢,鞋呢,硬着头皮也得做
看来回家也得硬挨上一顿媳妇的挠了
关开华那脸色能开染缸一般。
邓智林还笑着对关开涵道“瞧你大哥多疼你,你毕竟是幼弟,他呢是长兄,你哥嫂还是疼你的,以后咱爷俩虽孤零零的,但是不愁肉吃了,四季衣裳被褥也有人管了,可不是就是享福喽”
被褥怎么又加上被褥了
关开华真晕了,以这老头的挑剔劲,这要是送来的是好的,还好,要是被子衣服布料真的一点不妥,就等着他再请张广才吃饭吧
他娘的
关开华真哭了。
偏这父子还假惺惺的说话呢,关开涵说了,道“总劳烦嫂嫂也不好,要不我的衣服就另寻人做吧。”
“都说长嫂如母,怎么就不能让她给你做衣服了她疼你,你就受着,该当的要是没个长嫂的样子,呵”邓智林笑了一声,看向关开华道“刁氏是不是常吵你打你”
“没有的事,她好着呢,爹别瞎说”关开华硬着头皮嚷道。
“那就好,那我就忍她。”邓智林道。
啥意思
邓智林道“分开别住,撇开公爹不管,幼小叔子不顾的,我都不怪她,这要是连丈夫都敢挠,开华啊,你放心,我替你作主,我这个做公爹的,还是有这个权力直接写休书的”
连怎么就说上休书了连亲家都不请了吗不是,这咋就直接说上写休书了
见识过这老爹的战斗力,关开华是一脑门子的汗,真不敢轻视。
“爹,看你说的,我婆娘还是很记挂爹和五弟的,”关开华的汗都开始流了。
“那就好,长子长媳到底是不同,将来我若有好的,也分你点”邓智林道。
呵呵,关开华死也不信这屁话,能有什么好不被坑就不错了
关开华现在真的是魂灵出窍了,抱着布料和父子二人的尺寸出来的时候,人都是飘着的。事情,咋就成了这样了呢
饭没吃一两口的,结果就成了这样了
而吃饱了饭打嗝出来的人却已经笑的疯了,见关开华黑脸要来追自己打,张广才疯跑,一边跳脚一边笑,道“好样的,关老大,你是个孝子,大孝子,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你别急,我去与你跟关大嫂解释,她要是敢挠你,我告诉关叔写休书,凶恶婆娘趁早休回家去”
“王八恙子,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关开华气炸了,飞奔直追张广才。
张广才一向是个闲汉,飞毛腿似的,跑的远了,他就不可能被人逮到,一时拍手,道“关家大孝子,大贤良人,是关大哥呀哈哈哈”
关开华看他没了影,气的要死要活的,这事到他嘴里,用不到半天功夫,半个县城都能知道喽
他头皮开始发麻,回家怕是真的要脱层皮了。
分家的事还没过去呢,身上还青的呢,这送肉的事再加上这布料,鞋的事他婆娘真能把他给吃喽
真的被阴了。可恨小五现在也鸡贼了。而老二老三老四又得了便宜,啥都不用出,这买卖真是亏大了
这两人一走,父子二人差点没笑死,桌上的饭菜,早被吃光了,干脆另做。
炒了空间的白菜萝卜,又把关开华送来的肉给烧了,父子二人才另吃饭。
关开涵闷笑出声来,他算是知道他请张广才吃饭的用意了。
这个人虽然讨嫌,但借他的嘴,跟整个县城的快嘴报似的,啥事经他一传播,绝对是飞一般的速度。
“知道张广才这人与那些流子的区别在哪儿了吗”邓智林道“小子哎,你要注意观察。”
关开涵想了想,道“不算好人,但不算坏人就是嘴碎。”
“刚刚叫他喝酒,他不喝,他不是好酒的人,与那些混吃混喝的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他就好点吃,闲饭,以及肉,他与那些混市井的不一样,在这酒的事上就可见一斑”邓智林道“这样的人虽不记仇,但也没必要得罪狠了,他的嘴煽风点火的,这嘴向着谁,都是吃过谁的饭说话。都说吃人嘴短。这话没错。我喊他进来吃饭,不是怕他记仇,而是吃了我的,嘴上说话就向着咱们姓关的。你大哥在街上打了他两个嘴巴,这个事,这顿饭,也就了了。便是与人结怨,哪怕是再小的人,也别结深,再小的人,也不能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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