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079章 明断

小说:空间老汉种田记 作者:呦呦雨
    邓智林与武则天唠了小半夜, 将蔡氏的事给说了,然后按往常一样的给了泉水,菜啊果子啥的, 然后才各自下线都睡了。

    邓智林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依旧继续面对生活。

    只是他有点担心阿娇了。

    好几次上线都没再遇着她,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在她那, 怕是也一两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那刘野猪对她好不好。

    哎, 下次遇着了得问问。哪怕嫌她烦,该关心的还是关心, 该担心, 还是一分不少。

    算一算,他自来这, 也算是亲人不少了。多了一个徒弟, 一个儿子,还会有一个女儿。当然,儿子是指关开涵,其它四个,他可没真在心里当成亲儿子。

    他对现状还是挺满意的。一个人在意的多了,有所联系的也多了, 渐渐的就会想要上进, 想要拥有更多的可能和力量, 去保护他在意的人。哪怕力薄如斯。

    这是他从刚来时到现在最大的心理变化。

    邓智林虽是接受了关兴这具身体, 然而终究不是替关兴而活,而是他融入这个身份,活的本质,依旧是自己本身。

    这一点,尤其鲜明。

    如果只是复制关兴生活的路,那他又到底是谁呢

    他是邓智林啊,这是勿庸置疑的。

    只是一想到阿娇以后的情况,他有点心疼,本来就烦恼了,现在又多了更令人头疼的万历皇帝。这可真是头大。

    他这几个“朋友”中,除华姑特别省心以外,这两个,以后只恐怕是真的要头疼。

    只希望以后别动不动再来人了,这要再来个什么昏君暴君,问题君的,他真得晕过去

    早上起来,第一个来的不是张广才,竟然是胡癞子,这可真是稀奇。这货就算说过昨天就来还钱,其实邓智林根本就没指望过

    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失约了,昨天一天也没等着人啊。

    不料他这一大早的就跑来了,所以当胡癞子十分难为的说出没钱还,真的凑不出一百两银子的时候,邓智林是半点不意外。

    当然邓智林也不会大方的直接叫他不用还,他又不是冤大头,便是心里认定他肯定不会还钱,他也不会嘴上大方的说不用还的话。

    邓智林只问道“凑不出胡老弟,你也别蒙我,像你这样的,过的比那老爷还潇洒的人,能没钱”

    胡癞子伤还在呢,虽然不重,但是一想到他的屠夫儿子,心里也是发怵,道“唉哟,关哥,你可真高看我了,像我们这种人,混吃混喝有一手,但是口袋里是真干净,不信你掏掏试试,看看我口袋里可有半个铜子,关哥,真不是我蒙你,我是真没钱啊”

    邓智林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胡癞子一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主意,一大早的来,就是怕他生气呢,万一没来解释,钱又没来,到时候吴爷那儿不好交代,万一追究起来,或是,他的屠夫儿子要找他出气,再堵了打一顿可咋整

    与其说来让他消气的,不如说是来试试他的口风的,钱是真没有,那秦娘子是一毛不拔的人,她能掏钱还钱

    胡癞子可比不过她泼,便是逼她拿钱,她不拿也没用啊。

    所以,现在呢,就是来试试口风,想看看关兴到底是要到底,必须要到手,还是要寻儿子们来讨要呢。

    他正欲再说话,外面突然又有声音来,竟是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孙宏坤,就是那瓦片店老板,手上拎了糕点啊酒啊啥的,他身后还有几个瓦匠等人,手上还拿了家伙什啥的,但也都拎了礼物,全来了,一进来就喜道“关叔,关叔啊”

    “这咋都来了”邓智林笑道“进来坐喝杯茶。”

    “不坐了,叔这里施工也不方便,一会儿我还要进店里开门,兄弟们也要上工去,就不坐了,只是这特特来是为了感谢叔的,”孙宏坤喜道“多亏了叔啊,多了不少生意,我和瓦匠兄弟们都受惠,昨儿刚接了好几个要做这样式的单子,我瞅着下半年的生意都不差了”

    瓦匠们也都道“谢谢关叔了,真个的,我们这也没啥好物送来表达感谢,兄弟们就拎了点糕点,还有家里的鸡蛋啥的来谢叔,真的多谢叔给咱做了这头桩生意了,这点小意思,还谢叔一定要收下”

    “你们也太客气了,太破费了,”邓智林笑道“你们只管去用,说啥谢不谢的太见外了改天一定要来我家吃酒。”

    “那肯定,以后万不敢生份了,”孙宏坤笑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啊。兄弟们是不是叔这里要是有哪里要帮忙的,只管托人来说一声,包管随叫随到,甭管啥事,咱们都不推托”

    胡癞子本就被挤到一边没人搭理,现在听了这话,更是退避了三舍,躲到院子门外去了。

    啥时候这老关人缘这么好了

    这可真是

    邓智林还笑着与他们推拒了一番,众人却坚持要送,邓智林没办法只好收了,这礼物摆了一地儿。

    孙宏坤要回店里开店去了,临走前道“叔这里修好了,咱一定来叨扰庆祝,到时候叔可嫌咱们生份,也别嫌烦”

    “一定一定,”邓智林纵然再不喜欢热闹,这样的热情,他是绝不能推拒的,因此就应了,笑道“到时候包管好酒好菜请你们一道来吃酒,可别嫌我这酒水不香就行”

    众人哈哈大笑,叫邓智林别送,都去上工了,孙宏坤也急急忙忙的开店去了。

    邓智林这才转身回院里,胡癞子陪着一脸的笑,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还是怂的很。

    邓智林也没搭理他,因为张广才来了,他身后跟着来送东西的关开华呢,关开华反正是每天定时的来送肉啊排骨啊之类的,只要杀了猪,给亲爹吃的,那都是最新鲜的,今天还有五花肉

    “爹”关开华讨好的笑,哪怕再忙,忙翻了天,那也不能耽误了亲爹这里的事儿,所以,他便是忙的晕头转向的,那也得每天都来。

    现在关开华确实是忙,早上天不明便要起来磨豆腐,还要去杀猪啥的,家里是连轴转,上午卖肉与豆制品,中午以后就卖油炸的干子啥的,那基本到了晚饭时候才能歇一时,但也只是能歇一时罢了,因为要买豆子,泡豆子啊,做准备工作啊,也就晚饭时候能悠闲的喝两杯小酒,再美滋滋的洗个澡,早早睡,因为早起呢

    但关开华是绝不耽误亲爹这里的事,再忙,早上也得抽空来。一定得来

    关开华现在对豆腐干子啊之类的方子是捂的紧紧的,那些个香料啥的,那都是自个一个人经手,绝不叫小二啊自己的小厮丫头的经手的。因此,他最近来亲爹这里的时间是真少了,也没什么时间打屁。

    这一乍然又看见胡癞子,一时眉头倒竖起来,道“怎么又是你”

    “是我,是我,我来看看叔”胡癞子嘿嘿笑,也不敢得罪他。

    关开华冷笑一声道“我看是昨儿打的你不够疼等着,等我抽空再打你一顿,放心,爷现在有钱,给你钱添作医药费”

    胡癞子一看他这狠劲,也是真怕了,忙陪着笑道“别误会,我这真不是来找事的,真不是”

    邓智林道“你还不走还要我留你吃饭啊”

    “那关哥悠着,我先走了,”胡癞子脚底抹油,也不敢多留,一溜烟的走了。

    “爹,他又来干啥”关开华道“要是真吃了亏,可告诉我,我去给爹教训他。”

    “多谢你有心了,他这没事,放心吧。”邓智林见关开华松了一口气,道“生意怎么样”

    “还行,托老爹的福了,”关开华喜滋滋的,道“爹,五花肉,最好的五花肉,爹明天要吃啥肉,告诉我,我送来。”

    “你看着弄,”邓智林道。

    “哎,我明儿给爹弄点里脊肉,嫩嫩的,可好吃”关开华笑道。

    “行,”邓智林道“你也忙,先回去吧。”

    关开华确实是没时间耽误,一听这话,将东西搬进院子里,便飞快的回去了。

    张广才一直没说话呢,见人走了,才笑道“叔现在儿子孝顺,人气也旺,这些个又是谁送来的”

    他瞅着一地的鸡蛋啥的道。

    “孙宏坤孙老板,还有之前做活的瓦匠他们,他们施工队接了不少活,做了不少生意,来谢我,”邓智林笑道“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哪天就能相互帮上了,挺好。”

    “这倒是,”张广才道。

    “中午留下吃饭,”邓智林道“今儿有五花肉。”

    张广才吸溜一下,口水直流的,也是有点馋,他向来不委屈自个的肚子,便道“行,那我可不跟叔客气了。叔家里,着实是不缺吃喝,这厨房里都摆不下了。”

    关家现在人口简单,也就四口人吃饭,儿子们又常送肉,送酒和糕点果子来,再加上雷哥又送羊肉啥的,再加上这些个礼,这伙房确实是摆不下那种感觉。

    特别有一种地主家不缺余粮的格调。

    张广才帮着把这些搬进了厨房,累了一身汗,笑道“这鸡蛋可得快点吃了,这天留不住太久。要是天冷,这鸡蛋估计能吃几个月的。”

    “一会儿你带一篮子回去,”邓智林特别自然的道。

    “这,”张广才确实是愣住了,心里一暖,一热,道“这不合适吧。我这吃着拿着,成什么人了我这也不算正经的友朋,又不是亲戚的,这,这多不好”

    “别废话,当你是个人,是个朋友,还别扭起来了”邓智林道“你还是死皮赖脸的样子好”

    张广才嘿嘿一笑,也不扭捏,笑道“那我真不客气了。不过叔可得信我,天地良心,我说这鸡蛋吃不完,可不是为了跟叔要带家去的”

    邓智林似笑非笑的,道“我知道,为点鸡蛋,我至于疑心你”

    “叔敞亮,”张广才以前确实是有点不要脸,现在也是,但是自从邓智林待他真诚以后,他回的也是真诚,今天还真不是为了要走鸡蛋才这么说的。

    因此心里确实是感动的。

    人嘛,就是这样,投桃报李,当他是个人,他就尊敬关兴,当他是个友朋,他也多丝真诚。

    “昨儿看热闹咋样了”邓智林笑道。

    “叔别提,那是人山人海,那热闹的,把我鞋都挤掉了一只,后来怎么找都找不着了”张广才也是特别无语,笑道“咱县哪出过这样的案子是不是,一般的家事,这样的事也不稀奇,但都捂家里解决了,或是两亲家寻了里长自己商议了解决,这闹上衙门的还真是头一遭,从昨儿起就在说这个案子,若是太爷断,还不知道怎么断呢,是以人情断呢,还是以律法断呢,这要不要请状师呢这些个都是事儿,难得遇见这么件稀罕事,都在说着呢。”

    张广才这人,嘴叭叭叭的,茶喝着,话说着,都用不着人给他递话,他能把事儿全给倒出来,却是半点没隐瞒的全给说了,“这小寡妇是真可怜,哎,现在到了蔡家,怕是要养也要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那伤现在百姓还是同情她的,只是这个事呢,风向不好说,主要林老婆子也惨,现在大多数人确实是这样谴责她,但是她一家子因为小寡妇进了牢里,时间若是久了,再吃上官司,也许风头就转过来了,叔,你也知道,人啊,就这尿性,现在看蔡氏可怜,就心疼她,哪天又觉得林老婆子坐牢可怜了,又心疼她了所以说,县爷这个案怎么断,不好说。若是以法来断,以理来断,以情来断,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对蔡氏不利”

    说到点子上了,邓智林心里也确实是咯噔了一声。

    他起了身,道“你坐着,这还缺点素菜,我叫玉和买去,家里工人们都在呢,食量大。”

    “叔忙叔的,”张广才自在极了,喝着茶,且悠然呢。

    邓智林寻到了赵玉和,赵玉和正在刷邓智林屋里的墙呢,他凑近他道“玉和,出去买菜。”

    “哎,”赵玉和忙起了身。

    “转个弯,拐去雷家一趟,帮我递句话,只是别叫人瞧见,”邓智林道。

    赵玉和忙慎重的点了点头,细细的听了,记下,道“放心,包管一个字也不会漏。”

    “也别太紧张,若是有人瞧见了,只说去寻羊腿的,只说我嘴馋了,在家里要做烤羊腿吃呢”邓智林道。

    赵玉和虽不知里面的事,但是关叔交代的肯定干系大,因此也没耽误,拿了一串铜板便出去买菜了。

    不久便真扛了个羊腿子回来,还拎了一兜子的菜蔬。不用问,羊腿都扛回来了,话肯定传过了。

    “哟喝,”张广才是真傻眼,道“叔可真是会吃啊。”

    “晚上也来家吃饭,我正好试试家里新砌的外灶呢,今天可以升火了,烤个羊腿试试,晚上有口福了,”邓智林笑道。

    张广才乐的不行,点头应了,却是劝道“叔家里,开销也着实是大了些,便是人口不多,还是要节省度日方好。虽说是雷哥盛情,但长久下去,吃人的嘴短这”

    这也是真诚,才会这样劝,若搁交情一般,张广才这种人能说这种话他只会说浑话。

    邓智林笑道“我知道。多谢你提醒。不过你却知一不知二。我也不与你说虚的。雷哥这么义气,在我这,从不小气,我关兴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也更有来有往,你也知道雷哥他也不会叫我吃亏,豆腐一项上,他是没赚着钱,但是往后他的生意,我都是有些份子的,这一年到头的,好歹也能得些分红银子。”

    张广才服的不行了,拱手打个千道“叔,你是我叔,真是我叔。我就服你。真服了。”

    原来不是坐吃山空了,张广才是怕他会像以前那样把钱花没了,才提醒这么一句,现在一听,便明白,关叔以后不会再穷了。

    得,本就有固定的资产收益啥的,现在再加上这个,这四个人便是天天这么吃,还真吃不穷

    一想也是美滋滋,这以后是真少不了他的口福了。

    而胡癞子却是心里有点忐忑,他是不想还这个钱的,也没钱还,但是,看到关兴现在人缘这么好,他有点害怕。

    但最害怕的其实还是吴仁与钱寿康向着关兴。

    想想还是不放心,不管咋样,他还得来去探探口风,看看吴仁与钱寿康到底对关兴是不是特别的亲密,这要是真亲密,怎么着也不能惹这么个人啊,不管怎么样都要还钱。

    所以,他哪怕害怕,但还是想去试探一下。

    为了不还一百俩银子,他也是真拼了。

    这一溜达就来了衙门班房,钱寿康正烦着呢,见到他极为不耐烦,一听他这话,便冷笑道“爷能得空管你这闲事,快滚,再不滚,抓进去关起来”

    胡癞子一见此,倒放了一半的心,可见不管吴仁怎么着,至少钱寿康是不向着关兴的。因此便麻溜的告退跑了

    “这个无癞”钱寿康十分不高兴,进去寻吴仁道“胡癞子来了,我把他赶出去了,他是不想还一百俩,竟然问到咱们头上来了”

    “这个当口,还是不要显示咱们对关兴的另眼相看的好,”吴仁也同意他的处理,道“一百俩的事是小事,眼下这个事才是大事呢。昨儿,韩里长也来了,说是要快快处理,我瞅着,确实是要快处理。”

    两人为啥烦呢,为怎么说服县爷而烦心,他们是吏,是衙役,但是县太爷可是官,官与吏可是两个系统。

    这件事,是绝不能对太爷说真话的,说了,太爷一是不会违情违理的帮他们,哪怕只是为了救人,他也不会为了这么个小寡妇而违背了他的圣贤之书,或是把前途给搭进去,二是这个事,确实是不能说,说了,太爷真帮了,岂不是同流合污了这个事若真是闹开了,官吏勾结的名声都能把太爷给钉死,可大可小,所以这事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太爷有纸的交情,但绝不可能因为一点纸而破这样的例,这也是绝不可能的。

    官,与吏所考虑的事是完全不一样的,官考虑的是往上走的,县令都是三年起,一般三年,上头有点关系的,都走了。但是吏却是在原地一辈子的,说是升迁那也不可能,他们就是一辈子的吏。生是这个县里的人,死也是这个县里的人。

    吏可能比官本身,更在乎县里的事和人。当然,好的更好,坏的也更恶。主要还是他们本身看重的是什么,有人看重情义,也有人只重利,背着太爷,不知道干了多少夺田产的恶事的吏也多。

    思来想去,这个事,得烂在他们肚子里。他们信关兴,但是太爷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为了一个屠夫而这样行事

    这当然是常识,然而,眼下这个事,必须得快,怎么快就成了烦心事儿。

    正琢磨着,吴仁家里的小厮来了,递话道“爷,大娘子叫小的来传话,刚刚雷哥家的小厮去了家一趟,传了几句话,大娘子怕耽误事,忙叫小的来了”

    “说”吴仁道。

    小厮忙小声的说了。

    吴仁点头,摆了摆手,叫他回去了。

    钱寿康也听的真真的,道“不错,这林老婆子现在是受些非议,但关久了,可不妥。毕竟担了个婆婆名的便宜,关太久,就得叫人同情她。反而对蔡氏更不利。”

    “所以,这林家人,一不能打,二不能骂,还得在牢里好茶饭的照顾着,也别叫病了,”吴仁道“我看明天就放回去,不然咱还得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他们。当然语气得凶点,但关不能关太久,这要是给的茶饭太好,林家人未必不会疑心这也是争取舆论了,不然迟早人人都又得向着林家人了。”

    钱寿康点点头,道“这老婆子要闹怎么办”

    吴仁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蔡氏不是寻了一回死了吗叫她再寻寻死,林老婆子若是敢去蔡家闹,就是她是铁了心的要逼死弄死小寡妇。咱们再在县爷面前说上几句,这种丑事不宜拖久,拖久了,传到外县去,还以为咱治下不贤之事多着呢,太爷是最在意名声的人,必然就能定案了。为了不逼死小寡妇,太爷也不可能判了蔡氏回林家,只会断她归娘家,夫死,自也与夫家没关系了,这本就是法理上的事例。”

    钱寿康道“这倒是实话,现在小寡妇还是占同情分的,就这两天火速给断案要紧”

    他起了身,道“我这就去寻县爷说,这个事不能发酵啊,不然不肖之事传出去,太难听。若是县爷处理的好,便是传出去了,也是说县青天明断,只有好名声,没有坏的”

    吴仁笑道“你且去劝,我回家一趟,得去递句话,也就趁现在,索性闹就闹个够吧。”

    二人分头行事,各自去了。

    他们也不敢拖久,越拖得久,这个事就多变,就真正的又难断,又难听了,而且几方都受损,影响太坏

    吴仁回家便给雷哥传话了。

    雷哥这次话没往关兴家传,主要还是怕他现在太敏感,能不接触,现在就得避避嫌方好,他则是亲自去了一趟韩里长家,韩娘子午后便去蔡家看蔡氏了。

    钱寿康与县爷说话还是有情有理的,道“这个案子拖久了,实在难听,又难断的很,到时县爷也为难,传到别处去,那些人不知道断家务事的艰难,只会说青天没这个能力,这不是污蔑吗所以,这个案子,还是县爷早早审理的好。那林家老婆子年纪也大了,人又有点怔魔的样子,也不好关久了,若关久了,这要是出点啥事,更难办,现在关一两天,他们也吓着了,也不敢再胡来了,震慑效果也达到了。以小人之见,还是尽快放了,不然在县衙出点啥事,好说不好听,还以为咱对她一个老妇人怎么着了呢”

    “寡妇的案子着实敏感,”县太爷捻了一下须,道“林家若死咬不放,这事也不好断,寡妇要寻死,这林老妇人若也寻死,岂不是更难断”

    钱寿康道“可不是嘛,这也是小人所担心的地方,就怕拖久了,反而更不利啊,这种事,越拖久,越难断的。还不如趁热打铁,依章条例的给断清了,若有冤告,再上状纸。这林老婆子不占理,我瞅着,她便是再不愿意,也得认了这事,主要她做下的这恶事,实在叫县里有女儿的人家心寒,以后嫁娶都叫他们心里发怵的,这要是也嫁个这样的婆婆的人家,岂不是更不利家庭和睦也是纵容像林老婆子这种人的行为。以小人之见,不妥。”

    县爷笑道“你们久在市井,这种境况,你们最知。到底小门小户的人家不及官宦人家,这样没规矩,也是少见”

    向来约束都是相互的。古人虽重礼,但也真不像后世所妖魔化的那般病态的重礼。它的力量是相互的,既约束夫,也约束妻;既约束婆,也约束媳;既约束父母,也约束子女等等。比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些都是有相互约束为前提的。哪有只一味的压迫

    当然,官宦人家因为门第啥的,自然重礼些,一般都在规矩以内,行事也不会太出格。所以他才叹,小门小户的,就是这个意思了。但是官宦人家也未必太平,自也有别的争端,所争不同罢了。为了争些资源和家业,那也是并不比小门小户的事少

    蔡氏这种情况,在县爷看来,林家真的太过了。

    对他这个阶层的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

    因为再伪善的人家,也会装个样子来,只有不在乎脸面的人家,才会如此。

    县爷,怎么说呢,到底是有些门第的人家,他是不喜欢这些小民的纠纷的,因此也十分看不上眼。

    “县爷说的是,俗话说的好,庙小妖风大,浅池王八多,这小门小户的事才多呢,”钱寿康笑道。

    县爷听了就笑,道“就这两天吧,你们采取些街坊的意见,断案虽要寻法,但也要三老们同意方好。不然引起争议,也不妥。”

    钱寿康听到这自然就松了口气,这事就成了

    无论于理,于法,于情上,现在都是小寡妇占理的,也有群众的同情基础,这个事便不会再有差错了。

    他笑道“小人这便去收集。明日便将林家人都给放了。这放人,也是县爷开恩,若是他们不知恩,反要闹,便是藐视公堂了,那时,也好处置。小人明日自行威胁一番,他们家人若自知理亏,不闹了,老实了,倒还好,若是还敢叫县爷为难,小人,多少也叫给点苦头吃”

    钱寿康说话确实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县爷听了点点头,道“别出人命,能尽快处理就处理完毕要紧。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对付刁民,还是要衙役吏员去对付最有效这种没规矩的林家,在县爷眼中就是刁民。

    钱寿康彻底的放心了,笑着应了是,便退出来了。

    到了班房,吴仁也回来了,钱寿康道“县爷是精贵人,哪会将这种纠纷看在眼里,巴不得快点审完呢。毕竟是丑事。倒是咱俩多虑了,这个事,成了。”

    吴仁道“这下便盯着些林家人才好,主要是林老婆子,就怕她想不开也要寻死。”

    “从她侄子那和娘家那着手,”钱寿康道“敲打一番,自有替她养老的人。她多少侄儿算起来有七八个,有的争了,便是一天轮流照看,也出不了差错。我只告诉他们,若是林老婆子横死,她的家产全充衙门作火耗银子,算是绝户充公。他们若是尽心,服侍到善终,便是林老婆子身前没有遗嘱,到时衙门也会按尽的孝心分配了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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