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超人问。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超人将会对自我克隆的布鲁斯的人品产生质疑。
没有人知道，一个几乎无敌的氪星人会对一个也许心怀恶意的普通人类做出什么。
……X视线。布鲁斯想。看来灰蝙蝠的伪装根本没防这个，超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是故意的吗？
灰蝙蝠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平行世界，”布鲁斯乖乖回答，他瞅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灰蝙蝠，“我在尝试获取这位的信任。”
超人又看了他们一会儿。
“……虽然意外那位保镖的身份，”柯克开口为布鲁斯作证，“但是一个克隆体无法拥有他那样的心智。”
——与说服能力。
同为蝙蝠，还是柯克可爱些。布鲁斯想。
好歹人家愿意为他解释。
超人的眼神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对一切都不屑一顾，他的视线几乎都只会落在自己的队友身上，如果不是柯克开口，那么超人很难相信布鲁斯的说法。
哎，氪星人。
“……我相信你的判断，柯克，”超人回答，“我们开始吧。”
于是第三个培养仓也有了内容。
布鲁斯忙活起来，在操作台前不断查找与修改三个目标的细胞状态与基因，人类无法看见的射线在不停改变频率。
“培养液隔绝了他们的大部分感官，现在活动的只有潜意识，”布鲁斯不停扫描目标细胞，调整工程方向，“六个小时，你们就一直等着？”
“我不会放任同伴毫无防备地自处。”超人平稳地说。
虽然高傲，但是坚定。
布鲁斯笑了笑。看来柯克确实遇到了不错的人。
虽然超人、神奇女侠这样的存在还是让他难以安心。
在锁定了柯克的饥饿部分与利爪被损耗的生命，搞定了个大概就专心去研究提图斯的基因。
他想让提图斯变得年轻强壮、能像以前那样跟着他到处跑。此外，提图斯还应该获得一些强化，让它至少不用恐惧人类的枪弹，不会因为什么突发状况就离开他。
柯克是少有地跟布鲁斯聊得开的大学同学兼好友，利爪算是一个责任，就算与这两人相比，提图斯对布鲁斯的意义还是重大得多。
哎，沉默的守护天使啊。
如果它愿意多给自己摸摸就好了。
超人看了布鲁斯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发问。
“你为什么不先治好自己？”超人问。
“……难怪露易丝在报道中对你这么苛刻，”布鲁斯有些头疼地继续进行工程，“你可以不表现得这么强势的。”
能看见就能看见，你还要说出来，这不太过步步紧逼了吗！
“哦，我的一个坏习惯，你知道的，既然你读过莱恩的报道，布鲁斯，”超人似乎也很是无奈，“她总喜欢怀疑一切，无论那是真是假。”
正义联盟在制止仗着几乎不亚于联盟的超能力而胡作非为的“新神”时，曾杀死过他们的其中一员。露易丝没有关注新神失心疯般想要残害全人类的举动，反而重点指出新神在被疯博士改变思想前也曾是正常人类，不该就那样被杀害。
她还指出这也许是因为私仇。
正联冒着生命危险阻止其余所有新神时，露易丝又怀疑那只是一场作秀。
疯博士控制了正义联盟三人的身体时，露易丝说，也许那时他们确实想要投敌，进而奴役全人类；后来正联牺牲母盒摆脱控制时，她又说，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有灵魂的电脑”的自我牺牲，他们仅仅是因为战利品瓜分不均才起了冲突。
露易丝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似乎太过严苛了，那对于正义联盟来说并不公平，但她从未停止过怀疑。
正联太强大了，人类需要怀疑。
“你可以考虑，下次揍谁时带一个录像机。”布鲁斯随意逼逼了一句。
“然后她就会怀疑录像是伪造的，毕竟谁知道外星人有多少未知科技呢。”超人听起来不太感冒。
也只有真正完美的超级英雄受得了她。
但是哪来的完美英雄呢？
“韦恩集团隔三差五也得应对她的这些小问题，哎，谁让她的影响力这么大。她的存在是必要的。”布鲁斯表示自己也深受其害，随即他解释道，“至于给自己治疗……我觉得除了我，只有柯克能操作这台仪器，经过调试改进后的。”
所以放宽心，你的小朋友被治好后还要来治好我呢！
灰蝙蝠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
当利爪恢复意识时，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他稍微动了动肌肉，无论是床单还是被子传来的触感都要比那些民间医院柔软舒适得多。随着他的活动，那些被洗脑消去的感情与记忆也在逐渐复苏，他记起了自己。不是单薄得像一张纸的“哥谭市民迪克格雷森”，而是那个来自马戏团飞翔的格雷森的、受父母宠爱的孩子。
虽然他的父母已经……
“醒了？”房间角落站着的保镖贝伦说，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没什么表情，在光照实在微弱的房内，如果他不出声，那么即便是经过训练的迪克都没法察觉他的存在，保镖先生偏头示意他旁边的门，“布鲁斯给你留了一个惊喜。”
“……嗯？”迪克迟缓而疑惑地回应，短短几小时的睡眠对这个在不幸中轮回已久的孩子来说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他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啊，好的，威廉姆斯先生。”
灰蝙蝠看着这个孩子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穿着那件宽松的白色病号服就赤脚打开身边的门走进去。
从未彻底关上的门缝里，他看见那个坚强的孩子扑进里边刚醒过来的人怀里，痛哭失声。
灰蝙蝠离开了这里。
布鲁斯的生命计划不仅仅可以作用于活人，他还可以救活那些刚死去的、细胞还保持活性的人们。一个月前刚好遭遇意外的格雷森夫妇就属于被布鲁斯捞走的人。
捞人的事宜由托马斯——小的那个，代为执行，在今天以前，连灰蝙蝠都不知道布鲁斯究竟捞回来了些什么人口。
“哇，你真胖，男神！”华夫在布鲁斯怀里撒娇打滚，而重新变得健康威武雄壮的提图斯则坐在布鲁斯脚边的地毯上，沉默着，也不让多摸。橘猫对布鲁斯的作为啧啧称奇，“你直接救了大少一家诶！”
布鲁斯无法理解“大少”这样的词汇，不过这不妨碍华夫感慨。
“是吗，”布鲁斯不置可否，他看着通讯里缄默的通知，心里有些发虚，“但是，呃……我觉得有点儿不妙。”
“啊？”华夫发出疑问。
布鲁斯坐在沙发里低头捂脸。
与此同时，房门被从外边猛地打开，其力道之大，足以彰显出来人的愤怒。
“是你授意缄默——小埃利奥特那样做的？”托马斯问。
看来猫头鹰法庭已经被灭了。
那么多名流一并丧命，韦恩集团和布鲁斯手下的黑帮可以趁机捞到的好处多得数不清，布鲁斯完全能趁此机会把本就在自己手心的哥谭抓得更牢。
……就是很难过他老爸托马斯这一关。
“他们完全不听我的话，一个劲儿残害市民……我没有在为自己辩解，老爸，”布鲁斯摸着华夫的毛毛给自己打气，他抬头看向托马斯，“呃，我的确指使了汤姆。”
他的确放弃了阻止缄默灭掉法庭，即便他一句话就能让小托马斯把计划无限期往后延。
但是这没有个尽头，从内部不留痕迹地改变一个组织实在是太慢了。布鲁斯也不擅长这个。
“你认为我不会把你送进监狱？”托马斯突然靠近布鲁斯，手敲击在沙发背上，吓了布鲁斯一大跳，那张没有戴夜枭面具的、没有那么萌的脸看得布鲁斯心里发虚，“或者说你跟埃利奥特就是一丘之貉？”
成熟中年人那张经过时间积淀的脸深邃英俊却布满怒容，鬓角的白发有少许垂落到额前，他就那样凑在布鲁斯眼前，把布鲁西宝贝吓愣了。
“我……”好久没被老爸凶过的布鲁斯张口结舌，只能怂巴巴地抱着华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乖巧一些，“……对不起，老爸。”
托马斯还在盯着布鲁斯。
布鲁斯就差哭出来了。
华夫炸毛地在布鲁斯怀里试图把自己团成一团减小存在感，提图斯依旧坐在地毯上，此时默默抬头看向托马斯。
“汤米！”就在这时，玛莎的天籁之音从门口传来，她担忧地快步走到托马斯身边拉住他，“别这么对布鲁斯！”
“我不这么对他，他恐怕就要成第二个缄默了。”托马斯嘴上仍旧毫不留情，不过他终于后退两步，放开了布鲁斯。
……我不做点什么，你都没时间正眼看我。布鲁斯想。
他不敢说出来。
“托马斯老爷，你要相信，作恶不是布鲁斯少爷的本意。”刚走到房门口就见此一幕的阿福说。
他可能是现场最淡定的人了。
至少是面上最淡定、最能安抚下别人的人。
托马斯看着低头不敢看他的布鲁斯，沉默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别离开庄园，公司的事物由卢修斯暂代，最后的警告——别去碰黑帮，”托马斯命令道，“我会把缄默揪出来，你别插手。”
他说完就径自转身离开房间，不留任何回旋余地。
布鲁斯想为自己的好友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托马斯的背影，他把话都咽了回去。
反正托马斯不会听。
“别太记恨你父亲，布鲁斯，”玛莎同样看着托马斯消失的地方，“你们……你跟他缺乏消息共享，他也一直不知道猫头鹰法庭的名单，直到今天，他最好的朋友被杀死了。”
……看来缄默干掉了点儿大角色。
“……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发火，妈妈。”布鲁斯有些沮丧地说。
“嘴上这么说，你一定会更加掺和进去，对吗？”玛莎弯腰凑到布鲁斯眼前温和地看着他，“你只是想要他的关注。”
“……也不止，”布鲁斯含糊其辞，“我没事，妈妈，老爸看上去更需要安慰，还有……”布鲁斯耸耸肩，“所谓的‘协助’。”
玛莎知道布鲁斯说的是对的。
“……我们之后再谈——华夫，陪布鲁斯一会儿吧。”她强压下担忧，亲吻了一下布鲁斯的额头，看了一眼仍旧惊魂未定的橘猫，朝门口的阿福点点头，一起离开，前往蝙蝠洞。
布鲁斯发了会儿呆。
“大部分都是演技，当然，有一部分是真情实感，”他突然开口，整个人放松地靠到沙发里，“我有些怕他发火，有些不满他缺乏对我的关注，即便如此，我爱着他，庆幸有他在，”布鲁斯仰起头，看向在他视野里倒过来的、或者说站在沙发后边看他的灰蝙蝠，突然就哭丧了脸，“……我好卑微啊小蝙蝠呜呜呜。”
灰蝙蝠怀疑，自己体内被布鲁西宝贝装了什么追踪器。
“……我认为你是本色出演。”他只能挤出一句拆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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