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真的不考虑留下吗，海伦？”布鲁斯问。
“虽然道德上勉强没有问题，布鲁斯，”赵海伦博士回答，“我还是很难全心全意在你手下工作。”
她从布鲁斯身边走过，走向自己的专机。
“十倍报酬，”布鲁斯说，他看向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的赵海伦，对方眼里只有满满的拒绝。于是布鲁西宝贝调皮地放软了语气，“……作为项目完成的感谢金，祝你的生命摇篮技术早日完成。”
“谢谢你，布鲁斯。”赵海伦给了他一个微笑。
飞机在布鲁斯面前起飞，布鲁斯打开手机开始查看集团内私人病房的情况。
他没有把自己的技术公诸于世的想法，和其他所有技术一样，这只是布鲁斯秘密的小东西，顶多删删减减拿到市面上赚一波业绩。
在生命计划完成后的这一个月内，布鲁斯秘密从哥谭捞走了一批人。他们或是即将病死的流浪汉，或是白痴，总之就是那种在社会上已经相当于不存在的人。
他把这批人当做了第一波治疗对象，没有检测治疗风险，没有找任何与他们有关系的人签署协议。
在哥谭，布鲁斯的做法根本不算是有问题，对于外来人来说则不然。
赵海伦也因此发觉，她跟布鲁斯还是没法合作。
现在，除了少部分体质实在太弱的只能吊着一口命，病人们的情况都有很大好转。
主要是布鲁斯实在不敢操之过急。他本可以在几分钟内就完成治疗过程，但是那样风险不可预测。他毕竟是第一次把计划实施在人类身上。
他正看着呢，猫头鹰法庭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再开个会。
布鲁斯：“……”
好吧，反正他也已经安分一个月了。
“法庭开会。”布鲁斯看向身后幽灵一样时刻跟着他的“贝伦威廉姆斯”。
“一起。”已经“被做掉”一个多月的灰蝙蝠不容拒绝地说。
“……你要保证不捣乱。”布鲁斯有些头疼。
“好。”灰蝙蝠沉稳地回答。
布鲁斯更慌了。
地下，猫头鹰法庭。
“……灰蝙蝠已经基本可以确认死亡，最近缄默的活动频率有所下降，但是蝙蝠侠与夜枭的出现次数增加了，”一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女人说，“你不能永远保证蝙蝠侠不发现你的身份，一号。”
布鲁斯：“……”
不瞒你说，柯克早知道我在干啥了。
“我知道，所以我请了一个保镖，”布鲁斯偏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跟自己戴着同款猫头鹰面具的人，“在蝙蝠侠真的来袭时，他至少能为我争取30秒。”
灰蝙蝠：“……”
真要打起来，三天三年三十年都是可以的哦。
“据我所知，”另一个男人说，“你身后那位刚就职时，你曾被不明人士绑架，还遭到了夜枭的追击。”
布鲁斯：“……”
对不起，“绑架”我的人就是我身后这位。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特工嘛。”布鲁斯嘲讽地说。
损一下灰蝙蝠又不会掉块肉嘻嘻！
灰蝙蝠：“……”
知晓一切的托马斯杵着头坐在一边，艰难地忍笑。
“为此，在新一批利爪中，我们为你挑选了一位最强的，”一个老人说，“他的忠诚度无需质疑，此生也没有任何牵挂。”
另一道石门打开，一道黑影从中走了出来。他全身覆盖黑甲，腰侧有着战术刀，身前绑着几排子弹，背后则是冲-锋枪，猫头鹰面具遮挡住了他的容貌，从体型来看这是一个少年。
一个人成长空间最大的时候。
这是一个新的利爪。
“……我说过，我们不需要过多利爪，”布鲁斯说，“而我一个也不要。”
“所以，”老人说，“这一批只活下来一个，他就是你的。”
布鲁斯：“……”
他肝疼。
身后灰蝙蝠不赞同的视线几乎要戳穿他的心脏了。如果爱情有成功率，那么他此刻的成功率一定在往负值的方向狂奔！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可怜弱小无助还能花钱的柔弱总裁罢了！
利爪走到布鲁斯身边，朝他单膝跪下。
布鲁西宝贝觉得自己不仅肝疼，胃也疼。
“到此为止，这名利爪归属一号，”托马斯终于舍得为自己的朋友开口说两句话，“下个月不需要再‘生产’利爪了，会议结束。”
碍于灰蝙蝠的存在，托马斯跟其他猫头鹰一起先行离开，只留下布鲁斯，以及他身后的一利爪一保镖。
布鲁斯：“……”
天要亡我！
他不敢回头，只要他一回头，灰蝙蝠绝对会指责在他带领下的法庭的行为，或者只是默默盯着他，把他盯出两个窟窿。
“……先离开。”不敢回头的布鲁西宝贝儿怂巴巴地说。
没人动。
布鲁斯一咬牙，起身前往另一道石门。
“跟上。”他说。
这次，后边两个人动了。
……心累。
“利爪。”布鲁斯尽量用平时作为“猫头鹰1号”开会时威严的声音呼唤。
少年利爪走听话地到他身边。
“在。”利爪说。
在？在个屁！敢不敢多说点！
“名字？”布鲁斯问。
“等待您的给予。”利爪回答。
“……作为市民时的名字。”布鲁斯只能直说。
利爪都是猫头鹰法庭从市区内捡来的、失去一切的孩子。他们对其进行改造、训练与洗脑，把孩子们变成了自己的工具。
布鲁斯不太崇尚这种做法。
“这……”利爪第一次产生了迟疑，“这不应当。”
“说好的忠诚？”于是布鲁西宝贝只能激他。
“……是，”利爪只能认命，他步伐平稳，两只手却在胸前可怜地对手指，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曾叫做迪克·格雷森。”
灰蝙蝠：？？？
这在他的世界不是蝙蝠侠的助手初代罗宾，也是后来的夜翼吗？咋成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了！
“……好名字，”布鲁斯说，老二·灰色之子，这名字……咳，真的不错，“说到格雷森，我有点印象……”
飞翔的格雷森。
他们属于一个巡回表演的马戏团。在一个月前，表演空中飞人的格雷森夫妇因为拒绝向一个小黑帮交保护费，于是被杀害了。
迪克大概是他们的孩子。只有失去一切的人才会被法庭选中。
至于那个小黑帮，好像在不久前被布鲁斯管理的黑帮当做不听话的小虫子消灭了。
很难说那个小黑帮的做法是不是法庭成员的主意。
“……你还是叫利爪吧。”布鲁斯没有提那个马戏团。
“好的。”利爪回答。
“对了，利爪，”布鲁斯边走边说，“你要效忠的不再是猫头鹰法庭，而是韦恩。”
他准备搞点事情。
也许他不该拦着托马斯。布鲁斯自己的做法太温和了，缄默的做法才是对的。
“……如果法庭和你处于对立呢？”利爪问。
“那样你也得站我这边，”布鲁斯回答，“跟着韦恩，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什么也不会缺。
“……真的吗？”利爪问。
“一切你想要的，”布鲁斯回答，“我们之后再谈这个。”
他随手给通讯录里的“绷带憨憨”发了一个句号。
……但愿搞事情之后别被灰蝙蝠捶得太惨。布鲁斯想。
趁现在还没被捶，布鲁斯决定先欺负回来。
他们从隧道走上街，路面震动了一下，打开另一个地道，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停在其中。
这是布鲁西宝贝在市区的地下车库之一。
“贝伦，驾。”布鲁斯理直气壮地使唤背后灵兼保镖。
灰蝙蝠：）
灰蝙蝠沉默着去发动汽车了。
“看，利爪，苦力就是这么使唤的，”布鲁西宝贝说完，发觉不妥，又加了一句，“……以后如果他打我，你帮着我点儿。”
“……是。”利爪不明所以地回答。
他觉得，自己的新主人有点奇怪。
……就像是脑子进了水。
……
韦恩大楼，实验室。
“你不能这样做。”灰蝙蝠说。
“我能。”布鲁斯反驳。
“……布鲁斯能。”站在圆筒状透明舱内的利爪说。
少年脱得连裤衩都不剩，他全身肌肉匀称结实，臀更是翘的可以。
长大了一定很风骚。
“……不，你还不能确定风险，布鲁斯，”灰蝙蝠不赞同地看着布鲁西宝贝，“生命计划对人类的作用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你无法预测会产生什么后果。”
“我在那些平民身上做第一段研究时，你可没有阻止我，小蝙蝠。”布鲁斯有些奇怪。
灰蝙蝠知道布鲁斯的技术稳定性很高，目前除了耗能巨大、操作困难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缺点。
布鲁斯有钱，以上缺点等于没有缺点。
灰蝙蝠没道理阻止布鲁斯的。
……也许在灰蝙蝠的世界，迪克对灰蝙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布鲁斯想。重要到干扰了他的决断。
“如果我不这样做，法庭的改造迟早耗干他的生命，”布鲁斯陈述事实，“……他的洗脑也将无法逆转。”
灰蝙蝠沉默了下去。
“……布鲁斯？”利爪询问地看向布鲁斯。
他没问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项工程，也不知道工程的效用。对他来说，人生的意义只在于服从。
“生命工程很快就会开始，利爪，法庭对你的改造将不再消耗你的生命，”布鲁斯说，他被灰蝙蝠不赞同的视线盯得烦，“……好吧，为了避免某些几乎不存在的风险，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布鲁斯凑近玻璃器皿，近距离看向少年的蓝眼睛，现在那里空无一物，“跟其他法庭成员不同，我不说空话。当你再次醒来，你会得到一切，迪克。”
那双眼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几近于无的光亮。
治疗液从上方灌入仓内，很快就淹没了利爪，没多久，漂浮在液体中的利爪失去了意识。
在利爪所处的培养仓旁，另一个培养仓内漂浮着一只黑毛大狗。
它苍老稀疏的毛发正在重新变得有光泽，本来充斥了褶皱的皮肤也在变得平滑。
提图斯正在恢复年轻。
“下一个就是蝙蝠侠，柯克·朗斯特姆？”灰蝙蝠问。
“我觉得整个正义联盟都会来，”布鲁斯回答，“他们内部相当团结。”
“在这点上，不得不说，你很敏锐，布鲁斯韦恩。”一个沉着却难掩高傲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布鲁斯转头看去。
房间另一边，被特地打开的落地窗处飞进了三个人影。他们漂浮在空中，只是那样飘着就足以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为首的黑色风衣男人，也是刚才开口的人，是超人本尊，埃尔南盖拉。
他的左边身着白色铠甲与白色头盔的橘发女性是神奇女侠，来自天启星的贝卡。
他的右侧则是即将接受治疗的人，蝙蝠侠，柯克朗斯特姆。
地球上最强大的、永远不可能生出裂痕的超级英雄组织啊。布鲁斯想。
灰蝙蝠在操作台点了几下，打开第三个培养仓。
落地窗缓缓关闭。
超人带领自己的联盟落到房间地面上，他看了一眼灰蝙蝠，又重新看向布鲁斯，微微眯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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