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灰蝙蝠真想撬开布鲁西宝贝的脑袋，看看里边除了爱情、自我中心、捞钱、吵架、搞研究以外究竟还装了啥。
……估计啥也没有。
深陷爱情魔障的布鲁西宝贝异常敏锐，硬是能从英雄的理念冲突、普通人与超人类步步为营的对峙、数年的惨烈战争、变化巨大的老友、未来摇曳不定的局势、死而复生还穿越变年轻的巨大信息量中提取出他唯一关注的一点。
——我知道你的前男友和前女友是谁了，他们都是超人类，而我不是，所以你能接受他们而不接受我。你就是个肤浅的坏蛋，宝宝有小情绪了！
布鲁西宝贝还沉浸在不可置信、震惊与悲伤中，灰蝙蝠能肯定，如果自己再不解释，那么布鲁斯就会冲到大都会的正联总部把蝙蝠侠柯克揪出来，让人家跟自己一起搞那台生命工程的仪器，把布鲁西宝贝自己变成超人类的一员。
灰蝙蝠得解释。
靠，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不是因为超能力，更不是因为什么超级英雄……”灰蝙蝠有些头疼，“无论是领主超人还是我这边的异世界神奇女侠，我们都并肩作战了很长时间，在种种巧合因素下才会走到一起。”
我才认识你一个多月，还被你逼得不得不假死一波，我凭啥喜欢你！
布鲁西宝贝沉思了好久，久到灰蝙蝠以为他认清了事实。
“……所以你跟你的那个神奇女侠战友，分了吗？”布鲁斯眼巴巴地问。
灰蝙蝠：？
……你到底在关注些什么骚东西？你脑子里就只有爱情废料了吗！
“严格来说，还没有。”灰蝙蝠冷酷无情地回答。
“没事，我估计那个神奇女侠会喜欢你只是因为她对他自己世界的蝙蝠侠求而不得，等到她联系上自己人就会重燃旧爱，”布鲁西宝贝依旧敏锐地找到了出路，“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灰蝙蝠：“……”
为什么平时你迟钝的一批，遇到这事儿你就机智得跟个蝙蝠侠一样？啊？
“等会儿我去求老爸把你当失散已久的私生子接回家，这样我们就能朝夕相处了，”布鲁西宝贝秉承着走前人的道路准没错的科学理念，决定增加相处时间，“你会收到了一个玛莎牌网络远程辅助神谕、一个阿福牌助手便士一、一个托马斯牌暴躁队友夜枭、还有一个金牌装备支援兼资金来源，就是我。什么蝙蝠车蝙蝠飞机蝙蝠灯全都不是问题！”
灰蝙蝠：“……”
我就算从这儿跳下去，摔死，也不会……
……糟糕，有点心动。
布鲁斯看灰蝙蝠没有反应，有些慌，于是开始绞尽脑汁，尝试从其他方面入手。
“哦，当然，阿福会给我们家庭成员制作以小甜饼为首的众多美食，你还能享受来自托马斯的嫌弃和来自玛莎的袒护，你会有一个狗腿的和一个闷骚却绝对忠诚的毛茸茸，”布鲁西宝贝按住华夫的脑袋不让他反驳，“还有哥谭黑白两道的所有势力、领先世界三十年到百年不等的、众多未公开的、以医学为主的科技，你想要任何资源只管开口！”
灰蝙蝠：“……”
……有点香。
不行，他得矜持点儿，不能被诱惑！
灰蝙蝠看着布鲁西宝贝眼巴巴看自己的样子，叹口气继续保持冷静。他视线移向下，伸出手，隔着衬衫单薄的布料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查到了很多资料，自然包括布鲁斯加密储存的医院记录。
布鲁西宝贝受过很重的伤，从未被治愈。
“……是因为埃尔南提了一句吗？”布鲁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布鲁斯在失踪的时间里曾受过伤，那伤非常奇怪，正常的医疗手段都无法治愈，因此，他只能开发生命计划，试图治好自己。
“什么感觉？”灰蝙蝠稍微施力，布鲁斯的胸膛皮肤微微下陷，看起来跟真实的皮肤无异。
“没感觉，没有触觉也不会疼，这严格来说不算是伤吧，”布鲁西宝贝很快回答，他撇嘴想了想，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产自健身房的结实胸肌与腹肌袒露出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华夫，借个爪。”
布鲁西宝贝想要把现场变得色气一点儿，然而灰蝙蝠完全无动于衷。
“啊，把那道口子露出来不是影响你泡妞吗？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改良仪器让柯克治好你，男神。”华夫有些犹豫，小尖爪子从肉球中探出来，在布鲁西宝贝的胸肌上磨蹭，“重新做假皮好像挺麻烦的。”
“小场面，”布鲁西宝贝侧头看了灰蝙蝠一眼，眼神专注无比，“我不去泡妞了，华夫。”
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甜蜜，即便灰蝙蝠完全没有要接受他的追求的意思。
暂时没有，嘻嘻。
灰蝙蝠看着这一人一猫的严肃阵仗，打起了些精神。
华夫在布鲁斯胸膛磨蹭的爪子猛地摁下去，像是戳硅胶一样轻而易举地深深嵌入皮肤内，这样的举动并未让伤口流血，看来那的确是块假皮。
华夫小心翼翼地把爪子勾在皮下往外扯，皮肤随着他的动作往外拉伸，差不多拉了十厘米以后，布鲁西宝贝胸膛的皮肤表面出现了一道裂口。裂缝缓缓蔓延，甚至达到了腹部，最后，华夫终于把那一串儿硅胶制品，还有里边黏着的的控温设备、和各种小巧的探测器一股脑儿扯了出来。
灰蝙蝠：“……”
不是他大惊小怪，这一串假皮肤的面积，真的……有点大。
还有那一溜儿仪器的体积，怎么也不算是小的样子。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向布鲁西宝贝的胸膛。
那像是一道长长的刀伤，从布鲁西宝贝的左胸一路延伸到腰腹靠右的位置，边缘狰狞无比，伤口很深，甚至还能看到两根森白的肋骨，露出来的血肉在血液循环下有规律地蠕动着，显示出健康的红，完全没有要坏死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伤口。
重点是，这伤实在太过奇怪，就像是单纯地划开血肉却不影响人的生理机能一样。按常理来说，这一刀下去人早失血死了，就算不死，长时间不缝合伤口也会狗带，就算真的侥幸活下来，伤者八成也会死于感染。
灰蝙蝠抬头看看没事人一样的布鲁斯，低下头伸手，轻轻摸了摸伤口内温热健康的血肉。
“有感觉吗？”他问。
“啊……”布鲁西宝贝看着灰蝙蝠的那只手，语气莫名有些荡漾，“你的一部分正在我的身体里诶，小蝙蝠~”
看来是没感觉了。
灰蝙蝠沉默着收回手。
“……别叫我‘小蝙蝠’。”他说。
“为什么？”布鲁西宝贝问。
“这叫法听起来就像我的世界的小丑……”灰蝙蝠回答，他的语气有些怀念，“和你的世界这个一样，他是穷凶极恶的疯子。”
虽然老早就被领主超人烧了脑叶。
“……看来你觉得他的声音还不错？”布鲁西宝贝有些兴致，他挨近灰蝙蝠，胸口的伤痕随着他的姿势折出一个看上去马上就会崩裂的角度，“既然他的声音像我，而我的声音有这——么好听，那么他的声音——”
“……不。”灰蝙蝠否认。
“别否认自己，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他的声音还……”布鲁西宝贝决定钓鱼执法。
“我是说，不像。”灰蝙蝠进一步解释。
布鲁西宝贝有点惊讶，一向不近人情的灰蝙蝠竟然会真顺着他的意，说这些本该属于“多余”的话。
只因为灰蝙蝠以为布鲁西太蠢真的不懂，还是出于对过去的怀念而精神稍有懈怠，抑或是看见布鲁西宝贝的伤所以决定让着他一点？
布鲁斯不知道。
“……你怎么越老越温柔了，小蝙蝠。”布鲁西宝贝索性得寸进尺，身子一侧就沿着沙发背滑下来，脑袋准确地落到灰蝙蝠大腿上，舒舒服服地躺住了。
老实说，没有直接倒在沙发上躺一个空让布鲁西宝贝有些惊悚。
……灰蝙蝠竟然没躲开。
华夫因为布鲁斯倒下去，没了落脚点，只能被迫滚到地毯上。
灰蝙蝠居高临下地看着理所当然般享受膝枕的布鲁西宝贝，挑了下眉，伸出手点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解除了脸部伪装，在充满电子感的闪烁下，那张平凡的脸变成了跟布鲁西宝贝如出一辙的脸，他们的差异仅仅是一个的眼神漫不经心、一个的眼神看起来更饱经风霜而已。
“也许吧，”灰蝙蝠说着，低头仔细检查布鲁西宝贝胸口的伤，“如果这样让你感到舒服些，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事了吗？”
布鲁西宝贝想开口说话，但是他张口结舌。
“……你不会是谁冒充的吧，”布鲁西宝贝警惕地问，脑袋却完全舍不得离开灰蝙蝠的大腿，“你是不是绷带憨憨，或者猫猫头憨憨，还是什么机器人？”
“嗯？”灰蝙蝠轻描淡写地发出一个疑问词。
他的气息倏地重新变得隐秘冷硬而不可捉摸，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柔劲儿。
“我认输我认输，你就是你，拜托别凶我！”布鲁西宝贝立马投降，他在灰蝙蝠怀里得寸进尺地蹭蹭，乖巧得像是个两百斤的宝宝，那双灰蓝的眼睛满是怂巴巴的讨好，“我这就说，全都说！”
华夫看得直叹气。
还说我狗腿？我再怎么狗腿都不如你，被一个膝枕就收买的狗币没资格说我！
话说，灰蝙蝠的膝枕啊……
他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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