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蝴蝶效应

    第九章  蝴蝶效应

    这是祁褚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上朝,没错,因为帝后大婚之喜,禹国举国罢朝三日。

    不过即便平日里不大婚,他也只是一旬上一次朝。太后体谅他年幼,认为他尚未亲政,如今最重要的是学习,和内阁商议后,便让陛下一旬参加一次朝会,不过没有亲政的皇帝就是个摆设,即便参加了也只是个摆设,发表的意见都不作数的。

    古代人一般成熟较早,尤其是皇帝,康熙十四岁就亲政了,原主对他十五岁不能亲政心中有无怨怼,祁褚不知道,但他对这个安排却是双手欢迎。

    他生于新时代,长在红旗下,虽然心理年龄已经十八岁,但毕竟一直在学校长大,让他面对这个云播诡谲的朝堂,从一个自童年起就长在阴谋中的权臣夺权,还是饶了他吧。

    更何况他心里原本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归属感,家国百姓对他来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拼尽全力去争取什么。

    别的都不提,禹国上朝的时间为五更正卯,相当于北京时间五点,为了上朝四点多就要起床……四点!他高考冲刺的时候也没起过这么早!!!

    朝会这日,宫人给半睡半醒的祁褚穿好衣服,等冕旒压在头上的时候,祁褚彻底醒了,他觉得自己头上顶了一口缸,果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

    头上的冕旒压得祁褚极不舒服,因此他眉毛微微蹙着,跟着茉春进了皇极殿。

    皇极殿乃是北禹朝会的大殿,祁褚进去的时候,太后已经坐在垂帘后面了,太师带着一干朝臣也站在大殿上,等祁褚坐上龙椅之后,朝臣齐整地跪下一起山呼万岁。

    祁褚坐在龙椅上,朝下望去:臣子低垂着头臣服于他的脚下,大殿的尽头是绵延不绝的汉白玉台阶,臣民和江山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威加海内四方臣服,这便是皇权的滋味,难怪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人想成为帝王。

    祁褚头一次体会这样的滋味,心中些许心潮澎湃,些许不知所措,大概就和继承公司的小开第一次参加集团董事会的心情是一样的。

    朝会在谢殒的主持下召开,先处理了日常事务,最后才谈到北禹和南朝近来的摩擦。

    南朝在剿灭长江水匪时,为了追逃窜的水匪追到了东江郡,东江郡乃是北禹边城,和南朝隔江相望,南朝越境追剿了水匪之后,并未在北朝的土地多停留,很快便退回了南朝。

    这件事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件大事,但在朝会上却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主和派朝臣认为南朝此举虽然有些不妥,但并不是有意侵犯,乃是为了剿灭水匪,发国书谴责即可,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

    主战派朝臣则认为南朝欺人太甚,竟然不顾东江郡边军的阻拦,长驱直入侵犯我朝土地,若是不出兵震慑,只怕日后气焰更加嚣张。

    朝堂有时候就是个打嘴仗的地方,尤其是当上位者均没有明确意见之时,主和派骂主战派为了一点小事开战,劳民伤财;主战派吗主和派窝囊,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和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家门不出,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学富五车的文臣们对喷起来比网友对喷还精彩,引经据典,金句频出……祁褚看了看阶前站在左边首位的太师老神在在,并没有出声制止,便知道局面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他回头看了看他垂怜听政的“母后”,他的母后大人手里拿着一个刮指板正在修理自己的指甲。

    祁褚:“……”

    历代垂怜听政的太后如吕后、武后之流,无不对权力无比热望,励精图治克勤克俭,就连慈禧垂帘听政的时候也是积极治国,无奈能力跟不上野心,才导致了大清内外交困的局面……他这位母后,虽然手握天下权柄,可估计在她眼中天下江山还比不上她指甲的美容……

    一个懵懂无知的皇帝,一个视权力为粪土的太后……别问,再问就是朕的大禹要亡了。

    祁褚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继续围观群臣吵架,忽见谢殒身后有个官员出列站在中间道:“诸位听我一言。”

    能站在谢殒身后,自然也是朝堂上有资历的官员,他此言一出,果然现场安静了许多。

    那人道:“陛下对近来东江郡发生之事十分关注,为此还专门写了一篇针对此事的策论,天子策论鞭辟入里,分析深刻,眼下陛下虽未亲政,倒也可一闻圣意。”

    太师示意茉春在朝会上念了一遍祁褚的策论,念完之后,朝堂上有窃窃私语之声,却并未有人公开出来支持或反对。

    此时,谢殒突然出来,冲着陛下鞠躬道:“天子圣明!南朝入侵我东江,虽然秋毫未犯,但恐其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面上看着是为了抓水匪,实则是为了刺探我边军实力和我朝态度,若是放之任之,无意于助长南朝野心,臣同意陛下之见,派兵攻打南朝边郡,震慑南朝!”

    祁褚看着慷慨陈词的太师,心道:“这你自己写的,你能不同意吗?”这年头,没点实力派的演技都爬不上高位。

    太师都站队陛下了,许多文臣也齐声喊道:“天子圣明,臣附议。”

    话音刚落,右边有人站出来道:“臣不敢苟同!”此人站在右边首位,由此看来也是朝中大员。

    他上来便道:“太师此举虽是扬我国威,但若是此战输给南朝,岂不更是助长南朝气焰?!”

    “两国还未交战,谢尚书如何知道我北禹就一定会输,此举岂不是助长他国气焰?”谢殒身后又有一官员道。

    谢尚书?祁褚坐直了身子,朝下看去,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位谢尚书,应该就是六大家族之一的谢氏嫡支三房的谢宣。

    谢宣是谢家这一辈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已经做了户部尚书,掌管着北禹的钱袋子,虽然并未入内阁,但户部尚书的权利比内阁次辅的权力还要大上许多,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谢氏撑腰了。

    谢宣与谢殒虽然同为谢家人,但因为谢殒从小在谢家受尽屈辱,因此对谢家恨之入骨,惟欲除之而后快。谢殒对谢家的恨意只怕比对禹灵帝还要强出几分,他这样善于趋利避害的人,入朝之后,宁愿受外戚掣肘联合董家,也不愿意接谢家的橄榄枝。

    也因为他对谢家的拒绝,谢家眼看他的势力一日日做大,为了保住自家的权势,便联合六大家族中的韩家、沈家、白家来对付谢殒和董家。

    六大家族中的董、谢、韩、沈、白相继加入权力之争,还有一个王家作壁上观,王家便是王思瑜的娘家。

    在《吾皇》中,王思瑜之死是扇动因果的蝴蝶翅膀,王思瑜死后谢殒和王家便暗中联合起来,等谢殒利用董家削弱了其他六大家族的势力之后,王家便与谢殒联合起来斗倒了董家,董家败落之后,皇权震荡,谢殒一家独大,惶惶不可终日的禹灵帝便将皇位禅让给了谢殒,终结了北禹的历史。

    可眼下王思瑜没死,王家没有理由卷入世家争斗,如今朝中局势会如何发展,祁褚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以上都是后事了,今日的朝会上,谢尚书仍然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他精心打理的胡子都在用力表达着轻蔑,他道:“今年豫州大旱,朝廷举蕲州丹州建州三州之力才勉强供养住了豫州百姓,如今国库收入不到往年五成,我倒是要问问杨大人,此番攻打南朝,军费何来?难不成从杨大人家的庄子上出?!”

    杨大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尚书大人何必阴阳怪气,为了我国尊严,便是将我杨家所有粮食都充做军粮又如何!杨某虽不才,却也读过几日圣贤书,知道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的道理。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国之大义,把家国的脸面扔在脸上任人践踏,杨某断断不敢苟同!!!”

    方才提议念祁褚策论的官员苦笑道:“两位大人哟,都是为国尽心尽力,怎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我等都尽了做臣子的本分,剩下的事情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瞧着这熟悉的和稀泥拉偏架方式,祁褚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是内阁次辅华盖殿大学士周博深,《吾皇》中谢殒的好友兼头号舔狗,他对谢殒的好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谢殒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全力帮他得到,若不是这是终点文里的男配,他都要怀疑这厮暗恋谢殒了……

    唉,种马爽文里的男舔狗,注定一无所有啊!

    朝堂上谁不知道董太后和太师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太后的意思自然就是太师的意思。

    果然,周博深说完之后,太后便道:“哀家觉得太师对此事的分析透彻,南朝人狡诈虚伪,不得不防,若是不出兵震慑,只恐助长其野心。”

    谢宣闻言,道:“太后……”

    太后道:“谢卿家,哀家知道你操劳国库,只是南朝辱我,此气不出哀家心中难宁……且只是震慑,并不会挑起大战,这点军费的消耗想来我北朝还是能耗得起的……若是谢卿实在拿不出银子,那便从哀家的份例里扣吧!”说到最后,言语已是有些冷淡。

    太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宣便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与南朝开展,就算他再不识趣,也不会再反对,因此便躬身道:“臣自当好好协助兵部运送钱粮,必不让前线将士忍饥挨饿。”

    太后道:“江山社稷仰赖诸公了。”

    太后说完后,兵部官员出列,道:“太后,日前鄂州守备刘锡告老,如今鄂军无首,臣请命从朝中择一主帅,征伐南魏。”

    既然要打,那派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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