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朕亲手绿了自己

    第十章  朕亲手绿了自己

    “太后,日前鄂州守备刘锡告老,如今鄂军无首,臣请命从朝中择一主帅,征伐南魏。”

    谢宣闻言,将笏板举过头顶,悄悄给后面递了一个眼神,后面兵部侍郎会意,出列道:“太后,臣举荐明威将军白楼山,明威将军曾在越州驻守,颇通水事,堪为大任。”

    他话音刚落,吏部侍郎林苇名道:“此番出兵乃是为了敲打南朝,扬我国威,若是为了这么一场小战役便派出我北禹正三品大员,未免显得太重视南朝。”

    “且我北朝兵强马壮,只需陈兵东江,便能让南朝人闻风丧胆,此次战役非大战,正好历练我北禹年轻的儿郎,依臣的看法,不若派武德将军董辰出战,武德将军前些日子刚去洛州剿灭了一帮水匪,颇通水事,可堪此任。”

    祁褚依稀记得这个董辰乃是太后的外甥,禹灵帝的表兄。

    谢宣和谢殒的人都争着想讨到这个打仗的差事,是因为这个差事虽然看着是打仗,但是却比一般的两国交战安全系数高多了。

    此次出战,朝廷的意图是震慑南朝,只是为了对对方的心里产生震慑,怎么震慑全看主帅自己的考量。

    北朝的军功必须打仗,因此此战的主帅在东江秀完肌肉回来后,朝廷定然会进行加封。

    如今北场和南朝僵持,鲜少有战事,要等一个打仗的机会不容易,就算有,哪里会如同这场仗一般,又安全又有军功可以拿,所以谢宣和谢殒两边自然要争抢这个香饽饽。

    谢宣道:“虽是震慑,然而战争之事马虎不得,臣以为还是稳妥为上,派有经验的老将出马才好。”

    谢宣说完后,谢殒道:“臣也认为应该派有经验的将军挂帅,只是白楼山将军已经入京多年,若是挂帅,只怕需要适应。董将军虽然年轻,但并非没有经验,数月前剿灭水患一仗十分漂亮,臣认为为了稳妥,宜派董将军出征。”

    谢殒说完之后,他身后的官员齐声道:“臣附议!”

    太后道:“如此,此番便派董将军去东江吧,只是需得注意,此次出兵是为了震慑南朝,莫要将战事扩大了才好。”

    谢殒躬身行礼道:“太后圣明。”

    太后见他行礼,赶忙道:“太师平身吧,你为了国事夙兴夜寐,还要操劳皇帝的功课,实乃我大禹股肱之臣,哀家特许你日后上朝也可不必行礼,有事直接启奏即可。”

    “谢太后。”谢殒不卑不亢,道,“臣还想为一人求一恩典。武德将军董辰剿灭水患有功,朝廷当时并未封赏于他,此番他又要为我大禹震慑南朝,臣斗胆,在出征前为董辰将军讨个彩头,请太后下旨封他为宣武将军。”

    五德将军乃是正五品,宣武将军是从四品,若是董辰此番从东江归来,只怕谢殒还要为他讨封,到时候他便同白楼山一样成为正四品的明威将军,明威将军是可任一城守备之人,有调一城之兵权。

    谢宣道:“太后,臣认为此举不妥。”

    太后道:“有何不妥。”她的声音有些微的冷淡。

    谢宣道:“还未出征便加封,我朝从未有此先例。”

    谢殒抬了抬眼皮,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谢尚书恐怕是误会了,此次对董将军的封赏乃是为了水患之事,而非为了此次出征。”

    谢宣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太后道:“若不是太师,哀家都要忘了阿辰前些日子还剿灭了水患,那孩子也是,悄么声的就办好了,也没到哀家跟前来讨赏,此番还是多亏了太师提醒,哀家才想起这一宗来,如此便准了太师所求,封董辰为宣武将军吧。”

    祁褚暗暗看着这一切,太后虽然不善权谋,却很善于以权谋私,这位董辰将军在《吾皇》里也是个有名有姓的角色,他年龄比谢殒略微长几岁,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董太后非常信任这个娘家的子侄,在《吾皇》中将京城守备交给了他,后来还为他封了侯,但是在《吾皇》中他一直掌管京城守备,并未去过东江。

    不过祁褚也能想清楚谢殒这步棋的意思,他虽然看不上董家,但眼下他最大的政敌是谢宣为首的四大世家,他当然要笼络住董家和太后,利用他们帮自己清路。

    谢殒的这步棋让祁褚更加放心了,《吾皇》中谢殒是扳倒了董家之后才对他下手的,简而言之就是,外戚董家和皇权是绑在一起的,谢殒既然选择继续笼络董家,就说明他目前还没有觊觎皇权的意思,所以祁褚还可以继续做他混吃等死的小皇帝。

    商量好了南朝之事,朝会终于结束了,祁褚感觉那冕旒压得他脊柱都缩短了一节,回到乾元殿,祁褚便嚷嚷着要宫女赶紧给他去掉头上的玩意儿。

    他乱七八糟地脱着朝服,突然一阵淡雅如幽兰的香气袭来,这不是宫女身上的香气,他微微一顿,突然感觉头上一空,他转过头去,便看到皇后抱着冕旒站在他后面。

    祁褚道:“皇后来啦。”

    王思瑜微微福了福身子,替他行礼道:“臣妾给陛下更衣吧。”

    祁褚微笑道:“如此多谢皇后了。”

    王思瑜让宫女把常服放在桌子上之后,便挥退了所有宫女,她边给陛下整理衣服,边道:“陛下,今□□会累坏了吧。”

    祁褚道:“还好,朕也不用说话,只要坐着就行了,不太累,倒是下面的臣子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八成都累坏了。”

    王思瑜笑了一声道:“陛下惯会说笑的。”

    祁褚道:“朕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能博得皇后佳人一笑,也是一件美事。”

    王思瑜低着头,不说话了,似乎有些害羞。

    祁褚又道:“太师教臣的那篇策论,内阁的大学士们都说写得极好呢。”

    红晕从王思瑜的脸上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她神色冷淡,眸光也低垂下来,淡淡道:“太师十三岁中状元,天纵奇才,他写的策论自然是极好的。”

    祁褚知道王思瑜是因为上次在上书房谢殒的冷淡伤神,便道:“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有些事情不能行差踏错,有的事情其实并非他的本意。”

    王思瑜眼睛里似有泪光莹然,她有些哽道,“陛下,真的是这样吗?”

    祁褚道:“自然是这样,虽然女子不易,但是生而为人,男儿亦有许多不得已之处。”

    王思瑜不说话了,她专注地将祁褚的衣服穿戴整齐,整理好衣服后,王思瑜退后一步,看着祁褚道:“陛下,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吗?”

    祁褚抖了抖袖子,道:“我早就将你当做自己的姐姐,姐姐心里难过,弟弟自然要劝慰一番的。”

    王思瑜咬了咬唇,低下头眼圈有些红。

    祁褚道:“姐姐,可是宫中寂寞,想家了?”又道,“我下旨将姐姐的妹妹接进宫来陪姐姐几日吧。”

    王思瑜摇摇头,两行清泪下来道:“前几日我特地在宫道上等他,可他过来竟然称呼我为皇后娘娘,他以前从来不和我这样客气疏离的。”

    祁褚:“……”那可不,从前你是未婚配的小甜甜,可在宫里见你你已经是做了皇后的牛夫人了,自然与从前不一样。

    他看着王思瑜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心有不忍,宽慰道:“宫里人多眼杂,朝中又有许多人眼红太师,若是你俩的任何消息传出去,只怕对你和太师都不好,太师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已如此的。”

    王思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道:“陛下,是这样吗?”

    祁褚点点头,看着她热切的眼神,道:“自然是真的,高处不胜寒,太师这样身居高位的男人的顾虑自然比一般人要多,只能多情还似无情,他越是爱你越是待你冷漠,这都是为了保护你呀。”真相一定是这样,祁褚都被自己的分析说服了。

    王思瑜喃喃道:“多情还似无情……”说着,她眸光闪烁,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似乎带了些许赧意。

    祁褚看着王思瑜的表情,又想起自己方才给她一顿分析猛如虎,脑子里突然闪过“GAY蜜”两个词,他一阵恶寒,摇了摇头,似乎想将这两字从脑子里晃出去。

    王思瑜见他如此,问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头痛?”

    祁褚摆摆手,道:“朕没事,姐姐不用担心。”

    被祁褚宽慰后,王思瑜心情好多了,她道:“今天多谢陛下了。”

    虽然祁褚接近王思瑜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但这几日的接触下来,祁褚也发现王思瑜是个温柔和善的姑娘,因此也拿她当朋友看,见她心情好了许多,便笑道:“姐姐不必跟我如此客气,姐姐开心我便开心了。”

    又道:“眼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遵守那些繁琐的礼节了。”

    王思瑜笑着打量他,目光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道:“陛下,你和我未出阁时候听过的传闻完全判若两人。”

    祁褚心里道:“可不,这身子早就换人了。”

    但他嘴上却说,“人自然是要长久接触了,才能摸清楚性子。”

    王思瑜点点头,她笑道:“前些日子我去给太后请安,听太后身边的安宁姑姑说,太后怀陛下的时候,曾经梦到有白鹿入怀,因此陛下出生的时候,便为陛下取了个小名——小鹿儿,若是日后没人,我便称呼你为小鹿儿吧。”

    祁褚心道:“bingo,这位玩家你已成功攻略去死初恋,获得免死卡一张。”想到这里,他被自己逗笑了。

    王思瑜看到他笑得很开心,也不由自主露出个微笑来,两人说了一会子话,王思瑜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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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生存压力,祁褚的日子过得也比较舒坦,而且因为去死公务繁忙,他每旬只给祁褚上一次课,至于其他的老师,都是讲过了就走,留的作业也是写字,至于写得好不好根本不在意。

    老师们对教课如此不上心,定然是被人叮嘱过的。但对祁褚来说,这样上课正好,他每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吃喝玩乐。

    自从上次在宫外被人叫了太监之后,祁褚对自己的外形就上心了,他瞧着太后身量高挑,又问了茉春得知原主的爹身高也是八尺有余,除非他的爹是隔壁老王,否则从基因学的角度来看,他还是极有可能长成一个大高个的。

    要想长个儿,营养必须跟上,祁褚每日除了让人给他送两次牛乳之外,还找了几个会蹴鞠的小太监,每日和他们蹴鞠一个时辰,半个月过去了,虽然他身高没什么明显变化,但是体重明显上去了,每日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禹国人对中秋十分重视,这日宫里会邀请所有的王公贵戚和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参加宫宴,就连宫外“祈福”的柔嘉帝姬也会回来。

    祁褚对他这个姐姐神往已久,他早就想好了,这次宫宴要和他姐姐搭上话,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定马上就可以去宫外“祈福”啦。

    中秋这天,柔嘉帝姬要在宫内的道观里为他爹禹章帝主持“祈福”仪式,邀请了许多大臣一同祈福。

    早上祁褚早早就起来了,他梳洗好之后,便带着黛秋去太后宫中请安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瞥见梅园里影影绰绰有两个人,被梅树枝挡着,女子的身形看不清楚,但那个穿着绛纱袍的背影就算是化成灰,祁褚也认得出来,那人正是谢去死。

    谢去死会在宫里和谁见面,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是他的初恋。

    黛秋自然也认出了太师和皇后的身形,他觑着祁褚的表情,轻声道:“陛下……”

    祁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因为这日宫里要进行祈福,所以宫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尤其是御花园这边。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打扰了谢殒和王思瑜增进感情,那他的“免死卡”的效力是不是会受到影响?

    祁褚轻声对黛秋道:“你去前面瞧着,若是有人来,便将他们支走。”

    黛秋看着眼前故作平静的陛下,心中十分同情。

    宫里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皇后在入宫前和太师的“私情”人尽皆知,如今虽然入了宫,但这旧情如何能忘?

    陛下对皇后的好黛秋是看在眼里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想着皇后……想来陛下对皇后也是有感情的,如今遇上皇后和旧情人私会,陛下心中如何不气,可这人是太师……

    黛秋想起太师往日的雷霆手段,心疼地看着陛下道:“陛下,太师他……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祁褚点点头,挥挥手道:“快走吧,快走!”

    黛秋走了之后,祁褚守在梅园门口尽心尽力替他们望风……不求你们干柴烈火,但求一定要浓情蜜意……最好谢殒能对王思瑜爱得死去活来,言听计从,那他的小命妥妥就保住了……

    正美滋滋想着,忽然听到前面黛秋的声音,道:“小的给长公主请安。”

    柔嘉帝姬是认识黛秋的,她随意道:“起来吧。”忽然,柔嘉帝姬的声音变得柔媚,她道,“张郎,我带你去前面的梅园看看,从前我最喜欢在梅园里放风筝,父皇还命人在梅园里为我修了一个秋千架。”

    梅园!!梅园!!!

    祁褚赶忙跑上去,大声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早便入宫了!”

    柔嘉帝姬听到祁褚的声音,寻声望去,便看到祁褚疾步走过来,便随意福了福身子请安:“陛下。”

    祁褚走过去,呆呆地看着柔嘉帝姬……身边的男子,道:“这是哪家的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啊……”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袭白衣,头发用玉簪简单束起来,眉目流转间皆是风流,举手投足间一派倜傥,恍若蒹葭倚玉树……

    听到祁褚说的话,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有些呆愣。

    祁褚回过神来,立马臊得满脸通红,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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