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人离的样子看起来跟平时无异, 她穿着一身跟平时上班比更显利落的衣服, 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碰见正好出来上卫生间的小凡时, 活活把小凡看呆了三秒。
沈殁说：“我没办法替沈灵跟你道歉, 但还是要说句对不起。”
巫人离坐下，问：“你跟我说对不起？”
“嗯。”沈殁脸上带着从容, 仿佛这句话真的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看着巫人离, 说, “我本来可以避免你们这样见面，上次的事太突然, 对你有冒犯。”
巫人离一愣，随后笑道：“好吧, 我接受。”
“谢谢。”沈殁知道这个话题不会持续太久, 他只是觉得在这件事上总该有人对巫人离道歉。
巫人离果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沈殁我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他听到了巫人离说要曝光的电话, 于是直接道：“律师的说法是，你曝光的内容很大程度上会对舆论造成影响, 我会找他也是因为他之前处理过一件这样的案子, 不同的是当时杀人的是受害者本人，而且未满十八岁，当时有九成网友支持那个小姑娘无罪释放，但她最后还是被判了三年。”
巫人离说：“我知道, 那件案子我也投票了。你想说冷敖不是受害者，而且不是未成年，所以可能性更小吗？”
沈殁没有否认，巫人离又问：“你想让我不要曝光？”
“不，我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沈殁说，“顺便如果你愿意给冷敖加一个身份，这个故事会更动听。”
巫人离问：“什么身份？”
沈殁笑了笑，说：“未婚夫。”
巫人离自己就是媒体人，没人比她更了解什么时间发布消息更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晚上九点半，距离郗瑞被规定的下播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在一阵嘈杂的枪战声中，郗瑞成为了战场上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与此同时，弹幕里有关沈灵以及沈氏的议论越来越多，郗瑞一眼撇过去，没法不注意那条刺眼的内容。
【一点不意外，沈家没一个好人，一个杀人犯，一个教唆□□犯，绝配。】
【还有沈鸢呢？沈总挺好的吧，这些年也没什么□□。】
【你失忆啊？忘了下午的新闻？沈鸢不是沈家亲生的，当然跟他们流的不是一样的血啊。】
郗瑞的脸色在镜头前明显的一变，就在直播间的粉丝都以为DIE要开始维护沈殁时，郗瑞却只是垂了下睫毛，然后低声说：“下了，再见。”
他关了电脑，起身直接走向沈殁的办公室，沈殁那边也刚刚看到郗瑞下播，一抬头，刚刚还在屏幕中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沈殁笑了笑，说：“无故早退三十分钟是要扣工资的，DIE神。”
“扣吧，反正都是要还你的钱。”郗瑞现在对于应付沈殁的这种话已经得心应手，他继续问，“巫人离呢？”
沈殁扶着办公桌起身，说：“走了。”
“走了？”郗瑞诧异道，“她刚发完那个东西，你让她自己走了？”
“她说今晚想自己待着。”沈殁说，“放心吧，冷敖有结果之前她不会出事。”
郗瑞想想也是，巫人离这时候未必想要人陪，便又问：“那现在干嘛？”
“回家。”沈殁说，“顺便等沈鸢的钱到位。”
郗瑞皱着眉，问：“你真相信他会把钱都给你吗？”
“相信。”沈殁说完就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腿，郗瑞顶着一张不满的脸乖乖过来扶人，他一边架着沈殁的胳膊，一边说，“怎么不叫方唯，他扶的比我好。”
“哪好？”
“哪他妈都好。”
沈殁忍俊不禁，道：“那就公开，到时候你想在公司干什么都行，不用避嫌。”
“我能想干什么！”郗瑞这么说着，然后就在沈殁的笑容注视下一路别扭着开车回了家。
晚上律师又给郗瑞打了电话，说明天会再去找一趟冷敖，沈殁接过电话交代了几句话，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郗瑞本来这辈子都没想过一夜暴富这件事会跟自己产生联系，他对钱的感官没有别人那么强烈，从跟沈殁在一起，大大小小的世面也见过不少，但当他看到此刻沈殁收到的三笔转账通知时，还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沈殁扬了下眉毛，说：“比我想的多一点。”
“他、他…他怎么这么有钱！？”郗瑞咽了下口水，脑子里是刚才看见的一串数字，“四、四十…”
“沈鸢再沈氏掌权了这么多年，有这些钱也不奇怪。”沈殁说，“他愿意给我，就说明他手里的股份价值远比这些高。”
郗瑞皱着眉摇了下头，说：“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这么把钱给你，这不会是黑钱吧，他是不是又要害你？”
沈殁没说话，准备给沈鸢打一个电话，拿人钱财□□，他准备问问沈鸢，需不需要替他向沈居安转达一下心意，毕竟是四十亿换来的安生日子，最好不要过白瞎。
沈殁拨去电话，可想了半天也无人接听，沈殁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他可能是太心疼，自闭了。”
郗瑞划着自己的手机，表情越来越沉重，沈殁看过去，问：“网上怎么说？”
“都在替巫人离说话，他们说沈灵死有余……”郗瑞脱口而出，然后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殁，说，“他们说的，不是我。”
沈殁面不改色，淡淡道：“如果有空，我会去沈灵的墓地看一眼。”
“……”
“我对她的所有感情，看一眼就够了。”沈殁说，“其余时间，我对沈灵的看法跟别人没有区别，你不用连说句话都要看我的眼色。”
郗瑞有点尴尬，挠了下头，嘀咕道：“操，老子看你眼色看的还少么，你平时吓唬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别看眼色了……”
郗瑞别别扭扭的避开沈殁的眼神，继续说：“反正确实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了，但是……”
沈殁问：“但是什么？”
郗瑞拧了下眉，说：“你不也看见了么，对你们家的影响有多大，沈灵，加上沈鸢的身份突然曝光，我猜你爸现在要气死了。”
“唔，他还好，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还很雄厚。”
郗瑞一惊，道：“你爸给你打电话了！？他说什么，是不是骂你了？不过你这件事站在他的角度上确实不能不生气，你没顶嘴吧，好好挨骂了吗？”
沈殁无奈的看着郗瑞，说：“我发现你知道沈正鹤的身价之后，对他的态度跟以前不太一样。”
“别胡说，老子一视同仁！”郗瑞瞪了沈殁一眼，又问，“那…你妈现在怎么样？她知道沈灵…”
“不知道，那天之后她状态一直不好，我让沈鸢把她送回国外的医院了。”
“沈鸢？你怎么让他…你不怕他对你妈不利吗？”
沈殁一低头，笑了笑，说：“他控制了我妈这么多年，又真把她怎么样了。”
沈殁说完，郗瑞又是一阵哑然，是啊，马筱宜这么多年虽然被沈鸢控制在国外，但沈鸢却也没真正把她怎么样，反倒是她的亲生女儿沈灵，一回来就逼的她再次精神失常，等马筱宜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恐怕还是不会记得沈居安的存在。
沈殁起身，顺带拉了郗瑞一把，然后说：“睡觉了，明天有正事。”
“什么正事？你还没跟我说狄炎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买他的命？你不会真的要…”
“怎么了，心疼他？”沈殁挑了挑眉，说，“我还忘了问，双D CP是怎么回事？”
“靠，那是他们瞎说，上次我让他帮我请假，然后莫名其妙就被带了一波节奏。”郗瑞生气道，“要不你用公司的官博澄清一下？”
“不了。”沈殁揉了揉郗瑞的头发，说，“咱们公司难得出一对内部cp，肥水不流外人田，等用你们俩接几个广告再说。”
郗瑞脸色一僵，一双好看但对于沈殁来说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眼睛瞪得老大，沈殁故意视而不见，继续说：“明天我跟人约了饭，你自己回家。”
郗瑞一愣，问：“谁？”
“丁警官。”
“他？”郗瑞莫名其妙的看着沈殁，问，“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不过我需要他做目击证人。”沈殁笑着，随意道，“狄炎被杀的现场，他要亲眼看见才行。”
郗瑞神经一紧，想起之前沈殁说要让冷敖的枪有个合理解释的话，问：“你想让丁警官抓到那个…杀狄炎的人？他什么身手，怎么可能抓到。”
沈殁看着郗瑞，说：“所以我跟他一起去。”
郗瑞盯着沈殁，盯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他妈是被四十亿砸智障了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去？”
“那让天乐去？”
“哦，那可以。”
沈殁笑了，说：“好，那就让天乐去。”
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半米远，郗瑞最近不太敢压着沈殁，都是老老实实的在两个人之间用被面儿压出一条三八线。
郗瑞问：“抓到那人之后要干什么？”
沈殁说：“之后丁警官会发现，那个人用的枪跟冷敖用的是同一批次。”
郗瑞继续问：“然后呢？”
沈殁说：“然后狄炎会告诉丁警官，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上一次他险些遇害是冷敖救的他，当时双方都很慌乱，凶手的枪掉在地上，是冷敖带回了家。”
郗瑞恍然大悟的张了张嘴，说：“你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证明冷敖不是非法买卖枪械？”
“嗯…”沈殁应了一声，顺便脱了个奇怪的长调。
“对，这确实很重要，明天我还得去看冷敖一趟，顺便把巫人离承认他是未婚夫的事告诉他。”郗瑞一脸严肃，继续说，“我还得告诉他别乱说话，上次律师说他不配合，我看他是真不想活了，操，这个傻逼。”
郗瑞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结果又把自己气着了，他在漆黑的房间里睁着眼睛，继续追问：“再然后呢？再然后就要等待判决了吗？”
沈殁的一只手悄悄划过三八线，指尖辗转迂回，最后准确的摸到了郗瑞滚烫的皮肤。
“再然后……”沈殁舔了舔嘴唇，一只手指在郗瑞身上不规矩的游离，然后说，“再然后我想要你了，过来，我不方便，你自己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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