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林卉连忙追上去, “我开玩笑的。”
熊浩初看了她一眼,转回去, 继续前进。
“真不是为了玩。”林卉忙小跑到他前边,面对着他往后退,双手合十, “你陪我走一趟嘛。”
熊浩初皱了皱眉, 下意识停下脚步。
林卉忙跟着停下来,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是有正事,不是为了玩。”拍拍胸口,“再说,你看我像贪玩的人吗?”
熊浩初点了点头。
“……”林卉扯了扯嘴角,假笑道, “我哪里像贪玩的人?”
熊浩初眼底闪过抹笑意,终于松了点口风, 有一次问道:“你去山里干嘛?”
这回林卉不敢皮了。她斟酌了下语句, 小心翼翼道:“我想去找点东西,果树或者药材都行。”
熊浩初挑眉:“弄回来卖?”
林卉皱皱鼻子:“庸俗!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收到熊浩初不轻不重的一瞥,她立马改口,乖乖解释,“我要做的是长久买卖,我是要弄回来自己种。”
熊浩初皱眉:“你怎么确定能找到?”
“万一能呢?”
熊浩初想了想,摇头:“就算找着了,你也不定能种活。”绕过她继续前进, 以行动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林卉自然不会放过他,忙小跑着追上去:“熊大哥,你信我,我能种好,你看我种的菜长得多好啊。”
“那不一样。”
“都是地里活的,有什么不一样?”
熊浩初不说话了。
“熊大哥!熊哥!”林卉绕着他打转,“咱就走一趟呗?不管找没找到,以后我都不去了好不好?”
“熊哥,陪我走一趟好不好?”
“熊哥,我一定乖乖跟着你,一点不乱跑。”
“实在不行,只去半天行吗?”
……
林卉绕着熊浩初打转,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偶尔又堵在他前边倒退着行走。
同时,她嘴里一直叭叭叭个不停。先是放软姿态,又点头哈腰,又是双手合十,“熊哥”长、“熊哥”短的低声求情。
好话说尽,熊浩初依然毫不动摇,林卉立马翻脸,横眉怒目,气势汹汹地指责他身为未婚夫却袖手旁观、冷血无情。
熊浩初瞅了她一眼,继续淡定往前走。
这块臭木头!林卉气得牙痒痒。
左思右想,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捂着脸开始装哭卖惨。
“嘤嘤嘤”的哭声一出来,熊浩初头皮一麻,立马停住脚步:“你别——”话刚出口,就对上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灵动水眸。
虽然那丫头察觉不对,飞快合拢手指,熊浩初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姑娘家,头疼不已:“你真是……”
林卉见装哭失败,悻悻然放下手:“我就想去一趟嘛。”不自觉撒娇起来。
“山里危险,你没有自保能力。”言外之意,依然是不给去。
林卉盯着他看了两眼,颓然:“我又不是去打猎,我只是想看看植物,只在安全的外围转转也不行吗?”她的事业难道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唉……人生艰难啊……
林卉仰天长叹。
熊浩初看了她两眼,想了想,道:“你若是想要找果子的话,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林卉立马抓住他胳膊,“你是不是知道哪里有果子?带我去带我去!”
蹦蹦跳跳,跟兔子似的。熊浩初胳膊一转,轻轻巧巧挣开她的手,提醒道:“我们村叫梨山村。”
“?”
“我家后面那山,叫梨山。”
林卉懵了一瞬,很快转过弯来,不确定道:“你是说?”
“嗯,梨山东头,靠近富佑村那边有野梨,不过这会儿果子都没——”
“好好好,梨树也行梨树也行!”林卉生怕他反悔,忙不迭点头。
她知道这边的野梨。酸涩,果小,还干瘪,乡村们都不爱吃,加上前些年战乱的时候,大伙不够粮食,拿这些野梨填了不少,早就吃伤了。现在除了小孩子会去摘着当零嘴,剩下都是便宜了附近山头的鸟儿。
能去晃晃就好,说不定她能在哪个旮旯角翻到什么药材呢?
林卉乐观的很。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熊浩初反悔啊。
熊浩初确实有点后悔了:“要不——”
“男人大丈夫,食言是小狗!”林卉警觉,立马堵住他的话。
熊浩初:“……”
生怕他改主意,林卉急忙转移话题,开始叨叨别的事儿,还说得贼快,完全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熊浩初察觉她的小心思,无奈又好笑。转念一想,以他的实力,带着她逛一会儿确实不碍事,又是去那村民常去的地儿,便干脆作罢,不再纠结。
炎热的土路上,眉眼冷峻严肃的高大男人神色柔和,脚步不疾不徐,跟在他边上的姑娘叽叽喳喳,娇俏可人,看起来竟是格外和谐。
县城离他们村不远,仿佛不过是说说闲话的功夫,属于他们村的田地就进入俩人眼帘。
远远的,林卉看到有人在田里干活。
靠近县城这边的地儿是属于村南边的几户人家的,这些人家与她家不太熟,她记得刘婶子说过这几家人嘴巴都碎,没事远着点。
故没等走近,她就闭上嘴不再说话,也自动自觉跟熊浩初拉开些许距离,省得这些人说闲话。
待走近了,林卉忙扬声打招呼:“郑二叔、二婶子,大中午怎么还在忙活呢?”
弯腰在田里除草的中年男女闻声齐齐抬头。看到她,那名二婶子笑起来:“哎是卉——”眼角一扫,看到她边上的熊浩初,一口气登时噎在嗓子眼,“呵呵,卉丫头啊,我们这就走,这就家去。”说完,扔下手里连泥带土的野草,就去拽身边男人。
那男人也是满脸忌惮,谨慎地带着她退后两步,然后……齐齐转身,跑了。
“二婶——”林卉尔康手,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子……”
这俩人干嘛跟见了鬼似的?
瞅了眼身边面无表情地男人,林卉挠挠头,继续往前走:“呵呵,也不知道这俩人发什么疯——”
再过去的田地里,原本还有零星几个庄稼人,也似乎都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在她说话的功夫,呼啦啦全跑了。
林卉:“……”
不可能是怕她吧?
那就是……
熊浩初?
不可能吧?
她清楚记得,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村里人对熊浩初确实是一副敬而远之的忌惮模样。
但这段时日,熊浩初经常在村里活动,不是下田干活,就是挑水砍柴,偶尔还陪自己出省城。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得多了,渐渐就有人开始跟他打招呼,比较熟悉的几家人还会跟他搭上几句闲话。
她不过是在家里宅了几天,怎么突然间,大伙对这家伙就变得这般畏惧?
而且,似乎比原来还更怕他?
难道是那天……为了恐吓裘泰平而露的一手?
不至于啊,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吗?
想不明白,她干脆斜眼看向熊浩初,直接问:“你做了什么?”
熊浩初面无表情回视她。
林卉心里一跳,佯怒般抬手,照着他胳膊就是一下:“别装傻,快说。”
熊浩初回来那段时间,林母正是病重之时,原主每日里都忙着照顾家里跟母亲,压根没时间八卦村里的事儿,导致她对熊浩初的事情是毫无记忆,导致她现在不得不问当事人。
挨了揍的熊浩初没有生气,只拿那双黝黑双眸定定地看着林卉。
林卉龇牙:“别想装傻啊,快说!”
熊浩初移开视线,看着前方,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我刑克六亲,手染鲜血,身上背着人命……怕我是应当的。”
语气极为轻描淡写,林卉却听得心脏一抽。
“你参过军嘛!打过仗,哪有不沾血的。”她皱了皱鼻子,试图以轻松语气打破这莫名沉重的气氛,“我杀鸡还沾血呢!”
熊浩初没接话,继续道:“未参军之前,我便杀过人了。”他转回来,直直看着震惊的林卉,“我十五岁,便把欺负我娘的几名盗匪给杀了,只用一块石头。”
十、十五岁?!林卉瞠目结舌。
熊浩初紧紧盯着她,举起右手,虚握成拳,语气森冷道:“就这样拿着一块石头,我生生把那几名盗匪给砸死,砸的血肉横飞、骨头碎裂、脑浆四迸——”
“打住打住!”林卉尖叫,“大哥你不用给我详细描述死人状态——呕——”
熊浩初:“……”
林卉干呕一下便缓过来,拍拍胸口,瞪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在我这样柔弱的姑娘家面前说这些话,吓着我了怎么办?”
熊浩初举着右手,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半晌,他迟疑地问:“你不怕?”
“别别别,我怕死了,大哥你别说了。”林卉连忙摆手。
“……你知道我说什么。”熊浩初放下手。
好吧。林卉耸了耸肩:“实话说,我怕啊。你力气那么大,随便揍我一下我肯定不死也半残。”
熊浩初嘴角抽了抽:“我不打女人。”
林卉毫无诚意地哦了声,斜睨他:“那不就得了?”
“……你不觉得我十五岁杀人很可怕吗?”熊浩初干脆挑明了说。
林卉不解:“那些盗匪不是在……欺负你娘吗?”谁都知道是哪种欺负,她哼了声,“杀得好,欺负女人的男人,全都死有余辜。”
熊浩初还没说话,她想了想,补充道,“还是杀慢点好,应该……”她做了个剪的动作,“先咔擦,再杀。”
熊浩初:“……”
林卉叹了口气,拍拍他胳膊:“行了,你也别惦记着那些事了,都过去这么多年——”诶,等等,“话说,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大伙儿记得这么清楚?”
熊浩初有些不适应她话题如此跳跃,顿了顿,才接话:“……八年了。”
“哦哦哦,八年了啊——八年?!”林卉不敢置信,“八年前十五岁,那你现在不是才二十三岁?”
那声儿高得熊浩初都忍不住皱眉。
“咱们不是合过八字了吗?你不知道?”
放屁,那八字写的都是什么癸亥年啥的,她一个现代人,哪里看得懂。
林卉干笑两声:“呵呵,没注意。”完了还瞪他,“再说,你长得这么老相,谁知道你才二十三。”
被未婚妻嫌弃老相的熊浩初:“……”
林卉犹觉不足,啧啧两声:“我今年才十五岁,你竟然都二十三岁了,难怪那裘泰平说你是老家伙……咱俩差了足足八岁啊!真是,”仰天长叹,“暴殄天物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熊浩初:“……”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刚好一些,就忍不住浪里个浪~~~
浪过头了,忘了稿子没写,更新一下就晚了。
又熬夜了……
人啊,果然就是记吃不记打。
改明儿我要是因为熬夜猝死,大家记得给我扔点营养液,我就是死了,也会在半夜爬出来给你们托梦致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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