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啊,你看,你小舅子人怎么样?”洪屠夫说着一指坐在末位的小儿子洪大力,笑眯眯的看着李钰,等着他说话。
李钰本来只觉得几个大舅哥都长得甚是威武,根本没敢多看。
现下,听老丈人的话,不由得开始打量起来。只见这个小舅子和其他几个人似有不同,怎么说呢,气质不一样。不像其他几个只有股莽气,这个眉目五官都清秀,身材也不是特别的壮而魁梧,反而像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穿了件藏青色的衣服,整个人英姿勃勃,全不像是这一家人。“爹说哪里的话,哥哥们都威武的很啊!”
洪屠夫等的就是这句话,赶忙说道:“那我这儿子给你做个随从怎么样啊?”
“爹!”洪大力一听他爹让他去做个下人,心里一急,就想反对。
李钰连忙打岔说“哥哥给我当随从不是大材小用吗?使不得,使不得!”
洪大力见妹婿识趣,又安坐下来。
“那若是做个押司呢?”洪屠夫又道。
嗯?押司是个什么官,有点耳熟。李钰苦想了一番也没想起来。想不起来也得答话啊,还指望这个老丈人帮忙呢。“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等我到了那里才知道啊!”
“这样吧,你把我这儿子带去,一来他身强体壮可以护着你们,二来,你别看我们一家都是大老粗,但是我这个儿子也是识的字,考过法试的,你也给他谋个出路。怎么样?”
李钰想也是啊,自己这几个人去上任,还不被吃了。带着小舅子,好歹是个帮手。当即点头:“爹说的是,我去那做知县,怎么样也能给哥哥找个好点的差使,大家也能有个照应!”
“爹~”洪大力站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旁边他爹一直对着他猛摇头,就又坐下了。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喝闷酒。
“那贤婿,咱们就说定了。我是个粗人,但是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洪屠夫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李钰敢食言,就要生吃了他似的。
李钰被吓一跳,本来看老丈人虽然长得凶恶,但是人还蛮客气和善的。我去,没想到是扮猪吃老虎。
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边说,一边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来,来,都端起碗,大家喝!也算是给你们弟弟妹妹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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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一家离开洪家已经大半天了,昨日洪屠夫找人打探了消息,说是这两天有一个去沧州收枣子的商船停靠在大鱼码头。今天就让大儿子赶了牛车送一行人去码头搭船。李钰是个进士,又是去沧州的地界赴任,怎么的都会行个方便的。
“娘子,你问问大舅哥还有多长时间能到码头啊?”李钰最怕老丈人这一家,个个人高马大的,平日里又板着张黑脸,并不想跟他们搭话。反而是自己媳妇长得胖是胖了点,但是性格大大咧咧的,并不算难相处。至于昨天晚上那震天的呼噜声,已经被好睡眠的李钰自动屏蔽了。
莲花听到相公问自己,立马就冲她哥喊:“哥,相公问你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啊?”
老大马上回头扫了一眼李钰,答道:“快了,再行一个多时辰应该就能到了。”
李钰一接触到大舅哥的视线,就有种猪队友的挫败感。
“知道了,哥。”洪莲花戳戳坐在身边的相公,“听见了没,还有一个多时辰。”又看看猫在一边的婆婆,嘟囔了句:“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然后就转过头和同坐在车头的三哥,也就是洪大力,聊起了天。
李钰也不多话,就静静的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尝试去收集更多的信息。
这么走着,也没觉得多大一会,就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繁华的码头。听他们的意思是大名府最大的码头了,来往的客商,在经过大名府时都在这里停靠,补给,或者贩卖商品,带货。
几个人拖着行李挤进了人群,一条路上,都是搬货卸货的劳力,间或几个管事对着人推推嚷嚷的,让快一点。洪大力早就挤到了前面,一条船一条船的问是要去哪里的。
李钰见人实在是多,几人又带着行李和孩子,怕出什么差错。就和大舅子说:“大舅哥,我们还是在旁边等一等吧。等小舅子问好回来,我们再过去。不然要是挤着孩子,或者丢了东西就不好了。”
“行吧,行吧。往旁边站,我们就在这等。”说着像堵墙似得把几个瘦子护在了路边。
过了好一会儿,洪大力才气喘嘘嘘的跑回来,面无表情的对几个人说:“走吧,是个姓李的商人,一听咱妹婿是要去赴任的知县,乐意的很。”
李钰心里想,小屁孩就喜欢装酷。一边又窃喜这身份真好用,果然当个官,到哪里都有人愿意捧着,当官真好啊!
后来的李钰为了现在立的这个旗,流了多少汗,多少血和泪,想想都是现在脑袋里面进的水啊!毕竟当官可不是只有好处拿,特别是。。这是宋朝!!!一大堆的能人志士,文风鼎盛的时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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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翰做开封沧州两地的生意已经十几年了,几乎从□□建国以来就一直在做。从开始的手提肩挑,到现在包上整艘船去吃下半个县的货,心里不能说不自豪骄傲。
但是人呐,哪里能事事顺心呢,自己已经过了五十岁了,没有几年好跑了。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是不成器的,只学了那些文人脾气,平日里只会呼朋喝友。
去什么雅集诗会,要么就是去勾栏瓦舍嬉闹,学那些风流才子,一掷千金。关键是他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没挣够能给儿子这么抛费的钱财啊!
这次出门,自己说什么也要带上这不成器的儿子去做生意。到时候就让他跑前跑后,磨磨他的性子,以后也好继承家业。
这次正巧了,居然遇上一个进士科的才子,也好让自己的儿子收收心,他交的那班子狐朋狗友,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连一个考中举人的都没有,还都觉得自个儿是了不起的人物。
李元翰想着就带着儿子上了甲板,因为是货船,除了几间住人的房子,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布置,所以吃饭什么的也都在甲板上就对付过去了。
除了李钰和洪大力,她们妇孺都是在船舱里用的饭,李钰上了船之后,就一直等着拜谢客商,听到姓李的客商要在甲板宴请他们,也不推辞。早早地就上来,坐着等他了。
李元翰的儿子李奇峰听了一路的唠叨话,李父将李钰描绘的多好多好。听得时候当个笑话也就过去了,不过是个别的州府的土鳖罢了。但是一见到真人站在面前,却是眼睛都不舍得挪开一下。
只见眼前之人,也穿着一袭青衫,也穿着一双皂靴,既没有青竹纸扇,也没有伶仃环佩。但是身姿如松,气质如虹,让人过眼不忘。
眉如刀裁而入鬓,眼若寒星而端凝。颈项修长,十指纤纤而有力,皮肤雪白似凝霜,双瞳乌黑似铅丸。竟是平生所见最最风流的人物了。
李钰在一看到两父子的时候,就起座拱手,打了招呼。而后就见站在客商身后的年轻男子怔怔的看着自己,眼神有点恶心,像看到美女。李钰一直男,被他的目光吓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元翰也没想到这个知县居然容貌如此出众,又年轻有为,要不是知道他已有妻室,自己就算收个义女,也要与他结亲啊。
李奇峰两只眼睛都看直了,虽然本朝禁止了男男相恋,但是自诩风流雅士,见到这样的美人怎么能安之若素。
这次也不用李父介绍寒暄了,李奇峰站在一旁特地履好了衣衫袖摆,又闻过了身上的熏香是否雅致,努力让自己看着更好。之后上前就要去牵李钰的手“这位哥哥如何称呼?鄙人姓李名奇峰,字仲初。我和家父自开封府来,不知哥哥仙乡何处?”
李钰被这哥们的骚炒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也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身前,再想把人推开却没有那么容易了。正觉得自己要被这小白脸占便宜了,身前就横过来了一只手。李钰顺着手臂看过去,是小舅子!
“我妹婿这人有点爱洁,公子莫要挨得太近!”洪大力一见到对方粘在妹婿身上的眼神,就一阵反感,果然这厮不是好人,还想占他妹婿的便宜。
李奇峰没想到两个人的反应这麽大,他不过一时见美心起,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啊?天可怜见!退到旁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们二人误会了,我儿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见相公龙章凤姿,心里仰慕罢了!”旁边的李父见自己儿子一点礼数都没有,不免要周旋一二,不要得罪了人才好。此人就凭这副相貌,以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啊!
李钰也没有想到小舅子反应这么快,他自穿过来以后,还没有照过镜子,只是从周围人的眼神能看出来,自己长得不差。没想到这头一回见客,就弄得跟“见客”似的。
不过转头想想,这原身该长的多好看啊。
其实李钰这里就有点误会了,原本的李钰五官轮廓都长的不错。但是因为气质有些猥琐,人也念书念傻了,身姿不挺拔。
但是现代的李钰不这样啊,家里没钱,但是电视上什么市面没见过,古代有什么能比现代让人震撼的?再加上他一直没有断了运动,习惯了挺直腰背,所以现在的李钰和以前可不能同日而语。
“伯父勿怪,都是我二人想多了。不如我们入席一边饮酒,一边聊天吧!”
“说的是,请!”李父让了两人上座,和儿子坐了下座陪酒。”不知大人此去沧州何县任职啊?
李钰也不瞒他,正想从他这里打探些消息:“不瞒伯父,是要去清池县。”
“清池县啊?”李父正要敬酒的手一顿,说道:“清池县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此话何解?”李钰听到客商的话心里一紧,不会很难搞吧?
“你是不知,那个地方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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