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陈小姐一路轻功带着锦云和十七回了鉴查院的越平居,直到摘下发钗和衣睡下,轻儿姑娘的心还在怦怦跳,脸上还是一片灿若云霞。
稍微冷静了下来才想起若若几人还在言府的桌子上趴着睡觉呢,陈轻上立刻派人到范府以及太子府和二皇子府,让家中派人去接他们,这才放心地睡下。
陈轻上不是木头,只不过一个是恋爱经历为零的傻姑娘。但是这不妨碍轻儿姑娘能感受到小言公子的一腔倾慕和绵绵爱意。
但正因为小言公子表现得太过明显,陈轻上才慌忙离开了。在陈轻上的固有观念里,言冰云那是沈婉儿的呀,不提她并不是很喜欢沈婉儿的性子,就单单是因为在两国之间夹着的原因,陈轻上就不看好这段感情。
不过沈婉儿对言冰云的付出的确是令人动容的,而且就小说的内容,言冰云也是动了真情的。陈轻上原本还想着先尽量让言冰云不要去北齐,若之后他们还有缘的话自己再想办法,大不了自己和言冰云一齐去一趟北齐。
只不过小说里没有陈轻上,陈轻上自己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前她思索自己穿书的意义,得出了自己是来让每个人的命运都变好的结论,那如果自己和言冰云在一起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陈轻上不知道,但是很快的陈轻上没有时间和精力思考这件事了。十七不惜在夜半打扰陈轻上的睡眠,给陈轻上带来了一封密令,只有寥寥几字却让陈轻上心惊肉跳:
“派四处滕梓荆斩国贼澹州范闲。”
密令是十七带来的,之前陈轻上特意吩咐十七盯着四处的滕梓荆,若有异动尽快来报。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派滕梓荆去澹州,陈轻上记得很清楚,范闲是在十六岁过后才入京的,少说还有一年。范闲若是准备进京,言冰云岂不是就快要去北齐了。
立马翻身下床收拾着装,陈轻上还是想去挽救一下。她不知道眼前一系列事情的提前和她有没有关系,但是她目前只能把眼前看到能做的事情做了,她才觉得无愧于心。
陈轻上准备先去找言冰云。滕梓荆刚刚启程,如果这个时候让言冰云发现密令有误并且及时追回,那么也就不会有滕梓荆有误刺提司之事,言冰云也就不必负罪去北齐作为暗探潜伏。
派十七去陈萍萍那里暗中观察,又吩咐了锦云烧掉纸条之后,陈轻上准备独自一人去找言冰云。她推测言冰云还在言府,因为她刚刚传话让范家和皇子府的人去接若若他们,言冰云算作主人自然会一直应该在场处理这些事情。
刚刚派出的十七迅速回来了,十七告知陈轻上,院长并不在办公场所,也不在休息的地方。消息来得如此突然,还是在半夜,看来行事极其隐蔽,陈轻上断定陈萍萍一定此时在宫中与庆帝商讨。
思索了片刻陈轻上还是决定翻窗出去施展轻功去言府,不想惊动鉴查院的人。武功最高的影子叔叔一定跟着父亲大人,十七身手有八品,自己轻功也还不错,想必能够成功溜走。
天不遂人愿,陈小姐身手矫健地一步翻出窗外,一路飞驰,一边隐匿身形一边穿过一户户的屋顶,就在离言府只有一条街的时候,陈轻上却看到了一个她没有考虑在内的人。
“小姐,院长特意吩咐我一路跟着您,您可能需要等一会儿等院长回来的时候才能再自由活动了。”眼前是那个总是没个正形的王启年。
陈轻上想起来了,似乎书中曾经说过,与陈萍萍在这鉴查院的最亲近的,除了阿黄那只大型犬,就只有王启年了。
“王大人,我知道您轻功卓绝,但我今日若是一定要走,您怕是拦不住我。”
“他拦不住,我能拦住。”突然一个人影闪现,是影子。
“小姐,卑职可当不起您叫大人,看您这说的,我怎么敢拦您呢,在下只是传个话,分分钟从您眼前消失。”
话还没说完王启年就转身施展轻功消失在眼前了,只剩陈轻上和影子在风中对视。
“影子叔叔,爹爹现在身在何处,您不是应该在他身侧保护吗。”
“在宫里。还不是为了你,我才出现在这里。稍安片刻,若无问题你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你有什么问题问他。”
陈轻上垂眸思索片刻,看眼前这个境况,恐怕自己一时半刻真的无法去找言冰云了。既是等待,又何苦在夜风里站着。不如还回去等着,自己也好好安定下来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或者如果真的没有来得及改变剧情,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小损失。
陈轻上叹了一口气:“影子叔叔,那我先回越平居了,您也跟着我一起回去小坐片刻吧,我们一起等父亲。”
“不必,我去你院外的树上,你父亲回来了我叫你。”
陈轻上点头应下,转身正欲回去,正在这时陈轻上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她回头,她已经开始眩晕了。
在没有一点点防备下被迷晕的结果就是最终找解药的手速比不上药性的作用快,不耐药的陈轻上在两秒内伸手找药,三秒内被成功放倒。
其实就算她找到了随身带着的迷药的解药服了也是无用,特意提前准备好的药,怎么会是普通的货色。
影子当然不会让陈轻上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他在陈轻上开始倾倒的时候便伸手揽住了她,一路轻功跃起将她送回越平居的卧房内。
等到影子安置好陈轻上走出越平居之后,陈萍萍已经出现在院里的空地上了。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何必多来这一出。”
“这场局本没有这么复杂,计划提前和改变无异。但是现在既然已经都扯进来难以撤退了,那便通过她最信任的人来慢慢给她示意吧。”
“言冰云?”
陈萍萍摆了摆手,自己移动着轮椅转了方向准备回去。
“不,是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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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上整整昏睡了一日半,快两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当陈轻上终于睁开眼看到阳光的时候,她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刚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很不适,不太睁得开,恍惚中好像看到在她桌边坐着的好像是言冰云。努力地起身,那个依稀朦胧的影子意识到她醒了,连忙过来扶着她。
现在陈轻上看清楚了,的确是言冰云没错,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呢。
言冰云为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侧,先让她喝完了水,又吩咐锦云去煮一些温热的吃食,没等陈轻上开口,言冰云便先说道:
“是院长叫我来看你的,这两日我都在这里给你喂药。影子大人给你下的迷药不是很容易解开的,还是三处的冷师兄研究了一天才配出解药。”
不提的话一时半刻陈轻上还想不起来,一提起来陈轻上就满腹疑问和不满。明明她已经答应回去了,实在不行让自己禁足也没问题,为什么影子叔还把自己迷倒?
让自己现在一副虚弱无力的柔弱形象出现,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被放倒两天,陈小姐觉得自己亏了。
“你在生辰那天突然出鉴查院,是要去言府找我?”言冰云先开口问陈轻上。
“是。我想询问你是不是你们四处下错……”
还没等陈轻上问完,言冰云就打断了她。
“命令是我下的。”
陈轻上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言冰云说这话的意思。
让滕梓荆刺杀范闲的命令是言冰云下的?
“言冰云,范闲不是国贼,他是鉴查院提司。如果自家人刺杀了自家人,你是要承担责任的。滕梓荆出发不过两天,你快一些应该还追得上,还来得及收回指令。”
“我知道。”
看着言冰云冷静持重的样子与一脸焦急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陈轻上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陈轻上之前看书的时候,书中从未提到这么大一个局的背后推手到底具体有谁,而大家都清楚,筹谋布局这些也许只需要庆帝和陈萍萍两个人,但实施起来一定有别的推手。
“你早就知道滕梓荆此去是误杀,你也清楚你即将面临怎样的罪责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陈轻上突然灵光一闪,也许言冰云,也是这场局的推动者之一。
“轻儿,我知道滕梓荆此去是误杀,但也是今日才知道范闲有提司腰牌。至于这一切的后果,我早已知晓。大庆是最有实力的强国,北齐虽国力有限,但对我大庆也会形成隐患。
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训练和熟悉敌情,少则几月,多则一年,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将潜入北齐整理谍报网,为我大庆贡献力量。”
陈轻上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发现自己之前给自己赋予的穿书的意义很有可能完全不成立。她也许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的确看过原著,但是看过原著其实并不等于知晓一切,小说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就如同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言冰云是不得已由于错误而去北齐将功补过的,却没有想到也许根本就是言冰云对大庆拳拳爱国之心的体现。
“我明白了,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还有锦云在身边。”陈轻上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思考。
言冰云垂眸顿了顿。他站起身,但没走,站在床边看向她。
陈轻上虽然对于现在的状况心里一团乱麻,但是对小言公子她是没有怒意的。事实上陈轻上对任何人都没有怒意,因为她明白他们并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自己,甚至很多人是为了她好。
看到言冰云似乎有话要说,陈轻上冲他微笑:“有事便说。”
言冰云凝眉片刻,还是将自己想问的话问出了口:“轻儿,你怎会第一时间知晓四处下了密令刺杀范闲?院长定没有告知你这些,否则他不会下令阻止你的行动,你莫不是在四处……安插了人?”
不想让他误会,陈轻上坦白道:“我只是关心滕梓荆的事情,但为什么我会关心范闲,其实我现在也不太清楚,等我有一天理清了会告诉你的。”
陈轻上担忧的是她担心言冰云误认为自己不信任他还监视他,但言冰云挣扎的是,陈轻上铁定是鉴查院的继承人,那范闲身有提司腰牌,轻儿也关注他,他未来将有什么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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