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已经大了

    罗太夫人端详着罗厉，眼睛有些花，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能看得清了。罗太夫人眯起眼，更仔细看着罗厉。

    “厉哥儿，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抗，话都闷在肚子里。记住，奶奶可还在呢。”

    “知道，奶奶。”罗厉点了点头。

    罗太夫人松开了罗厉的手：“好了，你回去吧。”

    “今夜我就睡在奶奶这，有些事还得跟奶奶合计合计。”罗厉原来是想话说完就回去。可听了罗太夫人的话，改主意了。他是罗太夫人抚养大的，奶奶的年纪越来越老，是该陪陪了。

    罗厉不等罗太夫人同意，就喊丫环进来，在罗太夫人的床边搭个矮榻，铺上被子。

    “你这么大个子，睡在这可不委屈了。”罗太夫人看着丫环们搭床。

    罗厉按了矮榻：“这哪算委屈。我可是有过能有稻草睡就算好的时候。”

    为了表明这确实不算委屈，等丫环一铺好，罗厉就躺了上去。

    罗太夫人看着罗厉慈祥地笑了。

    罗厉透过窗棂往外面望，苏青绾现在做什么呢？已经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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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绾回去，让人送蔷薇回去时，往罗厉的书房瞧去，里面有灯亮。

    罗厉的书房，苏青绾在前世从没进去过。前世，她巴不得离罗厉越远越好。今世，她想进去看看。

    苏青绾往书房走。

    梅芳先推开了门，挑起了帘子：“奶奶，天黑，当心脚下。”

    苏青绾往书房里瞧了瞧，在她的设想里，罗厉的书房应该没什么书，却没想到贴着一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相对的另一面墙上挂了把剑和玉萧，窗下摆了张书桌。屋里陈设简单，却透着古仆庄重，跟平日罗厉显出的冷戾一点不一样。

    “奶奶，仔细外面冷。”春燕站到了外面。

    自己刚进书房，春燕就赶来了。苏青绾唇角微微翘了翘，往往挂着的玉萧走去，抬起手摘了下来，她没听罗厉吹过。

    春燕望着那管玉萧：“这玉萧是以故的侯夫人给侯爷的，做好后，夫人让我送过来的。”眼里泛着得意的光彩。

    苏青绾把玉箫瞧了瞧，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下。

    她小时候玩皮跟着哥哥们学过，后来因为陈继登也会吹，就更加勤奋地练了起来。

    春燕的脸色变了变：“这玉箫，侯爷谁也不许吹的。”

    “奶奶也不许吗？”梅芳把头昂起，不服气地问。

    春燕知道刚才一时着急不该说这句，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低下头，恭敬地说：“奴婢错了。只是侯爷前面这么吩咐过奴婢，奴婢一时糊涂才说的。”

    “春燕，你今年多大了？”苏青绾把玉箫挂了回去，她现在没也心情吹。

    春燕真的慌了：“奴婢二十六了。”

    “是呀，你都二十六了，这些年你侍候侯爷也辛苦了。我想明日跟侯爷提下，帮你找门好亲，不能就这么耽误着你，白白浪费了青春。”

    苏青绾搭着梅芳的手往外走。

    “奶奶，我还可以再多侍候侯爷几年的。当年我在夫人的灵前发过誓，要侍候侯爷一辈子的。”春燕“扑通”跪了下去。

    这些日子，春燕已经知道跟苏青绾硬抗不会有什么好处，只能来软的。

    苏青绾停住了脚，没回头：“春燕，你就算嫁了人，也可以再侍候侯爷的。府里多少管家婆子，她们虽不能贴身侍候侯爷，可只要在这个府里，不都是在侍候侯爷。”

    春燕找不出说不嫁的话，等苏青绾走了，从地上起来，在书房踱着步，她不能嫁出去。

    苏青绾给她安排的亲事一定不会好，再说就算嫁给哪个管家婆子的儿子，那也是奴才。她打小就想当姨娘。

    朱氏把她给了罗厉时，春燕多激动。她只想等罗厉嫁进来后，再过几年，朱氏一提，不就顺理成章成了罗厉的姨娘。

    当个侯府公子的姨娘，那也是半个主子。日后再生个儿子，再怎么都比当个管家婆子强。

    春燕也不管天黑，去了薛氏那。

    如今她能依靠的就是薛氏。

    第二天天才微亮，苏青绾就起来，管家婆子得来了。

    苏青绾刚从东里间出来，就看到罗厉从院门进来

    晨曦照在只穿着件白色褂子，下面一条蓝绸裤子子，臂弯里搭着件宝蓝直身，右手拎着剑的罗厉身上，更显得腿长人帅，剑眉星目。

    苏青绾有些发愣，原来罗厉长得这么好看。

    罗厉正打算进书房，看到苏青绾望着他，便往正屋走来。

    苏青绾回过了神，把站那的管家婆子们扫了眼，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可不能毁了，转过脸跟梅芳说：“去给侯爷打水，换衣服吧。侯爷怕过会儿还得出门。”

    前世，罗厉回来，就常要出门。那时应该是忙着皇后罗雪娟和太子的事吧。

    罗厉走了进来，坐到桌子的另一边椅子上：“就这洗吧。好久不在家，家里的事都不太知道了，正好也听听。”

    苏青绾眼角瞥了眼罗厉，问起了婆子。

    罗厉往西里间走去。梅芳让小丫环去把罗厉要换的衣服拿来，便跟着进去。苏青绾知道罗厉的耳朵定是留在了外面。不过不就是看她怎么管家，那有什么的。

    苏青绾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罗厉确实是边听苏青绾怎么处理府里面的事，边用手巾擦着脸。听了会儿，罗厉倒觉得苏青绾颇有些大将之风。

    这要是个男子，怕也是个良将。看来苏家的那些英雄气慨都在苏青绾身上了。

    罗厉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苏青绾已经吩咐完家事，菊芬上了茶。

    苏青绾喝了口茶：“有件事得问下侯爷的意思。”

    “什么事？”罗厉猜着苏青绾会说什么事，除了跟陈继登有关的，别的全好说。

    “我看春燕也不小了，这些年侍候侯爷也是尽心尽力。所以我想着，也不能再耽误春燕的青春，想从管事家的孩子里面挑一个好的，配给春燕。春燕说舍不得出府，还想侍候侯爷，那等她成了亲，可以让她进府当个管事娘子。不知道侯爷怎么看？”

    苏青绾瞧着罗厉。春燕跟别的人可不一样，那是朱氏给罗厉的。罗厉对于父母给的东西，都特别在意。

    “就按你说的办吧。也是我常年在外疏忽了。她的嫁妆，你给的丰厚些。”

    “嫁妆自然得厚些。”苏青绾算了算，比一般的大丫环出嫁再多一半也可以了。

    罗厉的眼睛动了动，瞧着苏青绾问：“你怎么知道我过会儿要出去？”

    苏青绾的小手在袖子里握紧，罗厉这个人是很警惕的。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