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针锋相对

    盖聂倒是还好,待人素来友好,又是大师哥,是以,他还是挺温和的。

    而玖卿,目光触及卫庄那泛着淡淡银灰的双眸,瞳孔微微一缩,便是迅速收回目光,垂下眉睫,安静的看着地面,看不出情绪。

    卫庄一直在看着眼前的小师妹,自然是将这细微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出生韩国贵族的卫庄,自小居住在冷宫之中,自然是见过无数的美人,妩媚的,灵动的,娇俏的,冷傲的,但是,在卫庄看来,她们,都比不上面前这个尚且年幼的小姑娘。

    白皙的小脸带着点婴儿肥,眉眼精致,不难看出,再过几年,定是倾世之姿。当然,小姑娘身上最倾世的,应属那出尘的气质,就像是极寒雪山之巅的霜花,疏冷的不似凡尘中人。

    真是没想到,鬼谷中,还有这么个小丫头。

    这般想着,卫庄不由得勾起唇角,笑的意味深长,带着几分邪气。

    “师妹怎么一直低着头?是不想见到我这个小师哥吗?”

    袖中的指尖动了动,玖卿抬首,平静的看向卫庄,语气疏淡。

    “小师哥多虑了,玖卿近日身体抱恙,方才有些不舒服。”

    闻言,盖聂皱眉,伸手拉住玖卿的小手,不出意外的,触到了一手的冰凉。

    “天渐渐转凉了,卿儿应当及时添衣。”

    说着,盖聂顿了顿,继续道:“最近天气确实多变,晚上我给你熬点药吧。”

    玖卿点头,应的乖巧,“有劳师哥。”

    日头渐渐西沉,盖聂作为大师哥,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让三人干站着,而且,他也不想让玖卿站在这里吹冷风。

    “小庄,房间我和卿儿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我带你去吧。”

    看着在盖聂面前温和了几分的玖卿,卫庄不由得挑了挑眉,也没有再废话。

    “如此,有劳师哥了。”

    鬼谷中除了鬼谷子,现在也就是三名弟子了,三人的房间在同一排,玖卿居中,左侧是盖聂,右侧那个空着的房间,现在自然是卫庄的。

    有盖聂这个大师哥在,玖卿自然是无需像上次那般去事事过问的,于是,在经过自己房间时,玖卿便直接与二位师哥道了别。

    卫庄百无聊赖的跟在盖聂身后,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妹纤瘦的背影,不由得眯了眯双眸。

    卫庄的房间很是整洁,看得出来是专门收拾过了的,当然,对于卫庄来说,只要整洁便可,其余的,他还真没有什么要求。

    放下自己简单的行李,卫庄随意的坐到一边,看向始终温和的盖聂。

    “师哥,不是说鬼谷素来只收两名弟子吗?怎么这里,还有个小丫头?”

    还是个如此绝色的丫头。

    拉开凳子的手顿了顿,盖聂从容的坐下来,为自己和卫庄倒了茶,少年独有的低沉青涩的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卿儿不学纵横剑法,因此,不是纵横传人。”

    所以,不算坏了规矩。

    “哦?”

    眉头挑了挑,卫庄饶有兴致的开口。

    “那师父,收了这个弟子,就是随便教一教吗?”

    “不是。”

    盖聂摇摇头,唇角微微上扬。

    “卿儿天赋过人,所有的剑术都是自己领悟出来的,师父有时候会从旁指导。”

    当然,也只是偶尔指导指导。

    盖聂自己也不知道,自家这个小师妹,那般可凌厉铿锵,可飘渺虚幻的剑法,是怎么学来的。

    他曾以为,这是师父怜惜卿儿是个姑娘,想要为其在这乱世中多添几分安身立命的资本,又不想破了鬼谷的规矩,便教的其他的剑法。

    谁知,师父他老人家,自己也不知道。

    虽然盖聂并没有明说,但是,卫庄还是听懂了这里面的深层的意思。

    是以,卫庄倒是对隔壁那个小丫头有几分好奇了。

    “所以,师父这是捡了个便宜?”

    把人留在身边,自己但了个师父的名分,却是什么都不教,不就是捡便宜吗?

    盖聂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唇角,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将在鬼谷的一些大概事项与卫庄说了,便离开了。

    用完晚饭,卫庄只身一人坐于一棵古树之上,一手放于脑后,看着不远处的盖聂进进出出的收拾桌子洗碗,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裙小丫头。

    其间,小丫头是想要帮自家师哥拿一些东西的,但是,都被盖聂拒绝了,知道大师哥的性子,玖卿便没有再坚持,只安静的跟在盖聂身后。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一身粗布白衣的少年蹲在不远处的溪边洗碗,一个白裙的女孩抱着手炉坐在盖聂身边的一方巨石之上,安静的看着身边忙碌的少年,面色平静,透露出几分温和。

    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洗碗,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洗碗,倒也是十分和谐的一幕了。

    卫庄不由得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就这样,卫庄在鬼谷住下来,成为了横剑的传人。

    鬼谷纵横,如此,齐了。

    突然多了一个小师哥,对于玖卿来说,也就是右侧的房间里多了个活人,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卫庄的话很少,与盖聂的话少又是不同的。

    盖聂话少,但是他很细致,将两个自己的师弟师妹照顾的很好,沉默的温柔,在日常生活中体现,

    卫庄话少,是真的话少了,其他的事情他也不会去管,寂静的近乎冷漠。

    平日里,鬼谷子教导卫庄剑法时,盖聂会去和玖卿待在一起,二人或是比剑,或是交流心得,或是就那么沉默着,可能很长时间一句话都不说,但是,玖卿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在卫庄得空之时,他也会去找玖卿练剑。

    习得了横剑,卫庄的剑法愈发的凌厉,比盖聂还要锋利几分,面对玖卿,丝毫不会留情。

    而玖卿,对于这个孤傲冰冷的少年,也没有多话,想想自家师傅教导徒弟也不容易,便会耐着性子陪卫庄练剑,见招拆招,带着几分引导的作用。

    当然,这些卫庄都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自己与小师妹比剑,每次都是僵持不下,没有结果。

    卫庄虽然孤傲好胜,但是,他也并不是那般心胸狭隘的人,反而,他对这种无休止的比剑很是兴奋。

    在玖卿的剑下,卫庄的剑,被磨去了不少棱角,二人的关系也是由原先的陌生有礼变得温和了几分。

    当然,这也避免不了卫庄一见到自家小师妹就想拔剑的冲动。

    所以,鬼谷之中,卫庄每天与自家小师妹的见面,都是比剑,而且,几乎都是卫庄主动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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