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过，利刃入肉，穿着同样服饰的三人倒下。
一身白裙的少女稳稳地落在地面，手中长剑带着凄寒的流光，斗笠上垂下的轻纱遮住了面容。
看着眼前这交错繁复的阵法，玖卿凝眉，长剑在身前横过，剑气凝聚，对着阵法狠狠斩下，同时左手掌心雪色流光飞旋，带着极大的威压。
阵法颤抖了几下，几道裂纹伴着清脆的声音出现，在少女一剑下，快速蔓延，直至阵法轰然碎裂，化作齑粉，带着淡淡的光晕。
破碎的阵线缓缓消散，玖卿蹲下来，拿起破碎石块间的一块晶石。
眯了眯眼，玖卿的目光幽深了几分，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缓缓站起，收好晶石走入黑暗。
聚灵阵，散灵阵，明明是相互对立的阵法，却是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排列着，像极了另一种阵法……献祭阵法。
人界灵气稀缺贫瘠，自然之力却是极为丰沛，她在这里修炼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在灵界，运用五行元素的能力亦是有了提高。
各界界限森严，位面压制亦是不可违背，就算是她，在这里运用灵力亦是有着极大的限制。
灵修对于灵气的需求是很大的，人界的自然之力对于灵修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而维持人界平衡的，正是由五行之力交错相生的自然之力与无形大道。
而上次出现的咒怨，则是给了玖卿另一种不好的假设。
咒怨太过阴毒，修炼之人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哪怕是极为基础，极为普通的一个咒怨，稍不留神，结果便是极为惨痛的。
但是，玖卿曾在师尊是书房内查阅过，咒怨早在数千年前，便已经被禁了，所有沾染上了咒怨的事物包括学习的书籍，皆是被焚烧殆尽。
那么，上次出现的咒怨，其来历，便是意味深长了。
灵修，道法，聚灵，献祭，咒怨……
无数的思绪涌上心头，玖卿飞速的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院子。
灯火明亮，漾漾的月色下，等候着两道身影。
玖卿顿了顿，面色疑惑间，二人已经来到自己身侧。
“瑶歌。”
少年青涩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斗笠被人摘下，夜风吹来，将青丝吹起。
看着眼前的墨鸦与白凤，玖卿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在这里？”
“紫兰轩找不到你，我们担心，便找到了这里。”
三人并肩走进院子，白凤拿起桌上绣着墨竹的雪色斗篷为少女披上，微微俯下身来系好带子。
“卫庄欺负你了？”
“没有。”
将沉玉放到桌上，玖卿坐下来浅浅的舒了口气。
“最近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事关重大，便出来查看。”
“城中出了件大事。”
去往厨房去而复返的墨鸦提着食盒回来，在桌上放好，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太子的车架落水，太子不幸身亡。”
“太子死了？”
玖卿挑眉，语气笃定，“韩宇干的？”
墨鸦点头，在玖卿另一侧坐好，将膳食摆好。
玖卿冷笑一声，语带嘲讽，“韩宇是个生意人，既然给了姬无夜价码，自然不会给他太多还价的余地。”
“瑶歌。”
白凤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上次听那些人说，他们的二长老要亲自过来了。”
“二长老……萧睿。”
玖卿眸光幽深，咽下一口热粥，不屑冷笑，“不过是来送死。”
将一块点心放入玖卿面前的小碟中，墨鸦有些无奈，“他们整天神神秘秘的，布局极深，你还是要注意一点。”
“我知道。”
玖卿点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两人，浅浅的舒了口气。
“多谢你们。”
待到三人用完晚膳，墨鸦很是自觉的将碗筷收拾好，三人坐在房顶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夜空中的弦月。
夜色如墨，是极为寂静的，玖卿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出来的急，没有将琴带过来，倒是可惜了。”
“你要的话，我明天给你带过来。”
墨鸦轻笑，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最近天气渐冷了，顺便给你添一些冬衣。”
玖卿却是直直的看向墨鸦，眯了眯眼，声音微凝。
“你们今天，有话想和我说？”
墨鸦与白凤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
“被你发现了。”
随意的躺下来，墨鸦一手枕在脑后，缓缓开口。
“前几天，我们听那些人说了你。”
顿了顿，墨鸦看向玖卿，从这个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少女瘦削的尖下巴。
“柒月尊者的关门弟子，瑶歌。”
闻言，玖卿的面色明显的僵了僵，又是瞬间恢复到疏淡的模样，目光投向天际的弦月，眸底有些怅然。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沉吟少许，墨鸦缓缓开口。
“他们说，瑶歌和暮瑾，是灵界最为惊才绝艳的天才。但是，瑶歌在一次渡劫时被人偷袭跳崖，尸骨无存，暮瑾得知后大开杀戒，生了心魔，失踪隐没。”
话落，一阵夜风吹过，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感受着身侧少女身上弥散出来的杀气，白凤呡唇，轻轻唤了声“瑶歌。”
轻轻的“嗯”了一声，玖卿眯了眯眼，面色不定，“他们是这么说的？”
“是的。”
听出了玖卿话中的古怪，墨鸦皱眉，“有问题？”
玖卿不语，一手放在脑后躺下来，面色恍惚。
“我确实是跳了断归涯，但是，我当时，不在渡劫。”
“渡劫是每个修灵者的大事，师尊每次都会提前给我准备地方，几位师兄师姐也会为我护法，就算有人偷袭，也碰不到我这里。”
墨鸦和白凤此时都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面色凝重，“那……”
“最为亲近的人给了自己穿心一剑，防不胜防。”
说着，玖卿缓缓阖上双眸，声音低沉。
“美好的外表被揭开，我才发现，是自己太过天真。”
白凤呡唇，学着二人枕着手躺下来，偏首看着少女精致的侧脸。
少女一手枕在脑后，一手遮住了双眼，呼吸徐缓，不再多言。
三人沉默许久，墨鸦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瑶歌。”
玖卿轻轻的“嗯”了一声，遮住双眼的手不曾松开，静静的等着墨鸦的下文。
“过段时间，城中有灯会，你和我们去看看吧，挺热闹的。”
唇角动了动，玖卿浅浅叹息，终是点头，“好。”
白凤舒展开紧皱的眉，目光却是一点一点的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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