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歌只当白凤这次的行为是莫名的发脾气,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照例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只是,白凤开始天天造访,从清晨一直到晚间,一日三餐都待在水月阁,去给弟子授课也要一步三回头才肯离去。
许是觉得自己被白凤抢了宠爱,白凤凰近日愈发的粘着瑶歌,甚至开始变本加厉的正面与白凤杠上,明明是神圣凤凰的模样,撒泼起来,都能让瑶歌笑的忍不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瑶歌似乎也习惯了白凤的存在,习惯了那个看似优雅从容实则别扭害羞的男子。
有一日,瑶歌应了白凤的邀请,难得的走出疏玄宫,去游历了灵界的一方山水。
在一些灵气尚且贫瘠的地方,众人还是维持着凡界的模样。
白凤与瑶歌也便是入乡随俗,换下了一身矜贵的正装,穿上朴素的衣衫,行走在街道之上。
有几分熟悉的气息让瑶歌皱了皱眉,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头的微疼。
察觉到少女不稳的气息,白凤皱眉,身后将瑶歌拉近了自己,“不舒服?”
“无妨。”
瑶歌摇头,微微舒展开眉头,“可能赶路累了。”
“你的脸色很差。”
白凤揽过少女的肩,隔开汹涌的人群,“要不要去找医师看一下?”
“无需了。”
瑶歌摇头,顺从的靠在白凤的手臂,“天色已晚,我们先去找个客栈吧。”
白凤凝眉,将少女拦腰抱起,罕见的强硬,“别动。”
瑶歌抿了抿唇角,便是没有挣扎。
第二天,瑶歌醒来时,便是看到了伏在床头熟睡的白凤。
白凤生的很是俊逸,没有那种侵略性的锋利,熟睡的时候,发丝柔软的垂在脸侧,浓密的睫毛透露出几分温柔无害。
无害?
瑶歌摇头笑了笑,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瑶歌见过白凤杀人的模样,白羽锋利,血不沾衣,面上是一如既往的俊逸,没有丝毫的波动。
那般平静的神色,唯有经过毁灭与涅槃,才能如此波澜不惊。
瑶歌从未去问过白凤的过去,也没打算去问,反正,白凤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总归,来日方长。
这般想着,瑶歌便是扬了扬细眉,抬手将一旁的薄毯盖在白凤肩头,却是将其惊醒。
“瑶歌?”
白凤伸手,覆上少女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烧退了。”
将少女扶着坐起来,白凤凝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了。”
瑶歌顺从的靠在白凤的臂弯,浅浅的笑,“多谢你,白凤。”
“无妨。”
白凤松了口气,“我去把饭端过来。”
瑶歌笑着点头,在白凤颈窝处蹭了蹭,“好。”
白凤明显的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面上浮现出深刻的笑意,连脚步都明显轻盈了不少。
二人一起用完了午膳,白凤将东西收拾好,扶着少女坐到窗边,裹好斗篷,细细的叮嘱,“今日你脸色还是不太好,便不要出门了,休息一下,等好了我们再去逛。”
瑶歌眨了眨双眼,忽的伸手,扯住白凤的一只衣袖,“白凤陪着我吗?”
白凤愣怔,继而便是微微一笑,坐到小榻上,伸手揽过瑶歌纤瘦的身子,“当然。”
瑶歌轻笑,顺从的靠到白凤温热的怀抱,伸手翻开一卷书,“这话本倒是不错,一起看吧。”
白凤点头,双手拉紧了斗篷,将人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下,“好。”
融融的日光自窗口进入,灼灼的洒在少女的侧脸,白凤目光温和,视线始终稳稳地落在瑶歌面上,眸间是少女清晰的容颜——
那是他心底,最为明亮的光,穿梭了动荡前尘,蔓延到如今时光,照亮了他坦坦荡荡的前路。
游历的日子是极为悠闲的,瑶歌与白凤走过了不少地方,走走停停,牵着的手始终未曾松开。
回到疏玄宫的第二天,瑶歌去和其余几位丹药殿的长老议事完,已是月上中天。
回到院子时,不出意外的,视线里出现那白羽飘摇的男子,只是……
瑶歌皱眉,语气微沉,“你又喝酒了?”
“嗯。”
白凤摇摇晃晃的站起,一手扯着白凤凰的一只翅膀,不顾白凤凰的反抗,将其一起扯着来到少女面前。
“瑶歌。”
白凤顿了顿,紧紧的扯着白凤凰,很是理直气壮的开口,“白凤说,他心悦你。”
瑶歌:“???”
白凤凰:“???”
瑶歌与白凤凰对视一眼,大概,都很是茫然。
得不到少女的回应,白凤再度开口,还将白凤凰推到了少女面前,“瑶歌,白凤说,他心悦你!”
白凤凰大概是被推的不明不白,下意识的缩到了瑶歌身后,蹭了蹭少女的肩头表示自己的委屈和茫然。
视线扫过男子泛着酒后红晕的面庞,瑶歌倒是挑了挑细眉,“白凤是谁?”
白凤歪着脑袋,“白凤……是我的主人。”
瑶歌忍着笑意,很是淡定的继续问,“你是谁?”
“我?”
白凤皱了皱眉,方回答,“我是小白。”
这下,不仅是瑶歌,就连白凤凰,都是笑岔了气,在地上打滚的起不来。
“我知道了。”
瑶歌笑着扶住白凤摇晃的身形,为其将微乱的发丝理顺,“你醉了,去休息吧。”
“可是……”
白凤却是不走了,扯住瑶歌的一只衣袖,“瑶歌喜欢白凤吗?”
“等你清醒了,我再告诉你。”
瑶歌轻笑,将白凤脸侧的发丝理顺,“现在,你该回去沐浴,然后休息。”
白凤眨了眨双眼,眸底水光潺潺,“真的?”
“真的。”
瑶歌很是耐心,“不骗你。”
“……好。”
白凤很是听话的回去了,在这之前,还不忘将很是懵的白凤凰推到瑶歌面前,再次强调,“瑶歌,白凤真的很爱你。”
瑶歌揉了揉委屈兮兮的白凤凰,笑着点头应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瑶歌正坐在廊下小憩,感觉到有阴影笼罩下来,便是睁开了双眼,白羽擦过面颊。
“白凤?”
“是我。”
白凤蹲下来,缓缓垂首,“我来要昨夜的答案。”
“我以为,我已经表达的够明显。”
瑶歌无奈轻笑,将袖中的东西扔到白凤怀里。
白凤接过,垂首看过去,便是看到了一只小巧的香囊,其上绣着两片白羽,角落细线勾勒出一个“凤”字。
“瑶歌。”
白凤收紧了手掌,释然一笑,“我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不敢相信。”
“啧。”
瑶歌撇了撇嘴,无辜的摊手,“那这就怪不得我了。”
“怪我。”
白凤垂首,与少女额头相抵,吐息温热,“瑶歌,谢谢你。”
有落花落在少女发顶,白凤也不将其拂去,只就着那馨香的落花,吻了吻少女柔软的发。
瑶歌伸手环住男子的脖颈,任由白凤将自己压在柔软的毛毯,承受着他青涩而又小心翼翼的吻,视线里漫天的柔软白羽,擦过面颊之时,带着异样的温柔。
不知为何,瑶歌眸底一阵酸涩,接着,便是湿了眼眶。
很多年后,疏玄宫的弟子们都知道,瑶歌尊上与白凤长老是一对令人惊羡的神仙眷侣,一个俊逸无双,一个绝世倾城。
说起这对夫妻,弟子们都能说出不少事情,大部分都是今天白凤长老授课时提到自家妻子了,笑的很是满足,或是瑶歌尊上今日想吃什么了,白凤长老不远千里去给自家小妻子弄到了。
二人成婚之后,瑶歌发现,白凤其实并不是那么特别的别扭害羞,他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对他的温情是一场空。
成婚之后,白凤不再那般害羞,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位沉稳的夫君,可以将瑶歌的方方面面照顾的很好,对比下来,瑶歌反倒是像一个小女孩了。
瑶歌在一次与白凤游历回来时,带回一对龙凤胎兄妹,柒月尊上很是高兴,为尚在襁褓的两个孩子起了名字:白泽柏,白溶月。
白泽柏与白溶月皆是继承了瑶歌的银眸雪发,面容上结合了白凤与瑶歌的精致与优雅,在很小的时候,便是精致的小娃娃,获得了疏玄宫上下所有人的喜爱。
当然,小泽柏与小溶月也有苦恼的时候。
他们的爹爹老是与他们抢娘亲,老是将他们丢给白凤凰,让他们自己玩去,然后去和娘亲腻歪。
当然,除去这些,泽柏和溶月还是很喜欢自家爹爹的。
泽柏在剑术上天赋很高,很小便跟着瑶歌习剑,而溶月,则是在御兽上颇有天赋,在白凤的指导下,竟是引发了百兽来贺的盛景,为众人惊叹。
一日,溶月与泽柏跟着自家爹爹去给他们的娘亲买礼物,经过一个比武场时,正好看到一名女子展现剑术,锋利的剑光引得众人称赞。
溶月不由得停下来,扯了扯白凤的衣袖,“爹爹,我也想学剑。”
白凤却是皱眉,不赞同的摇头,“女孩子学剑做什么?打打杀杀的,不好看。”
溶月扁了扁嘴,心道我家娘亲也学剑啊。
回到院子时,瑶歌正好剑招收拾,周围的巨石瞬间化为齑粉,罡风席卷了一切,衣袍猎猎作响。
白凤点了点头,笑的很是温柔,“瑶歌练剑就是这么好看,你们看,女孩子就应该像你们娘亲这样。”
泽柏和溶月对视一眼,而后,拖长了声音,应了声:“哦——”
今天的爹爹,还是这么不忍直视。
(白凤结局篇:一泓清羽赴瑶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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