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chapter137

    72.名之咒

    「兰花,是七月盛开的呢。」

    .........

    .

    .

    这场突如其来的骚乱,对中原中也而言显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应付起来倒挺轻松,即使暂时被限制了异能力,中原中也本就以体术见长,面对这些单论攻击力只是三流的东西,自然显得比六道骸更游刃有余起来。

    渐渐的,就变成他独揽了大头........

    “别偷懒啊!”

    中原中也又一脚甩开缠着他的脚要黏附上来的毛发,朝六道骸吼道。说来惭愧,他对这种感觉毛毛的,十分不爽,所以就见他接下来一击的力道瞬间加重,一下子便踹断了一棵两人抱的老树。

    随着他旋身而去,他发尾微微扬起复又落下。在中原中也并不留情的攻击下,明明占据数量的绝对优势的怪物群的围拥更是渐渐松散了开来,而且,他们确实是在往前挪,似乎越接近那间和邸,那些东西的数量似乎就越少了。

    发现这点后中原中也不甚耐烦的一把把兰扛起,扛到肩上就往前冲去,踩着某只黑天狗的脸跃起。

    我的胃哟——

    认真想想,之前也没受过如此粗鲁的对待,与中原先生那坚硬的肩胛骨相比,兰的胃未免太柔软又太脆弱,话说原本就没必要,那些东西都似极有默契般的避开了兰,让兰自己慢慢走过去其实都可以,所以——

    “你把我放下就行。”

    “哈?你说什么?”

    因为恰好响起鼓声和交戈声,一瞬就盖过了兰的话声,中原中也凭着他那一跃,在高处往下望时看到远处神裂火织一行。

    神裂火织的刀光乍现,仿若惊鸿,远远的这边都感受到了那股令人颤颤的气势。这稍微让中原中也兴奋了些,毕竟这才是他心中的强手,可以让人心底涌出一股想与之交手的冲动。

    与此同时,神裂火织确实担任了队伍里攻击的主力,说实话比起她来说,暂时失去了魔术的史提尔就是一个体术绝对失格的菜鸡。

    那刀光一抹,朝她扑来的黑影们转瞬既落,血从创口喷涌开来,渐渐积聚成小潭,认真细看才发现那是几只仍抽动着后肢的黑猫,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真是奇怪,猫一向都是聪明擅长自保的。

    此时神裂抬头看,发现四周的房顶都围聚了不少颜色各异的猫。

    它们一改之前温顺可爱,撒娇讨饶的模样,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神裂火织她们,以及地上的它们曾经的同伴。

    那围绕着她们而来的眼神显得极为冷酷,令人脊背上不由漫上一层一层森寒感,放大又缩小的瞳孔里泛着金属的质感,似在打量,又似在等待。一瞬间神裂火织掠过了这样的疑惑,那坐在屋顶上的生物,还是她们认知中的猫吗?

    只是很快的,在她后方的响动吸引了她注意,接着,转过头的她就看见惊呼了一声的五目春,以及捂着自己脖子,此时满脸怔愣的小田原切。

    小田原的脖子流出了大量的血,从被切开的血管冒出的血像小河一样从他指缝间淌下——就在刚才,他们不得不从公馆离开,因为那棵巨大的樱花树(或者称呼它为惠佐江小姐的遗骸)越长越大,最终撑破了公馆的房顶,竟使得那幢屋子坠塌了。

    神裂火织便是因为要保护她们,反而比狡啮慎也更慢了几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慌使得小田原忍不住大喊起来,伴随大量失血而来的是身体快速失温,很快他就冷得打颤,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了。

    此时濒死的恐惧已经控制了他的心神,让他完全听不见佐隈玲子和五目春让他不要激动大喊血会因此流的更快,快压紧伤口——可恶,这个伤口实在太深了,一旦切到动脉后而无法及时急救的,甚至不需五分钟人就会因失血而死,可是无论是五目春还是佐隈玲子都缺乏急救的经验。

    不,即使急救做的再好其实也于事无补。

    是刚才神裂的松懈,使得什么攻击了她后方保护着的这些人吗?不,绝没有,神裂火织的能力足以支持她制造毫无破绽的保护圈。

    而且,神裂火织发现了——在很快便脱力的小田原的手松开,佐隈玲子的手接着覆盖压紧的那几秒间,那道横亘在他喉口的伤口就在这几秒间,留在了神裂火织的视网膜上。

    那毋庸置疑,她无比确定,是自己的刀法造成的切口,她于无数个日夜的苦练里,与用自己的爱刀在木桩与刀场上留下的痕迹相对,专心苦修。

    那确实是她的刀痕。

    可是,怎么可能——

    “嗬——嗬——”

    因为气管也被割开,小田原发出的是如老风箱撕拉撕拉的声音,此时他的脸已经覆上一层死灰,浑身颤抖着,冷得嘴唇发紫,眼珠子不知是盯着那还提着沾满不明汁液的长太刀的神裂火织,还是她脚下倒卧的黑猫瞧,也不知他现在若是还可以说话,又究竟是想说什么。

    几乎与那被神裂斩杀的那些黑猫停止最后抽搐的同时,小田原的眼珠也凝滞不动了,那是一种属于死人的凝固的灰褐色。

    围观的怪物们接二连三的发出嘻嘻笑声。

    在以后的时间里,每每回想起此时此刻的感受,神裂火织感到依旧是如此清晰。

    小田原的为人虽确实有不少毛病,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平凡的守规矩的好人,应当过着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卷入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仓促的,没头没脑的,荒唐荒诞的死去,结束他短暂的一生。

    这里,真的是所谓的实现幻想之地吗?这里真的有她们所找寻的,传说中那包容所有崇高或低劣愿想,实现愿望的幻想拟态吗?

    比起几年后,此时尚且未完全成熟的神裂火织,在那满目的光怪陆离里,不由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从来如此——或许几年后,神裂火炽就会如此对那个几年前的自己说道。

    ........

    .

    .

    兰已经抵达了这间和邸的中腹部,对于发生在神裂她们那边的状况,现在已经接管了这个小镇俯瞰之眼的兰自然知道。小田原的死实际上只是「运气不好」。

    虽然荒唐,但确实如此。

    这里的野猫们都被取了各种各样的地名,或许是种特色,或许从一开始便打算着能逮着上小田原这样的猎物。

    本身名字便是一种颇具魔力的标签,可以达成掌控和定义的能力,以前的诅咒也有在人偶上贴上想诅咒的对象之名,而后在人偶上所做的折磨则会反应到那个人的身上。

    而「小田原」这便是一处地名,估计神裂斩杀的猫中便有只也叫小田原的。在神裂斩杀那些猫的时候,名的咒术使得人与猫的状态同化了。

    ..........

    啊,问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些却没试着去阻止吗?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拼图」越完整,关于核心点的信息就越全,这个小镇是特殊的,用常规的方法试图破局并没有用,再没有人比兰更了解「这个小镇」造出的原因,运转的动力,其背后究竟是什么,以及其坚固性。

    这个小镇的起源是一个以诺亚方舟作为原型的理想避难装置。

    但是,看看现在这个情况——也就知道「理想」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

    想到此兰就不由叹息起来。和邸里很安静,也是,本来这里便许久没人住了。

    毕竟在这和邸里住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兰很容易就在这幢屋子的角落里找到那些沉淀已久的回忆,没想到除了记忆外,还能如此真实地再次看到故居。

    中原中也和六道骸不大受待见,转眼间他们便不见踪影,离散开来了,嗯......兰此时丝毫没有找回队友的打算。

    之前不是讨论过关于这个小镇究竟还缺了什么建筑物的问题吗?很快这个问题便会有答案了,只要顺着这座和邸特殊的路线往里面走。

    存在一条特殊的路通向了某个被隐藏起的场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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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攀登!

    「马斯洛的第七层需求,就是宗教神秘体验,也是轮回的终结,新开始的初发。感到自豪吧,当仰望我们的无尽伟大抱负的结晶之时,俯卧于那无与伦比的存在之下,我们将无比确定一件事——得以感召只是因为我们的幸运,前面种种的努力也不过是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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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晕眩感过后是茫然,接着是检视自己的记忆,狡啮慎也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断层,这与那晚他追击佐伯真一的时候有点相似。

    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的记忆也是十分漫长,与他所设想的不同,在他面前展开的道路越来越偏僻,他并没有追上佐伯真一。

    那条在他前方伸展开来的道路越来越长,越往越上。

    甚至前方早已没有佐伯真一的身影,狡啮依旧一头往前跑着。

    不知何时,道路也不再平直,需要他开始费力地跃登,确实的有那么一段时间,狡啮慎也忘记了他的最初目的,也丝毫不觉得周围有什么奇怪之处,直到他一个脚没踩稳,脚下的「土块」稀稀落落的落下,他本能的伸手攀住了已然变得陡峭的「道路」,不,现在与其说是道路,不如说是一座需要费力攀登的山坡。

    就是在那一刻,他从某种状态清醒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周围发出剥剥落落的响声,碎石在脚下翻滚跌落,不再平整的道路,后方亦无退路,他的周围一片漆黑,贴近耳膜的静谧如深不可测的潮水将其覆没。

    只隐约脚下有一点白,告诉他前方还有踏足之地。

    他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他时常做类似的梦,可是这次的心中涌上的战栗与茫然又是如此清晰,全然不是以往做梦时那种雾里看花般的感觉。

    是天性里的勇气与一直以来的某种执拗,支持狡啮慎也不被这恐惧所虏获而动弹不得,既然退无可退,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在作怪。

    于是狡啮慎也继续往前,直到——

    .......

    ——他究竟是误入了什么?这是今日的狡啮慎也也无法回答的疑问。

    等他站在高高的需经一夜才能爬上顶峰的「高山」之上——那是比小镇最高的山还要高出很多的巨大峰顶,由无数隆起的头骨和骨殖碎片组成——沾满了黄泥,白骨反射着初日的光辉,那掉落在他脚背上的白色小石子也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颗剥落开来的牙齿碎片。

    分明是如此可怖的景象,他如今的心情却意外的畅快。

    在令人目眩的晨晖里,站在足够俯瞰小镇全部面貌的狡啮慎也便是如此发现的,那个隐藏在山脉与海交界的某个场所。

    .......

    .

    .

    从那座山下来的很快,转个背狡啮便发现那座过于巨大的山已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回想起要抓住佐伯的最初目的,狡啮暂时放下对那奇妙经历探索的想法。

    最后他是在一个能容得下三四人的腌菜缸里找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佐伯真一,腌菜缸里放满了水,但他不是淹死的,那一缸血水,还有手腕的刀口预示着或许佐伯是自杀的。

    假若狡啮当时没有「误入」那座山,或许他就能知道佐伯真一为什么做出这些事的真相了吧。

    他曾试着代入过槙岛圣护这个男人的思维,毋庸置疑这个男人是个犯罪天才,而且是生性恶劣的那种——对普通人而言,他看不惯所谓的平庸与普通,厌恶寻常往复,虽然图书管理员的日子也颇符合其喜好,但要知道——这个男人绝没他自己所想的那么无欲无求,在追求着那些在普通人看来过于恶劣的乐子。

    佐伯真一自杀落幕前后的事。若以此为终结点,那个男人的一生还真是充满戏剧化的荒诞不经,以人为食,死后之躯落入了能腌制出人的食物的腌制缸中。

    会是那个男人有兴趣的戏码,狡啮慎也更确定了。

    确实的,比起那食人的猎奇,更让槙岛圣护感兴趣的,其实是佐伯真一挣扎里所表现的人性。

    作为人所有的同理心与出自本身食欲之间的争斗,以及即使是这样的人,同样有想保护某个人的这种堪称纯善之愿,并为此做出充斥黑色的努力——试图以自己的方式把会威胁到那个人的痕迹抹消,接受了槙岛圣护的交易——是的,正如狡啮直觉所猜测那样,槙岛圣护确实参与其中了。

    “我只是答应了他不将「清濑兰便是杀害真田雄的凶手」这个真相随着证据说出来而已,因为那个男人深知,这必然会使得名为清濑兰的这个女人她作为人的崩坏,而这又会使的爱上了清濑的,本就在崩溃边缘的佐伯真一彻底的坏死。”

    是的,此时狡啮慎也正与槙岛圣护对话,方才他终于找到之前在那高山上得以一瞥的神秘场所,被山环绕,与海向往,是一座泛着冰冷气息的研究所。

    研究所内设施看起来颇为先进,简约的线条和统一的装饰无一不提醒外来者其本身的严肃与高级,丝毫不意外这里哪个角落会蹦出一个两个白发苍苍,戴着眼镜的老学究,或是一群被导师领着的脸上还挂着实习生特有的懵懂感的研究生们,只是相当空旷和冷清,之前说的老学究,专家,新人,这里都没有见到。

    穿过了一个个摆满营养槽和试管,手术室,放置不少胶囊状睡袋的房间,设置一个巨大的防弹玻璃的观察室,被锁上的封闭室,摆满无数电脑等等的房间的狡啮慎也确定了这个研究所并没有本该在这兢兢业业的工作者。

    被废弃了么?

    可是这里看起来非常整洁干净,丝毫不见陈旧的痕迹。

    灯光明亮。

    这些灯简直就像在指引狡啮慎也往某个地方去一样,便是在这里,狡啮看到了槙岛圣护。

    槙岛圣护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说来这个人也是个怪人,要是是恢复记忆的土御门在这估计会大倒苦水。在上一场里这个男人光凭他自己就差点把整个队都玩的翻天覆地,现在更是顺势摸来了这里,让人直呼他究竟是多得作者的偏爱,能获得如此高的出场率。

    在这场里他分明是上场尚未消化完的残渣,却反其道利用了这样的身份促进「拼图」完成的进展,并逼近了这个小镇的「真实」。

    「真实」便藏在这研究所中,那重重门后所关着的未知终于让槙岛圣护兴奋了起来。

    就像狡啮慎也能以代入槙岛圣护思维的方式获得信息,槙岛圣护同样能从观察狡啮而获得信息,比如通过其态度而确定他认识自己,甚至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事实,从而反向确认自己的某个猜测的正确性,而那个猜测正是他对于自己的记忆是否完整的大胆质疑,从而延伸——那我为何与他又不同?是什么决定了这个不同?他为何会失去记忆?

    这些异常反而使得他愈发轻松愉快了起来。

    就在这二人僵持之际,是某种足以撼动屋脊异状打断了他们。就像是长久的睡眠后突兀的醒转,那使得人站立不稳的异动情绪激动的宣泄,又像是在宣示其存在感,很快他们所站的走廊便裂了开来,差点便要掉进如巨口般的裂缝里——谁知道掉进去会遭遇什么。

    「不在,不在,不在——!!」

    并没有来,并没有来,并没有来。

    ——「 」终于发现,在这研究所里的只有这两个外人,而所心心念念的本以为会过来的人却并没有出现的这个事实,这研究所就愈发动荡起来了,死死扣着墙沿的狡啮慎也看着那剥剥落落往下掉的金属天花板,不由啧了一声,每当他以为自己适应了这些乱七八糟突兀的激变后,事实都会给他一耳瓜子告诉他能玩的花样还多着呢。

    ........

    在二人被裂开的缝隙所吞没而消失之后,研究所一改刚才的混乱情景,又变回了是之前狡啮看到的那样空旷又有序的模样,天花板也好,墙壁也好,全都好端端的。

    .......

    .

    .

    事实上,是的,兰其实并没有顺着那条路线去研究所里,而是折身出了和邸,来到的依旧混乱的街道上。

    随着其走动,那青蛙头套也一点一点的上下晃,此时街道上不见那些之前来来往往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怪模样的家伙。

    说起来,之前那些人影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似人非人的姿态做着种种人的动作也确实让人心生不适。

    “危,危险呐。”

    伴随着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兰感觉到自己被拉了一把,好几只的辘轳首便擦着兰衣角而过。兰闻到了墨汁的味道,接着就见那个身上沾了不少污渍的小少年正睁着大眼睛看自己,从刚才闻到的味道判断他身上的污渍应该是墨汁染的。

    一闻便知并不是很好的墨,是用不起颜料的人省下几块糖,多送几箱空罐子就能换来不少的东西,若是颇受售屋那和蔼的奶奶喜欢的话,或许还能换的更多了。

    若是五目春在这里或许就能认出来了,这就是她见过的那个画猫很是有一手的小少年,想不到还挺善良。

    那个小少年的眼里满是惊恐与茫然,他不知道大家为何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街道上都是那些怪模样的东西,让他害怕,那些大人他并不熟悉,怎么也不敢上前,也就在看到和他年纪相似的兰后才想鼓起勇气搭话,看到兰似乎很危险的时候还拉了一把。

    接着,他就对上了一双隐藏在帽子阴影下的绿色眼睛,那双眼睛里的绿色有些像他认识的一只猫的眼珠子颜色,又像是他在仲春的早晨在山野上看到的草木蔓发,枝芽吐绿。

    一直以来,他觉得用墨汁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很向往那些昂贵的颜料,不过墨汁转浓,转淡的奇妙,画起来也很有意思。那舒展着身姿,从屋瓦一跃而下的野猫,身上的长毛在纸上也能分毫必现。

    只是,每每为这些鲜活的颜色感到惊艳时,他总会因不能立即分毫不差的描摹下来而感到失落。

    ......啊,是这样啊。

    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个有着赤子之心的痴人,他所拥有的绘画天分曾惊艳了五目春,让她赞叹,让她嫉妒。

    或许只是这么短短二句,各位还对这个少年身上的天赋还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那么便这么说吧,这个少年身上的绘画天分之厚重,几近为怪,甚至自发凝聚成了化作真实的能力。

    ——正解

    不奇怪吗?在所有的纸片人影都消失无踪的现在,这个少年依旧能自主游走在街道上。

    这个少年不属于他们,这个少年本身既为怪。

    ——正解

    回想一下吧,兰最清楚这个小镇的根源——「最后之方舟」,是特地造出来针对某种灾难发生可能性的收容所般的应急异能装置——以空间系异能为基础的深度开发。

    清濑和五目她们当初所触碰的是在各地预设的需开启功能后才能使用的直通通道。虽然最初设计就是预计足以容纳数千人避难所,但要真正运转起来所需「耗能」实在太多,所出的成果绝没有现在看起来这般庞大。更不要说出现了这些对具备保护功能的收容所来说,过于危险的怪物们。

    一旦知道这里最初的真实,就能知晓这些怪物们存在的不合理性。

    避难所的本质是保护,而这些游走在街道上的怪物们明显与这个本质冲突了。

    它们是后面被具现化出来的,它们各自代表了小镇盛行的种种「传闻」。

    ——正解

    「传闻」实际上就是一种故事的别称,被吞纳进的人们受故事里种种欲.望的吸引,而被卷进「传闻」中来,最后都殊途同归的,通过某个形式(死亡)同化而被小镇彻底消化。

    ——正解

    那么往更深的去想,让这些「传闻」活动起来,跨越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变成「吃」人怪物的,又是什么?

    正是化作真实的能力。

    ——正解

    而这个少年....正是这个「化作真实」运转的中心点。

    ——正解。

    兰伸长了手,直直往那个少年胸膛而去,就像穿透柔软的水面一样穿过了覆盖肌理的胸膛,触碰到了闪耀着星光的「某个核心」,与此同时的,兰的双眼也像是在一同呼应一般闪耀着点点金光。

    那么,只要解除这个能力就行,自然支撑起整个小镇那些传闻的支架就会崩裂,那些故事缺失了凝聚成实的能力后自然会分解。

    本来这个小镇,就早已不存在了,只是亡灵的一侧幻影,受到真实之力恩惠,同时也受其限制。

    ——....正解。

    “...非常对不起,对于忘记了的这件事,感到抱歉。”

    愣愣看着那穿透他胸口的手臂,还有手臂的主人,此时这个少年的思维实际上已经反应不了太多的信息,「核」已经被手臂延伸而来的手掌一下子就捏碎了,在黑夜完全笼罩眼球时,隐隐约约的,这个少年心底泛起最后一点疑问——

    ....那句话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哪个人说的呢?

    .........

    .

    .

    井口迸发出大量的水,那些水失去了之前柔和如月辉般的光晕,变得和普通的自来水没有差别。

    与此同时的,街道,房屋还有山野竟都摇晃剥落开来,碎成无数的或大或小的碎片。

    土地崩裂出了无数条豁口,接二连三的把还站在土地之上的人给吞纳进去。原本还在痛哭清濑小姐怎么就这么死了的阿萨谢尔猝不及防歪倒在地,那颇有弹性的肚腩充当了缓冲垫,弹得他直接一个旋转掉进了裂缝里。

    神裂火织提起十足的警戒,对突如其来的巨变来不及震惊,因为与此同时的她察觉到身体产生的变化——某种事物终于回归,这是让她感到惊讶。

    只是比她跳出裂缝更快的,那大张的豁口就像知悉了神裂火织的心思一样快她一步,又重新合上了。

    在坠落之时,她终于回想起关于茵蒂克丝的回忆,啊啊,她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私心,来到这里,试图找到那个幻想拟态来解决困扰茵蒂克丝,困扰她们的问题的解决方法的了。

    之后再无动静,没有出现有人从底下破开土地冲了出来的景象。

    恢复了重力操控权的中原中也占据了这场巨变的主动权,大地裂开又如何,只要有一个立足点,凭借对重力的操控,即使是站在悬崖侧壁他也能安然不动。

    看着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正打算转过身来至少跳出这道裂隙,再往高处走看看现在究竟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要知道打架都没找人来的麻烦,到刚才为止找那小鬼找的他可够呛,好歹是相处了几天的同伴,要是把人搞丢了之后他可没法和彭格列交代。

    “之后的事,实不必你操心了,你就先出去吧,「大哥哥」。”

    可就在他转身之前,背后感到一阵很轻的推力,竟使得用于固定的重力都失去了作用。

    不对,是被直接切断了着力点。中原中也的重力操控必须有接触物,即使重力是作用到他身上,但要站在哪里,必须有个能接触着力的东西,现在是背后推他的人是直接地把接触点给切断了。

    “喂——!!!你这家伙——!!”

    而他还知道那是谁,推他的不就是——

    随着中原中也的咆哮被迫中断,他的思考也再传达不到重新合上的土地这边。收回手的人露出了一个稍显愉快的笑容。

    知道中原先生肯定是有惊无险的情况下,这种略带作弄的惊吓,还有中原先生最后留在视网膜里的狰狞表情就显得很有意思起来。

    “........”

    在原地稍作停顿,接着兰便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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