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chapter162

    119.黑之诗篇

    至今，中原中也仍不明白，自某一日起，突然出现在他心底的黑色轻雾究竟从何而来，连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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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在带着那个才刚加入港口黑帮不久，新人身份热乎到不能再热乎的小鬼刚参加完某场聚会不久，此时已经回到港黑里，正走在充斥冰冷气息的港黑内部的走廊上。

    这是一个不怎么可爱的小鬼（红叶语），毕竟哪位女性都不乐意被人叫大姐这样听起来很显老又很长辈分的称呼的。

    这几日的，她这个自己直属部队的新人在港黑上下算是基本都打了招呼，除了一些被派出去出差办事还没回来的人外。

    不过，这位少年虽说是被红叶叫着小鬼，其实已是十五十六岁的年纪，她们之间的年纪相差并不算大。

    “大姐，这是回去了吗？”

    少年又顺嘴叫了红叶一声大姐，要说现在红叶的心情已经是一半放弃了，这称呼一旦叫顺嘴了就再难更改了，当她正要回答这个新人的问题顺便最后一次提醒不要叫她大姐的时候，正好有个下属跑了过来打断了她尚未出口的话。

    接着那下属的话似乎让她有些惊讶，袖子虽然遮住了微张的嘴，却没遮住红叶眼角蔓延的喜意。

    “啊已经是回来了吗？这次提前了好多，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谁都能轻易发现，尾崎红叶此时透露出来的真实的喜悦，她此时的笑意与方才聚会上露出的那端庄矜持的笑容截然不同，明明也不是夸张大笑，但新人就是觉着有点不一样。

    “是我叫他们不必多说的，不是说今天的聚会很重要么，怕反倒分了红叶姐的心，尽想着为我接风洗尘，而误了倒茶的合适契机的话，就是我的不是了。”

    因为还没入夜，现在港黑内部的走廊的灯还有大半没开，所以在这新晋的港黑少年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又长又深又暗的走廊。

    就在下属和红叶汇报之后没多久，就像是算好时间了一样，从那黑漆漆的深处一盏一盏的灯亮起。

    来人声先至，却也快那些从后往前亮起的灯两步，朝红叶她们走了过来。

    那是该如何形容的声音呢。

    无端端的，听到那声音，少年便想起以前曾参加过的叫做盂兰盆节的活动来，那会他还是「羊」的首领，带着几个好奇的伙伴东看西看，四处游窜，最后跑到最是热闹多人，也最是安静无声的河道边来了，他们几个没放灯，但也在河岸边看了好一会。

    那河灯的火，倒映在水面上很是好看，有一种朦胧的悲伤笼罩其中，让人不由自主就放轻了说话声。

    那会在河边哀悼亡人的，大多都是之前在港黑铁血□□里失去亲人的人，当时的他们心里话里满是对港黑的不忿与痛恨。

    可倒没想到命运弄人，转个身他就进了港黑里来了。

    那向他们飘来的声音，显然是红叶熟悉的人的声音，少年无凭无据的，竟觉得那声音就像那条载满纸灯的河水，染满生者的寂寞与死者无言的凄楚。

    “哎，你又在说些什么气人的呢，千子，嗯？对了——”

    红叶向前一步，笑骂对方道，接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新人——她们那些出差去了的人可还没见过这小鬼呢。

    “给你介绍了一下，你还没见过他吧，这是之前加入的新人，叫中原中也，现在在我直属部队里，之后和你就算同事了。”

    虽然说是同事，现在的中原中也可比那刚从黑暗里完全显现出身形的那名女性等级低很多。

    凄冷的灯光笼罩在她那黑发上。

    滴答，是什么掉在地上的脆响，来人也发现了自己的东西好像掉了，便停下了向前的脚步，转而侧过身蹲了下去来，中原中也看到她好像拾起什么。

    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头黑色的长发，只耳后编了条长长的细辫，接着长发的主人起身，中原中也注意到她还看了眼自己手心里刚被捡起的东西，然后她才转过身来。

    那是一名不过十七年纪的少女。

    首先注意到的，果然是那绿色的眼睛，明晃晃的笑意就像是浮在海面的波光，那微微下垂的眼角无生的叫人一见心就软了三分。

    除了纤长的脖颈外，她身上的肌肤几乎全被和服所包裹，那是一件绘满猫尾木的浅青色友禅绸，布料所漂染的是比她那眼底的颜色要轻淡许多的颜色，麻叶图案的浅金色腰带则紧紧裹着似乎一个手臂就能揽抱住的腰身，白色足袜在衣摆下若隐若现。

    那是一名四海为家的放浪海鸥都愿意为其停留的女性。

    有着比那海鸥的羽翼，比海沫还要洁白的肌肤。

    天生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气质。

    叫人无端的，生出一股小心翼翼的心情来。

    连红叶口里「千子」的千「せ」的发音，都像是轻轻的一下飘散了的叹气，后面的那个「ご」就像是人间对其如锁链般系上的挽留。

    尾崎红叶向被叫做千子的女性介绍了这名新人，而让千子知道了新人的全名，中原中也，倒是好记。而新人却尚不知关于他面前这个女人的事，知道的也只有千子这样明显的昵称。

    “至于你嘛——”

    红叶转头，对着中原中也说道。

    “她是叫吉川千，也是我部队里的，对她最好也放尊重点喔，不然我可不会帮你。”

    “啊...是这样，千——”

    中原中也的某一瞬间，声带好像被猫叼走了，好不容易发声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嗯？”

    听到在叫自己，原本在忙着把刚才掉了的铃铛系回自己发辫上的千抬眼应了一声，才发现是现在还挺不熟的新人在叫她，于是她歪了下头，表示叫她是想和她说什么么的疑惑。

    可新人中原君哪有什么要说的哦。

    至于红叶——

    ...她你咋就不叫大姐了？

    与此同时的，从中原中也的背后瞪过来的视线里，满满都是这样一句句无声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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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丸善大楼袭击事件

    科学的顶峰就是神与死，无论哪个都实际存在却无法被科学所克服，因此更让人为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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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川千似乎无论到哪，都显得很特殊，在冰冷的港黑里，她那样的笑容简直不像是真实的。

    但她也确实保持着如此的笑容。

    嗯...这倒也不是说她很好惹了，相反据他观察，港黑的人几乎都很尊敬这个据说等级已经平行于红叶大姐的女性了，要知道在森鸥外那里，是没有什么走后门的说法的。

    如果不是实力的话，就是于他而言有很大的用处。

    而除了西装和和服，她极少穿过别的风格衣服，实际上连西装出现的次数都很少。

    并且还有一点似乎能佐证她不好惹的地方是，每当红叶大姐手下的拷问小组遇到搞不定的硬茬时，会去请她过来，若她不在或实在不行才会把太宰治叫来，而到那时吉川千也不会先出来，而是也与红叶待在了里面，最后在差事结束了后和太宰一道出来。

    啧，还别说，一提起就发现了一个事来，那就是吉川千——不是说做事风格还是性格什么的，而那种更玄妙的，难以描述的东西——气质？感觉跟太宰那家伙偶尔一些时刻给人的感觉有点贴近。

    不同的是，那种感觉是浸染着吉川千的每处肌肤的，让她身上总带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寂静。

    那简直就像是，她曾失去了什么必要的...

    就像是失去了明明到手的希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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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最近那个四处放炸.弹惹事的家伙向警方和港黑都发了通告？说接下来他要把丸善大楼炸了？”

    中原中也向自己的下属确认道。

    这个现在四处捣乱的肯定不是港黑的人，他们没事干这种吃力不讨好又费资金的事干嘛？最近他们港黑缺钱缺的很，哪有钱给傻子多炸一炸。

    至少现在这家伙还不是港黑的人。

    因为，森鸥外听了他下头的人汇报后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竟像是起了招安的念头。也是，他们很缺这样的专家呢，特别是擅长研究炸.弹之流火药的。

    ...话说他们港黑还有什么人才类型是不缺的吗？医疗，暗杀，商道，信息，强攻......缺得森鸥外发际线都后移了。

    而按属性的话，除了傲娇，腹黑，天然外倒是最不缺抖s。

    而说到天然和抖s的结合体，中原中也不知怎的福至心灵，再一对千他那前辈的部下手里关于千今日的行程安排，赫然发现这家伙好死不死今天就去了丸善大楼。

    中原中也显而易见地急躁了起来，一眼就给人精看得明明白白的，这先按住不提，他只不疾不徐地向这个最有望成为年轻的干部的少年提了件事。

    “说起来，中也君。”

    森鸥外手指交叉成塔状，看着眼前还略显青涩的部下，问道:

    “你知道千君她为什么会被叫做「千花」吗？”

    “....？”

    实际上论在港黑的资历，是红叶比千大，可论跟着森的时间，竟是千最长，据说都有七八年了。中原中也是知道吉川千的「千花」之称，不过详细的他确实不大清楚，那些家伙说着说着竟像是想起什么极恐怖的阴影一样，又闭口不言或是转移话题了。

    千花是指——千刃之花

    刃轻薄如花瓣一般，可大可小，满目盛开，只要她愿意，对方的每一处肌肤都会被刀光穿透。

    那实在是如十八地狱里第三层铁树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般所描述的经历。

    那种只是了解对方的所思所想而不是体会的，并不是「懂」。

    那孩子的冷酷是存在于人外的，不为恶所动，也不为善所动，看似温和，却最是不懂人心，简直就像是哪里掉下来的神明。

    所以，中也君，明明毫无经验却挑了地狱级通关难度啊。

    总之，他是站在中也君这边的啦，但只能说，加油吧。

    “......？”

    突然被上司可怜了的中原中也不知怎的感到一阵恶寒，不过紧接着他就被上司的下一句转移了注意。

    “千君的话，从来只会是别人有事她没事的，毕竟她可是我最信任的对象呢。”

    而与此同时，某个被黑帮大佬断言值得信任的对象。

    “....嘤嘤。”

    别误会，那可不是千发出来的，而是她面前那个此时捂着脸，半躺在地上试图往后退的男人发出的。

    他名梶井基次郎，是个炸.弹犯，也就是那个发通告说要炸丸善大楼的傻逼，不过现在完善大楼倒是还完好无损，大楼里饱受惊吓的人们看着也没受到其它伤害的样子，除了肇事者本人很凄惨的模样。

    他身上脸上的痕迹显示着他显然刚刚遭受了一番痛打，光看那凄惨样谁能想到这是靠长阳伞揍出的成果呢，可那脸上红色的肿痕确实是阳伞啪的用巧劲甩打上去的。

    直接把人像挥击出去的棒球一样击飞了出去，以与伞接触的脸颊为受力点。

    瞬间后槽牙就脱落了两个。

    不是——那伞到底什么材料做的，那么可怕的吗？明明有着那么秀气的小碎花模样！

    就在这时，千的手机打进了个电话，放下那举起的伞，千从腰带里拎出了自己的手机，电话显示正是森——

    在她接完了电话后，她朝眼前这个男人露出了饱含请下次不要胡闹了意思的笑容。

    而这，可能就是之后加入进来的后后辈梶井基次郎为啥一见千就立刻像只夹着尾巴的猫一样的原因，并在知道中原中也的某些事后，以「勇士啊！」的眼神长久地注视他，并满怀敬意地给他又倒上了满满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