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安慰
在透过一层朦胧的隔阂,观察人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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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孩子就多了一项去找另一个半大小子「玩」以打发时间的活动。
是的,对那孩子而言,任何事于她来说都是消磨她那过多的时间一般。
尾崎红叶并不知道这孩子在港黑之前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有时注视着这孩子,她就莫名生出一股担心来,生怕在一不注意间,那孩子就消失不见了。
谁都知道这实在是荒谬的想法,可禁不住在红叶内心数次的起伏。
对某件事,红叶一开始的态度是既不反对,也不大支持的,不过她觉得这毕竟两个都是很有主见的家伙,乱插手乱反对都不好。只后来实在看不下那傻小子的捉急表现而推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推,事情似乎还真发生了一些变化。
红叶发现了,中也那小子似乎之于千子而言确实有点特殊——倒不是说关于情爱的,真要描述的话,千子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有着一层朦胧的,不受物理法则定义的隔阂,连红叶也不例外,被隔在了另一边。
那便是「差别」,人与不能被人理解的存在之间的裂缝。
可是中原中也似乎是被她判定为「自己人」,但这个自己人却突破了隔阂去了那一边,活得和那边的人似乎毫无差异。
而且向着千看了过来。
——那样的眼神太有重量了。
而且,若是见过那二人之间的相处情形的,谁都绝不会相信中原中也的死鸭子嘴硬的。这么说吧,红叶觉得他们之间相处时的连空气都是排外的,偶尔中也无意识飘过来的眼神里都是「咦大姐你还在啊」。
红叶最近还觉着这现象愈发严重了,心底反倒升起千子真要被抢走的危机感,所以究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好好奇好生气啊,但是问了又显得很不矜持——总而言之!敢说不喜欢没想法倒是收收自己眼神,别老把眼神落人家身上啊!
乍一看看中也那小子总一副一惊一乍不情不愿的样子,再一看完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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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尾崎红叶,也是一个人想很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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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港口黑帮,被肃穆所笼罩。
为那些在异能脑髓地狱暴走事件里身亡的部下们所举行的葬礼刚刚落下帷幕,港黑四处可见的黑纱暂未解下。森鸥外暂时也还没有给中原中也和太宰他们委以新的任务。
参加完哀悼会的中原中也便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分明外面还是白天,但尚未开灯,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却显得很暗,陷进沙发里的中原中也沉默着,似乎是自己独自延续着那场哀悼会。
他的不少部下都在这次事件里殒命,说实话要不是太宰治,这次的伤亡只会更大,所以无论是为了给死去的部下,还是存活的部下一个交代,他都找了那个家伙表达感谢,呵,那算什么狗屁交代。
只要闭上眼,那些惨死部下的模样就浮现他眼前,而现在房间的黑暗也给予了闭眼后相似的感觉,但他没有开灯的打算,那些家伙连他都忘记了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但是没有部下接着而来的汇报声,会这么来敲门的没几个人,一下就叫他猜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敲门声后没锁的门就被旋开了,原本站在门边的千轻轻叫了他一声,便走了进来。
是为了公事找了过来?还是又是之前那些奇怪的捉弄?还是说——
只在开头叫了一声,千走进来时便再没发出声音,虽然房间很是昏暗,但是凭借着她那良好的暗视力,千还是看清了此时少年他的模样。
卡在成为青年的年龄上,少年的五官分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注视他的时候就会觉察出他什么已经发生了悄然的改变,成熟了起来。
连帽子都没有摘下,此时坐在沙发上的中原中也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似乎从未放松过,他投向千的眼神里包含了一点对千来他这儿的目的的疑惑。
沙发很长,中原中也只坐了一边,走近了的千便选择了另一边坐下,什么也没说的看着他。看她现在的神情似乎是没什么要紧事,而现在这有些熟悉模式自然让中原中也以为又是之前的那些「捉弄」来。
刚想说他没什么心情想一人休息一会的时候,千伸出手来,摘下了他头上那歪了的帽子正正放在自己膝头上,手却没也顺势放回膝头,而是落到了中原中也的额头上了,压着他的一点额发,手掌的温度便那么传递了过来。
中原中也愣了愣。
在顿了好几秒后,他感觉到自己头上的手掌还轻轻的拍了拍,那实在是过于轻的力道,和风吹鼓头发所感受到的感觉没有太大差异,动作还断断续续很不熟练的样子。
像是安慰小孩一样。
——不是为公事而来,也不是那些他总是弄不明白的「捉弄」,那么,他可以以为,这是在担心他吗?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安慰,他又没有在这场事件里受到什么身体伤害,死的也不是他,没有必要接受安慰才对。
不是这样的,而那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女性并不这么认为,不然她便不会做出如此举动了。
改变的不只是一个。
河川会改道,风力会增降,沧海亦做桑田,世上唯有变化是不变。
即使隔阂两边有着如此大的差异,可不要忘记,女性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形式正是「人类」啊,正是可以学习,可以感受,可以观察,拥有各种可能性的人类。
即使诸多不可言,她此时的身躯正是人之躯壳。
穿透隔阂的眼睛和手,终于在主人也不知道的时候,还是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变化。
“...别把我当小孩了啊。”
中原中也抓住了自己头上的手,却没再说什么别的,那被揉松了一下的眉头现在又习惯性皱了回去,只是看他现在与刚才又有了些不同。
千笑了笑,只问他要睡觉吗,看他很是疲惫的样子,而中原中也却对这条乖气十足的建议似乎兴趣不大,只问千要不要陪他喝一杯,既然已经来了。
他起身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还有两支玻璃杯,酒是以前他花了两三个月工资买的,说到这就不禁想起以前的事来了。
他曾经的那些伙伴会去偷酒来喝,当时大家再想象不出比这入口的酒更好喝的名贵酒的滋味了,只说绝不可能,而到了他有能力买这些过于娇贵的酒后的现在,才知入口滋味确实有贵的道理。
甘醇,丝滑,香气四溢,如绸缎一般,像是被天女亲吻的感觉。
....咳咳咳——不知怎的,中原中也急呛了一下,拐偏的思绪便被中断了。
他抬眼看向千,此时千正捏着那长脚玻璃杯,慢慢呷了一口杯里的液体,从外表看倒看不出她喜恶与否来,不过联想一下她对甜食的表现,就知道她对酒兴趣不大了。
有看过千喝一些香槟或清酒,红酒倒是没怎么见她喝过,怎么看也是只会兴趣来了尝一尝的那类。
中原中也把倒好的酒递过去的时候都想好了,她不喝也没事,自己现在不知怎的就想找人一起喝会酒,她喝醉了也应不至于发酒疯吧....想什么呢?!到时他当然是把人送回去休息的啊!
此时的中原中也,对自己的酒量毫无正确认知。
千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倒了,别说帮女士倒酒了,他手里那支玻璃杯还是千帮他扶住放一边才不至于打碎的。
然后原本安静的房间就开始热闹了,充斥着这个已经醉了的人的牢骚话,包括但不限于对太宰的怒骂,似乎中原中也才又被抓住机会的太宰用黑泥倾倒了一番。
还有关于自己下属的不成事,之前出差的种种麻烦事,最近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愈发奇怪等等。
主要还是对太宰的怒骂占了大头。
而且间歇的,他还要听众附和式的回应,而整个房间里也就那么一个听众。
“所以你到底又是怎么看我的啊?”
猝不及防的,话题却转了个弯,酒疯终于撒到听众身上来了,千发现这个问题还真是抛给她的后有些疑惑。而没想到她这样的表情似乎反而激起了中原中也的不满,醉酒的人总是不讲道理的。
就听他低低啧了一声,似乎终于他心底长日以来的纠结此时打开了一个发泄的闸口,终于忍不住倾倒出来,带着主人都尚未明了的情感。
什么怎么看他,就——
是同伴,是共事的人,是她认为相似的存在,却不同,但哪里不同有很多,她还在努力观察。
“自己人?”
显然,那不是中原中也想要的答案。
天旋地转,中原中也的手撑了上来,撑在她脸颊边的沙发垫上,似乎是觉得这种自己占主导地位的姿势很适合逼问。
而在这突然间千手里拿着的那支酒杯居然还没倒,被她伸长的横在沙发外的手稳稳托着。中原中也自上而下看着下方的人,千未被编起的头发都散落在沙发上,那滑溜溜微凉的触感就在他手边。他盯着那双绿色的眼睛,似乎在辨认那眼底有什么。
有疑惑。
“自己人?是怎样的自己人?不要理解错了啊,我可不是需要照顾的小鬼,也不是还要人带的后辈了,前辈。”
“....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个呢?”
千没有回答,因为她真的不是很明白中原中也的意思,反倒反问道。
说话无可避免的会张嘴,中原中也的视线原本还好端端地盯在人眼珠子上,只是接着就忍不住顺着那鼻峰滑落,被一张一合的嘴唇吸引走了。
残存的一丝尚未被酒精击溃的理智与矜持,在怒骂自己你搞什么呢别盯人嘴看啊都在想什么呢——可接下来就不行了,千无意识地侧了下头,才发现自己头发被他手掌压住了,一侧就给扯得生疼,她忍不住唔了一声,刚要说让中原中也把手掌挪开些压着她了头发了。
然后她就看不见了,迟一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视野被压下来的什么遮挡住的原因,触感此同时的通过神经传达给处理信息的大脑。
不耐烦再听尽是不想听的话,这想听的话一句也没冒出的,让人又爱又恨的嘴便堵上吧。醉酒会让人说话有些大舌头,但这无师自通舔开嘴唇的舌头此时却灵活不减。
总归是见过猪跑,都醉的意识快不剩一二了,以前听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居然还记得,真不愧是男人本性。
酒杯里的昂贵的酒,其口感之丝滑被形容为如天女般的柔软亲吻,还真是说的不差。
肆意地在这残留红酒香味的嘴腔里作乱时,在那混沌的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什么掉在地上的声响都半点没传进他耳朵里。
千睁大了眼睛,显然现在这陌生的感觉冲击到她了,而且通过接吻,属于中原中也的现在好些情绪都传到她这儿来了,是因为酒液吗——巧合之下,液体形成了通路,让千感受到了奇怪的,像什么在细密生长的感觉。
有甜味,但和吃甜食不一样。
她试着把人推开些,想问刚刚那个情感是什么,可才接触的唇与唇分开了一些,中原中也本能地又使了下劲,再次严丝紧密地压了回去,再度入侵回归的舌头在逮住另一条后便紧紧纠缠了上去。
这下可真不能用不小心亲上而说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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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中原中也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懵,接着喝断片前一点记忆回溯,终于让他没那么茫然了。
沙发就他一个人,也还算柔软,但穿着西装就睡着了,怎么想也知道睡得不会舒服。
他一边起身去浴室时一边还在试图想喝断片时发生了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该忘的大事,醒来没看到千,他估计是看自己睡着后就回去了吧。
等他摁开了房间附带的浴室的灯开关,打开水龙头正想洗把脸的时候,无意间往镜子上一瞟就瞟出问题来了。
他顿住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镜子里的这个男人,他的嘴边都是晕开的口红渍?嘴角甚至有被咬出的伤痕?看着就像个糟糕透顶的花心浪子。
至于为什么一秒就确认是口红渍,他有个名为太宰的让许多女性为其伤心的花心伙伴谢谢这不是重点。
终于,断片时那一点残存的碎片随着自我怀疑和某种推测而被从浑噩的大脑里挖出,从水龙头里流出的冰冷的水流过他的手指,激得他一个机灵。
极大震惊。
不是吧,人渣吗我?
为什么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可惜记不大清楚了啊!!
中原中也,陷入自我唾弃中。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显然还没想好之后如何面对疑似被自己强吻了的人,现在他没什么心情去沉浸黑暗思考人生了,不如说或许现在想的或许就是关系他之后人生的事啊。
他一把摁开房间的灯,然后,就发现了更冲击性的事来,刚刚太混乱以至于他都没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平稳的呼吸声。
他的床鼓起了一大团,某位事件主人公鸠占鹊巢地在那张大床上,此时睡得正香。合着之前某人亲着亲着因为太舒服结果彻底昏睡过去,好不容易她压得死沉死沉的人推到一边,本还想问他事来着的,结果这个人完全没醒的意思。
想着等等吧,等着等着不见醒,千自己反倒也酒意上头困了,正好有张看起来挺舒服的大床,她便决定也先睡会,看人睡得这么香,自己也好困......
.....别那么顺理成章啊!有点危机意识啊!中原中也崩溃道。
最后,不要追问中原中也是如何确认以及怎么还能想到确认的,千的嘴唇确实有些肿,那是被没啥经验的人吮吸过度所致,还又压又蹭的,原本就不比花瓣娇弱多少,自然难消下去了。
至于之后中原中也是在醒来的千的追问下,是如何脸爆红着让千别在外头提起这事不不是说不认账,而是这种私事说出去太令人羞耻了之类的,还要被迫回答千刚才为什么要亲她的问题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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