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副队长带着两个人从王婆子的院墙翻进去的!
这王婆子家的院墙也不是啥石头大墙,只是竹篱笆墙而已,很轻易地便过去了。
三人轻手轻脚的在院子里走动了几步,直到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从王婆子那屋传来时,副队长对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轻轻来到王婆子门前。
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玄天大帝九天玄女!他菴折求孽主,令我诵念慈悲愿.......”
副队长听到这气得脸都红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冲上去一脚踢开了房门!
门里顶着一脑门自己血的段老娘以及正围着她转悠念诵的王老婆子吓得大叫不已。
“抓走!”
副队长叫道。
另外两人啥也没说,一人逮住一个,他们都是强壮的大老爷们,段老娘和王老婆子都瘦弱,就算挣扎也没办法,再说她们背着搞这些东西,本就理亏害怕,现在被抓了后只有求饶的份儿。
副队长故意让他们从大路走到村里的办公的屋子里,这一路上被不少人看见了,即使段老娘垂着头,可一看旁边的王老婆子,大伙儿也多多少少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段婶子可真够折腾的。”
“就是,居然敢和王婆子搞那些,这下段老大可丢脸了!”
没办法,段老大在村里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之一,他们啊小时候被父母揪着耳朵和对方比,长大了结了婚还被自家婆娘拿出来和对方的工作比。
现在能看段家的热闹,村里大半和段老大岁数相近的人都乐意去凑热闹。
“春花夏花!你们娘和王婆子搞封建迷信被副队长抓了个现行!大队长说下了工后要在大平坝上开批评大会!”
春花一愣,接着一惊,而夏花却白了脸,娘被抓了?幸好她之前没听娘的话去将王婆子请到家里来,不然遭殃的不就是她了?!
夏花的模样在别人眼里就是担心老娘。
段老爹和段老五得到消息也懵了,段老爹抖着手,“完了,这回可要影响你大哥了!”
“娘怎么会去找那王婆子呢!”段老五叫道。
身旁的人听见了后,回道,“是不是被今天早上的事儿吓住了?”
“是啊,”另一人也点头,“那锄头砸得也太怪异了,说实话我也觉得邪门。”
“嘿别说了!大队长来了。”
这次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大队长五十出头,严肃着一张脸看着他们,“大家都知道了吧?互相通知一下,下工后去大平坝开会。”
“是!”
下工后,村里人浩浩荡荡的往晒粮食的大平坝赶去,就连在家没下工的也跑去了。
没人带板凳,全都站着,小孩看不见就被爹娘抬到肩膀上坐着看。
段老娘和王婆子站在最前面的台子上,旁边是副队长和大队长。
“大家安静!”
副队长抬起手叫道,“今天,我们在村里发现了一件非常让人失望而愤怒的事,那就是段家段嫂子和王家王嫂子关在屋子里搞封建迷信!这件事非常严重!搁在外是要被抓去巡街的!”
“但是我们村人情重,鉴于她们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所以我和大队长商量后,就给于她们批评教育,以及扣除一个月的工分。”
“由于王嫂子没有上工了,所以就扣除她大儿媳妇的工分,这扣除的两个人的工分会加在今年表现优秀的人家里,作为奖励!大家说好不好?”
“好!”
村里人连连拍手,高声叫道。
只有段老爹一行人脸都青了!
眼看着就是年关分粮食,这扣了一个月的工分,那得少分多少粮食啊!
“现在,大队长要对大家说几句话,大家欢迎。”
副队长说着便往旁边站了,大队长清咳一声,指着段老娘两人,“我三番五次告诫大家,别搞那些四旧玩意儿,你们怎么就不听呢?大家瞧瞧。”
段老娘不得不抬起头。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
段老娘上午被锄头棍砸了的脸还没好呢,现在脑门上又被王婆子用血在其上画了个符,看着又吓人又好笑。
“听听,大家伙儿都是怎么看你们的。”
段老娘和王婆子又垂下了头。
这场批评大会搞了近一个小时。
散会后,段老爹头也不回的往家走,段老五紧跟其上,夏花也不敢上前扶段老娘,只有春花上去。
段无洛坐在院子里,看着段家人一个比一个气的回来。
“爹,我带着虎子先回去镇上带个话,”段大嫂红着眼睛一边将虎子用带子背上,一边道。
段老爹沉默了一会儿,“去吧。”
这件事必须告诉老大。
别让人钻了空子。
段老娘也不敢说不。
段大嫂抹了把眼泪,背着虎子大步离开了。
太丢人了,说不定还会弄丢丈夫的工作,段大嫂此时恨死了段老娘。
夏花也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要是被那人知道了,她还能有希望嫁过去吗?
“娘!您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真是丢死人了!”
夏花只觉得悲从中来,哭着跑回了房间。
“大家这是怎么了?”
段无洛一脸不解的起身问道。
“二哥你不知道?”
段老五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我早上就去山里打柴了,这才回来不久,”段无洛一脸无辜的指着柴房门旁的两捆柴道。
“别问了!”
段老爹啪地将旱烟杆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
春花也连忙过去拉了拉段无洛的衣服,示意他先别说话。
“你说你平日和这家扯扯口角,那家打打架,我都忍了,可今天这事儿你怎么说?谁逼你去找那王老婆子了?”
段老娘此时也不好过,“我、我错了。”
“你错了?你就这三个字啊?”
段老爹猛地起身来到段老娘身前便给了对方几个大耳刮子!
“爹!”
春花和段老五吓得连忙上前拉住对方。
“娘脸上的伤还没好呢!”段老五可见过两人打架的时候,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打。
“就得让她长长记性!要是因为这事儿把老大的工作搞没了,你、你就给我滚回你老刘家!滚!”
段老娘捂住脸,哭着回了房。
“春花和老五去做饭。”
段老爹没看段无洛一眼,捡起地上的旱烟杆进了堂屋。
段无洛捂住嘴,双肩抖动。
春花见此劝道,“二哥,你别为娘担心。”
快笑出声的段无洛猛点头,“不担心不担心。”
春花想起他还没吃午饭,肯定饿了,于是赶紧挽起衣袖去灶房做饭。
夏花和段老娘连晚饭都没吃。
但是段老娘倒是拿了几个鸡蛋出来,还舀了一碗玉米面。
这般讨好并没有让段老爹的心情好上多少。
他沉默着吃完饭,又逮着旱烟抽个不停,碗筷收了后没多久,怒气冲冲的段老大回来了。
“大嫂呢?”
段无洛明知故问道。
“回娘家了。”
段老大倒是没起疑心,他追着段老爹问起段老娘和王婆子的事儿,两人在堂屋里说了半天话后,段老大又去找段老娘说了一会儿。
春花凑到段无洛身旁低声道,“我听见大哥说,让娘明天去找大队长,把责任全推给王婆子,还得还被骗走的五块钱拿回来。”
话音刚落,王婆子的大儿子便过来了,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啪地将那钱放在桌上,“这钱还给你们,以后别找我娘了。”
说完便走了。
没给段家人说一个字的机会。
段老大气急,“这是什么情况?”
去村里跑了一圈打听消息的段老五抿了抿唇回着,“王家人已经去找了大队长了,他们说是娘自己去找王婆子的,还说是因为早上被锄头打了脸的事儿,觉得自己碰到了怪东西,非逼着王婆子要那五块钱为她除邪气。”
段老大身形一晃,跌坐在凳子上,而此时段老爹已经冲进了房里,逮着段老娘又是一顿揍。
“不行,我们现在就得去找大队长他们,不能让王家人把理全给占过去!”
王婆子的儿子有两个到现在都是光棍,原因就是她年轻的时候干那些事儿,没人愿意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大儿子娶的还是她表兄弟的女儿。
为了不让大儿子的儿子女儿受到牵连,他们也是铆足了劲儿去解释。
段老爹夫妇和段老大一起出发去找大队长了,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段无洛起身打了个哈欠,“睡觉。”
当段无洛刚躺下时,坐在床上的段老五开口道,“二哥。”
“说。”
“那两捆柴.....不是大哥那晚扛回来的那一大捆分成两捆的吗?”
段无洛嗤笑一声,“还不是老子打的,有区别?”
已经完全掌握这个时代语言的段无洛骂人毫无压力。
还老子.....
段老五有些气恼的躺下身,仔细琢磨了一下后,他居然觉得段无洛这话也没啥毛病。
那柴确实是他打回来的,只不过是到了山脚,被大哥扛回来了,今天就算二哥没打新柴回来,用旧柴拆成两捆糊弄大家,可那柴......确实也是二哥以前打的。
段老五懵了,段老五睡不着了。
这都什么理论啊!
“你不准睡床上!”
双眼红肿的夏花瞪着想睡觉的春花。
“那我睡哪儿?”
“你把床让给二哥,那你就去睡柴房呗,反正不要和我睡,”夏花翻了个身,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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