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二人定下御剑追击前往岐山,另一边的两个人却是一路追着温逐流和温晁,他们竟然骑马?
蓝阮惊奇,这温晁被魏婴吓昏了头也就罢了,温逐流为什么不带温晁御剑,而要骑马呢?
难道温逐流是怕他们两个跑的太快温晁死不了?
一路上有温晁和温逐流从夷陵监察寮里一同带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温氏的门生。
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从反方向前来和他们汇合。
蓝阮猜测大概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温逐流往岐山送了信。
毕竟在监察寮就听说聂明玦英明神武,将温旭斩于马下,甚至还将他的头颅吊在不净世的城门上示众。
温若寒只有两子,如今温旭已死,即便他再看不上温晁这个儿子,这也是他唯一的血脉了,自然要好好保护起来。
从衣袍来看,前来支援的这些温氏子弟品阶应该都不低,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岐山温氏的中流砥柱,再加上一个功力深不可测的温逐流,温晁按理说应该还算安全才对。
然而实际情况是,这一路来,那些温氏门生依旧难逃惨死的命运,还是死相各状,千奇百怪,看着就像是什么厉鬼作祟一般,邪性的很。
若说这厉鬼是寻常的厉鬼,那温氏门生作为修仙之人,自然不会无计可施。然而这厉鬼被魏婴的笛声催化,竟然丝毫不惧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的结果,也要前去迫害温氏的人。
蓝阮猜测,这些冤魂恐怕当初便是惨死于温氏手下的,如今才会在对付温氏时,怨气如此深重。
二人一直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温晁温逐流,大概是因为他二人已经翻不出魏婴的手掌心,所以魏婴这些天倒是不如初出乱葬岗时一样报仇心切甚至一直被蓝阮认为他被阴气控制了。
如今的他,倒有些闲情逸致去和蓝阮逗笑取乐。
彼时他二人就在温晁和温逐流的不远处席地而坐。那温晁被魏婴吓到寝食难安,魏婴却颇有闲情的问蓝阮:“阿阮,你要吃东西吗?魏哥哥去打山鸡给你啊!”
蓝阮正坐在树丫上,听到魏婴的话摆摆手道:“不要,点火会被他们发现的!”
魏婴心中不以为意,这些人不过是他砧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能翻出什么风浪。
不过看着蓝阮玩儿追踪的游戏这么上心,他倒是也不好意思出言打断她的兴致。
他想了想又道:“那阿阮吃不吃花生?魏哥哥去给你寻些来。”
花生?这里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有花生呢?想了想魏婴要从何处弄来花生,蓝阮脸上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你不会是要从那些死尸身上找吧?我可不要!”
魏婴被说中的心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吧。”
魏婴正要坐下却被蓝阮拦住:“快快快!他们要出发了。”
温晁的神志如今明显已经不正常了,原本狂妄自大的人,如今躲在一件长长的斗篷里整个人都显得畏畏缩缩的。
毕竟,若有不知情的人知道他的境况,甚至可能会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了吧。
这几日温晁同温逐流赶路,保护着温晁的温氏门生们一一惨死,可是有的时候,温晁却觉得,能够就这样死去恐怕还算一件幸福的事情。
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生不如死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今日是一个女鬼,面容扭曲,脸上满是血痕,嘴里喊着:“啊啊啊啊啊~~!!1我的脸!!接着她便伸出一双刷白的手,指甲长长的,甚至有些卷曲,上面涂着红色的丹蔻,然后她尖叫着在温晁的脸上,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明日是一个小鬼,穿着破烂的汗衫,同样是皮肤刷白,眼眶乌青。表情看上去天真无邪,它含着手指头,一边叫喊着:“好饿啊~~`!我要吃东西!给我吃、、!1”
然后他便以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头转了三百六十度,飞快的朝温晁爬去。
温晁惊恐的向后撤,伸出手去想抵挡那来势汹汹的小鬼,却听到咔嚓一声,那鬼竟然将温晁的一根手指连皮带血,连骨带肉的一口叼了下来。
那小鬼含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竟还不离开,乌黑的眼圈,瞳孔中竟全是黑色,一点儿眼白都不见,它森森的盯着又怕又痛,满头冷汗的温晁,咔咔的在温晁的面前将那根手指一点一点的慢慢吞下。
后日,又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秃头的鬼,在他们赶路的时候,便飘飘然然而下,飞在他们的左右,发出凄厉诡异的叫声。没等人赶他,他便伸出一只爪子,狠狠的薅了一把温晁的头发,然后抓着那一把带着一大块儿头皮,连着血的头发桀桀的笑着离开了。
更为恐怖的就是,这女鬼不是一次性划花他的全身,这小鬼不是一次吃掉他所有的指头,这秃头鬼也不是一次薅光他的所有头发。
他们是一天进行一部分。且每天来的时间并不固定,这更加让温晁陷入了时刻防备,却从来都防备不住的深深的恐惧之中。
唯一能够给他些提示,提示这些鬼又要来找他的,只有阵阵的笛声。可这凄厉的笛音更好像是他的催命符一般,听的他更加的惊恐。
他能做的也只有大声的训斥温氏的这些门生和温逐流:“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抓鬼都不会!都是废物!我爹养你们有什么用?”
熬了几日,终于到了云梦的一家驿站。
至于为什么要南辕北辙去了云梦,大概是想要将行路走的蜿蜒曲折一些,以图甩掉吹笛子的那人,然而却并没有实现,反而是他身边的人,惨死的惨死,逃离的逃离。
除了一个温逐流还待在他的身边,他竟然再无人可指使。而他本人也变得更加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恐怕不知道,他们想要摆脱吹笛子的人选择的线路,其实是魏婴有意引导他们去的。蓝阮猜测魏婴的目的大概是想要将温晁的尸体带回莲花坞去,让温晁以死在江宗主虞夫人墓前谢罪吧。
江澄和蓝湛两人带着各自门派的弟子,随着消息一路自夷陵北上,每过一地,都能见到当地出现了惨死怪尸。这些尸体无一不是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都品级颇高,修为了得。然而,全部死状凄厉,死法花样繁多。
江澄看着路上的死尸,问道:“这也是那个人所为吗?”
蓝湛道:“七窍流血,应是一人所为。”
江澄又疑惑道:“我们一路追踪温晁,这个人却总是比我们快一步,究竟是谁?”
“此人邪气甚重,我们小心为妙。”
江澄不以为然道:“邪?这这世上还有比温狗更邪的吗?只要目标跟我们一致,便不是敌人。走吧,咱们还要赶路。”
一江氏门生此时来报:“禀宗主,我们收到消息,有人在云梦驿站附近,发现了温逐流的踪迹。”
江澄对蓝湛道:“温晁不回岐山,到云梦去做什么?”
蓝湛心中对于这人的身份一直有所怀疑,听到温晁到了云梦驿站,对来人的身份更加有所怀疑。不过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看了再说。
“走吧。”
追到第四日深夜,两人终于在一处偏僻山城的驿站附近,捕捉到了温逐流的踪迹。
那驿站有两层楼,楼边就是马厩。蓝湛与江澄赶到时,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了楼内,反锁了大门。江澄正要带人冲进去,被蓝湛伸手拦下:“不可莽撞。温晁未到,先静观其变。”
因为没有见到温晁的身影,为防打草惊蛇,二人便没有从门入,而是翻上屋顶。
江澄强忍胸中滔天的恨意,磨着牙齿,死死盯着瓦缝,往里望去。
温逐流一身风尘仆仆,脚步拖沓地上了二楼,进了屋门,先是巡视了一番,在屋内的角落里发现了黑色的一团,接着将手中的布包放下,再奔到窗前拉下了所有的布帘,遮得密不透风,这才回到桌边,点起了油灯。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依旧苍白阴冷,眼眶之下却有两道浓重的黑色。
他上前去轻拍那角落里的人,那人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团脆弱不堪的茧,瑟瑟发抖,缩在斗篷里喘着粗气,被触碰到的那一坨,忽然慌乱的抱着头道:“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蓝忘机抬起了头,和江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同样的疑云。
这个人一定是温晁,但温晁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尖又细,完全不像是温晁?
温晁被温逐流半拖半抱的放到小凳上,温晁从斗篷下撩起一条细缝,看到桌上点燃的蜡烛,他一把将蜡烛推倒。“把灯灭了。被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温逐流低头翻找乾坤袋中的事物,一边道:“你以为不点灯他们就找不到咱们了吗?”
温晁隔着斗篷,伸出血呼啦差的双手拉住温逐流呼呼地道:“逐流,你说,我们、我们跑了这么远,又跑了这么久,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了吧!”
温逐流漠然道:“也许吧。”
温晁怒道:“什么叫也许!没逃掉你赶紧带我跑啊!”他颤颤巍巍的动作仿佛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伸手去拉温逐流,期盼他能赶快带自己离开这里。
温逐流拦住他道:“别动!你要用药。不然会死的。”
说着,他拿起了桌上的药瓶,然后掀开了温晁的斗篷。
这一掀,屋顶上的两个人都微微一怔!
斗篷之下,不是温晁那张嚣张跋扈、英俊得有些油腻的脸孔,而是一颗缠满了绷带的光头!
温逐流一层一层剥皮一样地把绷带剥下来,这个光头人的皮肤也暴露出来。这张脸上遍布着不均匀的烧伤和疤痕,使得他整个人仿佛煮熟了一样,狰狞而丑陋,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人的影子!
温逐流取出药瓶,先给他吃了几粒药丸,再拿出药膏,往他头脸上的烧伤上涂抹。温晁疼得呜呜咽咽,然而,温逐流道:“别动,看着我!不要流泪,不要哭了。否则泪水会让伤口溃烂,这样你的伤口会更疼的,你明白吗!”
温晁只得强忍泪水,连哭都不能哭。一点摇曳的火光之旁,一个满脸烧伤的光头人龇牙裂齿,嘴里发出含混的怪声,火光将熄不熄,昏昏黄黄。这景象,当真是无与伦比的恐怖。
正在这时,一阵邪风吹开了驿站的窗子,顺势带灭了一盏灯。温晁尖叫一声,滚下了凳子叫道:“笛子!笛子!他是不是吹笛子?!我听到他又在吹笛子!”
温逐流道:“不是!是风声。”
然而,温晁已经吓得摔倒了地上,又嚎叫起来,温逐流又把他抱了起来。看来,温晁的腿是出了什么问题,无法自己走动了。
温逐流给他涂完了药,从口袋中取出几个包子,递到他手里,道:“来,吃吧。吃完了好赶路。”
温晁哆哆嗦嗦捧起来咬了一口。见状,江澄想起了他和魏无羡逃难那日,两人连一口干粮都吃不上,此情此景,当真报应不爽!他满心欢快,嘴角扬起,无声地狂笑起来。
突然,温晁像是咬到了什么,露出极其可怕的神情,把包子扔了出去,尖叫道:“我不吃肉!我不吃!我不吃!不吃肉!”
温逐流又递了一个,道:“这个不是肉的。”
温晁又推开了温逐流的手道:“我要找我爹,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我爹那儿!”
温逐流道:“照这个速度,还有两日。”
他说话非常实诚,绝不夸张,绝不作假,这实诚却让温晁痛苦万分,哑声道:“两天?两天?!你看看现在我什么样儿了?你还要让我等两日,我爹养你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废物!你现在就去把他杀了!你去啊!没用的东西!!”
温逐流豁然站起,温晁吓得一缩,以为他想一个人逃跑,忽的知道害怕了。所有的护卫都一个一个惨死在他面前,只有这个温逐流,是他最后的仰仗,连忙改口道:“别,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温逐流、温大哥!你别走,你不能抛下我,只要你带我回我爹身边,我让他把你升成最上等的客卿!不不不,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大哥,我让他认你进本宗!今后你就是我大哥!”
温逐流不为所动望向驿站的玄关处道:“不必了。”
不光他听到了,蓝湛和江澄都听到了。驿站的楼梯那边传来的,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有个人,正在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走上楼来。
温晁遍布烧伤的脸瞬间褪去了原本过剩的血色,他颤抖着从斗篷里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害怕过度,想要掩耳盗铃地靠遮住眼睛保护自己。而这双手掌,竟然是光秃秃的,一根手指都没有!
咚、咚、咚。
那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来,一身黑衣,身形纤长,腰间一管笛子,负手而行。
屋顶上的蓝湛和江澄双双把手压在了剑柄上,等着那人悠悠的上了楼,透过屋顶的瓦片缝隙看到红色的中衣,黑色的靴子,而等他的全貌露出来,江澄一瞬间便惊呆了,他摸了摸腰际别着的那人的佩剑。而蓝湛则往那人的身后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是魏无羡。
可是,除了那张脸,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原来的那个魏无羡。
魏无羡分明是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从来不肯好好走路。
而这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俊美却苍白,笑意含森然。
眼前所见景象太出乎人的意料,再加上屋内形势未定,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纵使屋顶上的两人都震惊无比,却都没有贸然冲进去,只是把头压得更低、离瓦缝更近了。
温晁遮着自己的脸,已经只剩下气音了:“温逐流……温逐流!”
闻声,魏婴慢慢弯起了眼睛和嘴角,道:“都这么多天了,你还以为叫他有用吗?”
(大长原文警告!1)(提示,少了这段儿不影响食用,这段儿原文描绘更带感!!)
他朝这边走了几步,踢到了脚边一个白生生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温晁刚才扔出去的肉包子。
魏无羡道:“怎么,挑食?”
温晁从凳子上倒了下来。
他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用没有十指的双手在地上爬动,拖地的黑斗篷顺着下身滑落,露出了他的两条腿。
这两条腿像是累赘的摆设一样挂在他身下,缠满了绷带,异常纤细。由于他剧烈的动作,绷带之间拉出缝隙,露出了里面还挂着鲜红血丝和肉丝的森森白骨。
他腿上的肉,竟然都被生生剐了下来。
空荡荡的驿站里回荡着温晁尖锐的叫声。魏无羡恍若未闻,轻掀衣摆,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别的肉都吃不下了?自己的腿,有那么好吃吗?”
闻言,屋顶上的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寒意。
魏无羡居然让温晁自己吃了自己的腿!
第二盏油灯幽幽燃起,明黄的火焰之前,魏无羡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指间夹着什么东西,垂下了手臂,一张惨白的面孔从桌下的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张桌子下,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一个白色的小孩子蹲在他脚边,仿佛一头食肉的小兽,正在啃食着魏无羡投喂的什么东西。
魏无羡撤回了手,在这只白色的鬼童头发稀稀拉拉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鬼童叼着他投喂的东西,转了个身,坐在他脚边,抱着他小腿,一边口里继续恶狠狠地咀嚼,一边用寒光闪闪的双眼瞪着温逐流。
他口里嚼的,是两根人的手指。
不必多言,必然是温晁的手指!
(原文警告结束!!!)
温逐流往外站了站,用身子挡住了魏婴阴森的看向温晁的视线。
魏婴嘴角勾起一抹笑,幽幽的看向温逐流,阴风阵阵吹起他的头发,让人感觉他身上的阴气更甚。他笑着道:“哼,温逐流,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在我的手底下,保住他这条狗命吧?”
温逐流依旧挡在温晁身前道:“拼死一试!”
魏婴冷笑一声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
温逐流回到:“知遇之恩,不能不报!”
他说完这句话,魏婴再也撑不住这幅云淡风轻的表情。若不是他的这句轻飘飘的知遇之恩,他师父师娘又如何会死?他如何会家破人亡?
他的语调神情陡转阴鸷,厉声道:“笑话!凭什么你的知遇之恩,要别人来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魏婴就拿出那根黑色的笛子来,放到了嘴边吹出了一支凄厉的调子。
温晁一听到那催命的笛声响起,便呜呜咽咽的叫着,拼命的向角落里爬去。
这笛声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蓝湛立刻反应过来,用术法遮住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魏婴眼底猩红,笑着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温逐流,整个驿站的蜡烛骤灭,一股红色的雾气不知从何处顺着楼梯悄然而上,在温逐流的背面,缓缓的停留在了温晁的面前。
温晁已经爬到了墙角,拼命往木板里挤,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从缝隙之间挤出去。那团红雾缓缓的变做了一个身穿红衣、面色铁青的长发女人重重摔到了他身上。
她伸出唰白的手,手指上是长长的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赫然便是这些时日,每日都会在温晁的身上划出道道血痕的那个女鬼。
温逐流听到温晁的呼救声回过头去与那女鬼相斗。魏婴见那血肉模糊的的场景被挡住了,这才对着楼梯又绽起一个笑来。这笑竟然与刚才那般阴笑完全不同,正是属于那个潇洒肆意的魏无羡的笑。他扬声道:“已经不恶心了,现在可以上来了。”
原来是因为魏婴操纵厉鬼下手越来越狠,原本安心看戏的蓝阮,在有一天吃着魏婴特意买来的,他曾经应承过蓝阮要买给她的云梦芝麻焦切糖的时候,突然呕了几下。
魏婴替蓝阮把了把脉,发现她应该并未病症,便疑惑的看向蓝阮,问她道:“阿阮?你怎么了?这焦切糖不好吃吗?”
蓝阮摇摇头,按了按依旧感觉有什么东西上涌的胸口,指着正啃着温晁手指头的小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切成一条一条,莫名的和那指头有些许相似的焦切糖,又是忍不住的干哕。
魏婴也注意到了,闪身站到了蓝阮的面前,挡住不远处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不好意思道:“对,对不住,阿阮,是我顾虑不周了,不然这样,下次等那温狗遮好了,我再叫你出来。”
蓝阮依旧顺着气,接过魏婴递过来的水壶猛地灌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点了点头。
蓝阮不似魏婴一般,为了给温逐流和温晁压迫感,特意一步一步的上楼梯,她飞身一步便飞上了楼,白色的衣袍和白色的帷帽边缘微微摆动,看上去依旧是那副仙气飘飘的样子。
魏婴看着蓝阮白色的宽袍襦裙,笑着点了点头。阿阮这么出尘不染的女子,还是穿白衣更美好一些。
蓝阮初初站定,便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偷窥他们一般,向屋顶上方看了一眼。
蓝湛立刻警惕的拉着江澄的领子向后撤了撤身子,躲过了蓝阮帷帽下查探般的眼神。
奇怪?蓝阮想到,明明感觉有人在屋檐上的,是她的错觉吗?
蓝阮安安静静的站在魏婴的身后,颇让魏婴有一种自己正在保护身后这个女子的感觉。
他内心有些隐隐的高兴,也没了再和这两人游戏的心思。
转过头,看到温逐流和那女鬼争斗,温逐流对着时而具现化,时而缥缈似烟的女鬼无计可施,反而是被那女鬼的长指甲抓出了满身的血痕。
罢了,就这样吧,阿阮一会儿看了又要觉得恶心了。于是他道:“逗你们玩儿了这么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对你们这两只温狗,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言毕,魏婴从腰间拔出了那支笛子。
正要将这支笛子送到唇边,忽然,屋顶上一人道:“你没有兴趣,我有!”
一道紫光流转的长鞭破瓦而下,直直勾住了温逐流的脖子,呼呼地在他颈上缠绕了足足三道,猛地一提。温逐流高大沉重的身躯被这条电光长鞭吊了起来,悬在空中,当时便脖子里便发出了“喀喀”的颈骨断裂之声。
他没有立即死去,而是脸色爆红,浑身抽搐,奋力挣扎不止。双目圆睁,眼珠几乎爆出眼眶!
果然,蓝阮心道,房檐上是有人的,可是怎么会只有一人,她刚才明明是感觉到屋顶上站着两人的。
看到紫电之光,魏婴瞳孔一缩,旋身站起,原本伏在他脚边的红衣女鬼与鬼童随即消失不见,紧接着一紫一白两道人影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落入驿站二楼。与此同时,被紫电缠颈的温逐流,也渐渐的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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