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有令,凡是跟阴铁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留。聂宗主和蓝宗主也同意了。难道你们江氏还有什么疑问吗?”
蓝阮的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与阴铁和薛洋都有关系,要连我也杀吗?”
“哼!若是阴铁在你手中,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金子勋最大的特点似乎和温晁一样,十分的记吃不记打。被蓝阮收拾了两次都记不住,只要他一朝得势,便会又仗着金氏的势狐假虎威起来。
魏婴和蓝湛听了金子勋略带威胁的话语,不由自主的左右各上前半步将蓝阮死死的挡在身后。
金子勋看到魏婴却更加出言不逊。
“魏无羡你别得意!你修习邪术,阴虎符更是至阴无比,等到温氏余孽清除,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你!”
魏婴虽然怒极,但是并没有动手。倒是让那金子勋颇为得意,笑着走了。
“只怕这岐山的怨灵,又要多了。只怕现在需要的是《安息》之曲了。”魏婴感叹道。
紧接着,便是金光瑶被封为敛芳尊。谁封的这样的封号,蓝阮搞不清楚,因何原因她倒是知道一些,一是金光瑶忍辱负重在温氏卧底,取得了岐山温氏布阵图,二是因为他杀了温若寒。
没错,就是金光瑶杀了温若寒。
金光善为了能在战后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将从前面刺穿了温若寒的蓝阮忽略了个一干二净。
接着是聂明玦,蓝曦臣和金光瑶三人结拜,并称三尊。
此间似乎没有人是赢家,除了金光善和金光瑶。
不过金光瑶虽然认祖归宗,又一时间名声籍甚,可是蓝阮却莫名的有些同情他。
待在兰陵金氏,说来其实倒不比在清河聂氏来的轻松。
毕竟来自毫不相干的人的冷嘲热讽,难道比得上亲生父亲的鄙夷与嫌弃和同是金光善的儿子,得到的对待云泥之别的苦楚嘛?
“二哥哥,你说金氏究竟想做什么?”
回了房间,蓝阮越想越气,在屋中焦躁的走动。蓝湛看的眼花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她。
“为了阴铁。”
“那你说他真的将那三块儿阴铁毁了?不会是偷偷留下了吧?”
“不会,有兄长和赤峰尊看着。”
“那,金光善打的就是薛洋手中的最后一块儿阴铁的主意?”蓝阮也不再等蓝湛回答了,自己独自碎碎念起来。
“那薛洋岂不是很危险?”
“说起来在云梦也没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人如何了。可不要被金氏的人抓到才好。”
蓝湛其实无意与蓝阮讨论包括薛洋在内的任何男性,然而既然蓝阮提起了,他倒也不会生气,反而还会顺着蓝阮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薛洋聪慧,应该不会。”
“这金氏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金光善连射日之征都没出面,现在却端出一副统领仙门百家的样子,难不成他还想当另一个温若寒不成?”
蓝湛遵循背后不语人是非的原则,并不接蓝阮的话。他二人向来如此,蓝阮过嘴瘾蓝湛也不会去阻拦,只不过他自己不参与,也不搭话,只等着蓝阮说尽兴了,自己便消气了。
“还有,我真的怀疑这金子勋是金光善的私生子,怎么有事不见正经的公子金子轩到处都是金子勋呢?你看看他猖獗的样子,把人不当人,简直比温氏还要残暴不仁!”
“金光瑶和赤峰尊还有大哥哥结拜,那金光善岂不是平白的成了大哥哥的长辈?本来没有什么关系,各当各的宗主便是,希望金光善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倚老卖老插手咱们蓝氏的事情就好。”
蓝湛依旧一言不发,还煞有闲心的为喋喋不休的蓝阮倒了一杯茶。
蓝阮自然而然的端起茶猛地喝了一口,又开始继续碎叨着。
“金光瑶虽然已经答应大哥哥不杀温氏没有灵力的妇孺了,可是他说话好像也不是那么有用嘛。起码金子勋就不听他的话。”
“今天晚上的晚宴也一定是金氏来彰显自己身份显摆才办的。又要见到讨厌的人,肯定比在清河的晚宴还要无聊!”
蓝湛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坏心道:“听说兰陵金氏的晚宴有金氏特从大理运回来的庵波罗果(芒果),还有专门的师傅专门做鱼脍,听说他做的鯸鲐(河豚)鱼脍(生鱼片)堪称一绝。”
“啊?”蓝阮讶然的看向蓝湛,接着又强行挽尊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去吧。哼!这个金氏真是太会铺张浪费了。’
晚宴的开场,是同蓝阮料想的一样,各大世家相互阿谀奉承的场面,而且是全部站在炎阳殿的门口,来回奉承。
那平阳姚氏的宗主最是会见风使舵,如今见金氏势力庞大,便立刻投诚卖好,明明是和金光善差不多的年纪,看着金光善那献媚讨好的样子,活像是看着自己自己的父亲一样。
蓝阮跟在蓝曦臣和蓝湛的身后,前面还有长长江氏的队列,后面则是聂氏的队。蓝阮心中想着,好像是在排着队见什么得道的仙人一样。
终于进了炎阳殿的门,是一如既往的配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客套,蓝阮巴巴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感受到有难以忽略的视线一直在打量自己。
蓝阮艰难的从桌上的鱼脍上移回了目光,发现原来是魏婴。蓝阮放下心来,对魏婴笑了笑,可是却感觉打如芒刺背的视线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移开。所幸他们已经和金光善还有江澄都客套完了,可以归席了吧!
只不过蓝阮没想到的是金光善竟然还叫了她。
“蓝三姑娘已经及笄了吧?蓝宗主可有为三姑娘相看人家啊?”
语出惊人,众人皆没有想到的金光善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一个姑娘如此私密的事情。
蓝曦臣皱皱眉道:“阿阮年纪尚幼,家中还想多留几年。”
金光善却仿佛看不出蓝曦臣的不悦一般,笑道:“唉!定亲也不耽误再留几年嘛!我看子勋倒是与三姑娘门当户对年龄又相仿啊!”
蓝阮霎时都想把午饭吐给金光善看,他侄子那叫和她年龄相仿?脸上的褶子都快和聂怀桑的扇子一样多了,千沟万壑还好意思说年龄相仿?
蓝曦臣依旧笑着,但是笑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他冷冷的样子似乎和蓝湛更加的相似,“金宗主,我们阿阮蒲柳之姿,才疏学浅,金子勋公子,我们配不上!”
眼见着蓝曦臣似乎下一刻就要翻脸,金光瑶抱拳道:“父亲,蓝三姑娘和子勋有些过节,恐怕子勋也不会愿意的。”
这话给了金光善一个台阶下,金光善立刻拍着额头道:“是我糊涂了,这孩子们成婚,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哈哈,战后事项太多,我也是忙昏了头,蓝宗主可不要介意啊!”
虽然他的话是对蓝曦臣说的,蓝阮却总觉得有一股油腻腻阴沉沉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蓝阮拽着蓝湛的手臂,偷偷往他身后挪了半步,这才阻隔了那令人作呕的视线。
有蓝湛挡着,蓝阮总算是撑到了和江氏聂氏都客套完,她大哥哥安慰了金光瑶,赤峰尊发怒,改换席位,这才终于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不过被金光善那么一搅合,蓝阮也失了吃东西的兴致。除了她和蓝湛,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相互应酬着。突然,眼前的小碟中多了一片薄如宣纸的鱼脍。
蓝阮顺着筷子看看蓝湛,叹了口气扭回头,颇带着些惋惜的看向眼前的鱼脍。
“可惜了这么好的鯸鲐,难得有师傅可以用鯸鲐做鱼脍的,都怪那个金光善,扫了我吃东西的兴致。”
“别和自己过不去,天道轮回,他自有报应。”话说的轻巧,蓝湛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发白,其实他都想去暗杀了金光善。竟然拿金子勋那种寡廉鲜耻之人来羞辱阿阮。
蓝阮夹起那片鱼脍,沾了沾作料,踌躇了片刻,又将那鱼脍放回碟中,“可是在金光瑶说完金子勋不愿意的时候,我分明听到金光善扭头咒骂了一声,他愿不愿意不是他说了算的。你说这又是何意?”
蓝湛思量片刻,似乎懂得了金光善此举的用意,手中的筷子断成了三节,他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手,拿起了避尘。“无事,你先吃吧。”
蓝阮被人嘴上占占便宜倒也无甚感觉,实质上她也压根儿不懂金光善这话是何意。她只是觉得将自己和金光善和金子勋那样猥琐的人联系起来让她感到恶心罢了。
蓝湛却是有些明白了金光善的打算。其实只要结合金光善的那些传闻,也不难推出答案。
金光善有位家世显赫的厉害夫人,惧内之名远扬,可他怕归怕,女人还是要照搞不误的,金夫人再厉害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紧他,于是上至名门佳媛,下至乡野娼,妓,能吃到的绝不放过,拈花惹草四处偷情,还私生子女众多。这金光瑶就是一例。
再想想坊间传闻的金子勋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金光善与自家嫂子偷情所生,就更加体现了这人荤素不忌,罔顾人伦。所以即便金子勋不喜欢不愿意也要让他娶蓝阮的行为,也就值得引人深思了。
自然,蓝湛向来少听别人的风月之事,他也仅仅是认为金光善的目的是想要羞辱蓝阮,或者利用她来寻找阴铁。
蓝阮看着蓝湛将避尘拿了起来,那架势似乎想要提剑去砍了谁一样,她还是拦住了蓝湛。
“诶,二哥哥,你要去哪儿?”将心中的疑惑和不满都向蓝湛宣泄了出来,她的心里倒是不在难受了,又开始对桌上摆着的糕点鱼脍和各地的水果感兴趣了起来。
其实若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别人说些这样似是而非骂她的话,她可以丝毫都不在意,然后专心的啃手上的馒头。可是来了这边儿几年,好像越来越娇气了,委屈了竟然连饭都不想吃,这可一点儿都不像她。
蓝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看着还往嘴里放着鱼脍的蓝阮,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终于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出去透透气。”
蓝阮连塞了几块鱼在嘴里,擦擦嘴站起了身拽住了蓝湛的袖口。
蓝湛无奈,只能停下来等着她将嘴里塞满的东西吃完才拉着她一起出去。
蓝阮拉着蓝湛的袖子,一边用自己的受不了的语气和蓝湛说话。
“二哥哥,你晚上不吃东西不饿的吗?要不然我们溜出去吃东西吧?听说岐山的臊子面和锅盔还有面皮儿都特别好吃。”
蓝湛觉得有些好笑,说恶心的吃不下饭的人是她,才不过片刻就忘了刚才的恶心,高高兴兴的往嘴里塞鱼脍的是她,现在又说要出去吃东西的还是她。好像只要有吃的就永远都不会饱的样子。
“刚才不是吃了许多?”
蓝阮眼睛睁的溜圆,诧异的看着蓝湛:“鱼脍怎么能当饭吃?没有主食我就不承认我吃过饭!”
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原本心中愤懑的蓝湛也轻松了起来。他反手拉起蓝阮,带她出了门。
蓝阮一看便知道蓝湛是同意出去吃东西了。便立刻笑着得寸进尺道:“还要吃醋粉酥饺碗蒸豆花。”
刚来岐山没几天,减去决战的日子撑死不过两三天,蓝阮都没来得及下山,倒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将这里的美食打听的一清二楚的。
二人从炎阳殿出来,走了几十米刚到了台阶处,便看到了独自卧在台阶上喝酒的魏婴。
蓝阮便拉着蓝湛向魏婴处走去。
“魏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不进去啊?”
“阿阮,是你啊!还有蓝湛?”
“呵,怎么样?要不要来首《洗华》啊?”
嗯?魏婴这很明显就不是在和她说话啊?他和蓝湛什么时候有了自己听不懂的暗语了?
“我在研习新的曲谱。”
“你还没放弃啊?”
“为了阿阮,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啊?二哥哥你修习了什么新曲谱?”
那日蓝阮被金光瑶唤去,许久不回,二人担心蓝阮在金光瑶处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出门寻她。恰好也碰到了蓝阮碰到的那些温氏的所谓余孽们。
魏婴望着那些面露绝望的老弱妇孺们,“蓝湛,你说眼下这些人又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是正是邪,是黑是白,又如何能说得清?”
这话好像不该是蓝湛说的话,魏婴有些惊奇的看了蓝湛一眼。蓝湛也没有给他解释。魏婴如今才不愿意自讨没趣,转过头不再和蓝湛说话,静静的看着下面被拖着走的人。
“你可愿意修习《洗华》的琴谱?”过了片刻,蓝湛开口道。
“修习《洗华》?”魏婴在心中冷笑一声,说到底不过是怕我走火入魔,祸害别人罢了。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惺惺作态装作为人好的样子?“阿阮知道吗?”
静默了片刻,蓝湛才启唇道:“不知。”
“你究竟是何时修炼的阴虎符?”
“蓝湛,如果我说是屠戮玄武洞里,取得了一把阴铁剑,你信吗?”
“是那日阿阮,”
“不错!”
“又是何时炼成的?”
“近日。”
“阿阮也在?她知道?你明知这是阴铁,为何要炼?”
“蓝湛,够了!你究竟是想质问我还是怀疑阿阮?”魏婴愤怒的说完这句话,便要转身离开,蓝湛将他拉住。
“可阿阮也说,你控制不住。阴虎符终归不是正统,一旦心神不稳,就无法控制。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师姐,江澄,还有阿阮。”
魏婴和蓝湛都无法探知蓝阮的深浅。魏婴的鬼道修行的方法得过蓝阮的指点,不客气的说,在鬼道方面,他大概是蓝阮的徒弟,可是不知阴虎符和蓝阮谁更厉害一些,也不知道阴虎符是否会伤害到蓝阮。
蓝湛则更加不清楚蓝阮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她用过鬼道,但是如今还依旧使用正统的剑道,所以他更担心蓝阮总是和魏婴混在一起,魏婴的阴虎符早晚有一天会伤到她。
可是魏婴终究是年轻气盛,不承认自己恐怕会像温若寒一样失控。蓝阮也说过,不是使用鬼道而变坏,而是坏人用了鬼道罢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自己,控制阴虎符。
“你是担心我会像温若寒那样被阴铁控制?可是阴虎符不是阴铁,我也不是温若寒。”
“阿阮,你说我真的控制不住阴虎符吗?”魏婴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陈情,声音也有些不知所措。
蓝阮脱开蓝湛握着她的手,坐到了魏婴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么厉害的法器,想要完全控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如今说你控制不了,并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二哥哥说《洗华》也是为你好。”
魏婴喝了一口酒,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哪儿是为我好?他明明就是怕我伤到你。”
“你说什么?”
“啊,没有。阿阮,如若是你的话,你可以控制阴虎符吗?”
“说不好,不过我记得你的阴虎符是认了主的。”
见这二人又在这种随时都有人进出的地方讨论起在外人看来属于邪魔外道的事情,蓝湛打断道:“阿阮,你不是要去吃东西吗?走吧。”
这时,蓝阮的肚子很配合的一连串儿的响声,很明显刚才的鱼脍已经消化殆尽了。
“魏婴,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啊?”
“啊?”魏婴本来要欣然同意,看到了蓝湛仿佛放刀子一样的眼神。摆摆手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江澄师姐他们好了。”
没想到蓝阮你却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魏婴没了金丹之后,力气也不大,竟然被蓝阮轻轻松松的拽了起来。
“哎呀!走吧走吧!空腹喝酒伤胃!再说了,我们择日便回姑苏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呢,便趁今日一聚吧!”
“还是算了,你看看蓝二公子那个样子恨不得要杀了我,我还是不和你们一起去了。”魏婴故意引蓝阮去看蓝湛,那仿佛结了霜的眼眸。蓝湛及时将头扭过去。
“浑说什么?要去便去。”
到了街上的蓝阮才算是撒开了欢儿,看见什么都想买,蓝湛也一如既往的充当移动的钱袋子,跟在蓝阮身后,给她看上的东西付钱。
“哇!这个小兔子好可爱啊!”蓝阮看上的是一个草扎的兔子,这摊子的摊主想必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摊上的东西几乎都是用秸秆和草扎的。有蝴蝶有蜻蜓,还有立体的兔子。
蓝阮出门少看工艺品和首饰,一般都是对着吃的移不开腿。
蓝湛负责掏银子,魏婴则拿了大包小包的点心,还有肉夹馍,连酒都被抛弃了。
蓝阮只是说了一句可爱,蓝湛就立刻付了钱,蓝阮笑着将那个兔子抱在怀里给蓝湛和魏婴看。
“像不像是云深不知处的兔子?”歪着头看了看兔子,塞到了魏婴的手中。
“我和二哥哥回到云深不知处就能看到兔子了,魏婴比较可怜,看不到,便拿这个将就一下吧!”
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蓝湛听还是说给魏婴听的,将兔子塞到魏婴怀里高高的盒子纸包上面,又看到了一家面馆儿,里面似乎人很多的样子,蓝阮想到了岐山有名的臊子面,拉着蓝湛的手往面馆儿里冲。
“正好,在这里吃碗面吧!”
魏婴在蓝阮和蓝湛的身后怨念道:“喂!你们倒是等等我啊!我还拿着这么多东西呢!要不蓝湛你帮我抱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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