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缩在蓝阮的身后等着跟着蓝阮的步伐亦步亦趋的朝犬吠的方向进发。然而身前的蓝阮却一动不动。魏无羡怯生生的拽了拽蓝阮的衣袖,“你,你动一动啊,你不走我怎么走啊?”
语气莫名让人觉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
蓝阮没有说话,也没有按着魏无羡的意思向前走,而是侧了侧身,露出了前方一动不动好像一块石头一样矗立在那里的含光君。隐晦的告诉魏无羡,也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含光君挡路,她过不去。
魏无羡果然立刻就理解了蓝阮的意思,捏着蓝阮的衣袖,豪横的对对面的蓝忘机道:“含光君,你倒是走啊,怎么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太害事儿,太害事儿!”
含光君不得不承认,他在魏无羡的面前总是破功。因为他现在就想抛弃自己的雅正端方,忘记姑苏蓝氏的家规,直接一剑给他个痛快。
重点是,他竟然还理直气壮的拽着蓝阮的衣袖,这不是也不害怕吗?蓝湛咬着牙,“你先放开。”
魏无羡梗着脖子仰起头喊道:“我就不,就不!”
蓝忘机总归还是忍住自己的情绪没能动手把这个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的男人从蓝阮的身边拉开,仨个人拉拉扯扯,当然拉扯的只有魏无羡和蓝阮,向着犬吠的方向走去,却在杉树林里绕了几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犬吠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无法辨清具体的方位。这片茂密的杉树林渐渐的被一阵迷雾笼罩,难以辨别方向。
魏无羡听了半天的狗叫,这会儿多少也适应了一些,只不过拽着蓝阮的手却没有半分的松懈,让蓝阮腐眼看人基的人都颇为诧异:想博取蓝忘机的关注这个想法她是能理解,可是现在迷雾重重,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举动纯粹是做给瞎子看的,有什么必要?
“这里有迷阵,这迷阵分明是人为所设。”
蓝阮点了点头,“看来关于行路岭的传闻,也并非是捕风捉影。”
三人小心翼翼的用灵力引导,剥茧抽丝,才穿过层层的迷雾,这时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个以诡异的造型排列着的森森的石堡的轮廓便渐渐的浮现了起来。
石堡是灰黑色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像是一个个碗倒扣在石柱上,又像是地上长起来的石头的蘑菇一样,形状怪异,是人为,可是更像是墓群一般。
行路岭里,竟然真的有这种石堡,看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但这究竟是不是“吃人堡”,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就难说了。
金凌那只黑鬃灵犬的叫声便是在这堆石堡的最中心处传来的,这里既像是什么堡垒,又像是前朝哪位达官显贵的墓穴,走到此处,他们便听到了愈渐清晰的狗叫声,魏无羡又吓的像是弹簧一样嗖的一下子躲在了蓝阮的背后,打探了半晌,发现狗的本体不在附近之后,才露出个头来道:“怎么只听见狗叫,没有见到狗啊。”
蓝忘机冷着脸道:“灵犬再有灵气,也无法突破结界,应该是被困在结界之外了。”所以你可以放手了。
魏无羡这回终于松了一口气,也顺着蓝忘机的话真的松开了蓝阮。倒不是不想赖在蓝阮的身边,但是毕竟看着蓝湛看向自己逐渐鄙夷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是有点儿娘了。
然后,他终于想到了正经的话题,“那,金凌呢?金凌会不会也被困在迷阵之外了?”
蓝阮:“如果金凌在外,它也不会如此急躁了。”
魏无羡摸了摸鼻尖,“有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进去呢?”
蓝阮认真思考了下道:“嗯,用□□!”
□□?姑娘你是认真的?
“□□不太好,不如,雇人凿开吧。”
“嗯?可是现在回镇里去找人会不会太慢了?还是用□□吧?”
“怎么?你还装了□□来吗?”
“嘿嘿,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是,多一点点?”
“就是,呃,”大概是能把清河县炸成平地那么多的□□吧。
出门没事儿带这么多□□的原因蓝阮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就是,“真的只有‘亿’点点,很少的。”
这两个人的对话莫名的就由该如何进去石堡变成了带了多少□□的问题。两个人都是思维极度活跃,一跳跃的时候,蓝忘机是御剑都赶不上的。于是他并没有参与这两个人这无聊的话题,而是独自一人走近了那个像是古坟一样的石堡。
剩下的两个人见蓝湛都已经上去了,再讨论□□的问题也没有意义,于是两个人也迅速的结束了谈话,跟上了蓝湛的脚步走向了石堡。
石堡前还有长长的台阶,这构造与大梵山上的修士墓群构造十分相似,让石堡显得更像是一个坟堆。三人围着坟堆,不对是石堡绕了小半圈,发现了这里竟有一个近人高的洞口。形状不整,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明显是刚刚被人以暴力法器炸开的。
蓝阮和魏无羡对视了一眼,“□□?”
“法器吧?”
“哦。”
三人向洞口看去,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黑黝黝的一片,一眼望过去却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散发着一点诡异的红光。
“走吧。”避尘自动出鞘半寸,剑刃发出冰冷的淡蓝色光晕,照亮了漆黑的前路,蓝忘机一弯腰,率先进入,蓝阮和魏无羡跟在蓝湛的后面,也走进了石堡中。
初入石堡之中,这里并没有路,毕竟他们进入的地方并不是石堡的正门,而是被金凌拿不知是法器还是□□之类的东西炸开的,所以既黑暗,又狭窄,全靠蓝湛的避尘微弱的荧光照亮前路。
可是越走到后来,道路就愈发的宽阔,甚至还有了蜡烛和石灯。而越往里走,氛围就越奇怪。
魏无羡被这氛围所影响,脚步越来越慢,接着便突然停了下来,他扶了扶额角,紧皱眉心,脚步都有几分错乱。
蓝阮连忙上前扶住了脚步踉跄险些就就要撞在石壁上的魏无羡。
蓝湛突然发觉身后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于是回身问道:“如何?”
魏无羡道:“······好吵。”
吵?可是明明这里寂静的像是在坟堆里面一样,没有一个活人的声音。
可是魏无羡就是感觉这嘈杂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前后左右,头顶脚下,像是一片窃窃私语的汪洋,悉悉索索,嘻嘻哈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有小,魏无羡甚至能听清某些零星的字句,但又转瞬即逝,让他捉不住确切的字眼。实在是太吵了。
蓝阮默不作声的伸手在那个据说装着能将清河夷为平地的□□的乾坤袋里随意地掏了掏,摸出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效用的符纸,扯成了两半塞在了魏无羡的耳朵里。接着道:“这里怨气太重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找金凌,趁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虽然这符篆不知道是蓝阮从那个阴沟旮旯里淘出来的,但是塞到耳朵里好像确实听不到那些尖叫声了。魏无羡对着蓝阮点了点头,三人又继续向深处走去。
前方又是分叉的路口,不知向哪条路走才能找到金凌,魏无羡从怀中掏出一个风邪盘。
风邪盘对于怨气和阴气的指引最为精准,可是这会儿,竟然在缓缓的转了两圈之后竟然像是疯了一样越转越快,指针几乎都要从风邪盘中飞出来一样。
三人只能凭借着感觉,摩挲着朝着怨气更浓重的地方走去。
就是朝着感觉走,似乎也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豁然开阔的场景,深处是一间石室,石门大敞着,应该是金凌闯进去的时候打开的,石门上挂着石匾,写着三个大字,“祭刀堂”,顺着看进去,便能看到一具棺木,还有一个巨大的石雕,是一个修士,手里握着一把刀。
不过这些魏无羡根本就无心顾暇这些,金凌失踪的时间越长,有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三步并两步喊着金凌的名字,冲进了石室之中,
进入石室之中,蓝阮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摆放了一具棺木,而是横排数列摆放的整整齐齐,数一数大概有十多个棺木陈列在这里。
蓝阮将手放在一具棺木上,心中暗暗想到:“这里,怨气好重。能感觉到,每一个棺木都很狂躁,”
魏无羡还在焦急的叫着金凌的名字,但是已经到了最深处,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他怀疑金凌可能是被困在了这些棺材中的其中一个里,于是他推开棺木,却发现里面的不是尸体,也不是上百年已经腐朽的骸骨,而是一把刀。
此刀无鞘,刀柄似是以黄金铸成,看上去沉甸甸的甚有分量,刀身修长,刀锋雪亮,枕在棺底的一层红布上,映出血一般的颜色,森森一股杀伐之气。
棺材里不放尸体,却放着一把刀。行路岭上的这片石堡,真是无一处不古怪,步步透露着诡异。
蓝忘机和蓝阮又同时推开了这里其他的两樽棺木,却依旧没有金凌的踪影,就连本该放在棺材里的东西,都没有。每一个棺木里都是刀,不同的刀,带着铜环的,长着勾的,不同材质的,不同形状的,全部都是刀。
棺木的板子全都掀开之后,这里的怨气达到了顶峰。况且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结构,怨气出不去,只能循环往复的在这间不算狭窄的石室之中盘桓着。
方才蓝阮拿出的符咒本来就是急病乱投医,只能解一时之急的,这下怨气冲天,那张符咒已然不起作用,怨气又一次像是成千上万人在他的耳边尖叫,哭嚎一般。
他几乎又是站不稳,蓝阮冲了过去撑住了魏无羡,可是这个时候有没办法从装满□□的乾坤袋里找到对症的符篆出来,于是她只能对着蓝湛喊道:“二哥哥,问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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