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月悄悄爬上天空,清冷光芒从窗户投射,映照在那片床帘上,显出一对男女羞涩的影。
透明幔帐层层叠叠,遮挡住一切令人遐想的画面。
本应是活色生香,春色满屋,可是……
“哎,你这个样子,咱俩怎么继续?”
绣了百花盛开纹路的锦被盖住两人单薄的身躯。
李玉搂着夫郎,脸上神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从语气就能听出其中无奈之意。
她可是个年轻气盛的女子,没有成亲时倒不觉得男女之事有何妙处,但洞房时尝到了滋味,那就不同了。
明明有夫郎,为了他忍耐许久。好不容易得到喜欢的少年点头,箭在弦上,对方又退缩了。
感觉到卿书的小手死死揪住寝衣领口,扯都扯不动,真是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什么老虎,还能吃掉他不成。
然而对于白卿书来说,妻主今夜就是一只想要把自己拆吞入腹的大老虎。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脸上烫得不行,又想起那日妻主的粗暴行径,结结巴巴道:“我,我怕痛。”
这个好办,李玉轻声哄他:“不怕啊,我会温柔待你的。”
说出这话不禁笑了,自己怎么这么像逼迫良家夫郎的混混呢?
犹豫了一下,白卿书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豁出去的决心,紧紧闭着双眼道:“那、那行吧……”
以为妻主会亲自己,或者其他的举动,谁料等了半天,抱着自己的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动作。
缓缓睁开眼,妻主的脸贴着自己的,唇覆上来,温热柔软。
听得她叹息道:“唉,我其实不想勉强你,你也别勉强自己,来日方长,不如今日就算了。”
眨眨眼,白卿书茫然地看着李玉放开自己,真的打算放弃今夜的计划。
他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吗?
他戳了戳躺在一旁像死鱼一样,忽然冷淡下来的妻主,发现对方没有反应,又戳了戳。
一瞬间,白卿书觉得自己好没用,连基本的夫妻之事都扭扭捏捏。
他觉得自己这样是含蓄矜持,但是妻主好像不高兴了?
他声音发涩,语气低落:“是我不好。”
李玉其实只是想逗逗夫郎,听到这个声音,心道不好,赶紧又抱住他,亲吻他的眉心:“这怎么怪你呢,我说笑而已。”
勾唇道:“可口的夫郎就在眼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真不是嫌我?”白卿书抬眼望她。
因为夫郎害羞,屋子里是没有留蜡烛的,漆黑一片只剩月光倾泻的微亮。
卿书此刻定是一脸认真,真是可爱。李玉想,啃上他的粉唇,手也搭过去。
她知道自己同夫郎欢好的第一次,没有带给对方美好的体验。一是因为她没有经验,二是因为那会儿带着不满的心情。
嘿,怎么说咱也是活过一世的人,这次技术再不好,都没脸重活。
李玉前世和夫郎欢好从来都不会讨好他,全凭自己心意,今夜极尽了温柔。
如果室内再亮着就更好了,也许会看到少年泛着粉红光泽的肌肤,羞涩的小脸……
今夜夫妻两人算是第二次同房,却是默契至极……
“三妹夫你这是?”
李张氏今日请两位妹夫到自己院子里研究绣在衣服上的花样,一看到白卿书就愣了。
白卿书浑身酸疼,腿还软着呢。因为几日前便同姐夫们约好了,不想食言,只好拖着难受的身子过来。
他不知二姐夫在问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妥么?”礼节之类,他是最注重的,上下检查自己的衣着。
李张氏捂嘴笑了,眼里是了然:“没什么,你昨晚还好吧,看来很是劳累了一番?”
见过三妹夫这么多次,他都是一副端庄的样子,今日难得发现对方和三妹恩爱的证据。
李梅氏是个传统的男子,他嗔道:“二妹夫,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是新夫郎,年纪轻脸皮薄,别把人说羞了。
“怪我怪我,我多嘴了。”
经过上次差点儿被休一事,李张氏的脾气竟然好了不少,也真诚许多。他见白卿书将领口往上提,又忍不住噗嗤笑:“行了别遮了,我不看便是。”
都怪妻主。
白卿书简直无地自容,今早起来发现自己脖子上有好几个红印,便知是昨晚李玉太孟浪,还趁着对方未醒,悄悄拧了她的胳膊。
已经尽量在遮掩了,殊不知这两位都是经历过人事的,哪里看不出。
早知道就不来了。
李容今日要回书院,一家人都聚在门口送她,李家正君眼里噙着泪,拿帕子捂着脸,依依不舍。
“在书院别和人起争执,听夫子的话,好好念书。家里不用担心。你夫郎……”
李家正君看了一眼同样红了眼眶的李张氏,“算了,我也不计较了,只是你别分心。”
李容对于自家爹爹能够退步,心里是高兴感激的。她不希望家中不睦。
李玉帮她拿行李到马车上,正要下去,被叫住:“小妹。”
“我夫郎,麻烦你和大姐多多照看。”她并不担心自己夫郎在家里过得不好,是怕他又多想,惹爹爹生气,闹得不安宁。
“客气什么。”李玉捶了她一记。
李容见小妹要离开,不知怎的忆起对方那日煞有其事的说自己一定能中举,说话时身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能考中的,对吧?”
二姐这般问自己,李玉一转头,瞧见她眼里的自信。
岁首一过,春意马不停蹄袭来。打着卷儿的枯黄叶子从李玉眼前飘过,对面的老树脱下旧衣,迎来新生的希望。
“能的。”
如果不出意外,二姐乡试必中。
怕的就是意外。脑海里又想起诸多事宜:颜生的心思、夫郎前世被休弃的原因、关于传家宝一事的罪魁祸首……
事情会一件件来,她会一个个解决,不做纨绔女,成那意中人。这是上天给的机会,给的救赎。
送走二姐,拉住夫郎的手。趁着家里人都散了,李玉按了一下夫郎的腰。
“嘶。”酸疼酥麻的感觉,白卿书差点倒下去。甩开李玉的手往前走,“莫名其妙。”
他正不舒服呢,妻主还来招惹自己,见她神清气爽丝毫没有不适,话都不想跟她说。
李玉昨夜还是很克制的,一次就放过了夫郎,抱着他去清洗,又抱回床上,伺候得十分周到。没想到就算这样,夫郎还是难受。
思前想后,终于想起自己没有替卿书推拿。
失策,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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