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杀向海底捞。
今天录制时间太久,去海底捞吃点东西反而是个好选择。
杜铮他们跟盛和洲不熟,不是一个圈子交往不多。多少也就知道盛和洲跟沈星箩曾经是一个乐队,彼此在一些小型演出时候见过而已。
而盛和洲今时今日的名气跟地位都不是他们能比的。
更何况盛和洲出道之时就有爆料,他是北城顶级豪门盛家的老二。
财富名气都有。
跟他们如何能在一个圈层交往。
一行人自觉的走在前面。
人与人之间,无论承不承认,距离和圈层永远存在。
沈星箩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一点。
她轻轻侧头,快速看了一眼江山身边的盛和洲。
江山把盛和洲挡的完整,她只能看见盛和洲一只手轻擦着裤子摇摆。
这个深秋的夜里,她记忆里还残留着盛和洲手上的温度。
江山走在盛和洲身边,他一左一右走了盛和洲跟沈星箩。
两个人都不说话。
江山推推眼镜,决定先发制人。
“星星,这次回来还走吗?”
盛和洲手停了停,似乎是感觉到了冷,快速插回了裤子口袋。
沈星箩摇头,“不走了,毕竟是自己家,再走能到哪去。”
更何况,这里还有盛和洲。
江山一笑,看着前面的杜铮喊了一声,“老杜等等我,我有点事跟你说。”
江山一走,盛和洲跟沈星箩之间只剩下了空气和秋风在旋转。
沈星箩垂头看着前方。
杜铮跟江山两个人勾肩搭背不知道是在聊什么。
盛和洲突然清清嗓子。
沈星箩心头一紧,他想说些什么。
许久。
盛和洲什么话都没说。
沈星箩:“.....”
他只是清嗓子,她何必紧张成这样。
沉默的气氛就此打破。
盛和洲没什么要说的,沈星箩却开了口:“你怎么跟着来了?”
深夜聚会吃饭,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从大学时代组乐队开始,盛和洲的作息就十分规律,晚上十点之后绝对不吃东西,作息上基本活成了个修行的圣人。
她垂头问出来的话,盛和洲一直在看着她。
如果她抬头,马上就能看见盛和洲眼里满满都是她。
她没有。
盛和洲轻哼,“我也许久没看见江山了,他既然叫了,我跟他叙叙旧。”
江山跟盛和洲在沈星箩出国之后联系甚少,这个事情沈星箩知道。
作为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江山心里多少是埋怨盛和洲的。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哪有对错可讲,看的只有立场。
江山跟她之间的情分足够让他在当年的事情之后,拒绝把她的任何消息告诉盛和洲。
沈星箩哦了一声。
海底捞的服务员服务态度一绝,即使是深夜十一点后依然满脸笑容迎接每一个来客。
他们认出了盛和洲,但是没人敢上来要签名。
他脾气不好,粉丝路上遇到他都不敢打招呼要签名。
他们要了个大桌。
江山跟杜铮挤到一起坐,两个人都抽烟,坐一起方便。
汤加招手叫沈星箩,“来这边坐。”
盛和洲眉一挑,不动声色把沈星箩拉在自己身边,离汤加隔了好几个人的位置。
汤加脸色悻悻,“看你俩刚刚这样,还以为你俩分了,我还寻思跟星箩套套近乎。”
沈星箩淡淡回他:“让您对象知道了我可负不起责任,您就踏实吃您的吧。”
盛和洲抬眸睨他一眼,眼神里一寸一寸冷下去。
汤加吓一跳。
他对沈星箩从前是有过那么一点意思,但这点意思,在表白不成之后就收了,再也没放出来过。
汤加一搅合,就算是身边坐着的是盛和洲,沈星箩的情绪也缓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笑看江山跟杜铮开玩笑。
杜铮跟江山把人叫来的,点菜的时候完全是这两个人的主场,江山翻着服务员的iPad菜单问沈星箩:“咱们来个辣锅吧,星星是吃辣的吧?我说您在资本主义国家腐蚀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不能吃辣了?”
沈星箩笑了笑,江山这个人设不去学相声都可惜了。
杜铮在旁边接话:“哎,您这是怎么个说法。”
沈星箩:???
单口相声变双人?
她刚想随大流,突然想起身边的盛和洲。
盛和洲是个龟毛又啰嗦的完美患者,他作息规律,为了唱歌不毁嗓子,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辣,这个习惯多年如一日,间接也影响了沈星箩。
沈星箩摇头:“来个四宫格吧,我现在不吃辣,资本主义帝国的辣不如国内带感,我好几年没吃辣,再吃受不了。”
江山一脸遗憾,“行吧,那就来个四宫格,要个番茄牛腩汤跟辣锅。OK。”
盛和洲一直在看着她。
锅底端上来,人手一份调料,一行人坐下开始说话。
江山从家里出来特地带了自己存的酒,瓶盖一开,酒液顺着杯壁滑进酒杯。
有几个人开了车来,没喝,一圈转下来,就是江山跟盛和洲杜铮几个人面前有酒。
沈星箩欲言又止。
江山倒了一杯,问沈星箩:“星星喝吗?”
她的酒量比盛和洲跟江山都好。
沈星箩伸手去接酒杯,“我陪你们喝点,这酒怎么样?”
江山:“爷们存的,铁定不错,您就擎好吧您。”
嚯。
沈星箩的手还没碰到酒杯,另一只手先她一步接住酒杯。
盛和洲拿着酒杯,看着她,“我替你喝。”
沈星箩一把把两个杯子都抢过来,“我来。”
江山:???
这对狗男女,确定是真的分手了?
他嘶一声,先举杯,“走一个。”
沈星箩举起杯子,仰头把两杯酒喝了下去。
快得没给盛和洲任何机会。
杜铮忍不住赞叹:“可以,星星这酒量,至少在咱们胡同里还是食物链顶端!”
江山也跟着说话:“那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年演出,有人想灌我跟盛和洲酒,硬生生让我们星星把人都喝翻的光辉事迹。”
沈星箩笑起来。
当年偶有外边的演出,出了校门混迹江湖的人跟他们这些还在学校的不是一个玩法,有一回主办方的是个女人,那女人看上了盛和洲,想灌他们酒,却硬生生让沈星箩一个人喝翻了,自此再也不敢提跟他们喝酒的事。
等到第二杯,盛和洲手盖在她酒杯上,酒杯到了他手里。
他轻轻笑起来,跟江山碰了一杯,“我跟你喝。”
酒杯拿走,他的手还覆在沈星箩手上。
掌心温热,比她的温度要高。
沈星箩抽了抽,没抽出来,她把手放下来,他的手如影随形,始终把她手攥在手里。
沈星箩眼看着他把酒喝下,心里着急。
他不喝酒不止因为要保护嗓子,更是因为他酒精过敏。
这酒度数不低,他喝下去明天还能不能好?
酒过三巡,火锅吃了小半,盛和洲一筷子没动过。
火锅锅底一直在咕嘟咕嘟煮着,他们下了不少菜进去,牛肉跟肉丸在锅里翻滚,鸭肠烫了几下就迅速捞起来。
一桌人都在边说边吃。
火锅最适合这个季节吃,暖暖一锅下肚,心情跟着身体一起暖起来。
如果盛和洲肯放开她的话。
他的右手一直攥着她。
沈星箩没说话,他轮不到她来关心。
火锅味道不错,她强迫自己专注火锅,不去管盛和洲。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沈星箩会把盛和洲大小事照料得妥当,盛和洲一顿饭不吃,她是最紧张的那个,盛和洲哪里不舒服,她也是最紧张的。
沈星箩抿了抿唇,暗自决定如果盛和洲再喝,她就阻止。
至少不能让盛和洲因为酒精过敏出事,不然明天的热搜指定是他们。
她可不想上热搜。
沈星箩如是安慰自己。
又是一杯下肚,沈星箩的手还攥在盛和洲手里,她感觉盛和洲的手心正在升温。
她有些慌。
沈星箩停了筷,另一只手伸出来接过了盛和洲的酒杯,跟江山喝,“我吃饱了,我想喝点,你给我满上。”
盛和洲酒杯被抢,脸上反而缓缓绽开了一个笑,这个笑难得的真实而温暖。
他们这点猫腻瞒不过江山,江山眼睛在她跟盛和洲之间来回逡巡了两圈,早把沈星箩那脸上的担心看得明明白白。
江山轻呵,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做的全是喜欢的事是吧?
沈星箩听不到江山心里活动,她跟江山他们喝了几杯后,感觉手背贴着的盛和洲温度渐高。
她忍不住皱眉,不知道宋明洋有没有把盛和洲过敏的药随身带着。
火锅吃到最后,汤加喝得有点兴起,还接了个电话。
“行,你过来吧,我们就在海底捞,你来呗,你来了把我带走,我今儿喝酒了,不能开车。”
挂了电话,他看着众人嘚瑟笑,“我对象说过来接我。”
有几人起哄,江山跟杜铮却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星箩。
沈星箩:“怎么了?”
江山岔开话题,“那个啥,星星啊,你要不要先回家啊?家里不是还有人在等你嘛。再晚了怕不好打车。”
他说的是浩浩,这些人不知道浩浩的存在,所以江山说得很隐晦。
沈星箩看着他,汤加的对象肯定跟她是认识的。
不然江山不会故意让她走。
他们故意的。
沈星箩反而坐了下来。
汤加电话打完二十多分左右,一个人影终于在服务员带领下过来。
过来的人毛衣短裙长靴,脸上化着浓妆,妆容精致,鼻梁垫高眼角开大,一看就是做过微整。
十足的都市精致丽人。
如果不是这张脸实在太熟,沈星箩也没办法第一眼就认出她来。
沈星箩看了一眼江山。
过来的人小心翼翼坐到了汤加身边,笑眯眯跟桌上众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结束直播,让你们久等了。”
汤加脑子钝钝的,一把把身边拉过来亲了下,当着众人面介绍,“我对象,沈琪。”
沈星箩脸上笑容完全收了。
沈琪道了一圈歉才看见沈星箩,她惊在当场,开过的眼角瞪得更大。
“沈星箩?你回来了?”
沈星箩本拿着酒杯在看,沈琪这一声,她才抬头看沈琪,笑了笑,“看见我很惊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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