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箩从梦里苏醒。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入室内。
昨晚窗帘没拉,北城春冬多雾霾,难得在秋天有一点阳光。
她醒来时,正好看见阳光透过窗户的金色光斑。
她忍不住微笑。
昨夜的梦太长,且是他们最初开始的时候,梦里颜色诸般皆好,美得让她忍不住心动万分。
沈星箩适应一下,才想起现在是在哪里。
盛家的温泉山。
她愣了半响。
腰间横搭着一只手臂,手臂力量全部搭在她腰上。
沈星箩略皱眉。
盛和洲的脸近在咫尺。
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身体舒展开,脸上神色平静,全无醒着时候的烦躁。
想来也是因为睡不好,才会那样烦躁。
她睁着眼睛在看盛和洲。
距离近到连他脸上的毛孔都看得分明,她忍不住伸手出来,隔着几厘米一直在描摹他的眉眼。
闭着眼睛的时候好看得用言语无法描述,他的五官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眉眼浓烈鼻梁俊挺,薄唇总是抿直成一条直线,神色总看着不高兴。
明明一副风流的长相,却偏偏爱浪费这幅皮相。
阳光照在他眼皮上。
盛和洲不甚舒服,有些被刺激到,眼睛动了动,看样子是要醒了。
沈星箩一惊,立马从床上滚了个方向,希望盛和洲醒过来别看见她在干嘛。
她本来就靠边,这一滚,径直从床上滚了下来。
地上铺了地毯,她从床上摔下来,屁股先着的地,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屁股疼。
生疼。
尤其昨晚从台阶上摔下来时候也是屁股先着地的。
沈星箩嘶了一声,手揉揉屁股。
可怜她这身娇肉贵的屁股。
盛和洲一觉醒来,天光大亮,阳光好得不像话。
他眼睛动了动,从来没觉得睡觉是这么畅快的事。
习惯性伸手一捞,身边只有空气,其他什么都没有,倒是床上还是温热的。
床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盛和洲探身一看,沈星箩躺在地毯上揉着屁股,神情龇牙咧嘴的。
盛和洲眉一挑,“大清早的,你这是什么个路数?”
沈星箩抬眼看他的脸,正常人早起眼角难免都会有眼屎这些东西,他没有,脸上清爽得像是刚洗漱过。
难怪能是一众粉丝心目中的男神。
沈星箩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窗边揉着屁股难受。
她昨晚睡前没换睡衣,阿姨没给她睡衣,她昨晚穿着自己的衣服睡。
内搭是件黑色吊带,这么一动,黑色吊带落了一边。
露出了一边肩膀。
素白的皮肤,肩颈线条流畅,锁骨深陷。
轮廓好得不像话。
金色阳光洒在她肩颈上,光线像是浮在肌肤上的圣光。
盛和洲心里一紧。
他脑子里瞬间想起这个肌肤上温软细腻的触感。
他眸色渐深,身体立刻诚实了起来,压低了嗓音,“星星,过来。”
声音低哑又性感。
一如海妖在叫唤她的名字叫她过去。
沈星箩多了解他,一看他这样,瞬间明白他想干嘛。
她往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盛和洲眉一皱,探身过去,想要拽住她。
沈星箩早有防备。
他没拽住她,反倒被她拽住从床上拉了下来。
盛和洲躺在床上没有着力点,被她拉住,从床上栽倒在地毯。
整个人摔成了一个大字,手脚摊开,手长脚长,地毯差点不够他躺。
沈星箩眉眼得意地看着他,“你先冷静冷静吧。”
趁他摔倒在地,她穿上衣服,迅速开门从卧室出去。
盛和洲躺在地毯上,抬手盖住眼睛,任窗外的阳光大片大片铺洒在他身上,覆盖了他全身。
以他的身手,要不是这个人是沈星箩,没有丝毫机会可以把他拽下来。
他终究,还是对她心软了。只要看见她,他总心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原则都能瞬间崩塌。
-
沈星箩站在三楼卧室门口,看着走廊尽头洒进来的阳光恍神。
刚刚她跟盛和洲,相处得就像从前他们还在一起时候一样。
当年还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爱玩闹,经常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比如把对方从床上拉下来这些都常有发生。
大二那年的冬天,北城飘雪,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盛和洲在写歌,她在看书。
时光静谧岁月安好。
沈星箩突然放下板子叫盛和洲,“大狗子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他以为是什么大事,放下了手里的板子,凑到她身边。
“什么?”
他毫无防备。
沈星箩一下把被子拉高,盖在了他头上,被子里味道瞬间飘散出来。
盛和洲:“.....”
他哀嚎一声:“沈星箩你居然放屁!!”
沈星箩笑得在床上打滚。
盛和洲把她往被子里拉,势有同生共死的架势。
然而两个人进了被子,也没什么好事发生,盛和洲反客为主,拿下阵地胜利。
完虐沈星箩。
沈星箩:狗男人永远在想不过审的内容。
-
沈星箩叹一口气,穿好衣服下楼。
饭厅在二楼,现在时间上午九点,她从楼梯上下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孩子玩闹的。欢笑声。
沈星箩一怔,盛家只有盛和洲盛和礼兄弟两个,哪里来的小孩子?
难道盛和礼结婚了?
她脸上不由浮起笑。
下了楼梯,转过拐角,餐厅里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满地在跑。
实木餐桌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那个看着年轻,天生一双桃花眼,全身没半点轻佻气,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爱怜。
这也是个真娇软的女生。
她含笑看着地上的小男孩,“嘟嘟,过来吃饭了。”
嘟嘟不动。
她旁边穿着米色衬衫的男人脸一沉,只轻喊了一声:“嘟嘟。”
小男孩马上嘟着嘴就乖乖坐到餐桌上。
沈星箩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不由为盛和礼开心。
餐桌上的男人正是盛和洲唯一的哥哥,盛和礼。
盛和礼跟从前相比,内敛许多,气度更甚以往,单是在哪坐着都让人觉得不敢正对其锋。
盛和礼看着他儿子坐过来吃饭,那个女生先看见了沈星箩。
沈星箩只看见她眉眼一弯,附在盛和礼身边说了句话,盛和礼就转身看着她。
盛和礼轻笑一下,“你回国了?”
女生笑眯眯招呼她,“快过来吃饭,起来不吃早餐会不舒服的。”
沈星箩过去。
坐在她对面的女生看得更清楚了。
眉眼细软,肤色白净,眯着眼一笑,像极了小狐狸。
看着年纪也就跟她差不多大。
沈星箩微微一笑,先喊盛和礼,“盛大哥。”
女生似乎也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先一步开口:“我叫程佳奈,你叫我奈奈就好,无奈的奈,可不是奶奶哦。”
沈星箩笑起来。
世上正是有了这些女孩子才格外可爱。
盛和礼轻轻弹了一下程佳奈额头,“淘气。”
程佳奈悄悄翻个白眼。
小男孩嘟嘟吃着饭瞪着眼睛看他们。
盛和礼放下筷子,思考了两秒,开口问她:“回来不走了吧?”
沈星箩摇头。
盛和礼:“不走就留下来,做你喜欢的,有什么事可以找奈奈,她是和洲嫂子,和洲的事情她也能说上两句。”
程佳奈咧嘴一笑。
盛和洲正好下来,看见他们处得其乐融融的样,心里诧异,挑眉一笑,先喊他哥,“盛和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和礼瞥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叫哥。”
盛和洲叫了程佳奈一声嫂子,坐到餐桌上,强势挤在沈星箩身边。
沈星箩躲了躲。
狗男人你那边那么宽,非得往我身边凑。
小男孩嘟嘟眼睛滴溜溜转,小烟嗓萌萌哒叫盛和洲:“二叔,你身边的漂亮姐姐是不是我婶婶?”
盛和洲递给嘟嘟一瓶牛奶,以示夸奖。
然而牛奶还没到嘟嘟手里就被程佳奈截胡。
沈星箩深呼吸一口气,笑着对嘟嘟解释:“我不是嘟嘟婶婶哦,嘟嘟可以叫我阿姨。”
嘟嘟“哦”了一声,嘴里喝着牛奶,眼睛一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
盛和洲脸色一沉。
吃过早餐,沈星箩说什么也要走,浩浩还在家里等她,会不会好好吃饭她都不知道。
她说什么都要走。
盛和洲不知内情,心里恼怒得很,就好像盛家是有洪水猛兽要吃了她一样,迫不及待就要从盛家走了。
他摔了勺子,冷冷看着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躲我是吧?”
沈星箩捏着手不想说话。
他运了半响气,终于冷静下来:“要回就回吧,你是要自己回还是司机送你?”
沈星箩:“我自己回就行。”
盛和洲点头,“等下你出去把我车开走,明天下午我去酒吧开。”
走之前,沈星箩踟蹰半响,垂着头不敢看他。
“昨天....谢谢你。”
谢他帮她酒吧的乐队,谢他帮她出了沈琪的气。
她跟沈琪的旧怨不是一天两天,她们和平共处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能当面帮她怼沈琪,她心里感激,但也只能是感激。
盛和洲连连冷笑,她说谢谢下面肯定没好话。
果不其然,沈星箩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实在不好继续麻烦你,节目组那边我不会再去了,也请你.....”
“闭嘴,你说的我半个字都不想听,你走不走?”盛和洲愠怒地打断她。
他知道她能说出什么话,无非是不要再来往这样的话,论到心狠,谁能狠得过她。
他的身体语言做出最诚实的反应,直接转身背对她,不想听见她说出他不想听的。
她叹一口气,从盛家出来,在盛家司机手里拿了钥匙,上了门口那辆大奔g系车。
盛和洲跟盛和礼在餐厅,他还在生气,程佳奈出来送她,言辞温柔:“有空来找我玩,我都在家的,自己注意安全。”
沈星箩点头。
她再度抬头看了眼温泉山盛家的别墅,别墅城堡一样盘踞,她站在下面显得如此渺小。
包括手里的车,都远远不是她能拥有的。
这样的差距,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她转回头,调整座椅,发动车,从盛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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