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某些人和你就像是两艘飘在海面上的船,海很辽阔,很蓝,那景色看过去美到极致,风夹带着特殊的清新的盐水气味拂过你的脸,在满是惬意的不知不觉间,波澜推着这两艘小船,或是越靠越近亦或越离越远。
没有那人的陪伴是寂寞的,哪怕现在美人在侧。
突然的沉寂让刘娟疑惑了,周遭空气冷的不像话。张云雷离了杨九郎就变得喜怒无常,上一秒还是嘻嘻哈哈的,下一秒就沉下了脸不再说话。他平常总是微微抿着嘴,嘴角略微向上挑起显得不那么冷漠,烧饼老吐槽他凶,实际上他若不刻意去掰扯他的嘴角就是向下的,想事儿的时候喜欢皱眉,直不溜的盯着某个地方。说他凶也不是没有道理,面相是随爹的娘刻的,天生的,没法儿改。
他可以选择永远让某些人看不到这副原本的面相,永远的笑弯眼,只不过会脸有点累,嘴会有点僵。
“你家那位是不是不要你了?”某小娟儿姑娘以强大的心理架起一座防火墙突然开启调侃模式,薅起掉在地上多年的节操揉吧揉吧粉碎成沫儿。
“你要不要?”张云雷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出一句。
“我要说我不要……”
“十米无水跳了解一下?”
背上突然窜起一阵凉意,刘娟凉凉一笑,
“你最好把自己的命当命,不是谁都把你当宝,他们才不会难过,那些人啊只会把你当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捏扁搓圆嘲笑一番然后就遗忘。”
“别遂恶人的意,遂那些珍惜你的人的意,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忠告,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听见一次……”
“怎么着?”
“听见一次录一次发给杨九郎。”
“……你赢了。”
“别怂啊兄弟。”刘娟挑拨他。
“别闹了,我累了。”揉揉眉心,叹出一口气。“他怎么还没回来。”
“有的时候,你得学会忍耐。男人有脚,会跑,抓得再紧也会跑,所以你不能老拴着他,好歹也让人出去,风尘堆里打过滚儿了才会知道温柔乡的好。”
真是听君一言胜过读书万卷,眼前荆棘密布的窄路豁然开阔。
“哇娟儿,很有经验啊!!!”
“过奖过奖哈哈哈。”
“你个渣女。”小张老师摸摸下巴并不存在的胡渣做出评价。
“呵呵,您自己个儿搁这房里头玩儿吧,老娘不奉陪了。”
“哎哟我怎么这么惨啊我都成这样儿了连你都不陪我。”
姑娘故作气恼,脚步欢快的往外蹦着走,就差把“老娘不伺候了”写在脸上,把“不管你真轻松真高兴”挂在嘴边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在门边。“张云雷你知道吗,其实选择了这个名字,你现在经历的一切的一切,说好听了这是本分,说难听了,就是你活该。”推门闭门落锁一气呵成。
“吧嗒”一声,房间里又是与世隔绝的昏暗,又只剩一片阴暗的蓝。笼在心头的一片乌云,越发的阴郁。摁亮手机屏幕,
“喂鹤帆,你今晚过来吧。”
“辫儿哥,你明儿不拆线么,杨九郎他哪会让我过去。”
“啧,还提他呢,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现在不知道哪儿逍遥去了。就留一姑娘照顾我你看看。”
“我去,不会是那妹子吧。”
“你说呢?”
“那他可能是疯了。”
“等我能下地了我第一个先nen他。”
“那还早呢,您慢慢等吧,那我就跟他说我先轮你那儿。”
“成,跟他说我指名要你。”
“嘤嘤嘤张磊何必为难张磊。”
“嘎嘎嘎滚。”
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响不停。秒针不断远离时针也在不断靠近时针,一圈一圈重逢又分离,过去过去,过了就回不去,未来未来,还没到就是未来。张云雷没了过去,就盼一个未来了,怕未来未来更怕未来不来。
“怎么会想着陪我去剧场,据我所知他可离不了你。”王蕙打量的目光落在杨九郎身上。
杨九郎轻轻笑了一下,“都这么大了也不用我在屁股后头跟着,跑不了。”
“行了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杨九郎的笑僵在脸上。
“那个,师娘……”
“别说了。”王蕙打断他,“我知道我的傻弟弟是个什么样儿,他并不优秀性格也不好,他每一分的努力都是为了去换那一点他爱的名与利和他那点儿自尊和骄傲。人家都说年少学艺的人心思单纯,可是我们受过苦,酿出的阴暗,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我知道,我心疼他。”
“是啊,他是让人心疼,可是怎么办呢,想要成角儿就得成磨练,没有担起一大家子的能力就别做那个白日梦。”
“我明白。”
“我跟你师父毕竟离得远手伸不了那么长,你照顾他,但别惯着他。”
“好。”
“好好的。”
“嗯。”
杨九郎开始后悔一时脑热把自家小孩儿跟情敌扔一起了,醋劲儿跟燥气一上头做事说话就不过脑子,然而还是真的想看看,那小孩儿心里那杆秤到底会偏向哪一边。
剧场门口鹤帆穿着大褂揣着袖子蹲着,乍一看还真像是太监恭候慈禧太后,滑稽的很。看到王蕙身侧的杨九郎,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哦对,你们轮班那事儿。”看到鹤帆王蕙可算是想起正事儿了。
“嗨师娘,这事儿您别担心,辫儿哥说了让九郎先回三庆顶班去。”鹤帆晃着滑稽的大脑袋。
“哦?”王蕙发出疑问的一声。
“哥,他真这么说。”死亡小眼突然出现。
“当然,不然我哪敢往他身边凑。”鹤帆侧过身给他们开门儿,在杨九郎经过时不咸不淡的感叹了句,“摸了老虎屁股不哄,你居然还跑了,他没咬死你真是个奇迹。”
“你连屁股都摸不上就别酸了吧。”
“辫儿哥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他就是舍不得。那是狠起来能对着自己脸扇巴掌的人呐。”鹤帆揣着袖子跟在王蕙后边儿继续感叹。
“这么惦记要不你当他搭档去?”杨九郎凉飕飕的来一句。
“得了吧,他认你,我当哪门子小三去,我就当我的小厮伺候好他就成。”鹤帆笑得捶他一下。
“他认我……”喃喃的重复。
“说句实话,进了二爷的眼你就比我们这些师兄弟高出一等啦,他又不是非你不可你不得感激感激么?”鹤帆依旧酸溜溜。
“不是非我不可那我跟个备胎有什么区别。”
“……具体来讲,就是现在你跟他的时候他非你不可,哪天他不高兴了那就不是非你不可了,所以,区别在于你没被当成备胎而是咱那位喜怒无常的主高不高兴的事儿。明白?”
杨九郎低头,嘴角似有笑意,其实只是淡淡扯出个弧度。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晦暗不明的射到墙上的钟上,秒针扫过12。秒针一圈儿一分钟,分针一圈儿一小时,时针一圈儿就是一天。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怕它们最终都要扫过那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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