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有拜月的习俗。
大约刚过六点半钟，刘娟洗了手在小几上摆了小郭顺便买的砧板切了半个西瓜。水果刀在指尖生花样的转，朵朵红莲开放栩栩如生。
马老爷子是铁了心要赖在这儿了，马良走不得晾了画洗了笔收拾清楚没事儿干跟着小郭洗苹果和葡萄去。两位老爷子，到了饭点一人一大碗皮蛋瘦肉粥，吃的清淡。张云雷架子摆着大，捧了一大碗跟着刘娟稀白粥配西瓜。
perfect。
在人眼皮子底下第n次伸手往砧板上偷西瓜花儿吃的爪子终于被刘娟忍无可忍的拍开。
特么这么吃，什么时候才能凑足一盘子？！还要不要用了？！
“喝你的粥！手也不洗！”旁边就是湿巾，抽两张忿忿的抹了两下张云雷沾着汁水的手指。
张云雷倏的抽回手指埋头扒粥：“我觉得吧，娟儿你要温柔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也很想温柔，但我就想骂你怎么办？
“对你温柔无异于你写物理。”
“……？？？”疑惑满脸。
“你，一窍不通。”
“我哪儿招你了？哪儿？”张云雷想击鼓鸣冤，来条白布巾估摸着就能当场来段窦娥冤了。
哦嚯，女人。
哦嚯，男人。
打闹中时间过得快，拜月祭祀这事儿得掐着时间，月亮一露脸儿香就得燃上。被张云雷捣乱一耽搁这时间就紧了，香案要设，盘要摆。要命的是没有香炉，还好张云雷床头摆着焚安神香的小香炉，拿来充数也还凑合。
接下来就是等月亮和中秋晚会了。
闲下来有点无聊了，唠唠嗑吧。
“诶你还没回答我呐，刘老爷子你爷爷啊。”马良借了张云雷的茶具泡了壶茶，四个小辈儿围成一圈儿，一人端一杯，细细品酌。
“不是亲的，刚好一个姓。”刘娟抿口茶，嗯，唇齿留香。“这段正好回来了，除了来照顾你，我还在城西老人院当义工，老爷子儿女在国外，留他一个住老人院。也是投缘，稀里糊涂他就认我当他干孙女了。”
“我就说我怎么没见过呢。”张云雷嘟囔一声。
“这可赶巧，我老舅也稀里糊涂成他孙子了！”小郭笑眯眯的剥颗葡萄塞进嘴里。
“加一。”不吭声的马良悄悄举起小手加入孙子辈儿大军。
“论为什么小郭没被认孙子。”刘娟发出疑问。
“他已经是重孙辈了。”张云雷回答。
……合着还是差一辈儿。
“该点香了。”马良看眼窗外，月蒙在云里隐隐约约，那边电视已经里已经响起《水调歌头》的前奏，两位老爷子捧了热茶双双窝在电视机前。
“嗳是，爷爷，来排队吖。阿良你跟着，磊子你就别拜了，许个愿意思意思啊，你这身体不好怕冲着，小郭辈儿小，最后？”
刘老爷子虔诚，捏着香闭眼拜三拜，嘴里念叨些什么，听着约是些保佑儿女保佑孙子孙女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之类的，转身递给马老爷子。马老爷子拜三拜，念了句“月神娘娘保佑阿良早点儿找着对象。”马良接了香，低眉三拜递给刘娟。刘娟弯腰三拜，念了句“保佑所有人平安。”郭麒麟最后，很镇重地接了：“保佑我社蒸蒸日上，保佑父母安康，保佑我老舅这腿脚早点儿好。”愿望很长很多，也不知道月神娘娘能不能听见。最后面色庄严地插在香炉里，青烟袅袅直上。
张云雷“咔”了张香案的照片儿，低头给杨九郎发过去。随后放下手机双手合十闭眼似是许愿。
希望爸爸妈妈平安，希望接下来的路能跟翔子好好走。
九郎：［图片］角儿角儿看我雕的西瓜花儿
一朵难看的要死勉强能称的上花的西瓜花，甚至连上香案的机会都没有，独树一帜的摆在白色的瓷盘里。
角儿：好看！哎呀手真巧！［捂脸］
九郎：别讽刺我了您，您那好看，买的？［捂脸］
角儿：娟儿雕的［嘿哈］
九郎：哦。
角儿：你吃月饼了嘛
九郎：吃了。
角儿：赏月了嘛。
九郎：赏了。
九郎：磨磨唧唧的有事儿说啊你。
角儿：就，今晚月色真美［害羞］
九郎：［爱心］
张云雷笑眯眯的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刘娟往地上铺了纸从每个盘里每个分出一点儿放地上，又切了月饼，一人一块儿不多不少。
长舒出一口气，抽湿巾抹了手，“行了看电视吧。”转手又给两位老人添了热茶。“说起来，在座各位都很久没回家了吧。”
此言一出也就张云雷是沉默的，郭麒麟毕竟天天一起床一睁眼就能见着父母呢，至于马良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受过风吹雨打的。
“羡慕死杨九郎了。”叹出一句感慨。
“哎哟，不是你给人放的假嘛。”小几上放着袋儿橘子，刘娟挑粒大的剥了递给张云雷，后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没接。
小郭瞥眼橘子瞥眼自家老舅莫名通红的耳根，心里一片坦荡荡“姐，这酸！”
刘娟觉得自己眼角一抽递出去的手又收回来，掰成两半一半给了马良。马良不挑食，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也看不出到底酸不酸。
“甜吗阿良。”刘娟故作关怀地把剩下的也塞进他手里，操着长辈的口气“甜就多吃点儿。”
马良机械的动作一顿，默默挪离笑得艰险的刘娟远两步。
“娟姐，挺甜的，张哥也尝尝叭。”马良绝地反击。
躺在桌上的手机突兀的闪起绿色的呼吸灯，接着亮了屏幕：“郎。”
噢天呐救命的郎啊！
突然笑成花儿的张小怨妇捞了手机接起，大爷样的口气：“喂，您还记得您这大明湖畔的二爷呢？！”
杨九郎在手机那头被他咋咋呼呼震得耳朵一疼：“我的爷，这不问候您来了嘛，这会儿您不美女相伴着，良辰美景不好打扰。”
“什么美女相伴，我这儿都是男的现在！”张云雷说起这话心里一点不虚。
刘娟：what？
“噗。”“嗤。”马良和郭麒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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