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将他脑袋掰过来,让他看自己:“他们到底是不是……”
郭麒麟沉吟片刻,目光直直的撞进栾云平的眼底:“是。”
他看见栾云平一下慌了神,然后栾云平似是着急的问:“师父知道吗?嗐你瞧我这脑子,师父肯定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郭麒麟目光闪烁,似是在回想,他顿了一下,然后说:“当事人,你我二人,没了。”连他妈知道这事儿他也没说。
“咔”栾云平手里的铅笔断了,“他们疯了吗?”
反而一向怂得见头不见尾的郭麒麟一点不避讳栾云平的目光,“情之所至嘛。”他还有空朝栾云平打哈哈开玩笑。
栾云平眼底没有笑意,浅浅的勾出一个皮笑肉不笑:“这事儿,我得向你爸爸汇报。”
“哥,没必要。”栾云平闻言仍是带着笑。
他转去收拾铅笔,“你怎么向着外人呢?”
郭麒麟轻轻笑了一声:“那是我舅舅舅妈。”
言外之意,谁是外人呢,你才是外人。
这弦外之音被栾云平琢磨出来,他才发现郭麒麟的眉眼间早看不见平日里的温良谦逊,他那么沉默地坐着抬眼看栾云平,漆黑的目光阴沉的落在他身上,像极了他的父亲。大家都把他当小猫咪,于是他便真成了小猫咪,于是人人都忘了,他到底是老虎的崽子,他完美继承了老郭家所有的优缺点,其中一个,便是护短。
自己家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倘若是郭德纲知道了,这事儿要对簿公堂,郭麒麟当然知道张云雷,孟鹤堂,杨九郎还有自己这些个人是几斤几两,没人斗得过父亲,孟鹤堂杨九郎是外人,而他老舅和自己怕是难逃劫难。
郭麒麟担忧的到不是他自己,陪床这么久,他明白杨九郎的陪伴对于张云雷而言是一根顶梁柱,这半边天要是塌了……郭麒麟不敢想象他的舅舅会变成什么个鬼样。
“如果你一味包庇他们,你会害了你舅舅,辫儿现在前途坦荡着呢,杨……你怎么能由着他被人毁了?”
“我不明白啊,栾哥,拆散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郭麒麟说话轻声细语,如果仔细听还伴随着轻轻的叹息,那股酷似郭德纲的压迫感却像从他毛孔里渗出来似的,压迫得栾云平有一瞬喘不上来气。随即郭麒麟笑开了,又变回那个乐呵呵的郭小傻子,他拎出手机一个电话拨给陶阳:“喂阿陶,上回你师娘我妈放在你那里的鼓能麻烦你送回去一下嘛。”
陶阳楞了一下,什么鼓。“嗯?”
“就我老舅那个啊,有他名字的。”提到老舅,陶阳明白了,郭麒麟让他回去看看。
第六感告诉他,有什么大事在酝酿。
“我本有心送佛到西,可惜,有些人一步都不肯挪动。”
……
陶阳没有栾云平的微信快,郭德纲只看了一眼手机就从院子冲回书房把门摔得山响。
几乎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莫名其妙就弯了,老张家莫名其妙就断了后,更为严重的是郭德纲觉得张云雷没长脑子,自己在捧他他看不出来吗?
这孩子是想毁了自己的前程吗?!还有这个杨九郎,居然陪着张云雷胡闹!
转而一想,这件事儿还不能捅出去,如果闹大了,今年封箱张云雷就没法回归了,那孩子是那么喜欢说相声那么喜欢舞台……
“老郭你又抽什么风呢!”王蕙看他甩脸,摔门,也没给郭德纲好脸色。
“你你你上来,我有话问你。”郭德纲走出来冷着个脸朝沙发上的张云雷招手让他上楼,张云雷站起来蹒跚到楼梯口,抬脚,上楼梯是很难的,要曲腿施力,没两阶张云雷就疼得直冒冷汗,王蕙想搀他一把让他借个力被郭德纲喝了一声:“扶什么扶!让他自己走!”
等到张云雷转到书房门口,他连嘴唇都白了。
郭德纲坐在办公桌前冷着脸,看到他这个模样还是不忍心,对他说:“坐下吧。”
张云雷忐忑的坐在郭德纲面前,低着头一副犯错误了的小学生样子。
“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好好的,如实回答。”
“好的爸爸。”
“你跟杨九郎是什么关系。”郭德纲直奔主题。
“搭档。”张云雷回答的很迅速,几乎是脱口而出。
郭德纲闻言冷哼一声:“还有呢?”
“……朋友啊。”这一次他犹豫了,声音也低下去。
悄悄抬头打量郭德纲脸色,见郭德纲瞪他又迅速垂下眼。
“还有呢?”
“我喜欢他……”张云雷似是豁出去了,从来不敢跟郭德纲对视的人这一次居然有勇气迎上郭德纲的目光,他坦坦然的说:“爸爸,我喜欢九郎。”
郭德纲恨铁不成钢的拿手里扇子往他脑门儿上敲,扇骨离头顶还有一寸距离堪堪停住,他又狠狠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啪”扇骨击在红木桌上碎成两截儿。
张云雷忍不住缩瑟一下,又坐直身子。
“你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张云雷不言语的盯着郭德纲看了一会儿,眼神渐渐飘渺,片刻后,他说:“哪种?都是我靠着这一身伤纠缠他罢了。”
有那么一瞬间张云雷红了眼眶,可他硬生生压回去,再看,眼底只布满血丝。他惯会做痴情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痴情种,莫名的委屈还是如潮水般压过来,郭德纲审视的目光还是在他脸上不停的徘徊。
爸爸一定不会同意,我该怎么办……
“孩子,或许只是因为你对他太过依赖呢?当朋友没什么不好。”
“也许吧,可他不死不活的吊着我的胃口。您看,我让他接戏也是为了避开他。”
“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也好,都彼此冷静冷静。”
“是我冷静冷静吧,或许我对他没那么喜欢呢。”
“如果有人横在你的路前……”
“那就除掉。”这句话张云雷脱口而出。
前后问题似乎没什么关联,郭德纲严肃的脸色却是缓和了,如果张云雷是个青春期的孩子把爱情当饭吃,那或许会更难办,可惜他不是。愿望这种东西,往小了说是纯真真的梦想,往大了说是直白白的贪念。
不管今天张云雷说的“一厢情愿”是真是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前途和爱情你得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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