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完箱,各师兄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该回天津的回天津,要回东北的回东北,要留北京的儿徒们照例全回家蹭饭。
张云雷本来是得回天津陪自己爹妈的,然而这腿脚并不允许他到处野。这也是他头一年没在自己家过年,也没跟着姐姐姐夫过年。
跟着……勉强可以称为男朋友的过年吧。
早上睁开眼,外头透亮的雪光穿过窗帘映得屋子里亮堂的刚好。
意识清醒了,身体机能也开始恢复,还没安生一小会儿满身酸痛就唤醒了张云雷的酒后记忆。
杨九郎的手从他背后搭在他腰间松松地揽着,平常是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杨九郎总是比他早起准备早餐。
两种可能,要么张云雷醒早了,要么杨九郎起晚了。
前后两种情况在他们同床不共枕后都还没有发生过。
张云雷悉悉索索去够床头的闹钟,光溜溜的手臂探出去时酸痛异常,眯了眼睛仔细一看,从手臂一直到肩头竟全是旖旎红痕,这下给张云雷臊了个大红脸,整个人都羞得开始发烫,冒热气。
杨九郎迷糊间觉得自己抱了个小火炉,而且温度有越来越高的趋势,还以为张云雷给他折腾发了烧顿时就惊醒了。“宝儿你怎么了?发烧了?难受?”
张云雷往他怀里缩了缩,欲盖弥彰地扯被子往肩头盖,支吾道:“那个,我昨天喝醉了……”
“嗯所以?”
这话头有点不太对,杨九郎将揽在张云雷腰间的手收了回来。腰间一下空落落的,张云雷一时哽住,他顺了下气,“所以发生了什么都不作数,我们就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不转动身体的话张云雷还感觉不到后腰一阵阵的酸软,本来身子就不太方便挪动,这下好了腰一疼更难动弹了,偏偏杨九郎一把手都不搭,张云雷这个心里委屈的泛酸。
“宝儿今儿醒得够早的,这刚六点十五,就睡了仨钟头,是昨儿个没运动够,不够累?”杨九郎没搭理张云雷的前言,伸手替他掖被子。
“不是,你听我说话了嘛,我说……”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杨九郎打断他,用黛玉妹妹阖眼微含酸的口气:“没发生就没发生呗,您要能当没发生就没发生。我无所谓的您别在意我。”
张云雷微微仰头看他,满眼不可思议。“你怎么搞得好像我要始乱终弃的样子。”
杨九郎用他那双小眼四处乱瞥,抿嘴不说话,特矫情做作的吸了一下鼻子,自己占了人便宜还一副贞洁烈女王宝钏的模样,“我也不要您负责任,就是我这也卖力伺候您一晚上了……”
那小眼八叉的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耍狠的时候那是强硬的跟什么玩意儿似的,这会儿装了软手上也是一点便宜不放过。刚给人掖了被子手就留在肩头,这会儿顺着锁骨抹过下移……
“你……嗯……”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是撩拨,一点一点挑动张云雷的神经,酥麻感像蚁虫啃噬,再是红肿后的疼痒,呼吸开始急促,憋在喉咙里的喘息在反复的揉捏下丝丝溢出,柔若无骨令人疼惜。
张云雷抬手握上杨九郎的手腕,软绵绵的不带一丝气力,就只是虚虚握着,不知是拒绝还是挽留。
杨九郎手上发了狠,贴在张云雷耳边蛊惑:“我这么卖力伺候您,您是不是得给我点儿封口费啊,那些事儿过了,我不揪着不放了,但您明白我得……”
耳边低泣喘音骤然拔高,杨九郎满意的舔过眼前小巧圆润耳垂,怀里的人战栗,“揪着您不放才是啊。”他恶劣的给“揪”字加了重音,张云雷气得直磨牙。
狐狸崽子眼珠一转,清嗓咬唇,挑眼梢看他,“胭脂粉好比那迷人的药,蜜糖嘴好比那杀人的刀,芙蓉面就是那个钩死的鬼呀……”
小金莲好比这个恶毒消
杨柳腰如同是绊马索
风流眼逼您走上那独木桥
不入烟花院也得下地府
红菱被就作您的玉监牢
一双玉腕独您枕
半点朱唇您来嚼
管他张王和李赵
鸳鸯枕上唤您交
食指与中指捻那红玉果儿,微微往上一提…
学生时期写字留下的茧磨得酥痒难耐。
“嘶…”
歌声戛然而止,这一首小曲儿给他唱的是连勾带喘,美人儿的嘴唇淡色好看,但红艳艳泛着水光的更是勾人。那副好嗓子里哼出来的曲调婉转,委实不如这单音节的隐忍嘤咛来得勾人心魄。
良辰一刻值千金,昨夜不过浅尝即止,今日看来是果然有些时候在有些事上,这宝贝是疼不得的,这好像看起来是有些不满足了呢。
只是刚才那些个话语,是几个意思?
龙吐珠得藏好,也得在上头打下记号,否则成了精翻脸不认主人了那可怎么好?
游戏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上帝,上帝只操纵自己的手柄与玩偶,比较贪心的人想成为其他上帝的上帝,而有的人甘愿别人成为自己上帝。
杨九郎那种都不属于,只有当他成为张云雷的上帝的时候,张云雷才会是他的上帝。
“事成事败,结局如何,全都在你一念之间。”
从胸口往下,光滑的皮肤上附上蜿蜒狰狞的疤痕,每一条每一道,杨九郎摸到一处心里便痛一分。
“9条肋骨,一块肺……”
左胳膊粉碎性骨折
胯骨跟骨盆摔断了
右脚的脚后跟,摔爆了
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耳边,杨九郎的手指带着细细的颤抖。自己的身体不好看,张云雷心里明白,所以昨天晚上甚至没有开灯——他自己也不敢面对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
“我不会再碰你了。”
“嗯。”
张云雷骤然攥紧了杨九郎的腕子,“你,嫌弃我,伺候我很麻烦,我可以理解。”
“张云雷,奇迹只有一次,我不能冒险。”杨九郎格外喜欢张云雷耳朵后边这块嫩肉,估摸着算是这位钢铁侠身上唯数不多的兴奋点,“我不是搞颜色啊,我是真怕给你撞碎了。”
果不其然,这地方一亲就能让张云雷软了腰。
“我觉得长挺结实了……”
“我能理解为您刚那话那曲儿是在向我,”杨九郎一勾嘴角,又嘬一口嫩肉,“求欢嘛?”
“你臭不要脸!!!”
“啾。”
“更不要脸了。”
“啾啾。”
“嗯…亲嘴嘴~”
“啵唧。”
玩儿得累了,张云雷又开始犯困。
“先别迷糊,早饭吃什么,我起了。”
“能喝粥吗,有肉的那种,咸的,想要皮蛋,要么咸鸭蛋也行。”
“……”这祖宗口味有点重啊。
“我看上你就已经够重口了好吗?你吃饱了不让我吃点好的?是不是人!”
这祖宗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再眯会儿,我去弄。”
张云雷闭了眼哼哼两声,乖得让杨九郎觉得心醉,于是悉悉索索找衣服穿的杨九郎又弯下腰往他额头上印了个吻,掖好被子。
等杨九郎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张云雷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偶尔咂巴嘴。“啾。”又是一个吻,嘬在牙痕未消的唇上。他蹑手蹑脚从自己的枕头下抽出手机塞进兜里,垫脚走出去关上了门。
门把手“咔”一声。
张云雷闭着眼舔嘴唇从枕头下摸震动的手机,“喂。”
“辫儿,下午回玫瑰园吗?”
“大爷啊,回啊,怎么?”
“那事儿孟鹤堂跟杨九郎什么都没跟你说?”
“对,那俩王八蛋什么都没跟我说。”
“行,早点回来,你不一直想养狗,给你带狗崽子。”
“好嘞,谢谢大爷。”
电话刚挂又进来一个:“辫儿,下午回玫瑰园吗?”
“孟哥啊,我回。”
“我下午接你去。”
“九郎他……喂?!”
张云雷睁眼看微信,郭麒麟一分钟前给他发了微信:“孟哥好像出事儿了。”
张云雷琢磨半天给他回了句语音:“别慌,下午我回家,下午你把栾哥跟烧饼,阿陶他们都叫回来。”
准备看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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