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敬也是近两年才知道沈氏集团还有位大少爷的。沈氏集团在十几年前可是京城圈内巨头的存在, 之后几年慢慢没落。
沈氏总裁沈宏远人到中年身体虚弱, 家里那小少爷年纪小还不能担重任, 沈宏远只好将临时执行总裁的职位交给沈遇时。
他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将沈氏集团起死回生, 尚有余力开拓海外事业。可见他眼光超前,手段狠辣,不然怎么可能使沈氏重返巅峰。
上有刘东的例子,据说手指断了一根, 刘氏与沈氏的合同到此中断,失去的不仅是利益,更是失去了接触上圈权贵的机会。
黄敬一想到他差点将沉夏推到桌沿至受伤, 他冷汗直下,哆嗦着道歉:“沈总, 饶了我这次吧。”
“是我眼瞎, 我,我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黄敬挺着啤酒肚, 滑稽地往旁边的桌子沿撞。
“砰砰砰”声剧烈、且连续不断。
齐柠看黄敬害怕成这种地步, 再看着自己浑身狼狈、咖啡的凉意浸透了肌肤, 她咬着牙, 眼睛落在被男人紧紧护着的女人上,尖锐的指甲掐在手心。
沉夏听黄敬撞桌子的声音脑子都在发胀, “行了。”
一点胃口也没了。
沈遇时没发话,黄敬不敢停。
但是他找到了救命稻草,黄敬一把鼻涕一把泪:“沉小姐, 你帮我求求情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婆刚生了孩子,我还要赚奶粉钱。但是如若其他公司拒绝和我合作,那我这辈子就全完了。”
一句“我老婆刚生了孩子”狠狠打在齐柠脸上。
秘密像是被摊在眼前,面上火辣辣的疼。
沉夏被他吵得心烦,她对沈遇时道:“让他赶紧走,吵死了。”
沈遇时没说话,面色阴沉。周身寒气逼人,黄敬被他那双黑如深渊的眼盯得发毛,忽地想到什么,他将一旁的齐柠拽到面前,“齐柠,你赶紧向沉小姐道歉!”
齐柠梗着脖子,掐着手心的力度加深。
黄敬看着她这幅模样,低声中夹着威胁:“资源你还要不要了?”
齐柠脸一白,看向沉夏。
她依旧明艳,被保护得如同温室的花朵,光芒四射。齐柠讽刺一笑,双拳缓缓松开,道歉:“沉夏,对不起。”
齐柠再次紧握双拳,中指的指甲“咔”地断了一截。
刺痛让她清醒,齐柠咬着牙,她会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沈遇时没再搭理他们,叫来了侍者收拾桌上泼洒的冷咖啡。
临走前,沉夏一把拽着齐柠的衣领凑上前,算是回应方才她的那一段话,“沈遇时爱我爱到什么地步你应该很清楚。”
“我用得着求.睡?”
沉夏看着齐柠快要失控的脸色,拍拍她的脸,压低声音冷笑:“你要清楚。我和沈遇时之间,是我一直站在主导地位。”
说完,沉夏去卫生间洗手,不再看身后齐柠变化多端的脸色。
一
进了卫生间,沉夏双臂撑在洗漱台,然后抬头。镜子里,她的眼尾泛着红色。
沉夏不止一次猜想,那晚的喊他的一声“遇时哥”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知道齐柠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是未婚妻也好,不是也罢,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再就该断了。
沉夏洗完手又补了层口红,待脸色恢复平静后回到座位上。
座位已经被侍者收拾干净,又新添了两杯冷咖啡。
沈遇时将倒好的热水推给她。
瓷杯上方飘着袅袅白烟,一看就烫嘴,沉夏说:“不喝。没有味道。”
男人面色清冷矜持,但眉宇间添了几分温和,“喝咖啡晚上你会失眠。”
一副老父亲的口.吻。
沉夏好整以暇地支着腮帮看他,脚尖划过男人的西装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她身子前倾,扬起红唇,带着诱.惑的呢喃:“说好晚上给你惊喜的。难不成一一你没有什么想做的?”
她的眼睛很漂亮,瞳仁黑而亮,说起话来狐狸眼透润像是在放电,纤密的眼睫长且卷翘,仿佛有放大效果,勾人又迷离。
沈遇时淡淡地移走视线,喝了口冰咖啡,然而丝毫没有将体.内热火浇灭。
沉夏就知道这人闷.骚,想.做却说不出口。她笑了几声,然后问:“哎,沈遇时。”
他抬眸,“嗯。”
“《芳华绝代》的女主角是我试镜成功还是因为你给李导投资塞人?”
沉夏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那天试镜说实话,她挺满意的,每个细节都处理的很好,包括最后一幕她重重地扑倒在地面。
沈遇时静静地看她,道:“我只是给你机会。”
沉夏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但机会也很重要,如果没有沈遇时,可能她还被上层雪藏,至于什么时候能出头,谁知道呢。
一
吃完饭,夜幕降临。远处盏盏路灯闪着光,通向天际。
两人回了别墅已经八点,沉夏去了地下室开了瓶红酒。开始算着时间,洗完澡大约九点,九点就睡会不会太早。
浴室有哗啦的水声,沈遇时在洗澡。沉夏弯着唇,这人还挺有洁癖。
-
认识他时,沉夏就觉得他和一般的男生不同。
当时她和几个朋友在网吧打游戏。沈遇时在那儿修电脑或是收银。他的五官很出色,气质又清冷矜持,身形瘦削却不赢弱。
干干净净,真的就像是她醉后所言“不食烟火的美少年”,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他。
沉夏一向大胆张扬,散下长发,将短裙提得更加往上露出双白皙笔直的长腿,横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学着电视剧里女小三的路数去勾.引他。
可他看也不看,推开她就走。
后来沉夏感觉,沈遇时好像就是个天才,什么都会。次次年级第一、会修电脑、但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沈遇时的情绪总是很沉缓,他很会忍。这也是为什么她总会被他吸引,因为她就想看他在她身上才有的隐忍却爆发的情绪。
一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门被推开。沈遇时穿着白色浴袍,月要带松散地系着,清隽的五官沾染着水汽,水珠顺着男人短梢湿.漉的黑发落下,划过深邃的眉眼、掠过性感的锁骨。
沉夏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这个人衣服在身,正经清冷的气质。稍露出点肌肤,就欲的不行。
沈遇时边擦头发,边道:“早点出来。”
声线携着丝低哑轻懒,眸子漆黑。
沉夏诧异地看着他。
沈遇时:“里面热,会头晕。”
沉夏:“......”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她瞥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拿着睡裙没有拿才买的情.趣内.衣。
狗男人,不能太给脸!
洗完澡,沉夏在浴室里吹完头发推开门,就听到沈遇时不耐的声音:“她想闹就闹。”
他站在落地窗前,听着里面沈宏远咆哮的声音,压抑着脾气:“你们找我没用。”
话筒里,沈宏远说了一句什么,沈遇时彻底变了脸色,眼神阴沉冰冷到至极:“沈宏远,你敢碰她试试。”
挂了电话,沈遇时绷着唇,一个用力将手机砸出去,力度大到弹了几弹最后平稳落在床上。
沉夏很少见他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她上前:“怎么了?”
沈遇时极力平息涌上来的燥意,“没什么。”
他指尖拨动她的长发,见发根干着的状态,将人带到衣帽间。
衣帽间里被堆放着几箱子的礼物,沈遇时拆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很熟悉。
是Penhaligons,玫瑰公爵小姐。
沉夏抿着唇,接过。
刚抬头,男人微微俯身,沉夏看到沈遇时放大的俊脸,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脚步后退几步却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温热的鼻息扫在脖颈,发痒。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眼神漆黑:“今天怎么没闻到?”
沉夏别过头,将精致的香水瓶放在梳妆台,“洗澡冲掉了。”
她已经一周没喷这个香水了。味道,早已经腻了。
沈遇时没说话,捉住她的手腕,有冰凉的触感贴近脆弱的肌肤。沉夏低头,发现他为自己戴上了一块腕表。
腕表小巧精细,里面镶着粉钻,样式简约低调。沉夏抬起眼睫:“你在M国拍的?”
前几天#某富豪以2630美金的价格拍下Y&a;D一对情.侣手表#荣登热搜,摘下头条。
沉夏看了几眼便认了出来。
沈遇时看着沉夏,她卸过妆的脸小而精致,少了几分媚色多了几分纯,伸手揉着她的耳垂,“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耳垂是沉夏的敏.感部位,吻上去或轻.揉都会立刻泛起红晕。
沉夏刚想打掉男人的手,便听到沈遇时的这句话,她眨着眼睛,没什么表情:“嗯。”
沈遇时转身从衣柜拿出一套衣服,沉夏抿着唇,把刚想脱口而出的“我们到底什么关系”硬生生地咽下。
胸腔好似被什么压着,呼吸不畅。
沉夏歪着门框看着他换衣服,依旧清冷的白衬衣,西装裤。
黑色的皮带绕着精.壮的月要身,皮带扣在空气里擦出“咔哒”金属的声音。
沉夏看的认真,最后忍不住上前勾着男人的脖颈踮着脚,吻在他的唇角:“早点回来。”
她对着他的后月要掐了一把,软声带着暧.昧:“还有惊喜。过了今晚就没了。”
沈遇时漆黑的眼神溢着惊讶,最后化为淡淡的笑,“好。”
说罢,沈遇时下楼,车子缓缓朝着别墅外开,随着引擎声由近及远,车身渐渐消失在视野。
沉夏站在露台吹了会儿风便回了卧室,目光落在前几天买来的小惊喜上,想了想朝着走了过去。
一
沈遇时开车回沈宅,离沈宅越近心里的烦躁与不耐便会多增一分。
沈宅在京城的西郊富人区。夜晚车少,沈遇时开了半个小时便到了地方。沈宅灯火通明,离得即便很远,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他打开车窗,没忍住抽了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缭绕,遮挡住男人的眉眼。一根抽完时,被搁放至副驾驶的手机屏幕忽地乍亮。
沈遇时淡淡瞥了眼便收回视线,足足抽了三根,车内弥漫着浓烟的气味他才下车。
打开门,沈遇时的脚步顿时停下。
沈宏远的唾.骂声毫无征兆地钻入耳:“那个扫把星!如果不是看他能捐骨.髓救棋棋,我怎么可能会让这个扫把星滚回来!”
一阵咳嗽声,沈宏远憋红了脸。
他看着沈棋愈发苍白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为什么白血病不能转移在沈遇时身上,他命硬死不了。可是我的棋棋才这么小,十多岁就要遭受这种罪。”
沈棋小手捏着沈宏远的衣服,声音呐呐:“爸爸,不要这样说哥哥。”
见他这样说,薛雪抱着儿子,眼睛哭的红.肿,声音歇斯底里:“他才不是你哥哥。他把我姐克死不成,现在又想把我唯一的儿子克死吗?”
她头发凌乱,崩溃地像是个疯子:“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他最该死!”
沈遇时双手捏紧,双臂青筋凸起,他推开门,眉眼被阴影拢着看不清任何情绪。
耳边一阵冷风,沈遇时别过头,只听“啪”一声,热.烫的茶水杯擦着耳朵摔在地板,滚.烫的热水刺疼。
沈宏远身体虚弱,掷杯子浪费了不少体力:“明天你就给我滚去医院。”
沈遇时面无表情,走到他们面前看着眼前的闹剧,讥笑:“先坐下谈。”
沈宏远被他阴郁骇人的眼神看的发毛,这种眼神从小到大他看着心底忍不住涌上股冷意,他骇地后退一步。
沈遇时刚出生便克死妻子薛雨,他去找了算命师父,算命师父说这孩子命硬,不仅会克死人,就连事业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可随着沈遇时长大,沈宏远愈发相信那算命师父的话。
沈遇时性格沉闷、阴郁,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人发麻。沈宏远害怕不再想念死去的妻子,流连花丛,甚至娶了薛雨的亲妹妹薛雪回家。
又过了几年,沈氏败落,他的身体愈发虚弱。沈宏远这才相信算命师父说的话。两个人将年仅十多岁的沈遇时赶出了沈宅,将薛雪家的一小间破房留给他住,不管他生死。
没想到沈遇时命硬至此。反而他们的儿子沈棋却得了白血病。
-
沈遇时坐在他们面前,看着沈宏远道:“今天我过来,不是听你们闹的。”
他表情冷郁,语气冰冷,警告:“沈宏远,离我的人远点。”
沈宏远不可置信,他以为沈遇时只是包.养个小明星玩玩而已,没想到他当了真,“我已经给你订了亲事。”
“裴家的千金裴梓。她在M国留学,前几天知道你去M国出差,裴丫头立刻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亲自做饭给你带过去。”
对于沈宏远来说,利益大于一切,“外面的女人玩玩就行,裴家对沈氏帮助很大,裴梓对你也很满意。”
沈遇时眉眼凌厉,想起前几天出差忽然出现的女人,冷冷一笑:“你想娶你娶。”
“你!”
沈宏远气的差点犯了病,脸色煞白摊在椅背。
沈遇时眼神晦暗不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沈氏怎么从我手里起死回生的,我就有能力让沈氏重新陷入泥潭。”
说完,他眯着眼,加重语气:“最后一句话。”
“别碰我的人。”
无视身后花瓶打碎和咆哮吵闹的声音。
沈遇时从沈宅出来,仰躺在驾驶座。手覆在眼遮挡视野,良久,起身开车回别墅。
一
沉夏喝了点红酒,躺在沙发上头发晕,忽地听到耳边传来打开的声音,她撑起身子,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沈遇时看到沙发的一团,忍不住皱眉。话未开口,迎着月光他看到了站起来的沉夏。顿时呼吸一窒。
沉夏今晚穿了身黑色情.趣.内.衣,单薄纱透的布料将姣好的身材、纤月要暴露在空气里。白皙光洁的长腿是吊带丝袜,瘦白的脚踝系着两枚铃铛。
走过来,铃铛清脆的声音像是钉在心头。
沉夏对着他笑,勾着男人的脖颈,凑到他耳后:“惊喜吗?”
沈遇时眉眼漆黑,埋着暗火,隐忍到极致,他“嗯”了一声。声线低沉沙哑。
门被男人关上,沉夏便被他扣着月要抵在门后。
温烫、淡淡的烟味,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的锁骨,那条纹着的鱼。
沉夏眯着眼,目光与沈遇时黑沉的眸对上,身子一轻,沈遇时将人推到沙发上,覆上去。
像是一片扁舟,四处游荡。沉夏脸庞泛起红晕,眼尾湿润,却勾着男人继续。
不知道被她缠了多久,沈遇时猩.红的眼落在女人身上,将她按在枕头,侧身压低嗓:“沉夏,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沉夏勾着他脖颈,眼尾沾染着红色,迎上去:“那就死在我身上。”
...
一
第二天,沈遇时见沉夏还在沉睡,便没再打扰。他洗漱后,离开别墅去医院。
医院人很多,赵特助上去拿关于他的资料,等了几个小时,赵特助才将资料送到车内。沈遇时看着上面的文字,他与沈棋并不匹配。
沈遇时闭上眼,思绪缓缓移到昨天晚上。昨晚的沉夏勾人的紧,仿佛还能听到她细小无助的呜咽声。
他让赵特助停在商场,拎了沉夏最爱吃的芝士蛋糕,然后往别墅开。
刚想给沉夏打电话,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短信:
【沈遇时,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时哥一脸懵逼:???分手.炮?
难道?对我不满意?还是太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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