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小说:朕甚心悦太傅 作者:喵晓镜
    苏凝绿被扯着两边的腮帮子, 唔唔了两声, 说话含糊得很, 连骂他几句都不行,憋屈得很,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满眼控诉地瞧着他。

    谢淮被看笑了,无奈地收回了手, 正要起身,外头匆匆进来一个人, “陛下, 河西有急报!”

    进来的人便是女帝颇为信重的鸾仪卫头领王总管,他算是半个长辈,事发突然,来不及通报便闯入了殿内。

    哪里知道自己会撞见这样的场景。

    小皇帝被谢淮压在身下, 眸含春水(被气的), 脸带绯红(被捏的), 气喘吁吁。

    而向来冷清的谢太傅……因着他背对着王总管,倒是瞧不清他面上神情,只是僵着身子立在原地。

    王总管默默地闭上眼往后退,“河、河西无甚要事,陛下只当老奴没来过罢……”

    苏凝绿:“……”

    饶是脸皮厚如苏凝绿,也觉得此情此景尴尬极了。

    谢淮面无表情地重新坐下, 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自己的体面整洁,“咳, 方才在同陛下玩闹,王总管不必回避。”

    苏凝绿也勉强坐直了身子,干巴巴地道:“王叔叔请说,河西出了什么事儿?”

    王总管虽然停住了往外逃的步子,但是仍然是恭恭敬敬地垂着眼,没敢抬头看那两人如今的形容,“前日夜里,突厥军侵扰原州,掠夺当地食粮、钱财无数,昨日夜中,突厥再度侵扰忻州,为忻州刺史率兵击退。”

    凉州统领周边七州,其中原州乃是粮食产出的要地,因着易守难攻,向来是块硬石头,等闲不会被侵扰。

    可如今原州粮草失事,只怕其余七州,包括凉州在内,不出一月便会出现困境!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连向来不沾手军务的谢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一时也忧心忡忡,瞧向了小皇帝,“陛下可要召庆明长公主进来回话?”

    “不急,”苏凝绿摆了摆手,“庆明收到消息了么?”

    王总管略算了算,道:“暗卫传消息虽快,但是庆明长公主府上亦有专门的信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收到消息了。”

    苏凝绿支着下颔,像是觉得很有趣,“裴副将那头又怎么说?”

    裴副将名裴清,乃是庆明长公主的副手,在庆明空降之前,原是河西主将,如今被压了许多年,要说没有怨言,那是空话。

    王总管便平平地叙述道:“裴副将说,庆明长公主的眼睛都叫冯汜的亵衣给盖住了。”

    苏凝绿一噎,被茶水呛了喉咙,咳嗽起来,“裴清哥哥的嘴巴还是同当年的一样毒,你们回话,叫他守好他的河西,别被人像楚王一样栽赃了就行。”

    王总管又道:“裴副将说,知道陛下会这么说,只是这天底下最会栽赃人的便是陛下您。”

    苏凝绿:“……”

    她觉得被拂了面子,便试图侧头同谢淮解释,“嗯……裴清嘴巴里没好话,其实朕平日里还是天真善良的,并不经常栽赃人。”

    谢淮照顾小皇帝的面子,又被她孩子气的话给说得弯了弯嘴角,问道:“此事不小,只怕不似先前的边陲小镇那样瞒得过去,尤其是原州乃河西要塞,此事若被捅破,庆明长公主的主帅之位必然危矣,陛下可否就是在等此刻?”

    苏凝绿支着脑袋,如今二人谈起话来,一个赛一个的正经,哪里还有半分方才暧昧情愫,“也不全是吧。”

    王总管得了她的吩咐,叫人去传旨着庆明长公主入宫觐见。他因着身份特殊,向来不怎么在外人跟前现身,才要告退,又犹豫了一番,道:“陛下,老奴虽然身份低微,却有一话要讲。”

    他是女帝生母亲信,如今女帝父母双亡,他便是半个长辈,苏凝绿自然要听,“王叔叔请说。”

    王总管叹了口气,道:“陛下如今同太傅大人在殿内胡闹,奴是管不着的,可也要想想东西宫那两位,若是得知了消息又会作何想象。”

    这些年以来,王总管与谢淮二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替皇帝打理前朝,一个替皇帝安定后宫,也算是有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并不觉得谢淮有什么配不上皇帝的,要论对陛下的用心,连他自己都自愧弗如。

    可后宫那两尊大神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她们因着女帝年幼,才得以在前朝有诸多权柄,两方外戚加一个谢淮,三方对峙,才给了小皇帝得以喘息的时间,谁都想把谢淮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的。

    可如今,眼睁睁瞧着小皇帝年岁大了,竟是同谢淮开始有了情愫……那往后,前朝后宫,安能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只怕两位太后都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总管叹息着,加重了语气,瞧着那温文地坐在女帝身侧的青年,道:“谢太傅年长陛下许些,如今既然也对陛下有意,也该当仔细想想,之后的安排了。”

    谢淮还是头一回,在女帝跟前被旁人点破了心思。

    他怔了怔,第一反应竟不是忧心两宫太后的想法,而是瞧着苏凝绿,想要看一看她的回应。

    苏凝绿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齐整地摆放在膝上,瞧着乖巧极了,只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瞧过来,一时也没有说话。

    王总管点到即止,说罢便躬身退出了殿中,把这个问题留给二人自己解决去。

    “我……”

    两人同时开口,闻言都怔了一怔,半晌,对视着,微微笑了。

    谢淮一时不知说什么,无奈地笑了笑,道:“臣方才失礼了,陛下勿怪。”

    “不怪不怪,”她连忙摆手,乖乖巧巧地说,“只是我下回是要捏回来的。”

    谢淮心道:随便你捏。只要不要像方才那样贸贸然骑我身上来就好。

    他垂下眸子,沉静地道:“臣会给陛下一个交待。”

    苏凝绿怔了怔,旋即拢眉不悦道:“什么交待?朕不需要这种东西。”

    谢淮:“……”

    谢淮开始怀疑人生。

    苏凝绿抬起下颔,傲然地道:“要给交待也是朕给你,用不着你来!”

    苏凝绿:这种给交待的话显得朕很没有气势,不能应!

    “……”谢淮满心表白的话都被堵了个严实,不由虚弱无力地说,“臣是男子……”

    “那朕还是天子呢!”她一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谢淮无奈地笑起来,瞧着她道,“那您要怎么给臣交待?”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仰着小脸凑过来,谢淮总觉得小皇帝不怀好意,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

    她扭扭捏捏地笑了笑,谢淮愈发觉得危险,如临大敌,身子僵硬。

    小皇帝果然开了口:“说起来给交待呢,咱俩的关系还差点……朕还没正儿八经地亲过你,不给交待!亲了再给!”

    谢淮:“……”

    她仿佛调戏上了瘾,越凑越近,“你现在亲一亲朕,朕立时给交待。”

    谢淮垂眸看着她,作势要抬手。

    她立马闪开了,“不许捏脸!”

    谢淮禁不住莞尔,提醒她道:“庆明长公主殿下只怕即时便要入宫,陛下且去换身衣裳,臣在殿外候着。”

    ……

    另一头,庆明长公主从监牢出来,觉得被狠狠拂了面子,近日只是一人坐在书房生闷气。

    她虽是掌权的一地节度使,偶尔性情却骄纵任性——先帝虽然对她不上心,到底是第一个女儿,很是过了一段顺风顺水的日子,便是后来的庆华长公主,因着出身寻常,也没能碍她的事情。只除了苏凝绿。

    这世上,要说谁比她还更有资本骄纵任性,还敢欺压于她,便也只有一个苏凝绿。

    众面首见这个好时机,纷纷使劲解数来在她跟前刷存在感,被庆明一一赶了出去,不时冯汜便来了。

    他依旧身着白衣,发间只插了一根乌木簪子,不似战场上的将军,倒像是一个文弱书生,许是外头有些冷,他便将手拢在袖中,慢吞吞地道:“殿下可是还在恼先头之事?”

    庆明瞧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意思,”她淡淡道,“她现在是皇帝了,我为什么要兴冲冲地来京城,自以为能给她难堪呢?”

    冯汜温和地道:“普天之下,哪里还能再有一个您这般对河西了如指掌,镇守多年分毫不让的将领?”

    庆明想想也是,她松了口气,“皇帝到底还是倚仗于我的。”

    冯汜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间,庆明坐在椅子上,仰起头来,环住了他的腰,有几分依赖地紧紧贴着他。

    “外头都传小皇帝看上了你,”她像是有几分不虞,“她从小就爱抢我的东西。”

    冯汜微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可在庆明看不见的角落,他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没有一个人喜欢被当做东西,也没有一个有抱负的郎君会喜欢以色事人。

    “咚咚”的敲门声起,冯汜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有几分恼火的庆明,便扬声问,“什么人?”

    外头之人不料会是冯汜的声音,顿了顿才扬声说,“……是下官。”

    冯汜刚要再问,后头庆明便摆摆手,道:“进来罢。”

    进来的是个魁梧的汉子,他恭恭敬敬地将身上的利器都卸下给了门外候着的奴仆,才进来拜见道,“殿下,河西有急信传来。”

    庆明皱起眉。

    冬日正是突厥猖狂之时,她先头有意放纵突厥侵扰,乃是知道突厥如今的可汗舍利曾与自己两番交战,对方败走,从此一听见她的名号便要绕道,不过是冷眼瞧着他蹦跶而已,至于那些边境小民是否不堪其扰,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如今她人远在京城,突厥进犯,便是有飞鸽传书,也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感。

    她略定了定神,问,“这是何时?”

    侍卫长崔平闻言,瞧着一侧侍立的冯汜,“还请冯公子退避。”

    冯汜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略僵了僵。

    他固有军功,哪怕是在长公主军营之中也颇有些拥护者,虽然明知他军衔不高,仍然会尊他一声冯副将,再不济的也该叫他的军衔。

    可像崔平这样直接叫出一声“公子”来,便是□□裸的打脸了,这意思很明显——崔平将他与庆明长公主府上的那些其他的面首,混为一谈了。

    庆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闻言只是摆摆手,说,“冯汜是自己人,无需退让。”

    崔平坚持说:“军有军规,讨论军中机密之事,冯公子不当听。”

    “崔将军许是忘了,”冯汜压着火气,冷冷说,“我也是殿下身侧的推官,按说听一听密信,也不是什么逾越之举。”

    崔平亦是针锋相对,“如今陛下对殿下已有不满,外头都传冯公子得其青眼,要入宫侍奉,谁能做证,冯郎君到底有没有对殿下生出二心?”

    这话逾越,不论如今主将是谁,为人臣子都该忠于今上才是。

    可崔平胆敢在话语之中把两人对立起来,又恰恰说明了他才是真正忠于庆明长公主的那一人。

    冯汜脸色难看极了,又怕一侧庆明起疑心,忙道:“我自然是完完全全忠于殿下的!”

    崔平又笑了笑,道:“我却觉得,公子说着忠于殿下,乃是因为就算你想要忠于皇上,也得看谢太傅答不答应——冯公子,请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淮:我不答应。

    谢淮:我还在琢磨怎么给陛下一个交待,评论区就催起来了,唉,真是为难。

    苏凝绿:不怕!朕来给你交待!不过得先亲一亲才行!

    谢淮: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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