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涨红了脸, 在唇齿相离的间隙艰难呼吸着, 浓郁的桃花香气从鼻口中弥散开来,那气息温柔而又克制,不带一丝侵略性,却逐渐弥散到了苏霁的整个身体。
“唔……”唇齿不舍地离开,苏霁低低呢喃了一声,感受到成棣有力的臂膀正环在她的腋下,紧紧地抱住了苏霁的身体。
成棣面色绯红,羊脂玉般的脸颊微微发烫,在咫尺距离间,一双桃花眼失神地望着眼前的苏霁,眸间仿佛有一层隐隐约约的水雾, 像是有千言万语倾诉, 却又沉默着不发一言。
黑色西服外套已经披在了苏霁身上,而眼前的成棣上身仅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内衬。隔着衣料, 苏霁感到一阵规律而又急促的跳动声,那是从成棣心口处传来的。
要是现在能有个听诊器,说不定还能记录一下成棣的心率, 苏霁如此坏心地想着,腾挪出了左手, 趁成棣不备, 轻轻地揉按起了成棣左侧的耳垂。
果然,成棣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急促了,有力地在胸腔内声声敲击着, 像是擂鼓般剧烈而又短促。
“你……”成棣反握住了苏霁的左手,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声音却沙哑而又魅惑,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成棣语带薄怒,轻轻地警告着,“莫再逗弄于我了。”
下一个瞬间,苏霁微微地抬起了头,轻轻地环住了成棣的腰,轻轻地道:“老公……”
成棣听到这一声软软的低语,脸上烫得能煮熟个鸡蛋,眉眼间一下子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来,一边羞得满面通红,一边却又喜不自禁。
他清了清喉咙,回应之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里头,“老公”“老婆”不过是夫妻间最平常的称呼,可真的要开口出声时,成棣却羞得不知如何。
“我们……”成棣意乱情迷地看着苏霁,四肢百骸间忽然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感觉。
苏霁将他搂得更紧,以作回应。
成棣喉头一紧,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开始疯狂的一夜,可他终究恢复了理智,推开了苏霁的双手,将她的身体牢牢锁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并利索地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做完这些,成棣竭力将神思专注于开车上,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在导航中搜索着什么,终于确定了一个目的地,然后便开启了导航,随着导航不紧不慢地开着车。
宾利轿车在宽阔而无一人的车道上行驶着,七拐八拐地进入了一个24h自动贩卖机附近,成棣急促地踩了刹车,宾利轿车迅速停了下来。随着苏霁疑惑的目光,成棣从驾驶座位上起身,拉开车门就匆匆走了出去,进入24h自动贩卖机的窗口前,掏出了手机付款。
待宾利轿车的车门再次打开时,成棣的身上还残留着夜晚冷冷的凉气。
“你去买什么了?”苏霁看着成棣身上并没有多了什么东西,于是问道。
成棣早已涨红了脸,紧握着的左手徒然松开,里头是一只寸许大的铝箔包装袋。
“你还要上研究生,近几年的时间都很紧迫……”成棣哑着嗓子轻轻地为苏霁解释着,“等我们有一天,真的做好了准备当父母,就……”
说着说着,成棣的话却说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撕开了铝箔包装袋的一侧,里头的薄薄一层橡胶环轻轻地滑了出来。
苏霁看清了成棣手中的东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两人相对而视,一时间四目相对,车内有了别样的气氛。
“还有一个问题。”成棣一边轻轻地解开了自己前胸的扣子,一边低声问道,“这个……怎么用?”
“当然是查文献了。”苏霁眉目含笑,轻轻地在成棣耳畔吹气道,“成学长,你的信息搜集能力不行啊……”
一室旖旎。
事方毕,苏霁看着成棣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滴,坏心地抚着成棣的耳垂,轻轻地问:“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老……”成棣听此,面上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凝视着苏霁,轻启朱唇,腼腆地道,“老婆。”
苏霁的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看着成棣道:“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会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我也是。”成棣不禁陷入了回忆,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记忆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可是仔细想来,竟然也能清晰记得那些。
“那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苏霁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那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成棣轻轻地叹息着,往事像是旧电影一样,重现于成棣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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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正是今日帝后大婚之所。
一块锦绣红桌布盖在方桌之上,而方桌之上,喜烛已燃了半截,备下的合卺酒已经被新人喝下,两只酒瓢散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两阵声响,随着地上摔碎成一段段的翡翠平安镯一起散乱地弃置在地上。
“苏霁!苏霁!”十二旒轻轻地垂在了女子毫无生气的脸上,因为晃动而发出了玉石撞击的清脆声响,听上去好听极了。
可是伴随着玉石撞击的声响而来的,却是男子绝望的呼喊。成棣一身大红婚服,衬得他的肌肤越发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润泽,可现下,他面上颜色稍减,脸色是凄怆而又晦暗的。
“苏霁……”成棣一双桃花眼了无生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终究绝望地阖上了眼,“你走了……”
明明他早就知道结局如此,可为什么心口会这般痛呢?
正当此时,谁也未曾发现,已经被摔成好几段的翡翠平安镯发出了幽幽的绿光。那几段碎段缓缓地合拢到了一起,寻找着新一任游戏主人。
怀中女子闭着眼,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痕,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地闭眼沉睡。忽而,握在成棣手中的纤细手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成棣自然感受到了那微弱的颤抖,愣愣地看着那只手,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方才难道是他过于悲伤,辨识错了不成?
可那女子仿佛苏醒了一般,像是从酣睡中渐渐苏醒,眼睛幽幽地睁开,因为光线刺眼而半眯起了眼睛。
“这是哪里?”女子紧蹙着眉头,刻意压低了嗓音,一双眼睛中带有猎鹰一般精锐的目光,她看着自己的手被一陌生男子紧握,连忙拼了命地抽手而去,眼中神色既恐惧又凌厉。
“苏霁?”成棣痴痴地望着眼前起死回生的女子,满溢的泪水终究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下,“你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我?”
苏霁的疑惑之色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唇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来,她淡淡地扫了一下身上穿着的凤冠霞帔,仔细思量着自己的处境。
正此时,暖阁之外传来了询问之声:“陛下,适才一阵声响,可是发生了什么?”
成棣愣愣地看着眼前复活的苏霁,讲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沉沉地道:“无事。”
他原本的计划是,捱过了大婚之夜,就将苏霁以皇后之礼下葬,只说是得了急病去了,所以暖阁外早已备好了几位太医,就是为了有个见证。
可现下,苏霁死而复生,却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这……恕老奴得罪,可否让老奴去唤太医来瞧瞧?”王公公是做了几十年内侍,听里头的声音,不由得心下迟疑。
几道声响都是重物下坠跌碎之声,却不是惯常行乐之声,王公公生性谨慎,此刻便自作主张,问了一句。
成棣轻轻地道:“也罢,召太医来。”
李太医、刘太医早便守在了暖阁旁边,虽然依礼制,他们这些太医毋须守在此处,但是皇上如此下令,他们也不知道缘由。此番听说皇上召见,便不携带一位药童,只身前往暖阁之中。
“陛下万安,皇后千岁。”李太医、刘太医侧着身体,避过视线,垂地而视,二人皆问道,“陛下深夜召臣等来此,可是有什么事端?”
成棣沉眸,眼神晦暗难明,叫人看不清喜怒,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瞧着旁边的苏霁,默默沉思着。
“额……陛下,方才臣等亦听得了些许声音。”李太医见无人说话,便回了一声,“此等洞房花烛之喜事,陛下虽喜,亦该爱惜皇后,下手轻柔些。女子体弱,初尝人事便更加虚弱,断不可鲁莽行事。”
苏霁危险地眯起了眼,冷冷地看着面前跪伏着的人,听他如此说,一双黑色的眸子像是寒潭一般,警惕而又惶恐地向后退了一步。
“毋须多言,且给皇后诊脉罢。”成棣用余光轻轻探看着身后之人,轻轻地吩咐道。
“是。”二人称是,便从药匣子中抽出了脉枕与一方帕子,告饶了一声,李太医便将帕子盖到了苏霁手上,欲伸手把脉。
苏霁微微眯着眼,警惕地看着二人,双眉紧蹙着,见那二人欲伸出手来逐渐靠近自己,左手攥成了拳头,勾唇一笑,将手递了出去。
就在李太医快要摸上苏霁的手腕之时,那双手嫌恶地甩了出去,冷漠而又厌恨地看着前面几人,她伸手而去,反而扼住了李太医的喉咙,双手用力,毫不留情地下手。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索,并无半分拖泥带水,像是常年杀戮养成的习惯。
她方才观察过,此暖阁仅有一个出口,只有扼死他们二人,才有机会从他们身后的出口出去。他们人虽多,幸而并无半分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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