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太子服侍太后也不免碰见苏霁,可太子只对她冷言冷语,稍有错漏之处,便雷霆大怒。
既然太子这头行不通,苏霁便把念头打在了皇上身上。
“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再来?”苏霁双手托腮,蹲在寿安宫宫门外,静静地看着前方。
除了初次拜见以外,苏霁就再也没见过成帝的身影,倒是太子日夜服侍,原本消瘦的身形更加清减了。
“陛下日理万机,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今日梁内侍不当值,索性以着照料太后的名义来寿安宫,与苏霁聊天解闷,“陛下每日要批阅两尺高的奏折,这几天皇上又要忙着河北滦平的时役,又要忙着选秀,可是焦头烂额得很。”
“原来是这样。”苏霁想着,这皇帝倒还挺勤政,“那太子不也应该挺忙的吗?怎么有功夫天天来这服侍太后?”
“太子殿下刚生下来便没了娘,从小是慈和太后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梁内侍道,“况且啊,我们这位太子可是出了名的仁柔孝悌,这几日衣不解带地侍奉祖母,累得都病了,宫里头都交口称赞呢。”
仁……柔?苏霁确认了好几遍,才意识到这个形容词竟然是来形容太子的。
明明太子冷漠得像是一块冰,每每见到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呵呵。”苏霁干笑,“可能我们对仁柔的理解不太一样。”
小梁子啊小梁子,你这样无脑夸太子,良心不会痛吗?
“太子素来待人和善,就算对我们这些太监,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梁内侍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仿佛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苏霁感到惊奇,难道这太子的一副冷漠面孔,仅仅针对自己不成?
可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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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病就在宫女太监的照料,太子与梁王的服侍,以及跨越时代的青霉素帮助下逐渐好转,只过了十数天,便面色红润,一如常人,苏霁为避免病情反复,硬是坚持着再服药。
“老朽一把老骨头了,这辈子平淡康稳,也没什么留恋得了。”太后直起身来,“苏医女,你医术高明,你去瞧瞧太子的病,他是娘胎里带着的体弱,一个月里有半旬病得没法上朝,他这样子,大成的江山可如何托付……”
体弱?怪不得秋天就开始穿貂皮,苏霁在心中暗自思量着。
“那之前太医可是确诊过太子是什么病症?又吃了什么药?”苏霁试探问道。
“胡太医说他生来便羸弱些,自小便患有哮症,只得好好将养,又吃了一段人参养荣丸,却没甚么作用。”太后道。
原来是哮喘?这病若是不发作,只跟正常人一般。
“其实这身体不好,最应该锻炼身体了。”苏霁又问,“太子可曾尝试过练练武?”
“那是自然,他四岁时,有道士说他活不长,便送去御剑山庄,拜魏海为师,一直到十六岁,每年都要去半年。”太后道,“他的身体倒是好些了,哮症也久未发作过了,只是仍旧……哎……”
逻辑上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可苏霁总是隐隐约约地心里不安。
可能是太后无意间提到了本书主线剧情发生场所——御剑山庄罢。
苏霁一边心下思索,一边走出寿安宫。寿安宫的大宫女一路跟随着,便行至太子的东宫。
“太子殿下,奴婢奉太后之命,来让人瞧病。”大宫女在庭外如此说,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有太监将宫门打开。
苏霁随着引路的太监入了太子的寝室,只见屋中满柜子的书,书桌上除却文房四宝,还摆着一摞奏折,倒是整洁极了。
像是有人特意收拾了一样。
苏霁转过头来,只见那太子斜倚在榻上,只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病恹恹地蜷缩在锦被中,声音显得虚弱极了:“嬷嬷,你怎么过来了?”
大宫女道:“是太后叫我过来,引一位名医为殿下瞧病。”
“我这身体……”太子堪堪坐直身体,又轻咳了两声,“我这身体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那也总得让苏医女号号脉再走。”嬷嬷道。
“苏霁……”太子抬头望了苏霁一眼,道,“那便来罢,怎好叫苏医女白跑一趟。”
苏霁上前,在他纤白的手腕上把脉。
过了好一阵儿,苏霁沉默不语。
这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
苏霁诊了半天,也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医女,太子殿下如何?”大宫女问,“老奴还要去给太后复命。”
“额……这个……”苏霁看向太子,用眼神示意,一副询问之态。
太子面色不变,只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到底如何?”大宫女问。
“额……”苏霁迟疑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嘛……”
摇头代表什么意思?是让她说有病,还是没病?
“额……我觉得胡太医的方子挺对症的。太子殿下脉象虽流利有力,却微有凝滞,应是这几天过于劳累了。”苏霁又补充道,“太子殿下先天不足,可要好好将养啊。”
太子嘴角微微上扬,道:“嬷嬷,你回去复命罢,本宫让苏医女开个方子再走。”
大宫女闻言称是,便自走了。
“苏医女,你倒是快开方子啊,本宫还等着呢。”太子直起身子,问道。
“民女愚钝,这方子民女开不出来。”苏霁垂眸,不知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苏医女开不出方子,那本宫给你开一道方子。”太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向苏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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