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连忙伸手要拽回萧瑜,却不想被顾君辞伸手拦住, 将萧瑜护在身后。
“阿瑜, 你告诉我, 你二哥瞒了我什么。”顾君辞问。
萧瑜被顾君辞护在身后,这会儿正得意的从他背后伸出脑袋来,朝萧渊吐着舌头, 然后道:“君辞哥哥,我告诉你,我二哥啊他告诉我说,君辞哥哥你……”
“赶紧回去收拾包袱, 若是误了点兵的时辰, 我就不带你去了。”萧渊做了深呼吸,连忙抢断了萧瑜的话。
顾君辞正侧耳打算听个仔细,却不想被萧渊打断。
等着他还想再问萧瑜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就只见萧瑜得逞的笑着, 似个小猴子般欢快的逃离了现场,奔向了自己的院子。
顾君辞望向萧渊,刚开口唤了一声萧兄,就见着他连忙揖礼后, 转身便出了房间, 只留下顾君辞一个人在房间内纳闷儿。
萧渊究竟瞒了他什么事呢?
顾君辞左思右想,他觉得这其中的隐秘他一定要找萧瑜问清楚才行。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这前往浪头弯平海贼的兵马便在校场集结,在萧渊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兰陵, 朝着浪头弯的方向而去。
浪头弯是兰陵以东靠海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在涨潮时,时常被海浪光顾,故而因此得名浪头弯。
而在浪头弯以北的地方有一窝海贼,时常趁着风平浪静时乘船来到浪头弯打家劫舍,由于海贼聚集的地方十分危险,周遭又多暗礁,故而官府几次出兵都不曾将其剿灭,反而自己损失惨重。
后来官府便在浪头弯附近设下屯兵点,只要那伙海贼敢攻进村子,便一定会被抓获。
然而此次萧渊带着兵马大摇大摆的来到浪头弯驻扎后,却始终不提进攻海贼的根据地,而是在浪头弯安营扎寨,似乎就打算在此地落脚了。
已经是第三日,萧渊让士兵像往常一般,训练完以后便回了营地,反倒是让顾君辞十分疑惑。
刚刚入夜,顾君辞见到去海边视察海面情况的萧渊已经回了营地,刚刚入营,便立即进入到了他的军帐,瞧着他刚刚解下身上的甲胄,便质问道:
“你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来剿灭海贼的么?为什么一直屯兵在此,也不见你差人去查探那些海贼的布防。”
萧渊颔首一笑:“回去休息吧,我自有打算。”
顾君辞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也就不走了,坐到了萧渊的床上,昂首望着他:
“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么?”
萧渊解着介衣的手停了下来,抬眸对上顾君辞的眼睛:“明日你就知道了。”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顾君辞不解的问。
萧渊脸上带笑,朝着顾君辞走近,扶着他的肩便将他按在了床上,顾君辞连忙挣扎,却始终无果。
“萧渊,你放开。”顾君辞挣扎着。
萧渊俯首凑近抵着他的鼻尖,两唇间也仅有一指的距离,他将顾君辞那惊讶不解的甚至是害怕的眼神尽收眼底,略微沉思半晌后,才将他松开。
顾君辞连忙慌张的起身逃的老远,脸上的温度也有些热:“你……你……”
“我要休息了,明日你早些起来,我们出海。”萧渊颔首冷清道,说罢便躺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
顾君辞轻抚着胸口,方才他心跳的也太快了,好像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那种细微的、令他不敢呼吸的感觉,使得他根本没办法看着萧渊的眼睛。
顾君辞慌张的转身走出萧渊的军帐,疾步朝着自己的军帐走去,却不想刚到军帐前,便被人拍了肩,惊的他立马回头。
原本打算恶作剧的萧瑜却被顾君辞的神色吓到了,脸上的得逞的笑意,也换上了关切的模样:
“君辞哥哥,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病了。”
顾君辞躲开萧瑜探向自己额头的上,然后解释道:“没事,就是刚刚烤火的时候烤红了脸,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萧瑜神秘一笑:“我听霍司徒说,我二哥明天预备出海,我打算也跟着一起去,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君辞哥哥你去不去啊。”
“去,去,”顾君辞想也没想就点头应道,“我刚去见过你二哥,你二哥也让我明天去。”
萧瑜不解的挠挠头:“你刚刚不是去烤火了么?”
顾君辞被哽了一下,忙道:“烤完火才去见的你二哥,明天不是要出海嘛,你赶紧回去休息,不然明天不带你哦。”
萧瑜扬唇灿烂笑着,旋即才揖礼后离开。
顾君辞轻吐出胸中的浊气,这才走回自己的军帐,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脑海中回想的竟然全是被萧渊推到后,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的眼睛。
他好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甚至还能感受到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脏。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对方分明就是个跟他一样的男人,当时的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呢。
顾君辞连忙紧闭着双眸将萧渊的模样从自己脑海中挤出去,可试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以至于当天晚上顾君辞便失眠了,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睡,一旦进入浅眠,梦见的都是萧渊那张脸,使得他不得不醒过来。
早上晨曦微露,顾君辞穿戴整齐走出了军帐,瞧着萧瑜与萧渊已经整顿好了随行的兵马后,这才走了过去。
萧渊侧首看着他许久后,才关切道:“身体没事吧,似乎有些憔悴。”
“没事,我就是没睡好而已。”顾君辞说。
旁边的萧瑜倒是兴奋道:“君辞哥哥肯定跟我一样,第一次出海,高兴的一夜未睡,是不是啊。”
顾君辞也不去看萧渊,实在随口应了一句。
萧渊也没有过多询问,见着人到齐了以后,这才宣布一道登船出海。
风平浪静的海面仿佛陷入了未知的神秘领域,尤其是船离岸边越来越远,顾君辞的心里就莫名升腾起一种恐慌。
面对着前方的未知领域,身后的退路也越来越远,即便海面无风,他也依旧感觉到周身的寒冷,并且脸色发白。
萧瑜有些担忧守在顾君辞的身边,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挡着些许的海风:“君辞哥哥,要不你去舱内歇息一下吧。”
顾君辞摆摆手:“不行,我去不了,想吐。”
萧渊似乎注意到了顾君辞的状况,连忙走了过来,十分紧张:“顾兄,是不是晕船了。”
顾君辞看着眼前紧张的萧渊,终于一个没忍住,冲到了栏杆前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正当他脱力要倒下的时候,萧渊连忙将他接进了自己的怀里,抱进了船舱内的床上,使得他平躺着,握着他的手关切道:
“现在呢,怎么样,还是不舒服么?”
顾君辞哑然失笑,刚才就已经吐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儿虽然不舒服,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尤其是看着萧渊的模样,他也就只能自己忍一忍,他宽慰道:“什么时候靠岸啊,我有点受不住,是不是拖累你了。”
萧渊连忙摇头:“我只是忘记你没出过海,会晕船。”
萧瑜站在门口,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关切道:“二哥,君辞哥哥怎么样了?”
萧渊道:“好多了,你且出去外面守着,这里交给我。”
“哦。”萧瑜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
顾君辞直勾勾的看着萧渊,然后打趣道:“你是不是怕我跟阿瑜单独待在一起,会问他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吧。”
萧渊微愣,旋即道:“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琐事。”
顾君辞作势要喊,却被萧渊拦下:
“分明不舒服了,还要逗趣。”
顾君辞扬唇笑着,随后才想起什么似得,忙问道:“我们现在是去打探黑贼的老巢么?”
萧渊看着顾君辞认真道:“不是。”
顾君辞不解:“那我们是……”
萧渊道:“只是单纯的出海打鱼,回去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顾君辞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萧渊,眉头皱到了一起:“就只是打鱼,我们不是来平海贼的么?”
萧渊扶着他再度躺下后,这才缓缓道:“这伙海贼,去年我从洛阳回来后,便以及带兵荡平了,哪有什么海贼啊。”
顾君辞眼神中装满了大大的疑惑,望着萧渊,似乎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萧渊知道现在已经出海了,自然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这才为顾君辞解惑:
“其实并没有什么海贼袭击浪头弯,这不过是我与这里负责监察的人设下的一个局罢了。”
顾君辞:“为何要设这个局,我若是记得没错,此次前来剿灭海贼,你可是带走了兰陵六成的兵力啊。”
萧渊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说法:“朝中有我父亲故友,他传来消息说,陛下有意让我们兰陵萧氏出兵,前往范阳剿灭叛贼,而且陛下还说,若你能在平乱中立功的话,自然就会收回对你的追捕令。”
顾君辞听的是一头雾水:“那跟此次剿灭海贼有什么关系?”
萧渊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去范阳,与卢兄,甚至是其他几个人交手,况且此次出兵对我兰陵来说,必定会元气大伤,涿州严氏,云中许氏,包括范阳卢氏,他们的结局我们都看在眼里,自然也要留下后招自保才是啊。”
顾君辞或许是因为在船上,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此刻方才听明白萧渊这话的意思:
“所以,你便假借剿灭海贼的名义,抽调走兰陵大半的兵力,即便是朝中来人传旨,兰陵也不会借此机会发兵范阳。”
萧渊凝视着顾君辞的双眸,认真的点头回应。
顾君辞心头一颤,只觉得临阳王当初说的话没错,这位萧二公子的确是个有手段的人,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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