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烟推开门,刚刚还在嚼舌根的人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其中一个叫方苗,刚进公司不久,之前被客人找茬时,喻烟还主动帮她收拾过烂摊子。
喻烟心里觉得可笑,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方苗被抓个正着,露出尴尬的表情:“没……没说什么。”
“是吗?那是我听错了?”喻烟声音依旧温和,“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你不知道这种话有多过分吗?”
方苗知道赖不过去,只好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我……”
喻烟微微一笑,“哦?还有别人?是谁?”
方苗惊觉失言,惶恐地说:“我不记得了……”
她以为这样说,事情就过去了。
可话音刚落,喻烟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地说:“没有别人,我只好把账算到你头上了,”她一只手握紧方苗的手腕,将人掼到墙上,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撕扯,“方小姐,你觉得我怎么对你才能消气呢?”
方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她想反抗,却不料喻烟是个怪力少女,力气大得惊人,三两下就把她摁倒在地。
另一个女生洪玉玲想上来帮忙,却被喻烟踢开,她穿着高跟鞋,下脚又讲究,一脚便把人踢得站不起来。
喻烟目光森冷地说:“你们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跟你们没完,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不过你们别想好过。”
两个女生脸色一变,谁能想到平日里模样最无害的喻烟凶起来像个小太妹?
喻烟微笑着用力,方苗痛得弯下腰,快要哭出来,洪玉婷想跑出去找人,却被喻烟推回来。
方苗心里害怕,只好哭哭啼啼地说:“是李月说的……”
“她还说什么了?”
“她……”方苗对上喻烟乌黑的眼睛,低声说了句什么。
喻烟闻言,眉心舒展,哦了一声,还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愤怒的火花在喻烟脑中疯狂炸开。
那些轻蔑的、恶毒的话如潮水一样涌到耳畔,灌进她的耳朵、鼻子、嘴巴,让她难以呼吸。
小三、情.妇、婊.子、贱女人,这些话不断回响着,让喻烟浑身都抖起来了。
恍惚间,她想起原釉。
从前她被欺负,原釉帮她出完气,都是笑笑,指尖轻轻捻着她的发丝,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烟烟,以后不准让人欺负你。谁欺负你,你还回去,无所不用其极也罢,我给你撑腰,就只有一点,别输。”
原釉果然是对的,原釉是真理。
她怀念原釉高高在上,嘴角带笑的模样。
她如今可没有哥哥帮她出气,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喻烟来到前台,笑着喊了一声:“李月?”
李月刚抬头,就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她被打偏脸,满脸错愕地问,“你疯了?为什么打我?”
她质问了好几声,因为悲愤连话都说不出,呜咽了一声,身边的小姐妹上前将人护住。
周围都是客人,谁能想到公共场合会发生如此粗鲁野蛮的事?
大美人上来就甩人耳光,力气大得听见的人耳朵发麻。
被打的女生低声哭了出来。
李月被打了,丢了脸,但是公共场合,她还要脸,只好端着自尊,娇弱地掉眼泪。
她漂亮风骚,绝不可能在像疯婆子一样和喻烟计较,更别提撕破脸扯头发。
她轻轻抽噎,身边自然会有人帮她声讨。
果不其然,身边的几个同事先是被喻烟吓呆了,随即回过神来,喝道:“喻烟,你疯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喻烟动手了,一掌下去,掌心发麻,肉眼可见地泛红,“你倒是问问她我为什么打她!”
喻烟表情坚毅,理直气壮。
既不后悔,也无得意,只是冷冷得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
两个男客人怕她再动手,伸手拉住喻烟。
喻烟骄矜地一抬头,眼睛冷,脸冷,周身泛着冷气,不过很冷静很克制,“两位别紧张,私人恩怨,一巴掌就够了,就是故意打她的脸,难不成我还要再冲上去给她两耳光?”
客人心道,妹妹你这架势,看着真像还要来两耳光。
对方见喻烟一脸凛然,倒觉得自己成了帮凶,见小丫头一脸受了气的样子,出声当和事佬:“姑娘家的,别那么冲动嘛,有话好好说,打人算什么回事?”
“没冲动。”喻烟转开眼,朝李月笑道:“是你造谣我当小三没教养,父母没教好就放出来当雏妓?”
此话一出,嘈杂的环境安静下来。
谁能想小丫头扯花头,还能扯出这么劲爆的言论?
众人看向捂着脸,柔弱无骨的那位,眼神蓦地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姑娘说得出口的话。
李月表情一僵,水亮的眼眸颤了颤:“你……你胡说什么啊!”
喻烟笑:“我说你天生孤儿,爸妈可怜,生出你这种随口造谣的小畜生。”
李月脸涨红了,她眼泪流出来,怒声道:“你敢咒我父母?”
“吵架不辱及父母,可你先犯贱造谣,难不成要我给你爸妈发锦旗?”喻烟眨了眨眼,问她,“我欠你的?不就是没让你一直占便宜吗?犯得着出来造这种口业?”
李月刚来时,还是个黑瘦黑瘦的小丫头,无依无靠,同喻烟玩得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喜欢找人借东西占便宜。
说是借,其实跟征用没什么区别。
喻烟不喜欢出借私人物品,但知道李月还要赚钱供妹妹上学,因为拮据而常被人笑,日子过得不容易,便借了。
从护肤品到化妆品,从电脑到手机。
喻烟日子过得朴素,但喜欢香水,偶尔会买,自己也舍不得用,谁知道李月借东西习惯成自然,简直把喻烟的东西当自己的,刚开始会说借,久了便直接拿来用。
喻烟看着刚买的香水没几天空了一半,李月浑身弥漫着香水味,心中有些不适。
她不在乎那点东西,但是介意李月不声不响地拿她当冤大头。
喻烟不开心,便将东西放进私人柜子里,倒也没上锁。
某天打开柜门,却发现一整瓶香水全空了。
瓶边洒了不少,竟然是被人一口气倒完了。
从此,她就再也不借李月东西了。
李月被喻烟的话刺伤了。
她对喻烟是有心病的,当初不过用了喻烟一点香水,就被乐佳挖苦,即便如今发达,也难以放下这块疙瘩。
喻烟平日不言不语,一脸清高,却总在狠狠地踩她的脸。
李月最要脸,登时怒火炽烈,怒声道:“你自己找suger daddy还怕人说吗?怎么,我说错了?未成年就出来浪,跟男人出去一晚,几十万的衣物跟换着玩一样!做了龌龊事却敢做不敢认,我说你被人玩烂了又怎么样!”
吵架的人是最不理性的,吧嗒吧嗒倒豆子般什么都往外倒,一人一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看似造谣,说不定是实话,一个大义凛然,说不定是会装。
当然也可能是反过来的。
围观群众简直目不暇接。
此时,经理闻讯赶来,匆忙给顾客道了歉,肃声让两人跟他走。
喻烟说:“谁说可以走了?”
经理一愣,“小喻,你……”
喻烟看着经理,“王经理,不是我要闹,是今天不把事说清楚,我还活不活了?我倒是想问问,这整层楼有几个人没听过我的闲话。”她把胸前的工牌解下来,随手扔到柜台上。
她对李月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没做过的事绝对不认,我要是干过一件你说的脏事,我出门就被车撞,你造谣你活不过今晚。”
“赌咒有什么用,你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啰!”
喻烟冷笑:“那你说啊。”
“我……”她张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瞪着喻烟,神态不似之前娇弱。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心里一阵烦乱,总觉得莫名就这么输了。
喻烟嗤笑:“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做了,你这种被别人老婆拉到小公园打耳光的小三,有什么脸对我泼脏水。”
李月惊恐地瞪着她,失声尖叫:“你胡说什么!不准说了!闭嘴!”
看客吸了口气,骚动四起,李月无措地看着周围,心砰砰跳。
“上次打你的是孙太太吧,左右开弓六个耳光,脸被扇肿了还要出来泼脏水,因为自己脏,就一定要别人跟你一样龌龊吗?”
喻烟将被人摁住的手腕抽出来,“孙先生都能做你爸爸了,你有什么脸造谣我找干爹?送我来的那位要在孙先生面前喊一声世伯,你把他们说成一个辈分,你金主会开心吗?”
李月的脸白得像鬼,她浑身颤抖着,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听到最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心头狂喜!
“你承认了!你就是出去卖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喻烟用种没救了的眼神看着她:“我不是说过吗?送我来的人只是亲戚。”
李月彻底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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