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乐曼趴在裘毯上, 微微喘息着, 双手露在裘毯外, 额头那几分热度燃起的热度也正以极快的速度冷却下来。

    她有些欣喜, 因为她的要求他竟是随便的就答应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

    虽然他还是走了, 仿佛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与她欢爱。

    不知道从何开始, 她竟是有些习惯他的存在, 几日不见他竟是有些想他了。

    在这样的欢愉过后,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心好似竟也安定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明天就有可能见到弟弟了,所以才安心了许多。

    她翻了身平躺着,身上尤带着几分属于他的味道,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在等待时间, 等待一个可以接触他饮食的时机, 可是现在她竟是隐隐的有些不愿意了。

    那些日子里,她与他朝夕相处,白天共骑一起马, 晚上共寝一张毡帐,他对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的皆是有求必应。

    而她也有些动心了,也生了几分不忍的念头,毕竟左贤王已经死了, 这任务是左贤王所下,与组织无关。

    现在她只想从组织手里确认她弟弟的安全。她知道弟弟是她的软肋,可是她愿意因为这份软肋被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 天才亮了,澄净如洗的天空好似也给予了她几分好心情。

    上午时分她与兰涉一起在附近的毡帐活动,直直到了下午兰涉才肯陪她一起出去到其他地方逛逛。

    这里是单于王帐的驻扎地,本是无名之地,因为单于在这里,这里便也有了个名字——单于坠。

    附近也因单于的存在多了些简单的碎石建筑,要说最高最突出的建筑便是附近的祭天台,是单于祭拜先祖的地方。

    匈奴是夏朝后裔分支与当地部落女子联姻而衍生的民族,某些习俗仍有昔日遗风,虽然大多已经消弭殆尽,但是祭拜先祖的风俗却是被保留了下来。

    乐曼骑马远远的绕过祭天台,朝闹市走去,这里是匈奴人以物易物的地方,兰涉仍是不言不语,若不是她曾听过她说话,她简直以为她就是哑的。

    又过了一会,乐曼假借小解入了一个毡帐,她本想化个妆与其他女子换个衣服糊弄一下,却正巧见到前方起了纠纷,乱做一团,当下便也趁着这机会偷偷的从后门跑掉了。

    兰异兰氏族人基本位于闹市的东面,那里算是比较清净的地方。如果兰异随着单于一起迁到了这里,基本便是在这快地方了。

    只是现在她来到的地方却没有一座毡帐,是一片光秃秃的被积雪覆盖的平地。

    饶了一圈,当下找人询问了一番。

    这才得知,兰异一族在回归单于坠时遇见月氏人,被月氏人偷袭,一行人全部被杀。

    听着这样的噩耗,乐曼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她的弟弟向来都与兰异一同出行,从没有例外,连续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答。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他的不幸。

    下午的天阴沉沉的,远处的积雪与天空连成一线,仿佛正重重的朝她压迫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视线瞬间模糊了,可是她哭不出来,脑子里一片迷蒙,她几乎无法思考,只零星的回忆起他小时候的样子,仔细想来此时此刻她对自己弟弟最熟悉的样子竟只是幼年。

    她坐在马上无声的哭着,胃中的东西好似正在翻腾着,几欲作呕,似乎要将那种痛与苦尽数吐出来。可是她根本吐不出来什么,上午喝的一碗汤水早已经消耗殆尽,肚子空空如也。

    她哭了许久,仿佛几乎要将眼泪流干了,才停了哭泣。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兰涉找到了她,带着责怪的眼神审视着她,随后才开口与她说了第一句话。

    “以后我不会给予你外出的机会了,我会将你今天的行为告诉都尉的。”

    乐曼没有理睬她的话,就像她曾经不理睬她一样。

    夜晚降临,她枯坐在毡帐里,悲伤从不曾离去,与巨大的悲伤相伴是那种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空虚,那种内心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她从墙上将酒囊袋拿了下来,那是兰涉准备给呼延斐的酒,她平日里很少喝酒,可是此时此刻她急于用一种方式来填补心中巨大的空缺感。

    仿佛只要用酒来填满,便不会难受了。

    不多时,毡帐被掀了开来,踏进来的男人站在她的身侧,审视着她。

    她仍是继续喝着,无暇顾及其他。

    “你喝酒了?”

    乐曼这才停了下来,随即脸颊埋在蜷缩的膝盖里,闷闷的哭声这才传了出来,她不想多说什么,悲伤促使她变得寡言。

    呼延斐将外裘脱了下来,坐在她的身侧,拍了拍她的脊背,好似要给她哽咽的哭泣声顺气。

    只是眼下见着她几乎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痛哭的样子,他忍不住皱了眉头,歉意也油然而生。

    他将她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语气柔和:“怎么哭了?我在你身边,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不会有人欺负你。”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而哭,同样也是因为兰异必死,他才同意了她第二天外出的请求。

    乐曼哪里见过呼延斐说这样的话,心中仿佛得了极大的慰藉,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趴在他的怀里,慢慢止了哭声。

    见她不再哭了,他也开了口,只仍是将她揽在怀里:“晚上吃过了吗?”

    乐曼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吃东西。

    “我吩咐人去热点,我也没吃。”

    她看着他起身,掀开营帐走了出去,不多时便带了些吃食走了进来。

    一陶罐羊肉,一囊袋羊奶,一整张馕饼。

    她虽然这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可是眼下并不饿,又或者说是饿过了劲,已经不觉饿了。

    这些天来她难得与他一同进餐,也只吃了一些,便停了下来,随后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见她吃好了,他很快便也停了下来,亲自将碗碟端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他才在她的身侧躺下了,这次他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只是静静的躺着,将她圈在怀里。

    她窝在毛毯里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侧颜,回想起了方才他说的那句他会保护她的话。一时间心中竟是莫名觉得安定了许多。

    也许是她内心深处的极度空虚失落感,那种痛苦的感觉迫使着她想要寻找新的慰藉来安抚自己。此时此刻她竟有些想要重新获得那种被充实的感觉。

    乐曼纤细微凉的双手开始抚摸起了他的脊背,玲珑薄唇也贴上了他的,她试图挑起他的激情,她渴望得到他的爱抚,试图借着欢愉逃避那份难以承受的悲伤。

    她这番样子,莫名让他想到了自己,那日的他在她身上寻求着慰藉,他只觉得与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相似。

    ……

    作者有话要说:真惨……我也不想写这么惨的,我在想我当初写的大纲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感谢在2020-03-26 23:27:52~2020-03-28 19: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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