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曼趴在裘毯上, 微微喘息着, 双手露在裘毯外, 额头那几分热度燃起的热度也正以极快的速度冷却下来。
她有些欣喜, 因为她的要求他竟是随便的就答应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
虽然他还是走了, 仿佛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与她欢爱。
不知道从何开始, 她竟是有些习惯他的存在, 几日不见他竟是有些想他了。
在这样的欢愉过后,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心好似竟也安定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明天就有可能见到弟弟了,所以才安心了许多。
她翻了身平躺着,身上尤带着几分属于他的味道,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在等待时间, 等待一个可以接触他饮食的时机, 可是现在她竟是隐隐的有些不愿意了。
那些日子里,她与他朝夕相处,白天共骑一起马, 晚上共寝一张毡帐,他对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的皆是有求必应。
而她也有些动心了,也生了几分不忍的念头,毕竟左贤王已经死了, 这任务是左贤王所下,与组织无关。
现在她只想从组织手里确认她弟弟的安全。她知道弟弟是她的软肋,可是她愿意因为这份软肋被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 天才亮了,澄净如洗的天空好似也给予了她几分好心情。
上午时分她与兰涉一起在附近的毡帐活动,直直到了下午兰涉才肯陪她一起出去到其他地方逛逛。
这里是单于王帐的驻扎地,本是无名之地,因为单于在这里,这里便也有了个名字——单于坠。
附近也因单于的存在多了些简单的碎石建筑,要说最高最突出的建筑便是附近的祭天台,是单于祭拜先祖的地方。
匈奴是夏朝后裔分支与当地部落女子联姻而衍生的民族,某些习俗仍有昔日遗风,虽然大多已经消弭殆尽,但是祭拜先祖的风俗却是被保留了下来。
乐曼骑马远远的绕过祭天台,朝闹市走去,这里是匈奴人以物易物的地方,兰涉仍是不言不语,若不是她曾听过她说话,她简直以为她就是哑的。
又过了一会,乐曼假借小解入了一个毡帐,她本想化个妆与其他女子换个衣服糊弄一下,却正巧见到前方起了纠纷,乱做一团,当下便也趁着这机会偷偷的从后门跑掉了。
兰异兰氏族人基本位于闹市的东面,那里算是比较清净的地方。如果兰异随着单于一起迁到了这里,基本便是在这快地方了。
只是现在她来到的地方却没有一座毡帐,是一片光秃秃的被积雪覆盖的平地。
饶了一圈,当下找人询问了一番。
这才得知,兰异一族在回归单于坠时遇见月氏人,被月氏人偷袭,一行人全部被杀。
听着这样的噩耗,乐曼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她的弟弟向来都与兰异一同出行,从没有例外,连续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答。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他的不幸。
下午的天阴沉沉的,远处的积雪与天空连成一线,仿佛正重重的朝她压迫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视线瞬间模糊了,可是她哭不出来,脑子里一片迷蒙,她几乎无法思考,只零星的回忆起他小时候的样子,仔细想来此时此刻她对自己弟弟最熟悉的样子竟只是幼年。
她坐在马上无声的哭着,胃中的东西好似正在翻腾着,几欲作呕,似乎要将那种痛与苦尽数吐出来。可是她根本吐不出来什么,上午喝的一碗汤水早已经消耗殆尽,肚子空空如也。
她哭了许久,仿佛几乎要将眼泪流干了,才停了哭泣。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兰涉找到了她,带着责怪的眼神审视着她,随后才开口与她说了第一句话。
“以后我不会给予你外出的机会了,我会将你今天的行为告诉都尉的。”
乐曼没有理睬她的话,就像她曾经不理睬她一样。
夜晚降临,她枯坐在毡帐里,悲伤从不曾离去,与巨大的悲伤相伴是那种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空虚,那种内心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她从墙上将酒囊袋拿了下来,那是兰涉准备给呼延斐的酒,她平日里很少喝酒,可是此时此刻她急于用一种方式来填补心中巨大的空缺感。
仿佛只要用酒来填满,便不会难受了。
不多时,毡帐被掀了开来,踏进来的男人站在她的身侧,审视着她。
她仍是继续喝着,无暇顾及其他。
“你喝酒了?”
乐曼这才停了下来,随即脸颊埋在蜷缩的膝盖里,闷闷的哭声这才传了出来,她不想多说什么,悲伤促使她变得寡言。
呼延斐将外裘脱了下来,坐在她的身侧,拍了拍她的脊背,好似要给她哽咽的哭泣声顺气。
只是眼下见着她几乎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痛哭的样子,他忍不住皱了眉头,歉意也油然而生。
他将她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语气柔和:“怎么哭了?我在你身边,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不会有人欺负你。”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而哭,同样也是因为兰异必死,他才同意了她第二天外出的请求。
乐曼哪里见过呼延斐说这样的话,心中仿佛得了极大的慰藉,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趴在他的怀里,慢慢止了哭声。
见她不再哭了,他也开了口,只仍是将她揽在怀里:“晚上吃过了吗?”
乐曼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吃东西。
“我吩咐人去热点,我也没吃。”
她看着他起身,掀开营帐走了出去,不多时便带了些吃食走了进来。
一陶罐羊肉,一囊袋羊奶,一整张馕饼。
她虽然这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可是眼下并不饿,又或者说是饿过了劲,已经不觉饿了。
这些天来她难得与他一同进餐,也只吃了一些,便停了下来,随后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见她吃好了,他很快便也停了下来,亲自将碗碟端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他才在她的身侧躺下了,这次他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只是静静的躺着,将她圈在怀里。
她窝在毛毯里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侧颜,回想起了方才他说的那句他会保护她的话。一时间心中竟是莫名觉得安定了许多。
也许是她内心深处的极度空虚失落感,那种痛苦的感觉迫使着她想要寻找新的慰藉来安抚自己。此时此刻她竟有些想要重新获得那种被充实的感觉。
乐曼纤细微凉的双手开始抚摸起了他的脊背,玲珑薄唇也贴上了他的,她试图挑起他的激情,她渴望得到他的爱抚,试图借着欢愉逃避那份难以承受的悲伤。
她这番样子,莫名让他想到了自己,那日的他在她身上寻求着慰藉,他只觉得与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相似。
……
作者有话要说:真惨……我也不想写这么惨的,我在想我当初写的大纲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感谢在2020-03-26 23:27:52~2020-03-28 19: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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