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无奈的笑了笑, 随即很快便泯了笑意,恭敬正色道:“谢谢父亲为孩儿考虑,孩儿心中甚是感激。”
他没有开口拒绝,也没有言明接受,只是谢过。
百里鸿见他没有拒绝, 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紧接着便让他下去早些歇息。
百里溪当下便告别了百里鸿, 离了主账, 继续前往放置卷宗的营帐。
时间虽耽搁了些,却也并不算晚, 待百里鸿到了放置卷宗的营帐, 便让看守直接去找来了杨木兰的卷宗, 带回了营帐。
心中便打算着等这几天整顿好军务后, 便去木兰老家寻她,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总是要回家去的。
百里溪步行回到营帐时, 远远的便见账内灯光璀然, 忽才想起账内还有个舞姬在等他回来。
一时间让他有些无法再向前一步,只是这是迟早要应付的事情, 犹豫了三秒,百里溪还是抬脚掀开账帘踏入了营帐。
账内被重新整理清洁了一番, 比白天里看起来要更加整洁了些,灯光熠熠,朴素的营帐里竟生有几分华贵之感。
那女子著了艳丽的红衫, 跪坐在裘毯上,见他进来了,随即便行了一礼。
“妾身欢迎将军回来。”
百里溪没有多瞥,目不斜视的寻了矮几案桌,坐了下来,开始打开卷宗,看了起来,方才那边光线不好,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待看完了,摘抄了地址,解决了这件事情后,他想了想这才看向了那舞姬。
舞姬仍是乖巧跪坐着,行着礼仪的姿势,也不曾挪动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名叫玉兰,姓荀。”玉兰一边说着名字一边微微抬头看向了一旁已经坐在了矮几上得将军,只见眼前人竟是个黑袍广袖的俊秀年轻将军,一时间有些挪不开视线。
“玉兰?”百里溪听着她的名字,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约摸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脚瘦,面颊精致,明眸皓齿。
见他看向自己,玉兰大胆的看了回去,顺带着眨了眨大而水润的眸子,端的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这是现改的名字么?”
“是的,是大将军为妾身起的名字。”
百里溪听罢,只笑了笑,随即便开始擦洗脸颊,准备睡觉。
一旁的玉兰见了,便主动上前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来摸向他的腰间衣带:“让妾身为将军宽衣就寝吧。”
只是还未触及衣带,却被他抬手推拒了。
玉兰有些疑惑:“将军,不要妾身伺候吗?”
“不必了,我已经为你想好了去处,辛裕安将军素来有待人宽厚,你在他身边并不算差。”
玉兰听罢微怔:“将军这是要将妾身送于他人?”
“辛裕安也是优秀的将军,你不愿意?”
“妾身不敢,任由将军发落,只是妾身今得遇将军这般真丈夫,便希望能一直待在将军身边,即便为奴为婢也甘愿。”玉兰顿了顿,摸上了他的腰间系带,眸子却仍是那般楚楚可怜,直直的对上百里溪,语调轻柔。
“妾身五岁卖于侯爷府中,习礼乐舞技,教习嬷嬷妒妾颜色,常受苛责苦不堪言,将军威名妾身早有耳闻,今得遇将军这般俊郎真丈夫,妾身喜不自禁,以为是天佑,可如今将军却要将妾身转赠他人,唉……将军为何不能收留了妾身?”
玉兰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解着他的腰带,凑的也更近了些,身上的脂粉香气,幽幽的直沁他的鼻尖。
百里溪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推远了些,他的力气并不大,却见她踉跄了几下,便倒于裘毯上,一声妩媚的惊呼,直让他忍不住扶额。
那般千娇百媚,真真是我见犹怜。
百里溪看着这躺在裘毯上妩媚多姿的丽人,忍不住心中暗叹。
这要是一般男人,估计直接就栽了。
如果他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没有接受现代的洗礼,他眼下也许就会欣然愉悦的接受了她,与她一夜风流。
这个时代的男人始终都在惶惶中度过,渴望着寻找一个女人,生下自己的后代,好似拥有了女人生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一切才安稳了,才建立了某种羁绊。就好似安这个字的造字本意——家中有女则为安。
男人对女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无法拒绝。
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无法做到背叛恋人的事情。
“今夜你且留在这里歇息,明日我再安排你去处。”
玉兰听罢,不由得面露喜色,只要他肯给她机会就好。
“毕竟天色已晚,这里是军营,临时也无法给你安排住所。”说罢,百里溪便掀开了营帐,已是要出去的意思了。
见罢,脸上的喜色也消退的一干二净,只余了几分凄冷:“将军,待会什么时候回来?妾身好备茶饮。”
“今晚我不回来了。”出了营帐走了几步,百里溪才发觉腰带松松的悬着,心中暗叹一把惊险,急急忙忙重新系上腰带。
百里溪手里拎着酒水,本想去找几个兄弟喝酒聊天,走了一会,拐了几个弯,却遇到了辛裕安,他也正拎着一壶酒朝他走来,远远的看到他便同他打了个招呼。
攀谈几句,才发现辛裕安正准备找自己喝酒聊天,百里溪当下便同他找了个营帐坐下了。
毕竟他还打算给他塞一个女人,聊聊天也是挺有必要的。
……
在驿站换了一身男子的便装,重新购置了一匹快马和一些馕饼水囊,歇息了一宿,天刚亮时木兰便再次出发了。
烈阳炎炎,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喷薄的烈焰直直晒在身上,喝了些水在树下乘了会凉才觉得好过些。
一路上她沉默寡言,看似离开的冷漠又决绝,她没有留下半点书信文字给百里溪,可这却并非冷漠,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他,她又怎么敢留下只言片语,书些儿女情长呢。
树下半眯了一会,当下停歇下来的时候,便难免想到了百里溪。
她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那种内心里极度的空虚,让她几乎快要窒息,心中缺失的一大块无处填补,始终空落落的,让她难受不已。
她不敢多做停留,待补充了水分,重新骑上了马背,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一停歇下来,满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他,越想心中便越是痛苦。
如今她离开了朔方,一路走向梁郡,他们之间的世界也南辕北辙,天各一方,也许自此便与他此生不复再见了。
只是她虽痛苦,却并没有回头没有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她仍旧会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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