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庭月就这么看着她,眼眸向下看,纤长眼睫毛露出优美的弧度,看上去并不像在开玩笑。
桑陶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不是,你真要跟我一块睡觉?!”
她不知道百里庭月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搞事,难不成就因为她在亦萧面前说他是姐夫?还是说因为发现了自己想跑的小心思?
她越来越觉得后者才是答案,心里开始发虚,低着头,偷偷用眼角去打量百里庭月。
这时,百里庭月缓缓伸出手,抬高了她的下巴,语气缓缓道,“小桑陶不愿意?”
桑陶一怔。
她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跟他一块睡觉?开玩笑,她又不是真的“桑陶”,对他既没色心,也没色胆。
见她就要低头,百里庭月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挣脱开,仿佛就是要强迫她看着自己回答问题。
桑陶原本心慌得不行,这下反而镇定了几分,她觉得百里庭月虽然经常逗弄她,有些时候也纵容着她,但是绝不可能对她有那种意思。
她不是喜欢自作多情的人,眼前这个人可是原书里一心只有大业,连女主角都不爱的大反派!她又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武林女侠,只是个炮灰小婢女,百里庭月图她啥?还不如说是在试探她是不是有叛心。
她咕咚一声咽下唾沫,一双美目幽幽地转,声音听起来轻柔至极,“门主,桑陶知道错了。”
百里庭月指腹一顿,他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后文。
桑陶见状,稍微松了口气,又继续道,“都是奴婢的错,不应该到处乱跑,让门主好找一顿。不过桑陶不是故意的,不然就不会在原地等待门主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恨不得表露十二万分忠心,“奴婢生是长生门的人,死是长生门的魂,以后只想呆在长生门里好好侍奉门主,等待门主一统江湖的那天!”
她露出自认为极其真诚的笑容,冲着百里庭月狗腿了一番。
却没想到百里庭月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而那只捏她下巴的手还没有放下。
桑陶身体一僵,只觉得男人身上的梅花香扑面而来,浓烈得脸颊发烫。
百里庭月嘴角缓缓勾起,“既然如此,那便就寝罢。”
还未等桑陶回应,只见他的指腹缓缓从她的下巴,移到她的耳畔,只听耳边有极细的一声,像是什么崩开了一样。
桑陶偏过头看去,就见自己头上的白狐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百里庭月的手里。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面具,手腕轻轻旋转些许,紧接着白狐面具就化成了一堆粉屑,尽散落于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桑陶禁不住长大了嘴巴,她呆呆地转过头来看百里庭月。
她宛如感受到了啪啪打脸,她似乎忘记一件事。如果百里庭月真想对她做什么事,压根不需要问她,从武力值上来讲,他完全绝对压制。
自己就是心存侥幸,凡事全靠一张嘴,以为能将他骗过去。
如今他能将面具捏得只剩渣渣,还同时笑脸盈盈地看着她,简直让她头皮发麻。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她总觉得百里庭月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她。
百里庭月嘴角仍然挂着笑意,“小桑陶可有什么想说的?”
还能有什么想说的?她肯定要见好就收啊!至于节操啥的,有小命重要吗?
她这次绝对不挣扎了。
桑陶连忙合上嘴巴,摇头如拨浪鼓,两只手伸出去,紧抱着百里庭月的腰,“就、就寝吧。”
百里庭月只能看见桑陶的发顶,也不见她的表情。他眉尾一挑,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准备动身,却发现桑陶整个人僵直地抱住他,让他动也动不了。
他又看怀中那人,就见她安静乖巧得不像话,什么也不说,就搂着他,“小桑陶。”
桑陶听大魔头声音听起来比较温柔,自己这么主动,他应该是比较满意的吧?
但她心里依然觉得羞耻,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字,“恩?”
百里庭月目光落在她的头顶上,心里觉得好笑,他低着头,嘴里喷出的热气不断侵袭她的耳尖,致使她整个耳尖都红了。
他声音听起来万分性感,“你把本座抱得这么紧,我们还如何就寝?”
桑陶脸一下子爆红,她赶紧松了自己的双手,“对、对不起。”
百里庭月上下打量着她,看她这身衣裳有些不爽,便松开放在她腰肢上的手,伸出手指向她的领口袭去。
“干什么!”桑陶炸了毛,两只手攥着自己的领口,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她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又将语气说得更柔和,低头不敢直视他道,“门主,你你要干什么呀?”
百里庭月俯下身看她,“难道小桑陶睡觉不脱衣服?”
桑陶咳了一声,“门主有所不知,奴婢睡觉就喜欢穿着衣服睡。”
她语气听上去淡定,内心却苦兮兮。听百里庭月这意思,难不成还真跟她想那个“睡觉”?饶是她再怎么不自作多情,百里庭月这行为也会让人容易想歪。
也不等百里庭月开口,她就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往床上冲,一滚就滚到了最里面,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露之后,又笑眯眯地对着百里庭月道,“门主,就寝吧!”
百里庭月嘴角噙着笑意,手将头上的绑带一扯,那如绸缎般的墨发就披散了下来,看上去如仙人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大手一挥,一个枕头就跑到了桑陶跟前。再一眨眼,百里庭月已经睡在了她的旁边,近在咫尺的距离。
桑陶连忙闭上眼睛,却依然能感觉到百里庭月侧过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后背不禁一热,却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只能期望百里庭月今晚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给她一点教训。
她也不敢睡觉,也睡不着,心里紧张得很。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才传来男人的声音,“你为何要送亦萧面具?”
神经高度紧张的桑陶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该担忧,还是该放松。
难不成他以为她要和亦萧跑了,才这么生气?
细想起来也是,百里庭月可与寒霜剑派互为敌对阵营呢!自己还当着他的面和亦萧亲近,他生气也很正常。
一下子缕清了思路,桑陶缓缓睁开了眼睛,如今室内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百里庭月就在她旁边。
她应道,“门主,奴婢一开始又不知道那是亦萧,要是知道,肯定不送他面具。”
百里庭月过了半晌,才道,“睡罢。”
桑陶心里依然惴惴不安,百里庭月又没表态,她也不知道自己过没过关,只得睁着大大的眼睛,妄图能稍微看得清一点百里庭月的神色。
却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眼皮很重,困意将大脑不断侵蚀,渐渐眼皮耷拉下去,身体失去知觉。
百里庭月这狗逼,又给她下药了!他想对她做什么?
昏睡前一秒,桑陶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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