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桑陶真想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抽!说个堂哥不好吗?表哥不美吗?为什么偏偏说了个姐夫?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看了《豆腐西施与县长姐夫不可说二三事》的话本子,所以脑子里全是姐夫?
百里庭月嘴角那玩味的笑容,亦萧红到滴血的脸,都深深印在她脑海里,她干脆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
桑陶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满脸谁看谁绝望的丧。
见她这幅尊容,百里庭月心头的火倒消下去大半。他的手依然搂着桑陶的腰肢,冲亦萧坦荡地笑道,“自家小姨子任性,让少侠见笑了。”
居然就这样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真让她不知道百里庭月究竟是想搞事呢,还是想搞事呢?
亦萧更是表现得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绯红直接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像煮熟的虾一样。
在他看来,眼前这两位实在惊世骇俗,除了面貌非同常人,行为举止都极其怪异。
他甚至在心里后悔,圣人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他一犯就犯了两,直接将人家家里的阴私揭到明面上来。
亦萧再不敢想下去,连忙鞠了一个深躬道,“都是在下的不是……今日受了姑娘面具红绳之礼,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兄台是……是贼人,亦某心中实在过于不去,改日还请让亦某登门拜访。”
桑陶一听这话,脸更垮了。
男主角真以为他们俩关系不正常啊!完了,还是跟百里庭月绑一块了,这回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察觉到桑陶的情绪更低落了,百里庭月反而多看了亦萧两眼。
往日,他便知道亦萧在新一代弟子中名声斐然,一方面由于寒霜剑派乃武林门派之首,另一方面的确是亦萧本身优秀,也没想到亦玄那个千年老狐狸也能歹竹出好笋,出了亦萧这么一个正气凛然、言行合一的君子。
只是他不在短短这么一小会儿,桑陶竟会这么在意亦萧的言语?
思及于此,百里庭月嘴角缓缓上挑,语气轻缓,“倒是不麻烦少侠,我们家离此地路途遥远,来这里只是今日偶然路过,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再来。”
听他婉言拒绝,亦萧也没有半分不高兴,只觉得自己撞破人家的家事,心里实在惭愧,他便道,“若是这样,那便不勉强兄台和姑娘了。”
百里庭月道,“现下彩灯节已经结束,我们先回去了,就此告别。”
话毕,亦萧向他又作了个揖,视为道别。
百里庭月携着桑陶,使轻功很快离开了此地。亦萧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再一次惊艳于百里庭月的轻功。
他心想,带着一个人还能拥有如此轻巧又稳健的步伐,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
世外出高人,哪怕他年少出名,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心中总怀一股若有若无的傲气,现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这个人,今后还是得多加修行,既要修心,也要潜心练功。
如此一想,近日各种烦绪竟然一扫而空,忧郁的眉间舒展开来。
待他双目又恢复往日清明,不再有踌躇之意,洪明他们也赶到了此地。
洪明上前仔细打量他道,“大师兄,你有没有事?我与众位师弟发现你未在客栈,便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亦萧不知怎么向他们解释今晚的奇遇,想了一会儿,还是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只略去了桑陶那段姐夫言论和两人之间的怪异举动。
几个师弟也皆是武痴,听亦萧如此夸赞百里庭月,心中生出了向往之意。
有人问道,“大师兄,那位兄台叫什么呢?”
亦萧这才一愣,他刚刚还没有询问对方的姓名,心中顿时充满遗憾,“我忘记问了。”
几个师弟眸色也具为遗憾,“若不是大师兄所言,我必不信这世外同龄人中真有如此艳绝之才。”
只有二师兄洪明内心充满疑惑,他思索一番,朝亦萧问道,“大师兄,你所说的这一男一女,是不是容貌皆是过人?”
亦萧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洪明越想越奇怪,他直言道,“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武断,但我怎么感觉大师兄遇到的这一男一女跟茶铺那些人描述的妖男妖女那么像呢?”
众人片刻恍然大悟,这二人来无影去无踪,武功如此高强,却在武林中一点消息都没有,的确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甚至有师弟道,“大师兄,你今晚莫不是真遇见了妖精?”
此言一出,几个师兄弟顿时议论纷纷。
亦萧蹙起了眉头,他手上还有桑陶送给他的火狐面具,这面具是真的,做不得假。
他朝众人道,“切勿在背后评论他人,掌门曾言,世外高人辈出,我们虽为第一剑派的弟子,但仍然要时刻心怀谦卑。那两位待我有礼有节,又对我投以善意,我相信他们应是世外桃源、毓秀之地诞育出的杰灵之人,不可能行那心狠手辣之事。”
不得不说他现在对百里庭月和桑陶的滤镜开成了放大镜,好感值成几何倍数增加。
见亦萧态度坚决,众位师弟面显羞愧,洪明最先抱拳道,“洪明听从大师兄教诲。大概是我想多了,那茶铺里的人与那妖男妖女非大仇非大怨,却被折手折腿,虽不知为何最后放过,但也可以见二人行事诡异,与大师兄今晚遇到的这二人的确有些不同。我要向大师兄以及那二位道一声歉。”
言毕,便作了个揖。
亦萧挥手道,“师弟不必介怀。最近江湖不平静,各门派之间也是浮躁之气横肆,这段时间为查上邪钱庄的事,还让小师妹被魔教抓了去,遇到这般诡异之事,总会有些神经紧张。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实在力不从心。”
“众位师弟到现在都如此信任我,我内心深受感动,但我思索再三,不能将众位师弟都搭进去。魔教里万分凶险,何小长老已故,我接到了掌门的命令,要替小师妹参加何小长老的七七祭祀,所以还请众位师弟暂时与我先前往归一氏山族。”
洪明急道,“那小师妹该怎么办?”
亦萧表情纠结,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此事掌门已经知道,掌门一定会将小师妹救出来。”
亦萧十分坚信,洪明哪怕心里还是不放心,也不能直接说不相信掌门,他便将担忧的话又收了回去。
亦萧又安抚众位师弟道,“众位师弟放心,想我寒霜剑派自创派以来历经风霜,依然屹立不倒。小师妹平日里一直是我们师兄妹中运气最好的,此次难关,我们必能闯过,小师妹一定会平安归来。”
众人互相打气道,“对,小师妹一定会平安归来!”
几经波折,一行人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风微微吹动老桑树上的红绳,夜色笼罩着这片大地,也笼罩着寒霜剑派一行人。与此同时,百里庭月和桑陶刚回到山谷。
桑陶从腰部被百里庭月搂着,整个人双腿离地,看上去像一只被人拎在腋下的小鸡仔。
一路上,百里庭月都保持沉默,她则是想开口解释,又见百里庭月双目一直看前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又怂了回去。
等到百里庭月带着飞过主宫来到偏殿,直入她的闺房,将她扔在了大床上。
完全没有想象中会有的痛感,也不知道该说百里庭月劲使得够巧,还是该说这床够软和。
一到舒服的床上,桑陶就想盖被子睡觉了。
她仰起脖子,就见百里庭月也注视着她,忽而他嘴角一挑,桑陶的鸡皮疙瘩也跟着起来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将腰间的腰封取了下来,随意扔在了地上,指尖又滑过衣领,轻轻一拨,衣服便褪去了。
桑陶见状,连忙上去按住了他的手,“门、门主,你这是干嘛呀?”
百里庭月笑道,“今日下山玩得本座有些疲乏,正值夜深,本座也该就寝。”
桑陶一听慌得不行,赶紧将他垮掉的衣服套了回去,“那那门主你怎么在奴婢房里脱衣服,回去也不怕冻着?”
百里庭月将她的手反按在自己胸前,双眸里倒映着她惊慌失措的影子,“谁说本座要回去?小桑陶这床比本座的睡榻还要大,若是两个人睡,想来也绰绰有余。”
桑陶顿时呆若木鸡,半晌才吐道,“你、你要跟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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