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造灵石

    人造灵石, 名字吓人否？

    确实吓人, 放到外边，修真宗门真要操起家伙来除妖卫道了。

    但，这说白了是个学名, 它还有另一个俗名, 叫做灵气电池，说白了就是能够存储灵气的电池。

    见众人对于这个生造词困惑，珂芋又去翻了一会刘然的字典后：

    别名叫灵池也成吧。

    而后, 刘然回到书房, 心里已然有个计较，他托方工准备了一本字典——其实也就是比普通字典好一点点，实在是说不上精致。

    然后摆了一个小小的仙坛, 准备好灵米和灵香, 将这本字典供奉上去了，嘴里念念有词：“上仙, 一本字典, 请您笑纳……”

    珂芋：……嗯。

    珂芋面色不变的收了字典，丢了一枚断缘钱算是回礼。

    刘然看了看突然出现在案台前的神仙钱……将之恭恭敬敬的留在案台上, 回头去忙别的事情了。

    这倒不是教书匠是金钱为粪土，如今世间少见的断缘钱，就连修家都有认不得的，何论刘然一介凡夫俗子？

    想法挺美好的，但人造灵石这玩意，古来就没人成功过。

    众所周知, 灵石是由灵气和容纳灵气的空玉组成的，而若问这两者哪个更值钱……当然是后者啦，这问题就如电池和电池里的那点电哪个更值钱一样。

    毕竟修真者也是可以卖血的——指往灵石中注入灵气或者真元。

    所以呢，修真者们都知道，如果谁能大批量的制造出人造灵石，那肯定是要发啊，自从灵脉逐渐枯萎，古来研究这一道的修真者还少嘛？

    那么多修真大能没成功，他们一群连灵根都没得的凡人，居然敢觊觎这块大蛋糕，不是蠢是什么？

    对于凡人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但若是降低要求……

    比如说，这玩意储存的那点灵气，修真者根本看不上，因为灵气不光量少，斑驳低劣，根据存储地点的不同，还可能含有五行之气或者阴气煞气之类的有害能量。

    虽然是降低要求，但在修真者眼中用不上的垃圾，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可不大一样，由此，诞生了一个理论模型。

    此时此刻，众人分工合作，各自的计算和论证已经接近尾声。

    “目凝水，这是我们已知最廉价且能够容纳较多灵气的灵水。”

    目凝水，说白了是一种灵盐矿融于水之后的形成的灵盐水，这种水对于凡人凡人来说是毒药，腐蚀性毒药，灵盐矿溶于灵水后，要不呈酸性，要不呈碱性，说白了就是强酸强碱还带灵气，勉强能算是法术攻击。

    这玩意其实凡人常用，但是多用来干嘛的呢？

    守城用的，投掷用的。

    凡人血肉之躯，灵气护体啥的基本不存在的，想要力敌妖兽凶兽，这本就很难，但人会动脑子，妖兽凶兽攻城，用这玩意糊这帮畜生一脸，又或者迎战妖兽时，接敌前远程投掷。

    这水……多产于修真者精炼灵矿时产生的废水，产量还挺高的。

    对于这些宗门来说，这就是废水，倒在宗门里边还会影响风水，而大多的宗门弟子，爹娘亲友也是凡人，将这废水交给他们自行处置，这算是惯例了。

    因此大家对目凝水并不陌生。

    而目凝水泼到妖兽凶兽脸上，是个啥子用呢？

    不是腐蚀性，说起脸皮的厚度，妖兽凶兽就没一个简单的，须知妖兽凶兽可不像人有甲胄护身，全靠一身皮质，目凝水距离一碰就融成血水的奇毒差出天远，真说腐蚀性，目凝水淋妖兽一身，怕不是帮人家磨皮……

    目凝水真正的效果是，破妖障。

    妖兽团聚一起时，妖气弥漫，相互影响，形成妖障，只要妖障不破，凡人入内，至多半柱香的时间，妖兽不杀，也会死状凄惨。

    或肺腑糜烂、或全身发黑发紫、或浑身毒疮……

    这就是妖气成一定规模后，对人的伤害。

    而且妖障本质是妖气，是妖气自然护妖体，所以妖障能抵御弓箭弩车的攻击，能抵抗炮火刀剑，凡人若是不能破去这一层妖障，那就练能把刀子抡妖兽身上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目凝水是各大城池必备的冶炼废水，由于各类灵矿炼化产生的废水种类繁多，又无人有这情趣给废水分类取名，是以统称为目凝水。

    在以前，众人只是皆知目凝水能破妖障，但这废水何有此能？

    这就不知了，但多数人，都以为目凝水是腐蚀了妖障，但如今……当看了《天理凡说》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目凝水破妖障的原理，其实是将妖障“吞”了，也就是妖障的妖气，会溶于灵盐水中。

    也就是说，目凝水是可以储存灵气的，效果与灵石是有相似之处的。

    之所以是相似而不是相同，这是因为目凝水无法承载平和的灵气，仅能承载有些暴虐的灵气。

    比如妖兽混杂着杀意的妖障。

    暴虐……现在也该换个词了，确切来说，是频度和波动高的灵气，这两个数值，在《天理凡说》中，是用来衡量灵气是否平稳的。

    波动越快，灵气流速越快，动态越难以琢磨，频度越高，灵气性质越是不稳定，容易变化性质，比如从水灵气变为火灵气等。

    两者比值，波动与频度的比值，大于一则灵气较为难以琢磨，但形状稳定，小于一则行散意散，这灵气根本超出了常规修家所能炼化的极限。

    储存目凝水需要的，就是波动和频度比值＜1的灵气。

    这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总之这一个月来，众人算术花的纸张，每天都能塞满一马车，可见是真算疯了，茗芙拿起这个月自己换的第四只竹管笔，有些感慨的念叨：

    “相克符纹列阵者，需两两相对，是以阴阳平衡，或左三右六，有阴阳之别，谓之高低，可调节阵法灵气流通的开关、主次和速度。”

    这个简单的道理，她曾经感悟了一个月，才真正理解，而现在，仅仅需要不到半刻的时间，一介书童都能懂得这个道理。

    是以，有些感慨。

    “我的调速阵符完成了。”

    语毕，她深吸一口气，调整自身的精神状态到极致，摊开一张图纸，勾勒出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阵纹，浑然天成，一气呵成。

    “茗芙管事好手段！”

    众人不禁赞道。

    现在柏溪镇依旧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大家白天都有别的活计要忙，夜晚在这里纯属挑灯夜战，加班加点。

    能于此时此刻肝出来灵气电池，内心的成就感和喜悦可想而知，有了茗芙管事起头，大家分别将自己负责的部分绘制出来，然后是拼装，众人商量着各自绘制出的部件怎么拼装……或者说，是瞅瞅看最终成品到底是个什么古怪模样。

    数息后。

    “这个……四不像是什么东西？”

    茗芙负责的调速阵符，这是个相当于电极的玩意，为了增加与目凝水的接触面积，配合符纹样式，呈镂空结构，左边较空而右边密实，为了固定，又多了几个棱角，看起来有点像个缺了半边壳的螃蟹。

    此外，还有灵池的容器，腐蚀性的问题好解决，只要选用碱性的目凝水就行了，外壁上刻生生不息阵符（也就是多画几个琉璃溪灯的阵符），然后接到螃蟹的一头，经过“螃蟹”减速，制造两边的灵气流动差，决定输入和输出的位置。

    左边比值小于1，灵气不稳定，是负责储存的部分，而右边比值大于1，灵气稳定，而目凝水无法承载稳定的灵气，是以灵气会被从水中挤出，这是输出装置。

    问题是，在这个结构中，输出和输入难以同时进行，需要一个开关来控制。

    修真者和能人异士对于控制法阵运转的关节，具体的做法是，在阵眼让神念顺着阵符摸索过去，然后用神念控制开关。

    也就是说，在阵法一途上，并不存在珂芋上辈子的概念之中，只对凡人有用的开关。

    就算有凡人能接触到的开关，那多也是一次性的，比如打碎某个做为阵眼之一的旗帜、花瓶，烧掉做为阵眼的某副画啥的。

    这就是阵法一道较为常见的一次性开关。

    但灵气电池这玩意的要求是，要反复储存和输出灵气，也就是上千次，上万次的重复开关这个进程。

    而且还要是自动开关——灵池的储存量不大，需要在分区域甚至不同的灵池组，而且吸收的是外界游离的灵气，充电……充灵时间不定，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不能自动控制，要手动开关，人力消耗太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这个关键的自动开关设计，落在了石右身上。

    少年人听着众人讨论讨论着，没想到居然说他分到的部分是最难的，突然被这么多人予以厚望的注视，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他之前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可众人这么慎重，反而让他心里有点打鼓。

    少年人摊开一张纸，用尺子绘图，也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用三角板数刻度画图的人，不过，现在已经不会有人笑话他了，无他，在坐的各位，都有轮流去教导那些学徒的责任，不可避免的见识到了新一层境界。

    在用尺子绘图之上的境界，当然就是用尺子绘图也歪七扭八。

    珂芋抽空瞅了瞅，发现这歪七扭八的境界，大概就是小学生绘图水平，现在嘛，大概是高中生水平，倒不如说，高中生水平之后，看起来反而更加令人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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