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个很小的孩子,在我之前的世界,他可能是才刚上小学的年纪。我犹豫了,一时间不忍心将剧毒的血送入稚嫩的胸膛。
忍不会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形体奇怪的刀,在忍的手里变成灵活的毒蛇,一道道血线出现在鬼的身上,鬼体表的血管很快就变成蜿蜒的紫线。
紫藤花毒——我对这么小就成为鬼的孩子感到惋惜。
“为什么?……我明明想帮大姐姐逃掉的!”鬼说话了。
什么?
稚嫩的童声却让我心脏一颤,手脚有些发凉,他在说什么?
鬼没有看给他致命一击的忍,而是扛着让身体僵硬的毒素转过头来看我。他的泪水夺眶而出,眼里满是不解与绝望,“为什么大姐姐你……”话音未落,他已经死了。
我走到鬼的身边蹲下,看着他布满青紫色血管的脸,可憎又可悲。我想到了那阵与我擦肩而过,反而向忍袭去的风。如果不是我出手,忍也可能会一时间避免不了被鬼所伤,或者一开始我没有在这里,他可能就不会死。
“为什么要怜悯吃人的恶鬼?”忍微笑着,眼神很是冰冷。
我张了张口,想说他只是为了活下去,他也有着善良,想保护我,想帮我逃走。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终究是对立面的生物,对鬼的仁慈就是对所有为了保护人类所牺牲的鬼杀队剑士的残忍。
‘鬼会吃人’‘不要怜悯鬼!’‘我们鬼杀队怀着怎样沉重的心情,做出了多少牺牲!’那些话仿佛围绕在我耳边——
‘为什么?我明明想帮大姐姐逃掉的!’
我还是那个爱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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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将我带回蝴蝶屋,我也依旧饿着肚子。
外面是艳阳高照,屋里是阴冷微潮。我四仰八叉的躺在被子上,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那个鬼看向我的眼神——绝望、不解。
我想起了我在山上,企图帮助的那个剑士,我被刀刃袭向脖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应该和那个孩子一样吧。
保护同类,自以为是的保护同类。
无论是我,还是那个孩子,都太过悲哀了。
原来的世界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好像没有亲人,却有很多同伴,所以我天真,话痨,不记打。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也遇到了律子,继续带着看不清事态的天真。直到孤身一人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任何保护,□□的面对恶意,我显得太过于渺小。
我现在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会不会死了比较好?连律子姐也承受不住,我这样应该也不算丢人吧?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门前。只要拉开门,再走几步,就可以彻底的休息了。
‘活的久,总会遇到幸福,人又不可能一直倒霉!’
我又想起律子的话了,真的是矛盾,想活着得到幸福,又想死亡逃避悲伤。
我倚着门,一点点滑落,最后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间哭了起来,我尽量哭的小声。
门被太阳照得很暖,也捎带着温暖了我,感觉就像谁的怀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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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亮那么美,花花还打算继续睡吗?”忍的声音。
我睁开眼,忍就坐在我旁边。
“抱歉!”我赶紧坐起来。
“没关系,比起这个,花花的血,研究有进展了哦!”忍摆摆手,“花花知道你血液中对鬼的腐蚀能力是如何获得的吗?”
我摇摇头,可能是紫藤花毒吧?不过律子姐免疫花毒却还是被腐蚀了,所以应该也不是。
“我通过主公大人和珠世小姐取得了联系,她说你血液带来的腐蚀能力,其实是把鬼的细胞转化为了人类的细胞,但是两者达不到一个平衡所以相互破坏就会让鬼的身体崩坏。”忍的话又让我重燃希望。
“可为什么我还不是人类?!”我有些迫不及待,不是因为成为鬼就总会遇见悲剧,而是说鬼本身就是悲剧,我第一次对鬼的定义这么明确。
“着急也是没办法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忍拍拍我的肩膀,“我最近会和珠世小姐一起研究你的血液,尝试着做出把鬼变回人的药,或者是……”忍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想,她说的可能是毒吧。
“那我怎么办?”我会饿肚子的。
“放心,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把你托付给可以信赖的人了!”忍的笑容,让我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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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场面一时间极为尴尬。
“你能不能快一点,我没有时间陪你浪费。”狗言狗语。
我看着没有头,渐渐消散的鬼,下不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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