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诱惑而丧失我身为审神者的尊严。
切!本丸哪样的美少年没有,你的脸蛋我早没兴趣了!
......等等,本丸......有病弱型的美少年吗?
额......关键是病弱美少年会给我哭唧唧撒泼打滚求抱抱求顺毛吗?
打住!!!不能再想了!
一语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我优雅的端起一杯我重新倒好的茶,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笑得很是温柔的青年,冷声道:“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了吗?我告诉你,你对我做的事情简直天怒神怨令人发指!”白瓷茶杯猛地放在茶几上,茶水险些溅出来。
我阴着脸,慢慢从沙发上站起了,从高处冷眼看着在沙发上笑得从容的柔弱青年,从后槽牙蹦出一句话,恨不得当场把这家伙的领子揪起来,把茶泼到他帽子上,再狠狠的打他一拳,雷电声在我身后应景的划过一道撕心裂肺的苍穹。
“为什么这么做?”我冷漠的看著他,眼里满是质疑。
见病弱美少年计划失败了,这家伙又开始走温柔人夫路线,一个劲的贤妻良母笑。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怎么不去夜店当牛郎笑个够!
费佳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的愤怒和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充满内疚遗憾的看着我,一副备受摧残的小白花样柔柔弱弱说,“抱歉,薇拉,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他顿了一下,偏过头去,“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趁我出门的时候收拾行李离家出走。”
他看我的眼神真挚,但是话语间怎么品都是在讽刺嘲笑我的小肚鸡肠,不愧是糊弄人的骨灰级玩家,利用自己高深的文学修养给我打马虎眼。
“而且,那天我出门是为了……”
“去你的,你还敢顶嘴!”还没等费佳说完,我就怒了,转身拿起靠枕劈头盖脸的朝费佳丢过去,费佳轻飘飘的接过,又轻飘飘的抱在怀里,无奈的看着我,像是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面色柔和得不可思议。
“别闹了,薇拉,跟我回去吧。”他垂眸轻轻叹息,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我伸出瘦弱的手,想要触碰我,遇见我警惕的目光又放弃似的垂到身侧,看我的眼神悲伤得不像话,仿佛规劝我悬崖勒马,站在原地看着我。
“回去吧,你不是一直想好好看看贝加尔湖吗?等回去以后,我带着你一起去西伯利亚看好不好?”
“原谅我吧,薇拉。”
胡说,你明明是个家里蹲,而且出门就坑我!
听到这句话,我更怒了,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我跟费佳这个家伙当室友简直是我做过的最蠢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跟这种家伙当室友和平共处这么多年,我就不应该听森鸥外那老狐狸的话,来西伯利亚出什么差啊我!
那天,我被费佳狠狠的欺负愚弄了,简直是我的耻辱。
“说!为什么把WiFi密码改了!”
我声泪俱下的含恨质问他,举着颤颤巍巍的手指指责这个没心肝的狗男人。
“......薇拉,咱家的新密码就是我们同居的天数后面加上你名字的缩写,我以为你知道的。”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的狗男人面对我的灵魂质疑,脸变都不变,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反而反问我。
“滚吧!那你出门为什么不说!你知道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吗?!”我完全不接受这个事实,认为是他想推缷责任随便又找的借口,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劈头盖脸的数落他。
“你个闷骚宅男八百年不出个门,整天抱着你的小情人黏黏糊糊敲敲打打,家务也不做,饭也不会炒,一整天就知道让我订外卖。你那几个朋友,西格玛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但是那个果子狸,我的妈呀,大半夜把头放我房间里,吓得我以为我白天没有处理干净!”
“而且你个黑心饭团毛病一大堆,半夜在你小情人身上敲敲打打噼里啪啦,我哪次睡觉不被吵醒?喜欢啃指甲,一点都不注意卫生,你帽子都戴了几个月了,心里没点b数吗,一找你要帽子送干洗店就跟要你命一样!上厕所从来都不把马桶圈放上去,洗漱间里的牙刷乱七八糟的,还特么用了我的牙膏,你就不能仔细看看吗?
因为熬夜一年四季都是黑眼圈,直不起背,还贫血!跟患上□□病毒一样,害得我每次都给你泡红枣枸杞茶,我白天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工作,晚上回家还得伺候你个病秧子,每天累死累活的,就靠打游戏上网看新番续命。”
“结果呢!”我悲痛欲绝捶胸顿足。
“你个重度家里蹲好不容易出门就算了!出门前你还敢改密码!!!”
一顿数落之后,差点喘不上气,但我不仅没有觉得发泄完消极情绪,反而越说越伤心,觉得自己太难了,一下子失去重力重新坐倒在沙发上,捂脸悲叹自己时运不济,被某个黑心俄罗斯饭团拐了,当了几年室友,从此走上不归路。
当初病弱美少年再怎么美好,只要在一起住久了,就算他全身上下就围个浴巾我也可以面不改色的继续打游戏,顺便感叹一下这家伙腰真细,还有是不是肾虚的问题。
而且,住一起这么久,什么毛病都暴露一大堆,美少年的形象早就四分五裂,碎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只有重度家里蹲的饭团,整天抱着他那台电脑,也就是小情人,在那里腻腻歪歪。
但是那家伙网是真好,比高铁还快,直接逼近光速,用来打游戏爽的不行,完全不卡,以至于我每天看见他就情不自禁的想拉起他小情人的手,顺便把他小情人拐走,一辈子当我的小情人。
虽然每次进那家伙房间,他都会停止敲打他小情人的手,皱眉告诉我:“别踩着电线了。”
但是为了网,我忍了。
可是那家伙却......改了WiFi密码!!!
我捂脸哭唧唧的缩在沙发上,对面的费佳看得一愣一愣,有点懵,他有些不解。
“可是,薇拉,家里的家务好像大部分都是我做的,有时候饭也是我做的,衣服也是我洗的,高处的杂物也是我拿的,订外卖的钱是我出的,你出门时的头发也是我帮你编好的,你只是回家泡个茶煮粥什么的......”
“而且那天晚上,你差点把果戈里的头剁了,还是西格玛拦下来的......”
手握剧本的费佳现在完全不理解我为什么如此不可理喻,甚至还想重新看看剧本,发现剧本上完全没提,只能继续保持微笑,露出无限委屈的模样。
费佳永远也不会明白女人的无理取闹,这属于在原本的剧本上横插直入,所以他很是迷茫的看着我苦恼,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刚才演得高情商的脑袋里现在只剩下了钢筋,掰都掰不断。
我真傻,真的。我抬起我没有神采的眼神来,我单知道费佳是个万年重度家里蹲,不会出门的。我不知道饭团这种生物也是要出门的。我那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正好是个空闲天,我迫不及待的拉着西格玛果子狸他们组队去打boss,他们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们就来了。我就在客厅打游戏,通关,boss点到了,我突然被游戏踹出来了。我叫:“费佳,网呢!!!”,没有应,进房一看,只见电线洒落一地,没有我们的费佳(WiFi)了,各处去一问,都没有。我急了,央果子狸他们去寻,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了卧室,看见了一只帽子,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改了,再试试,果然,什么都显示密码错误,显示屏上满目红圈圈,可怜我boss还有一滴血就打完了......
我于是淌下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太歹毒了,世界上有比改WiFi密码和拔网线更歹毒的事情吗!?
费佳还是什么也没明白,一副钢铁直男样,也不卖萌了,纤长的睫羽衬得那双眼眸更加无辜可怜,无奈的看着我在沙发上打滚,他走到沙发边沿伸手拦住我,唯恐我滚下去头上起包又哭得天翻地覆。
他紫色的眸子落在我身上,有一种莫名被潮湿阴冷的生物盯上的感觉,害得我脖子一冷,头皮发麻,等我抬头望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一片温柔之色。
但我是一个勇于作死的人才,还是不理,一个劲的说他冷酷无情,改了我的密码,害得我那天被果戈里嘲笑,以至于夸下海口的我急了,连忙跑卧室里,眼泪汪汪羞愤难耐的收拾了行李。旁边的果戈里幸灾乐祸的起哄给我预订了去机场的车,顺带在旁边造了一大堆费佳的谣,旁边的西格玛小天使手无足措的劝我冷静,可我完全失去理智,气得不行,订了航班就气急败坏的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就回港黑了。
结果森鸥外那家伙丝毫不顾及我受伤的心灵,硬生生要我加班,我悲愤交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每天靠着芥川的甜食吊着命,简直欲哭无泪,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有一天,我在翘班回家路上被命运的公务员拦住,他说,本丸是有WiFi的,密码随便我改,比高铁还快,比光速还快,简直量身为我定制,还有一堆美少年,随便我挑。环境绿色无污染,养老什么的也适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条件简直完美,我抹了把泪,眼泪汪汪的答应了,家都不回就跟着他走了。
看吧,这只饭团就是万恶之源,他居然还敢顶嘴,明明害得我被果戈里那个死小丑嘲笑,我的boss也没打完,就这样失去了我的尊严。
亏我还一开始被他高尚的理想所吸引。
他说,要净化这个世界,赎清所有人的罪孽,为此需要日夜操劳,马不停蹄的点醒无知的世人,认清他们的罪孽。
我以为他想加入世界环保组织或者要去监狱兼职狱警给犯人洗脑什么的,一天到晚的在网上宣传关于净化世界的美好思想,而果子狸他们为了给他凑集资金,一个开马戏团当小丑,一个开了赌场当总经理,多么动人的团体精神啊,比港黑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据果戈里说,费佳为了补贴家用还会偶尔去广场,在漫天飞雪中,优雅的拉着大提琴卖艺赚钱。尚且不论这句话是真是假,费佳的确会拉大提琴,他拉大提琴的时候会仰起天鹅颈,比雪还白皙透明的皮肤在冬日的暖阳中熠熠生辉,神圣又虔诚,不知道迷惑了多少男男女女。
嗯,后来费佳就当了我和果戈里麦霸时的背景音乐提供者,西格玛是灯光负责人,在我和果戈里激光雨一般舞动着魔鬼走姿尽情歌唱(鬼哭狼嚎)的时候,费佳和西格玛还得充当观众,在我和果戈里充满仪式感的谢幕闭眼举手鞠躬完毕后,很给面子的拍手,拿起荧光棒使劲挥舞,大声喊(西格玛是真心赞美,费佳完全是一脸嫌弃的棒读),好棒棒哦。
咳咳,回归正题。
一开始他开口以为他加入中二病联盟的我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还自告奋勇帮他跑腿去买咖啡,被他糊弄了几个月。
这位好心的俄罗斯人还邀请我加入,我思考了一下,想到了可能会去南极捡垃圾,去撒哈拉沙漠植树,或者去监狱一日游,面对一群穷凶恶极的暴徒,而且里面极大可能还会见到我仇人,我感动的拒绝了,因为我还想吃喝玩乐几年。
他非常失落的叹气,表示不会放弃的,然后面色一转,麻利的把我请出他的房间,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踩他电线了,和刚开始拿着花送我的羞涩病弱美少年完全不一样,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开始有恃无恐的指挥我去给他泡咖啡,甚至有时候连吃饭都让我喂他。
这家伙目光一刻不离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不停的敲敲打打,面无表情机械的张开嘴,我投喂,反复重复,直到这家伙说自己饱了,给他来杯咖啡暖暖胃。
不过在我出门执行任务之际,这家伙总是固执的站在门口等我,那架势仿佛害怕我跑了一样,恨不得拿个绳子把我绑他裤腰带上。
这就是我对小白莲费佳的初始印象和后来的相处模式。
见我直接趴在沙发上生闷气不说话了,费佳很是体贴的拿起了茶,扶起我,准备给我喝下去润润喉咙,并且心机的打算扯开自己的衣服,给我一点福利,还试图摸头。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避开了他的摸头杀,惊恐的倒退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雨明显小了,半点台风的迹象也没有,看来是不会来了,我胆从心生,看着对面费佳意味不明的脸,非常充满煞气的开口。
“告诉你,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要是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那天的事,你就一辈子别见我!”
说完我就潇洒的打开窗户,费佳见我不顾高度就往下伸脖子,一只脚踩在窗台上,伸着手臂想来抓我,没曾想我仗着灵活的身体早躲开了,还游刃有余冲他看不清表情的脸比了一下中指,从蒙蒙的雨雾里尽情舒展着身姿。
身体悬空在半空中的我在落地时就急匆匆的跑了,理所当然的没有看见费佳透过冰冷雨帘看着我跑得比谁都快,狭长幽深的紫眸闪着不知名的复杂,默默的感叹他家那个蠢货还是一如既往的找不到重点。
所以他打开了手机,按下了页面,看着上面不停移动的小红点,表情变都不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摩擦了几下,又放回去,转身去了浴室。
原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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